渠年被收進乾坤袋,原以為裏麵漆黑一片,就跟老鼠洞一樣,結果令他意外的是,裏麵也有光亮,跟外麵一樣,隻不過那種光亮是朦朧的,看不出光是從哪裏散發出來的,就像是下大霧的清晨,四周都是光亮,但卻看不遠,遠處就是混沌一片。


    這些人都坐著乾坤袋裏,雖然他們感覺坐在地上,但他們的屁股下麵卻是空空如也,也是混沌一片,像是坐在半透明的冰麵上。


    因為這些人都看到了那個乾坤袋,隻有巴掌大小,結果卻把他們幾十人都撿了進來,這讓他們很緊張,雖然裏麵很空曠,但他們卻感覺很壓抑。


    特別是費飛,剛見到渠年進來,就急忙說道:“秦渠年,我們這麽多人,是被收到那個錦囊裏麵了嗎?”


    渠年道:“是的!”


    費飛急道:“那錦囊就那麽一點點大,怎麽可能裝下我們幾十人?難道是把我們變小了?變得隻有螞蟻那麽大?甚至還沒有螞蟻大。”


    渠年道:“不知道!”


    費飛急道:“如果我們真的變成螞蟻那麽大,以後怎麽生活呀?我怎麽討老婆呀?就算討到老婆,我怎麽玩呀?那兩座大山就真的變成大山了,每次都要翻山越嶺,每次還要路過茂密的叢林,說不定在叢林裏還會迷路,甚至一失足就有被淹死的可能!”


    渠年瞪了他一眼,道:“這裏有女人呢!你說話文明一點。”


    費飛道:“我們現在已經變成一群螻蟻了,你跟螻蟻還要談文明?我們現在要考慮的事情,是以後該怎麽生活?如果真變成螻蟻那麽一點點大,我們出去逛趟街,都可能被人家一不小心踩死。”


    渠年道:“先活下來再說吧!你考慮的太長遠!雖然說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但你慮的太遠,同樣也是一種負擔。”


    費飛長歎一口氣,道:“我真後悔沒信你的話,昨天你讓我一個人滾,早知道我就滾了,連夜滾,幹嘛還要跟你合夥?那麽好的散夥機會擺在我的眼前,我卻沒有珍惜,直到失去了才後悔莫及,如果上天再給我一個滾蛋的機會,我肯定能滾多遠就滾多遠。”


    楚三敢沒好氣道:“那你滾哪!”


    費飛道:“我是滾不了。如果能滾的話,你下一次眨眼就已經看不到我的影子了。”


    渠年長歎一口氣,道:“是我連累了你們。”


    費飛忙道:“我沒這樣說哦!我隻是說我想滾,與你無關。”


    一向沉默寡言的白小牙,忽然說道:“其實我心裏反而是充滿期待,看這兩個人的神通,應該是仙人,那孤影門肯定也是仙家福地,這麽多年從來沒有人涉足,這讓我非常好奇,也想去看看仙家福地究竟長什麽樣,就算不能成仙,看看也是不枉此生!”


    八爺這時說道:“妖王說得極是,我心裏也是充滿了好奇,我感覺這兩個人並不像壞人,何況我們跟他們無冤無仇,如果想殺我們,就直接殺了,何必費盡心機把我們帶到孤影門?說不定是看我們都破了十階,孤影門惜才,有意培養我們呢!說不定我們也能得到仙緣呢!”


    閏土這時說道:“看你人長得挺醜的,不過心裏倒想得挺美的。”


    八爺沒好氣道:“那你能說出合理的解釋嗎?如果是姓韓的,有可能心理變態,把我們帶過去一起虐待,但人家是仙人,我們在人家眼裏就跟螻蟻一樣,人家怎麽可能做出那麽下作的事情?”


    眾人聽他這麽一說,雖然感覺他說的這個可能微乎其微,但心裏畢竟找到了一絲慰藉,也不像起初那麽緊張了,心裏甚至抱著一絲絲僥幸:萬一真遇到仙緣了呢?


    卻在這時,乾坤袋裏傳來了那個影子的聲音:“如果你們要拉屎撒尿,叫一聲就可以了,我能聽得見,但不能太頻繁,一天隻能一次。”


    費飛叫道:“那萬一拉肚子呢?”


    那個影子道:“有木塞!”


