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大臣見他用“放”這個字眼,就知道他不但不死心,還不自量力,連自己的身份都不能夠端正,好像是一窩雞在議論,我們要不要放掉那批狼?對於這些大臣來說,隻想安身保命,榮華富貴的過上一生,至於天之眼,雖然他們也想,但那玩意對他們來說,想也是白想,就算燕國能分到天之眼,也沒有他們的份。


    這時一名大臣就說道:“王上,請神容易送神難,如果秦軍主動離開我們燕國,我們就讓他們走吧,義渠國的前車之鑒還曆曆在目,王上要三思啊,一失足就是千古恨。我們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保住燕國的基業,如果我們去阻攔秦軍,就算能勉強攔住他們半個時辰,那肯定也是傷亡慘重,幽雲十六州的燕軍已經傷亡殆盡,現在剩下的是我燕國唯一的家底呀!如果能平安送走這群瘟神,已經是天佑燕國了!”


    其他大臣連聲附和。若不是他是燕王,真想齊聲說上一句:你就死了這條心吧。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癩蛤蟆還想吃天鵝肉。


    雖然這話他們沒有說出來,但燕王已經感受到了,雖然不甘,無奈沒有實力,他的實力撐不起他的野心,這時長歎一口氣,道:“那好吧!傳令下去,要監視秦軍和五國聯軍的一舉一動,免得他們偷襲北薊!”


    眾臣應了一聲。


    現在天已經完全黑透了,月朗星稀。


    渠年領著五十萬大軍一路向北馳騁,馬不停蹄。但現在他們已經搶到了天之眼的藥材,非常謹慎,畢竟離成仙隻有一步之遙了,可不能功虧一簣,所以渠年幾人沒有跑到最前麵,免得遭遇暗箭埋伏,這種感覺給渠年來說,就像是中了五百萬,在沒有兌獎之前,彩票放在身上一點都踏實。


    費飛這時說道:“渠年,你說那五國聯軍會不會追上來?”


    渠年道:“沒人能抗拒天之眼的誘惑,肯定會追上來。”


    費飛道:“既然沒人能抗拒天之眼的誘惑,那燕王肯定也已經得到消息,他會不會派兵堵截我們?或者比我們提前一步趕到鎮北關,不讓我們出關,然後跟五國聯軍夾擊我們?畢竟他們自古以來就是一夥的。”


    渠年道:“這個可能性不大!因為燕國現在還處於懵逼狀態,雖然他們可能已經得到我們拿到藥材的消息,但並不確定我們身上有沒有腹吻草,也不確定我們的真實意圖,他們有可能想跟五國聯軍合作,然後分一杯羹,但他們現在還處於作戰狀態,消息聯絡不及時,他們也不敢確定五國聯軍的意圖,他們什麽也不能確定,甚至還會怕我們轉頭攻擊他們,所以不敢貿然截殺我們,畢竟他們現在元氣大傷,走錯一步就是萬劫不複。”


    費飛道:“萬一他們熱血上頭截殺我們呢?你想好破敵之策了嗎?”


    渠年道:“你當我是神仙哪?什麽時候都能料敵先機?我五十萬秦軍你以為是擺設啊?衝不過去嗎?”


    費飛道:“燕軍我倒是沒放在眼裏,我就怕後麵的五國聯軍追上來,被人家前後夾擊!”


    渠年道:“我已經派人去燕國的都城,監視燕軍的一舉一動,如果燕軍有行動,會有人放煙花通知我們,絕不會給他們前後夾擊的機會,實在不行我們可以從西邊的大山裏走,反正是逃跑,逃得潰不成軍也無所謂,反正逃迴迴老家我們就贏了。”


    費飛聽了這話,心裏才踏實下來,點頭道:“你說的一點都沒錯,隻要把我和藥材保住,我們就贏了。但從大山裏逃跑,這也是下下之策,盡量不要從山裏逃,就靠兩條腿翻山越嶺,還要被人家圍捕搜山,估計一年半載都迴不了秦國,而且這麽多兵馬,很容易餓死在大山深處,哪裏有那麽多兔子野雞讓我們吃?”


    渠年道:“你想多了,餓死我們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我的意思是,就你一個人從大山裏跑,我們不去,隻要你跑了,人家還追我們幹嘛?閑得蛋疼啊?”


    費飛急道:“你……你王八蛋!”


    渠年笑道:“費飛,你現在身份已經暴露了,你怎麽不害怕呢?這不是你的風格啊!要不要把你收起來?”


    費飛一聽這話,反而把嘴邊的假胡子給撕掉了,大聲道:“我害怕個屌!我向你們宣布,從今天開始,我費飛站起來了,我要行走在陽光下,再也不過那種見不得人的日子了。”


    玉夙笑道:“喲,今天有種了嘛!”


