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年這時點了點頭,道:“那你感覺他跟在臨淄相比,有沒有什麽變化?”


    姬零點頭道:“有的!他變得比以前更孤僻了,除了正經事,很難聽到他說一句話。剛開始我以為他變壞了,後來慢慢發現,他並不壞,沒幹過一件壞事,就是變得冷漠了,看見誰都是苦大仇深的樣子,剛開始我還有點害怕他,現在就習慣了,我感覺他人挺好的。我剛剛去找他,我說要來看看你,他什麽話都沒有問,就很冷漠地說了一句‘那你去吧’。”


    費飛道:“他裝逼裝上癮了?”


    姬零道:“他不是裝的。一直都這個樣子,有的時候站在山頂上,一站就是一天,一句話都沒有。”


    渠年道:“他很孤獨!”


    姬零點了下頭,道:“確實很孤獨。但他可能喜歡這種孤獨吧,畢竟忘川河穀裏也有很多人,但他都不喜歡聊天。”


    費飛道:“那這樣活著還有什麽意思?如果活著不能說話,那跟死人有什麽區別?我為什麽要努力成仙?就是希望別人喜歡聽我說話。哪怕我放個屁,人家都讚不絕口,我要的就是這種感覺。”


    玉夙沒好氣道:“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這樣話癆?沉默是金,我覺得白小牙挺有風度的!”


    費飛道:“你不會是喜歡上他了吧?如果是的話,我給你介紹一下,作個媒!”


    玉夙道:“你滾!”


    正說著,外麵就走進來一群丫環,手裏都端著托盤,上麵放著酒菜。看來是他們的晚餐來了。


    渠年這時看著姬零道:“你晚飯一定還沒吃吧?要不一起吃?”


    姬零點頭道:“好啊!”


    幾人就進了屋,那些丫環便把菜一盤一盤地放在桌上,渠年原本以為,酉善那麽客氣,上來的菜肯定都是山珍海味,結果卻不是,一眼望去,綠油油的一片,全是素菜,有韭菜炒蛋,涼拌萵筍,芹菜幹絲,青椒土豆,反正看不到一絲肉跡。


    渠年剛開始還覺得奇怪,以為酉善是在揶揄他們,不過轉念一下,隨即釋然,因為這是在妖族的地盤上,全是小動物成了精,他們肯定要照顧小動物們的情感,如果給他們上個王八湯,八爺肯定要跳起來,給他們上個雞湯,酉善自己也不能接受。


    費飛伸長脖子一看,一下就傻眼了,說道:“這是什麽意思?我怎麽看不懂呢?難道是暗示我們被人家綠了?幸虧我沒有老婆,要不然這桌菜還真吃不下去,怎麽也要找他問個明白。不過我感覺這裏的人很不友善啊!這全是素菜,怎麽吃啊?連我最喜歡吃的燒……”本來他想說“連我最喜歡吃的燒雞都沒有”,但忽然想起姬零在場,這個“雞”字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改口道:“燒……賣都沒有,這怎麽吃啊?”


    渠年道:“飲食清淡一點也是好事,我們現在是人家的俘虜,要有點覺悟,別不知足。”


    費飛道:“你們是俘虜,但我不是,我現在是全世界的焦點,焦點就吃這玩意?”


    渠年道:“你不吃就算,我們吃。”說完就在桌旁坐了下來。


    費飛長歎一口氣,但也坐了下來。


    簡單吃了晚飯,天就黑了,姬零也知道他們奔波了這麽多天,肯定是累了,所以也沒有再打擾他們,吃完飯就迴去了。


    渠年就把無限空間裏的煉丹爐煞了出來,放在費飛的客廳裏,費飛走到爐前看了一眼,裏麵的爐火基本已經熄滅了,隻剩下暗紅的焦炭,便告訴他們,這爐加了黑玉枸杞的大禦氣丹,明天就可以出爐了!


    渠年也是真的累了,就讓那些丫鬟給他們打了冷熱水過來,讓他們洗了個澡。


    這一覺幾人都睡得特別香甜。


    第二天一大早,閏土又派人把煉丹爐抬了過來,煉丹爐確實很大,高約一丈有餘,勉強從客廳的大門塞了進去,放在客廳裏,都快頂到房梁了。


    客廳裏現在擺著兩個煉丹爐,渠年又把他在天火宗搶來的藥材全部煞了出來,把費飛的三個房間塞得滿滿當當。


    閏土又帶了十幾個連藥材都認不全的專業煉丹師過來,給費飛打下手。


    費飛見人員和設備到齊,立馬開工,讓那些煉丹師開始炮製藥材,雖然這些煉丹師連藥材都認不全,但畢竟還是有些功底的,炮製藥材不在話下,為了放開手腳,他們把很多藥材都抬到了院子裏,原本安靜的小院頓時變得熱火朝天。


    閏土因為對天之眼也是充滿期待,而且他閑著無聊,所以沒有走,一直就站在院子裏看著他們幹活,看得津津有味。


    蟬夕和玉夙這是從隔壁院子裏走了過來,今天他們又換上了女裝,蟬夕身著一襲白衣,玉夙則穿著粉色的衣服,腳步輕盈,嫋嫋婷婷。


    閏土轉頭一看,微微一怔,道:“這兩個姑娘哪裏來的?我怎麽沒有見過?難道我們的防衛有漏洞?”


