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陽君說道:“此一時,彼一時。除了秦國外,那四國跟著我們混,那是小弟跟大哥,地位基本上是平等的,大家都是王,但如果跟著天子混,那就相當於是狗跟人混,毫無地位可言,也不敢再稱王,這是他們並不願意看到的。隻是因為我們之間生了嫌隙,那四國生怕我們報複他們,所以才拉了天子做靠山。包括秦國,也絕不願意看到天子到天之眼。隻有燕國那種小國,不管跟著誰都跟做狗一樣,所以才會死心踏地地跟著天子。現在天子得到發簪的事情過不了兩天,就會天下皆知,如果我們把這個秘密散播出去,除了燕國之外,那五國肯定也是人心惶惶,誰也不想看到天子得到天之眼,如果天子得到天之眼,那我們全部變成反骨仔,我敢肯定,所有諸侯的命運都會變得非常淒慘,可能都要被抄家滅族!”


    齊王驚出一身冷汗,因為他也是所有諸侯中的其中一員,他一點都不懷疑陵陽君的話,畢竟這麽多年他們確實把天子當成了擺設,天子肯定耿耿於懷,更要命的是,他還是這些反骨仔的老大,如果天子得到天之眼,最先被抄家滅族的就應該是他。這時擦了一把汗,說道:“你說得很有道理,絕對不能讓天子得到天之眼,其他諸侯肯定也這樣想,那我們現在該怎麽做呢?”


    陵陽君道:“現在各國肯定已經得到消息,都在暗自揣測,那支發簪究竟有什麽用?發簪的秘密我們還不能公開散傳出去,要不然會引起天子和燕國警惕,萬一把天火宗搬走,我們打蛇就打不到七寸了,所以我們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備,那也隻能偷偷去聯絡那四個國家,暗地裏跟他們解釋,他們一定會同意的。”


    齊王就感覺,這個陵陽君如果不遇到秦渠年,真的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做事有條不紊,分析得頭頭是道,說話一針見血,可不知道為什麽,一遇到渠年,就跟老鼠遇見貓一樣,平時再狡猾也沒用,關鍵時刻就掉鏈子,關鍵那隻貓還是隻病貓,隻有一階修為!這也隻能怪那個秦渠年太聰明了,要不然陵陽君就算是他的弟弟,犯了這麽多錯誤,還是致命的錯誤,早就把他砍了。這時說道:“那要不要通知秦國呢?”


    陵陽君道:“秦國就不用通知了,他們知道這個秘密,肯定也不想天子得到天之眼,燕國是弱國,不需要費太大的力氣就可以滅之,如果我們出兵攻伐燕國,秦國肯定也樂觀其成,到時我們隻需要派一個人去試探一下口風,就可以了,秦國應該不會阻攔。”


    齊王點了點頭,道:“你覺得派誰去遊說四國比較合適呢?”


    陵陽君想了想,道:“我去吧!也算是將功折罪,而且我是這件事的親曆者,說話更有信服力。”


    齊王想了想,道:“你去當然合適。但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忘川河穀可以進人了!”


    陵陽君怔道:“可以進去了嗎?”


    齊王道:“有人已經進去幾十裏地,又退了出來,裏麵的壓製減輕了很多,最多十天八天就可以完全進去了。”


    陵陽君道:“王兄想讓我去?”


    齊王道:“畢竟這忘川河穀不是平凡之地,那柄焦魂殘劍就不說了,得焦魂殘劍者得天下,除了這柄殘劍以外,聽說裏麵還有無數仙器法寶和奇珍異草,這裏幾百年才能進去一次,有時上千年才能進去一次,我感覺機會難得,別的人我不放心,所以我想派你去。”


    陵陽君心裏權衡一下,感覺這不過是人雲亦雲罷了,幾百年前也有人進去過,也沒聽誰說帶出仙器法寶,倒聽說裏麵兇險異常,九死一生,自己已經連續失敗這麽多次了,如果進去白跑一趟,實在不劃算,還有可能把小命丟在裏麵,不如去遊說四國來得妥當。這時便道:“王兄,去忘川河穀那完全憑運氣,沒必要讓我去,你如果不放心,隨便可以派哪位公子過去,多帶點人馬就可以了,現在外麵的事情才比較複雜,我怕王兄一人應付不過來。”


    齊王想了想,好像也是這個道理,便道:“那我讓長笑去吧!帶一萬人馬應該差不多了吧?”


