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幾人麵麵相覷。特別是蟬夕,這個彎轉得太急,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這時喃喃說了一句:“轉讓天上人間?”


    渠年見大家的表情有些錯愕,便笑了一下,道:“有些唐突是吧?那就不談這件事了,我把陵陽君又勒索了一遍,估計天上人間也很難轉出去了,要等過段時間陵陽君氣消了再說!”


    蟬夕怔道:“你又把陵陽君勒索了?”


    渠年道:“那要不然怎麽逃出來啊?”


    宋美都頓時來了興趣,道:“你怎麽勒索的呀?”


    渠年便道:“跟你們一樣啊!我讓秦國官兵埋伏在龍庭山,然後丟下買路財唄!”


    宋美都道:“那勒索了多少啊?”


    渠年道:“四十萬兩!”


    宋美都就豎起拇指道:“牛!”


    玉夙笑道:“秦公子,我們認識你這麽久,發現你不是在敲詐別人,就是在敲詐別人的路上,從來沒有止步,我看你開天上人間隻是一個幌子,敲詐勒索才是你的正經職業,其實你才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土匪!”


    渠年道:“別說那麽難聽,畢竟我要跑路了,總要搞點路費嘛。”


    蟬夕卻是聽得暗暗震驚,沒想到這家夥幾天前就已經算準了他要走龍庭山,要不然也不會提前讓人埋伏,真的是算無遺漏啊!這時說道:“那你勒索了他們,你不怕你的未婚妻生氣啊?”


    渠年道:“你是說長銘?”


    蟬夕道:“你還有別的未婚妻嗎?”


    楚三敢這時插嘴道:“那個屌公主已經被我師父殺了,都已經埋了!”


    蟬夕和玉夙的臉上就露出震驚之色,感覺有些難以置信,玉夙道:“殺了?不會吧?”


    渠年點了下頭,道:“確實殺了!”


    這兩個女人睜大了眼睛,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玉夙道:“就……就因為你不喜歡她,就把她給殺啦?”


    渠年道:“我有那麽兇殘嗎?我跟他之間本來就有深仇大恨!”


    玉夙道:“什麽深仇大恨?之前怎麽沒有聽你提起過呀?”


    楚三敢又插嘴道:“那個屌公主在幾個月前曾把我師父射殺在玲玲山上,射得跟馬蜂窩一樣,都已經活埋了,幸虧我師父命大,才撿了一條命。所以這個屌公主死不足惜。”


    兩個女人又是一驚!


    蟬夕道:“沒想到還有這種事情?”


    玉夙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確實是死不足惜!不過這個長銘公主確實太惡毒了,被她射殺在玲玲山上的人數不勝數,造就冤魂無數,確實是死有餘辜!”


    渠年道:“聽你這麽說,我心裏就好受一些了!”


    玉夙道:“不過秦公子,你藏得也太深了吧?這幾個月來,我看你跟那個長銘嘻嘻哈哈,有的時候有說有笑,一點都看不出你們之間有深仇大恨的樣子,你是怎麽做到的?如果換作是我,我肯定做不到。”  渠年道:“你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嗎?”


    玉夙怔道:“你不就是秦國公子嗎?”


    渠年道:“不!其實我是一個演員。隻要站在戲台上,不管我是紅臉還是白臉,也不管我的結局如何,過程我必須要投入,笑容對我來說,隻是演給別人看的表情,跟我的心情無關,隻有把戲演好了,我才能生存下去,這就是戲子的心酸。”


    玉夙撇了下嘴,道:“我感覺你一點都不心酸,把別人玩弄於鼓掌之中,我甚至覺得有點可怕,沒人知道你心裏的真實想法!”


    楚三敢急道:“我師父待人熱忱,講信修睦,怎麽會可怕呢?我覺得我師父很可愛,除非你心裏有鬼。”


    玉夙就白了他一眼,又看著渠年:“秦公子,如果你對我們有什麽意見的話,一定要跟我們說出來,我們可以改,但不能把我們偷偷弄死哦!”


    渠年長歎一口氣,道:“沒想到我在你們心目中的形象,已經跟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沒有區別了!”


    蟬夕忙道:“秦公子,你別聽玉夙胡說八道,我知道秦公子也是情非得已,在那麽邪惡的環境裏,能夠自保已屬不易,何況對於長銘那種人說,隻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渠年又長歎一口氣,道:“好了,不提這種不愉快的事情了,你們就打算把我留在馬路上說下去嗎?沒有邀請迴家喝杯茶吃頓飯的打算嗎?”


    宋美都忙道:“有有有,都給你準備好了,連房間都給你收拾好了,還是我姐親自給你收拾的,除了我之外,這是我姐第一次給男人收拾房間,秦公子,你心裏要有數啊!”


