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水青聽他父親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竟也信以為真,就像是沒碰過女人的男人,聽人家談說床笫之歡,忍不住熱血澎湃,讓他愈發想得到天之眼。這時說道:“那爹感覺那個秦渠年會來嗎?”


    墨子恪沒好氣道:“那個男人搶走了你的女人,你都不了解他的性格,我又怎麽知道?”


    這句話如同一盆冷水澆下,讓他澎湃的熱血迅速冷卻,看來他父親真的是死馬當活馬醫呀,而且這馬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都已經硬了。不由心灰意冷。


    墨子恪卻又說了一句,道:“成仙這種事情還得看機緣,既然讓我們得到你師妹,打探出秦渠年的下落,那說明我們還是有這個機緣的,他未必不來!”


    墨水青的心情就跟過山車一樣,起起落落,本來已經心灰意冷,一聽他父親又開始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心情又激動起來,點了下頭,道:“爹說的有道理!”


    玉夙雖然身受重傷,但她心裏念著蟬夕,隻要她在路上多耽擱一刻,蟬夕就要多受一刻的罪,所以強忍住傷痛,馬不停蹄。雖然她的傷口已經撒了孜然粉,哦不,撒了金瘡藥,但墨劍山的金瘡藥跟費飛煉製的金瘡藥根本不可同日而語,所以在顛簸之下,身上的傷口又全部炸裂,新換的這一身衣服又被鮮血染紅了,但他依舊咬緊牙關。


    因為墨劍山離忘川河穀說遠不遠,路上走了一天兩夜,第三天清晨,終於到達了忘川河穀。


    穀東的那片崇山峻嶺統稱鳳凰山,而山上那片宮殿就叫鳳凰宮,因為鳳凰是禽族的圖騰。


    白小牙因為已經被閏土帶下水了,昨天晚上又快活了一夜,早上起來,腿有點發軟,不過心情還不錯,就走到鳳凰宮的山門前,唿吸新鮮空氣,心裏還在想,自己不能再這樣墮落下去了,隻可惜閏土這個王八蛋,每次找的女人一個比一個漂亮,而且都是青樓找來的,一個個風情萬種,本來他不想的,但被人家撩撥撩撥就控製不住了。


    卻在這時,有哨兵來報,說玉夙迴來了,還受了傷。當然,哨兵並不知道玉夙叫玉夙,形容了好一陣白小牙才明白。


    白小牙聽說玉夙受傷,頗感意外,剛好三個狗腿子都過來了,白小牙就指著閏土說道:“你去通知秦渠年,讓他過來,就說玉夙受傷了!”


    閏土應了一聲,就急忙向縹緲峰跑去。


    渠年因為蟬夕走了,這幾天情緒比較低落,連練劍都沒有心思,因為縹緲峰太小,散心的地方都沒有,每天除了看費飛煉丹,就是坐在院子裏怔怔發呆,一天要喝幾壇酒,日子過的渾渾噩噩,寡淡無味。


    今天早上,剛洗漱好,姬零又送了早餐過來,他便把費飛和楚三敢叫了過來,三個光棍開始吃早餐。


    渠年剛把飯碗端了起來,閏土就衝了進來,是直接衝進來的,院門都沒有敲,翻牆而入,因為他是九階高手,速度極快,渠年等人剛反應過來,他已經站到了屋裏。


    渠年頗感意外,這時放下飯碗,還沒來得及跟他客氣一下,閏土就急急說道:“那玉夙迴來了,受傷了!”


    幾人臉色一變。


    渠年豁地站起,急道:“她在哪裏?一個人迴來的嗎?”


    閏土道:“具體情況我不太清楚。她應該到鳳凰山下了!”


    渠年隻覺心急如焚,沒有心思再跟他廢話了,一頭就衝了出去,也是從院牆翻了出去。


    楚三敢和費飛姬零連忙也跟了出去。


    橋頭的那些守衛見渠年衝了過來,臉色一變,還以為他要逃跑,連忙拔劍準備阻攔。還好閏土這時已經翻出牆頭,大叫一聲:“不要阻攔他們。”


    那些守衛才收劍歸鞘。


    渠年一路狂奔,現在他也已經是九階修為,健步如飛,轉眼就到達了鳳凰宮的山門前。


    白小牙還站在那裏,麵無表情。


    渠年停下腳步,急急問道:“玉夙在哪裏?”