    陵陽君道:“差不多!又不是去打仗。”


    齊王道:“那行!”忽然又想起來一件事,又道:“對了!長銘怎麽沒跟你一起過來啊?”


    陵陽君心下一緊,心道,如果他跟我一起過來,就有問題了。嘴上道:“這件事忘了跟王兄說了,當時在我們迴來的路上,被三萬秦軍劫持了,沒想到秦公子已經深深地愛上了長銘,不能自拔,硬要把長銘帶迴秦國,當時我們勢單力薄,不能阻止,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把長銘帶走了!”


    齊王驚道:“長銘被帶去秦國了!”


    陵陽君臉色沉重,低下了頭,道:“王弟無能,請王兄責罰!”


    齊王歎道:“算了,本來長銘就打算嫁去秦國的,現在想想,如果秦渠年真的疼愛長銘的話,長銘被他帶迴秦國,對我齊國來說,倒也是一件好事,這樣秦渠年看在長銘的麵子上,對我齊國肯定也要講些情麵的。”


    陵陽君聽得一愣一愣的,沒想到把公主弄丟了,不但無過,還是大功一件,早知道這樣的話,當時秦渠年要留下長銘,他都不會阻攔一下!這時說道:“王兄分析得很有道理!”


    齊王也感覺自己分析的很有道理,心情終於舒緩了許多,這時說道:“以長銘的能力,就算秦渠年被秦國搶去了,說不定也能為我齊國所用!長銘終於立了一件大功!不過話說迴來,也難怪秦渠年會對長銘那麽癡情,長銘除了風騷一點,毒辣一點,那真的是沒有一點缺點,多好的一個女孩子,也算是讓秦渠年撿了便宜了!”


    陵陽君:“……”


    烏雞山。


    渠年等人迴到宋國的土匪窩,蟬夕就派人叫了大夫過來,要給渠年檢查傷勢,但渠年敷了費飛的藥物,雖然這幾天都在長途跋涉,顛簸勞頓,但身上的傷基本上已經好了,所以謝絕了蟬夕的好意。


    到了晩上,宋美都原本打算大擺宴席,為渠年接風洗塵,但渠年沒有同意,跟他說道:“小美啊!不要那麽鋪張……”


    宋美都咽了口口水,打斷他的話道:“秦公子,能不能不叫我小美?我聽著怪怪的,叫我小都也行啊!”


    渠年怔了下,道:“哦,小都啊,不要那麽鋪張,我其實不喜歡跟不太熟的人喝酒,就我們幾個人聚一聚就行了,而且你們這裏難得安全,所以我想把費飛也放出來,大家一起慶祝自由,還可以和你姐姐商量一下忘川河穀的事情,但費飛這個人比較敏感,不是我信不過你的手下,是他信不過,看見陌生人他就尿了!”


    宋美都點頭道:“那行,那我明白了,那就我們幾個人聚!”


    因為這是土匪窩,沒有那麽多講究,直接就去了宋美都的房間,宋美都為了照顧那個素未謀麵的費飛,連酒叔和程明金都沒有叫,就讓人在屋裏擺了一張圓桌,大概菜都已經燒好了,一會兒功夫,就滿滿當當地擺了一桌。


    等大家圍著桌子坐了下來,渠年便把費飛煞了出來。


    因為他已經提前跟費飛溝通過了,所以費飛也不覺得意外,不過大概是許久沒有見人的緣故,這根老油條看著這麽多人,竟有些手足無措,搓了搓手,嘿嘿一笑,道:“大家都在呀!好久不見啦!我想死你們了。”


    渠年就拍了拍邊上的凳子,道:“別虛情假意了,坐吧!”


    費飛剛準備坐下,卻看到了宋美都,臉色一變,看著渠年道:“你不是說沒有陌生人嗎?這個人我怎麽沒見過?”


    渠年道:“他是大掌櫃的弟弟!”


    費飛道:“可靠嗎?”


    宋美都哭笑不得,剛剛渠年說這個家夥謹慎敏感,他還有些不以為然,現在看來,何止是謹慎敏感?簡直是草木皆兵啊!這時便道:“當然可靠啦!這桌酒席就是我為你置辦的。”


    費飛笑了下,道:“那謝謝哦!”說時就在渠年的身邊坐了下來!