    費飛:“……”


    幾天後。


    兩個影子終於迴到了孤影門。


    渠年等人從乾坤袋裏被一起煞了出來,因為他們被封住了修為,所以都坐在了地上。眾人四下一看,發現他們坐了一座大殿之中,外麵的天已經黑了,但殿內沒有點蠟燭,房梁上嵌了幾顆夜明珠,把大殿照得明晃晃的。


    在他們的麵前站了兩個人,其中一個人渠年認得,正是司徒蕭蕭,斷了一條胳膊,袖管裏空蕩蕩的。司徒蕭蕭邊上站的那個人,渠年雖然不認識,但看兩個影子恭謹的態度,也能想象的出來,肯定就是門主司徒梅。他原本以為,這個司徒梅聲名在外,肯定氣勢逼人,沒想到卻看著很柔弱,年紀好像也不大,像是一個病怏怏的書生。


    司徒蕭蕭這時也看到了渠年,怒目而視,渠年跟他眼神交接,心裏忍不住咯噔一下,感覺這兩個影子好像在騙他,不是說帶他們過來跟這個司徒蕭蕭沒有關係嗎?怎麽他也在這裏?不過現在想想,還是自己天真了,怎麽可能沒有關係?真把自己當成客人了?這讓他非常緊張,一想到墨子恪父子的慘狀,他汗毛都豎了起來。


    司徒梅看了眼地上的幾十個人,就轉頭看著那兩個影子,道:“怎麽帶這麽多人過來?”


    這個司徒梅看著病怏怏的,說話也沒有精氣神,感覺應該抬一張床過來,讓他睡在上麵講話,才比較應景。


    一個影子說道:“他們當時在一起,就一起帶過來了。”


    司徒梅點頭道:“既然全部帶來了,那就來來了吧。”又看著地上的人,道:“誰是秦渠年?”


    渠年心裏又一咯噔。


    司徒蕭蕭這時指著渠年,怒道:“他就是!”


    渠年咽了口口水。


    司徒梅認真看了渠年一眼,但什麽話都沒有說,又轉頭看向了白小牙,因為白小牙的手裏拿著金鱗往生槍,十分顯眼。


    司徒梅這時伸手拂了一下,看似沒有一點力道,就像驅蚊一樣,但幾十人的修為瞬間就全部被解開了。


    這些人看得暗暗震驚,連忙就站了起來!


    司徒梅道:“既然來了就是客人,都坐吧!”


    渠年當然覺得不對勁,他把人家侄子的胳膊砍了下來,而且他的侄子還站在這裏,眼神裏還帶著憤怒,肯定沒安好心。這時便道:“司徒門主,我知道你想殺我,但一人做事一人當,你盡管衝著我一個人來,與其他人無關。”


    司徒梅微微一怔,道:“我什麽時候說過要殺你?我如果想殺你,你還有機會站在這裏嗎?”


    渠年道:“你們是打算虐待我。”


    司徒梅笑了一下,道:“虐待?我在你眼裏眼裏有這麽無聊嗎?好好的我為什麽要虐待你?”


    渠年道:“我把你侄子的胳膊砍下來了,難道你們不想報仇嗎?”


    司徒梅道:“一條胳膊而已,多一條少一條也是無所謂的事情,沒了就沒了唄,又不影響生活。而且他是輸了擂台,就應該心服口服,擂台之上輸了,擂台之下再去報仇,這不是男人所為。而且你教訓他一頓,也是好事,讓他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要不然他太囂張了,磨一磨他的銳氣也是好事。”


    這番話一說出來,所有人都感到意外,他們隻知道這兩個影子已經夠佛係了,沒想到這個讓天下聞風喪膽的孤影門主,還要更佛係。渠年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人家這樣的身份,好像也沒有必要跟他扯皮,心裏百思不得其解。嘴上說道:“那門主請我們過來所為何事?”


    司徒梅道:“不著急,坐下說。”


    渠年雖然很聰明,現在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人家既然把話說到這個程度了,他也不能敬酒不吃吃罰酒,這時就到邊上找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因為大殿裏有幾十張椅子,人人有份。別人看他坐了下來,也都走到椅子旁邊坐了下來,但所有人都猜不透司徒梅的意圖,雖然這個司徒梅看著病殃殃的,但畢竟是神一樣的人物,帶著一股淩人的氣勢,不怒自威,讓他們忐忑不安,如坐針氈。


    司徒梅這時也在主位上的椅子裏坐了下來,但司徒蕭蕭沒有坐,就站在他的身邊。


    司徒梅這時看了眼渠年和白小牙,道:“你們不用緊張,我不會虐待你們,也不會殺你們,我叫你們過來,其實就是為了敘舊的。”


    這個說法讓渠年更意外了,忍不住認真看了司徒梅一眼,搜腸刮肚想了一遍,也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他,連天上人間裏的那些嫖.客他都在腦子裏過了一遍,依然沒有半點印象。這時遲疑道:“敘舊?門主在開玩笑吧?我們好像從來都沒有見過麵吧?”


    司徒梅道:“雖然你們兩個不認識我,但我認識你們,很熟悉!”


    渠年就感覺一頭霧水,道:“但是你剛剛都沒認出我來,又怎麽可能認識我?門主不是在尋我開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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