    白小牙攤開雙手,聳了下肩,道:“不知道啊。好像是山下吧。你自己去看看吧,反正是找你的。”


    渠年二話沒說,就向山下衝去。白小牙閑著無聊,便也衝了下去。


    玉夙這時已經到達鳳凰山下,從馬上跳了下來,順著台階向山上爬去。但她因為受了傷,又在路上跑了兩天,幾乎粒米未進,身體已經虛脫了,如果是普通凡人,早就死在路上了,但縱然她是九階高手,也覺得頭暈目眩,若不是為了蟬夕,估計也早就昏過去了。


    平時這台階對她來說,如履平地,但現在對他來說,卻如同一道道天塹,每爬一個台階,都要使上吃奶的力氣,沒爬幾步,就氣喘籲籲,大汗淋漓,望著那看不到盡頭的台階,玉夙感到了絕望。


    但為了小姐,她決不能放棄,這時就從路邊撿起一根木棍,拄著木棍往上爬,沒過一會,身上就被汗水濕透了,由於身上傷口未愈,現在汗水滲進傷口裏,如同刀割一般,痛得她齜牙咧嘴。


    可就算她咬緊牙關,她也感覺她的體力已經透支到極限,這時擦了一把汗,大口大口地喘息,心裏就感到了絕望,她感覺她真的爬不上去了,她真的好想睡一覺,哪怕這一覺永遠都不會醒來。


    沒想到就在他感覺支撐不住的時候,台階的盡頭就有幾道人影急速衝了下來,這讓她心下一喜,身上又凝聚了一些氣力,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因為他已經發現,來人正是渠年幾人。


    渠年幾人衝到玉夙麵前,見她頭發淩亂,臉上全是傷痕,如同撕開的白紙,身上也是血跡斑斑,看得他們觸目驚心。


    渠年急道:“玉夙,你怎麽變成這樣了?”轉頭又對姬零道:“快,背她上去休息。”


    姬零應了一聲,慌忙就走了過來,扶住玉夙,玉夙這時卻無力地擺了擺手,喘著粗氣,道:“不……不著急,我……我有話要說……”


    渠年也感覺大事不妙,也沒有勉強她,急得:“什麽事?你家小姐哪裏去了?”


    現在玉夙有姬零攙扶,完全倚靠在姬零的身上,讓她心裏稍微平複了一些,咽了口口水,道:“小……小姐出事了……”


    渠年心下一沉,瞳孔驟縮,急道:“出……出什麽事了?”


    玉夙說道:“小姐被……被他師父騙迴去,騙到了墨劍山,讓我們交待出你的下落,想搶奪天之眼,小姐不說,他們就嚴刑拷打我們,但我小姐卻什麽都沒有說,沒有出賣秦公子……”


    渠年聽到這裏,隻覺心如刀絞,看著玉夙的樣子,他也能想象出蟬夕遭受了怎樣的嚴刑拷打。這時眼眶都有些濕潤,喃喃道:“她怎麽那麽傻?為什麽不說?為什麽不出賣我?我又不會怪她!”


    玉夙道:“後來墨水青要用烙鐵烙小姐的臉,小姐還是準備什麽都不說,我實在不忍心,我就把秦公子出賣了,我說秦公子在秦國,墨子恪不知道為什麽不去?反而讓我來通知你,讓你帶上費飛和煉製天之眼的藥材去救小姐。秦公子,我知道這讓你很為難,但我求求你了,一定要救救我家小姐,她現在還在被人虐待,我求求你了……”說時就跪了下去,淚流滿麵。


    渠年連忙把她扶了起來,手指捏得格格作響,臉上抽搐了一下,此時的他,已經憤怒到了極點,眼睛裏都能噴出火來,那個被虐待的人,可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啊!而且是因為他,才遭受了非人的虐待。


    渠年這時看著玉夙,咬牙道:“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你家小解姐救出來的。”


    玉夙抽泣道:“多謝公子!”


    白小牙這時看著渠年道:“需要我借點兵馬給你嗎?”