    費飛不屑道:“我向來就很有種,而且有很多很多種,要不要給你撒一點種?”


    玉夙臉上一紅,咬牙道:“你混蛋!”


    費飛哈哈一笑,道:“今天真的是快意恩仇的一天,已經有好多年啦,也沒有像今天這麽痛快過了,特別是站在天火宗那一刻,我感覺我已經走上了人生的巔峰,我離我人生的終極夢想,隻剩下一步之遙了,好痛快!”


    渠年道:“行百步者半九十,小心樂極生悲。”


    費飛道:“我們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果我樂極生悲,你們也好過不到哪裏去,所以我現在想開了,憑什麽你們可以在外麵耀武揚威,而我卻隻能躲在陰暗的角落裏惶惶不可終日?而且我已經喜歡上這種耀武揚威的感覺,太爽了,我已經迴不去了,這輩子也隻能高調了。”


    玉夙撇了下嘴,道:“德性!”


    費飛笑道:“等我煉製出天之眼,跟我關係好的人,平時對我好的人,一人一顆,人人有份。”又轉頭看了眼玉夙,道:“但平時對我不好的人嘛!毛都沒有。”


    玉夙冷哼一聲,道:“我還不稀罕呢。”


    費飛道:“但願你到時也能這樣嘴硬!”又伸長脖子看了蟬夕一眼,道:“不過你是有的!”


    蟬夕笑了下,道:“那就多謝費公子了!”


    費飛就一臉享受,道:“這‘公子’兩個字叫得好哇,聽得我心曠神怡,以後要多叫叫,好久沒有人叫我公子了,上次有人叫我公子,還是跟楚三敢去春宵樓嫖.娼的時候。”


    玉夙道:“你還真不要臉!”


    楚三敢這時就看著玉夙道:“對這種人你就不能客氣,平時就要好好教訓他,你看他對我就不敢這樣!”


    玉夙道:“我對他一點都不客氣啊!今天去天火宗,我還虐待了他,你沒看到嗎?”


    楚三敢:“……”微微一怔過後,又道:“我跟你說啊!對待這種人就應該像養狗一樣,要餓著養,不能對他太好,也不能太過虐待,這樣他就聽話了!”


    費飛道:“楚三敢,老子向你宣布,你的天之眼資格取消了!”


    楚三敢道:“你敢!我讓我師父弄死你!”


    費飛本來就是話癆,今天心情大概真的高興,更是滔滔不絕,一路說個不停,淩亂的馬蹄聲都沒有他的嘴碎,聽得幾人真想拿褲衩把他的嘴給塞起來。


    五國聯軍在天火宗休整過以後,就踏上征程,對秦軍窮追不舍。雖然他們也感覺追上秦軍的希望非常渺茫,因為他們在幽雲十六州浴血奮戰好幾天,人疲馬乏,短暫的休整根本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不像秦軍,連一個人都沒有殺,來到燕國境內,就跟觀光一樣,輕輕鬆鬆就拿走了他們想要的東西,所以精力十足,人歡馬叫,但天之眼的誘惑實在太大了,讓他們欲罷不能,但凡有一點點的希望,他們也不願意放棄。何況他們現在心情鬱悶,迴家也就是喝悶酒,不如奔跑起來發泄一下。


    想要在燕國境內追上秦軍,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燕國介入,在前麵阻截秦軍,隻要能拖住秦軍小半個時辰,他們就可以追上秦軍,和燕軍前後夾擊了。如果燕軍現在跟他們化敵為友,他們肯定拍手歡迎,雖然燕都隻剩下二十萬兵馬,他們根本沒有放在眼裏,但到了這種時候,那二十萬兵馬就變得跟小小秤砣一樣,可以幫他們穩住大局。


    隻可惜他們事情做的太絕了,燕國派了那麽多使臣去跟他們求和,他們都是不理不睬,還讓人家燕王親自來求和,而且在幽雲十六州還把人家揍得那麽慘,揍得滿地找牙,把人家小兄弟的心徹底傷透了,不敢再相信他們,但凡他們的能表現出一點點的善意,燕王可能也會鋌而走險賭一把了。


    而且他們現在處於作戰狀態,除了互派使臣,並沒有其他的聯絡方法,哪怕現在有一隻信鴿,五國聯軍也會毫不猶豫地放出去,請求燕軍支援,到時也能分一顆天之眼給他們。


    燕王如果能得知他們的想法,估計能把大腿給拍腫了,真的是郎有情妾有意,卻輸給了時間和距離。


    五大主帥的心裏也隻能抱著一絲絲的僥幸,認為燕王會受不了天之眼的誘惑,然後熱血上頭,義無反顧地幫他們阻截秦軍,所以他們還是硬著頭皮往前追,卻不知道燕王早就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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