    蟬夕急道:“你別胡說八道。”


    一行人就向山裏走去,雖然山路崎嶇,但他們也是如履平地,並不覺得艱難。


    蟬夕和渠年走在最前麵,蟬夕忽然問道“秦公子,天子搶走的那支發簪究竟是什麽東西啊?竟然可以讓天子那般忍氣吞聲?”


    渠年道:“我也不知道呀!”


    蟬夕的臉色就有生硬,略顯尷尬,笑了下道:“既然秦公子不願意說,那就算了。”


    渠年道:“我是真不知道。因為秦國也來跟我說過這件事情,讓我想方設法拿到長銘頭上的那根發簪,剛剛我跟秦使說的話你應該就聽出來了,我隻知道那叫迴龍簪,其他一概不知。後來我就想到天子去天上人間,準備對長銘下藥的事,我就估計他也是為了迴龍簪,所以我就賭了一把。這迴龍簪有什麽用,我真的不知道。”


    蟬夕道:“那這迴龍簪一定是一件非常寶貴的東西,可能是神器,如果是凡塵俗物,電子絕不會放在眼裏。”


    渠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蟬夕沉吟片刻,道:“能讓天子心動成那樣的,這件神器肯定威力巨大,天子得到這件神器,可能是準備中興周室,要不然他沒有理由委曲求全。”


    渠年道:“他得到的迴龍簪是假的。”蟬夕驚道:“假的?那真的在哪裏?”


    渠年道:“那自然在我的身上了,你不知道我是一個雁過拔毛的人嗎?”說時就把迴龍簪煞了出來,遞給她道:“喏!真的在這裏,你看看!”


    蟬夕微微一怔,沒有接他的迴龍簪,道:“你這樣貿然拿出來,又是在我的地盤上,你就不怕我把它占為己有嗎?”


    渠年笑道:“說這麽難聽幹嘛?如果你喜歡的話,你拿去好了,我送給你。”


    蟬夕頗感意外,意外中帶著震驚,遲疑道:“你是在開玩笑吧?這可是價值連城的寶貝!”


    渠年笑道:“你看我像開玩笑的樣子嗎?而且你說它價值連城,它的價值又在哪裏呢?那隻是你以為它價值連城,對我來說一文不值。而且這是女人用的東西,我留著也沒用,你喜歡就拿走好了,不用跟我客氣的。”


    雖然他嘴上說的很輕鬆,好像這東西真的是一文不值,但蟬夕知道,以渠年的聰明,不可能看不出這隻發簪的價值,可能跟天之眼相比,都是不遑多讓。而且他得到迴龍簪的事,並沒有外人知曉,他完全可以不用拿出來,那說明他的這番話是真心的,這麽珍貴的東西,竟然毫不猶豫就送給了她,讓她心裏又感動得一塌糊塗。


    就連邊上的玉夙也是滿臉震驚,在他眼裏,渠年的缺點就是太過勢利,見錢眼開,不要說雁過拔毛,就是豬從他的麵前跑過,也摸兩把豬油下來,萬萬沒想到,這家夥大方起來,簡直是駭人聽聞,讓他都不敢相信!


    宋美都因為沒去過王都,不知道這支發簪何珍貴,這時伸手就從渠年的手裏把迴龍簪抽了過去,拿在手裏翻看一下,笑道:“姐姐,既然是秦公子的一番心意,你就收下唄,雖然送一支發簪有點寒磣,好像還是二手的,但畢竟是秦公子的心意嘛,禮輕人意重嘛!”


    蟬夕哭笑不得,伸手就把迴龍簪從他的手裏搶了過來,急道:“你懂什麽?你知道這次發簪有多珍貴嗎?”


    宋美都嘿嘿一笑,道:“不就是一支發簪嗎?能有多珍貴?哦,我懂了,雖然這隻發簪是二手貨,但畢竟是秦公子送給你的,裏麵帶著濃濃的秦公子的情意,姐姐肯定覺得無比珍貴了,覺得它是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


    蟬夕就瞪了他一眼,道:“你給我閉嘴!”這時又把迴龍簪遞給渠年,道:“多謝秦公子的好意,但這次發簪太過珍貴,我不能收。”


    渠年道:“確定不要?”


    蟬夕道:“秦公子的好意心領了!”


    渠年就接過迴龍簪,道:“不要就算嘍。不過這支迴龍簪也是不祥之物,戴在頭上可能會招來殺身之禍,那我就先收著吧,反正也沒什麽用處,哪天你如果喜歡了,可以跟我說一聲,但必須要在我送給別的女人之前。”


    蟬夕笑了下,沒有說話,不知為何,心底忽然像是流過一陣蜜水,竟然有種甜甜的感覺,這種感覺以前從不曾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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