    渠年道:“不就是昨天那兩個英俊的青年嗎?女扮男裝而已!”


    閏土驚道:“原來男人變女人,竟然可以變得這麽美?”


    費飛這時把一箱藥材搬了出來,累的滿頭是汗,這時聽到他說話,癮就上來了,再累也想說話,這時說道:“人家是天生麗質,跟男人變女人有什麽關係?像你不管怎麽變,也是一個醜女人。”


    閏土道:“你這人說話怎麽這麽不討人喜歡呢?”


    費飛道:“我是男人,你也是男人,我幹嘛要討你喜歡?你要喜歡的話,那就有問題了。”


    閏土沒有理他,轉頭看了看蟬夕,又看著渠年道:“小兄弟,幸虧我這個人不好色,要不然你帶著這麽漂亮的女人出門,很危險哪!”


    費飛又忍不住插嘴道:“往往說自己不好色的人,全是好色之徒。真正不好色的人,都應該像我這樣,隻忙著幹正經事,哪裏有時間看女人?這個姑娘跟我相處這麽久,我至今沒有發現她的美,這才是真正的謙謙君子。”


    閏土沒好氣道:“我懶得理你。”


    蟬夕這時走到費飛身旁,說道:“費公子,需要我們幫忙嗎?”


    費飛道:“不需要你幫忙,這麽多專業的煉丹師在這裏呢!不過如果你實在想幫忙的話,就多叫我幾聲費公子,我喜歡聽。”


    玉夙道:“廢公子?廢話的廢嗎?”


    費飛瞪了她一眼,道:“我像別人討厭我說話一樣討厭你說話。”


    玉夙道:“這是報應。”


    過了一會,白小牙也來了,畢竟是煉製天之眼,他也非常關心。酉善和八爺也跟來了。反正妖族的人從生下那天就開始頤養天年,平時也沒什麽事情。姬零也來了,畢竟是白小牙答應了她,誰也不敢阻攔,包括他的父親。


    其實他的父親見妖王同意姬零跟渠年見麵,心裏還抱著一絲絲僥幸,萬一妖王讚同姬零和渠年的感情,那這件事就變得皆大歡喜啦!隻要妖王同意,沒有人敢反對。何況他也是喜歡渠年,也不想見到女兒傷心。自從渠年上次離開忘川河穀以後,他女兒就像丟了魂一樣,常常一個人坐在窗前望著窗外怔怔發呆,有時一坐就是一天,一臉傷感,從來沒有見到她笑過,就跟妖王一樣,看得他心裏很難過。但從昨天晚上開始,他女兒就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又開始活蹦亂跳,讓他很欣慰。


    白小牙依舊是一臉冷漠,進院以後一言不發,就是到處看了一眼,有時看到藥材新奇,也會蹲下去看一看,拿起藥材聞一聞,再沒有其他的動作。


    費飛以為他肯定心裏好奇,要問他許多問題,結果等了半天,白小牙愣是一個字都沒有說,他就憋不住了,這時說道:“小牙,你有什麽問題想問我,就盡管問,別不好意思,咱們兄弟,你就是問我身上有幾根毛?我都會數完了告訴你。沒必要把自己憋的這麽辛苦。”


    白小牙道:“你好好煉丹就是了。”


    費飛道:“你就這麽相信我?”


    白小牙道:“不是相信你,是相信我自己。你煉不出天之眼,就別想活著走出縹緲峰。”


    費飛道:“你的話就像是一根針,紮在哥哥的心上,哥哥的心又開始滴血了。”


    白小牙道:“你還是把你自己的事情做好了,有什麽需要可以跟我講!”


    費飛頓時來了精神,道:“還真有件事需要你幫忙。”


    白小牙道:“講!”


    費飛就走了過來,一把摟住了他的肩膀,走到一旁,小聲道:“小牙,我們已經連續奔波了十幾天,天天吃幹糧,吃的我都便秘密了,本來還打算到你家裏吃點好的,改善一下腸胃,結果你不知道,昨天晚上吃的全是素菜,一點葷菜都沒有,你今天能不能給我們改善一下夥食?你也知道,哥哥最喜歡吃燒雞,雖然我知道你要照顧那些雞的感情,但你也要照顧一下我的感情,三天不吃葷,餓的頭暈眼花,連幹活的心思都沒有了,你可以把雞剁碎了偷偷給我送過來,這樣人家就認不出來啦,不就皆大歡喜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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