    玉夙急道:“墨子恪說,隻能讓秦公子一個人過去,如果他帶著千軍萬馬過去,就會殺了小姐。”


    渠年咬了咬牙,臉上的青筋都暴了起來,點頭道:“好,我就如他所願,我就一個人過去,我倒想看看墨劍山有多大的本領。”


    玉夙又臉露憂慮,道:“但墨子恪有一劍摧城的本領!”


    渠年冷笑一聲,道:“如果他真有一劍摧城的本領,就不會讓你一個人迴來了,他不會直接殺往秦王宮嗎?”


    八爺現在因為改行做狗腿子了,所以也跟著白小牙跑了下來,這時說道:“沒錯,雖然外麵傳聞墨子恪可以一劍摧城,但我跟他交過手,沒有那麽厲害,就是吹牛逼而已,跟我不相上下,也有可能比我高那麽一點點。”


    費飛這時急道:“就算人家是吹牛逼,但墨劍山有幾萬人馬,高手如雲,秦渠年,你可不能衝動,你一個人去就是死路一條。今天你聽哥哥一句勸,哥哥現在迴去加快速度煉製天之眼,等天之眼煉出來以後,我們再去報仇,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哪!”


    渠年冷冷道:“我不是去報仇,我要去救人,我等不了那麽久,一時一刻都等不了。”


    費飛急道:“我知道你的心情,我們也很難過,但你要量力而行哪,你一個人去,就是白白送死,你救不出任何人。你不會打算也帶我一起去吧?我告訴你,我是堅決不會去的,打死我也不會去的。你這是飛蛾撲火,沒有一點意義。”


    渠年道:“我不帶你去,我一個人去。”


    費飛急道:“你……”


    楚三敢這時說道:“師父,我跟你一起去。”


    渠年道:“你去才是送死。你留下。”


    楚三敢急道:“我不怕死,我偏要去。”


    渠年臉色一冷,道:“你想違抗師命嗎?”


    楚三敢急道:“可是……”


    渠年道:“沒有可是,你要是跟著我,他們斷絕師徒關係。”


    楚三敢雖然急不可耐,但也不敢再頂嘴了。


    渠年這時看了下白小牙,道:“我要出趟穀,你不會阻攔吧?如果阻攔,我就翻臉了!”


    白小牙笑了一下。已經幾個月了,渠年第一次見到白小牙笑。白小牙看著他道:“我跟你一起去。”


    此言一出,不但是渠年,所有人都感覺意外。


    渠年怔道:“你跟我一起去?”


    白小牙道:“沒錯,就是我跟你一起去。不過你別誤會,我並不是想幫你,就是我做了妖王以後,還從來沒有殺過人,我手癢了,僅此而已。”


    渠年道:“我是單槍匹馬。”


    白小牙道:“我也是單槍匹馬。”


    渠年道:“你的本事行嗎?”


    白小牙眉毛一挑,道:“隻要你行,我就行!”


    楚三敢道:“我也行!”


    渠年道:“你滾!”


    八爺因為現在做了狗腿子,自然就要有狗腿子的覺悟,拍馬屁那是必不可少的程序,這時說道:“妖王,我們跟你一起去。”


    白小牙豎了下手,道:“都留下!就我們兩個人去。”


    渠年說道:“你可要考慮清楚了,去了可能就是死路一條。”


    白小牙冷笑一聲,道:“上次我在妖王穀都死不了,小小墨劍山,又能奈我何?你別給我扯後腿就行啦。”


    費飛咬牙道:“瘋子!兩個瘋子!你們都死在那裏吧!死在那裏反而沒人分我的天之眼,我一個人吃。”


    玉夙之所以來找渠年,那是因為相信渠年,但他隻是相信渠年的腦子,以為他可以想出兩全其美的方法,並不是相信他的修為,畢竟他的修為跟自己是一樣的。在墨劍山,九階修為一抓一大把,如果他選擇強行去墨劍山救人,那真的是兇多吉少了。這時也是一臉憂慮,道:“秦公子,你也別衝動,要不先考慮一下?咱們再從長計議,你這麽聰明,肯定可以想出更好的辦法,沒必要以身犯險,如果你出了意外,我跟小姐也會自責難安的!墨劍山不是小門小派,裏麵真的高手如雲,你不能輕敵啊!”


    玉夙一口氣說了這麽多話,又開始氣喘籲籲,頭暈目眩。


    渠年道:“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你家小姐救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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