    費飛由於許久沒見陽光,臉色就些慘白,就像是一張白紙,沒有一絲血色。渠年便道:“從今晚開始,你就待在外麵吧!”  費飛道:“我不,外麵我待著沒有安全感!”


    渠年道:“你沒感覺你最近身體有點虛嗎?”


    費飛想了下,道:“你還別說,還真有點,不過這不要緊,我正在煉製大補丸,補一下就好了。你們要不要補呀?很管用的,效果立竿見影,小麻雀也能變成座山雕!”


    楚三敢道:“我們都是真男人,不需要補!”


    費飛白了他一眼,道:“吹牛!繡花針裝什麽擎天柱?”


    楚三敢急道:“你不服氣我們可以比一比!”


    費飛道:“比就比,誰怕誰啊?”


    渠年咳嗽一聲,道:“別廢話了,喝酒吃菜。”


    宋美都就把酒碗端了起來,道:“對對對,咱們喝酒,第一碗酒我們敬你們,慶祝你們重獲自由。”


    眾人便把酒碗都端了起來,一飲而盡!


    楚三敢放下酒碗,用衣袖擦了一下嘴,道:“確實是重獲自由啊!我以為我這一輩子就死在臨淄了,沒想到還有機會出來唿吸自由的空氣,確實很激動啊!”


    因為費飛害怕遇見生人,所以屋裏連丫環都沒有放,楚三敢這時就自己拿起酒壇,倒了一碗,又端起酒碗,看著渠年道:“師父,這一碗酒我要敬你,謝謝你給我重生的機會。”


    渠年道:“外麵的世界未必就好。”


    楚三敢道:“死在外麵我也願意。我做人質早就做夠了!”


    渠年笑了笑,便端起酒碗陪他喝了一碗。


    酒過三巡。


    宋美都這時就看著渠年,伸長脖子嘿嘿笑,道:“那個……秦公子,我們的事情我姐應該告訴你了,我們在這烏雞山待著也很憋屈,你有沒有好的辦法幫我們一把?或者給個好的建議,我們現在就像盲人走路,兩眼一抹黑。”


    渠年道:“我不是跟你姐說了嗎?讓你們留意燕國的動向!”


    蟬夕道:“我們也商量過這件事情,也派人在留意燕國的動向,但燕國現在跟往常沒有什麽區別,我們根本無從下手啊!”


    渠年道:“馬上就有機會了。”


    蟬夕怔道:“什麽機會?”


    渠年道:“要打仗了。山東五國可能馬上就要攻伐燕國了!”


    蟬夕臉色一變,道:“你怎麽知道的?”


    渠年道:“因為我把陵陽君放迴去了呀!”


    蟬夕道:“陵陽君跟你說的?”


    渠年道:“那倒沒有,而是我給他編了一個故事。”


    蟬夕道:“什麽故事?”


    渠年抿了下嘴,便把他編的那個故事又重新說了一遍!


    等渠年說完,蟬夕玉夙和宋美都均是一臉震驚!


    玉夙說道:“秦公子,你這哪裏是編的故事?我感覺比真的故事還真。”


    渠年道:“既然你這樣想,那陵陽君肯定也會這樣想的,他們肯定會想方設法阻止天子得到天之眼,一定會攻伐燕國的。”


    蟬夕道:“秦公子編出這個故事,是特意幫助我們的嗎?”


    渠年笑道:“算不上特意,順嘴騙一個故事罷了,畢竟你們把我救出來,讓我重獲自由,我總要送點禮物給你們,總不能在這裏吃白食吧?”


    蟬夕的心裏又湧上一陣感動,雖然他嘴上說是為了還人情,但人家完全可以不欠她這個人情,甚至可以迴秦國活的更好。這時眼眶就有些濕潤,端起酒碗,道:“秦公子,多謝了,我不太會說話,一切盡在酒裏了。”


    渠年道:“舉手之勞而已,客氣什麽?”說時,就把酒碗端了起來,見蟬夕一飲盡,便也跟著一飲而盡了!


    蟬夕放下酒碗,又道:“那如果他們真的攻伐燕國,我們該怎麽做呢?”


    渠年道:“混水摸魚嘍?”


    蟬夕就露出慚愧之色,道:“關鍵是我們不知道怎麽摸?還請秦公子指點一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劍公子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夜開花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夜開花並收藏劍公子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