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伯邑看他們在暗中搗鼓,心裏也非常焦急,畢竟他現在已經承認,這個秦渠年雖然年輕,但卻是一個老奸巨猾的人,生怕他想出什麽陰謀詭計,把他的迴龍簪給吞了!他心裏其實也希望渠年能想出兩全其美的方法,隻要能留下迴龍簪,一切都好商量,畢竟這裏有上萬人,龍蛇混雜,各個國家的人都有,看到他這麽在意一根發簪,就算他們不知道發簪的秘密,肯定也心生覬覦,這一點,從信嚐君的表情就看得出來。


    信嚐君現在確實也不再關心渠年的死活,兩眼也緊緊盯住迴龍簪,心裏想著,這支發簪究竟是啥玩意?能讓天子心動成這個德性?看他的表情,比他們當時在殷墟鬼城裏見到天之眼還要瘋狂,這東西肯定是個寶貝,而且是特別寶貝,如果能把這麽寶貝的東西帶迴趙國,趙王肯定要對他刮目相看,之前所受的恥辱肯定也可以一掃而光。至於這個寶貝有什麽用?他也不知道,反正他就是覺得好,覺得動心。


    所以周伯邑看到這麽多人蠢蠢欲動,心裏也是特別焦急,這還是在這些人並不知道迴龍山的秘密的情況下,如果讓這些人知道了迴龍簪的秘密,估計能全部造反!他也是怕節外生枝,夜長夢多,所以才會忍聲吞氣,對秦渠年百般遷就!


    這時又大聲道:“秦公子,朕向來是金口玉言,一諾千金,當著天下人的麵,朕不會出爾反爾,隻要你把這支發簪留下來,你們盡管放心離去,朕絕不會阻攔!”


    渠年抬頭看著他道:“你發誓!”


    韋公公喝道:“放肆!”


    渠年就用發簪指著他,怒道:“你這個死太監,我告訴你,老子忍你很久了,老子放肆還要你提醒嗎?你再嘰嘰歪歪的,老子還加一個條件,隻有把你殺了,我才會交出發簪,要死也要拉你們做墊背!”


    此言一出,不但是韋公公嚇了一跳,就連信嚐君和那個胖子司儀也是嚇得菊花一緊,因為他們得罪過秦渠年,如果秦渠年存心報複他們,真跟天子提出這個條件,隻要殺了他們才會交出這隻發簪,看天子熾熱的眼神,估計也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他。


    那個胖子司儀本來還站在擂台上看熱鬧,一點都不嫌事大,現在一聽這話,慌慌張張就跳下了擂台,還跳到了擂台的背麵,生怕讓秦渠年看見,就像烏龜把頭縮進了殼裏。


    信嚐君本來心情激動,已經走到了欄杆旁,這時又老老實實地退了迴去,還是覺得坐在椅子上比較踏實。。


    周伯邑也是恨得咬牙切齒,一個臣子竟然敢讓天子發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不過渠年說話越有底氣,他的心裏越沒有底,感覺渠年這個破罐子隨時都會摔下去。這時咬了咬牙,道:“好!朕發誓,隻要秦公子交出這支發簪,朕絕不為難秦公子,讓你們安然離開王都,如違此誓,天誅地滅!”


    眾人皆驚。沒想到天子為了這一支簪,竟然會發出這麽惡毒的誓言,看來這支發簪比他們想象中還要寶貝,究竟寶貝到什麽程度,可能已經是難以想象了,估計“價值連城”這個詞語都沒有資格來形容它了!


    所以眾人看向那支發簪的眼神,都充滿了狂熱!


    不過現場上萬人,最不甘心的就要屬陵陽君了,畢竟這發簪就是他齊國的啊!結果他們齊國倒好,這麽多年就把這支發簪當作是一支普普通通的發簪,天天戴在長銘這個賤.貨的頭上,既不怕偷也不怕搶,如同是把聚寶盆當作屎盆用,直到等人家端走了屎盆,才知道那是聚寶盆,心裏的不甘可想而知,悔得腸子都青了!


    周伯邑也看到了這些人眼神的狂熱,但也沒有一點辦法,隻能暗自著急!


    好在渠年終於鬆口了,這時大聲說道:“行,我相信陛下的人品,不過我現在不能交出發簪,我走到人群的外圍,騎上了馬,然後我交出發簪,從此一別兩寬!”


    周伯邑雖然一點都不想答應他,無奈這個破罐子已經做出讓步,他也不敢苦苦相逼,何況他這個要求也不是太過分,就算他們上馬,如果不交出發簪,也別想安然離去!這時便道:“朕希望你不要耍什麽陰謀詭計,朕的耐心是有限的!”


    渠年道:“陛下應該聽說過我的人品,這麽多年了,臨淄城的人都在說,得我渠年一諾,如得千金,既然我說過交出這支發簪,你就是送給我我都不要。”


    眾人均是一怔,心裏都在想,臨淄城裏真的有這種說法嗎?不是聽說你在臨淄一直都是偷雞摸狗起家的嘛?難道你答應人家不偷雞,就堅決不去偷雞?


    周伯邑當然也不相信他的人品,何況還是敲詐勒索過他的人,但他既然決定做出讓步,也懶得跟他糾纏,隻想早早了結此事,便道:“可以!”


    渠年便緊緊握住發簪,舉過頭頂,像是傳遞火炬的火炬手,這時向陵陽君等人遞了個眼色,然後緩緩他南方走去,而那些侍衛依舊團團圍住了他們,隻不過被渠年喝斥過以後,不敢圍得太近,就形成一個巨大的圓圈,向人群走去,人群紛紛避閃,讓出一條路來。


    渠年這時就在人群裏看到了蟬夕,正和玉夙酒叔站在一起,一臉焦急擔憂。


    他有話想對蟬夕講,可惜不方便,因為陵陽君認識蟬夕,而且自己如果跑去跟她說話,就算他走了以後,天子也會起疑心,到時蟬夕可能也就危險了。


    這時渠年就看著人群哈哈一笑,還特地向蟬夕擠了下眼睛,然後大聲說道:“你們知道嗎?前段時間我路過一座山,山上有上萬土匪打劫我,就跟今天一樣,但我一個人還是殺出了重圍,就問你們牛不牛逼?今天我隻要離開這裏,我一定要再去那個土匪窩會會他們,希望那群土匪能夠耐心地等著我,我有大禮送給他們!”


    眾人聽得莫名其妙,都什麽時候了?這家夥還有心思吹牛逼?


    蟬夕卻是心頭一動!


    玉夙這時就湊近她,小聲說道:“小姐,秦公子的意思,是要去烏雞山嗎?”


    蟬夕點了下頭,道:“肯定是的,他讓我們在烏雞山等著他。”


    玉夙小聲道:“那秦公子肯定是有把握逃出去了?”


    蟬夕道:“應該是的!隻要秦公子逃離此地,我們就迴烏雞山!”


    玉夙點了下頭!


    渠年幾人穿過人群,就見蟬夕幫他挑遠的馬就站在不遠處,邊上站著幾個全國商會的人,渠年就遠遠指著那幾人叫道:“你們幾個,趕快把馬牽過來,你們的馬被征用了!以後找天子索賠!”


    那幾人本來就等著把馬交給他的,所以一聽這話,就誠惶誠恐地把馬牽著過來,一共六匹馬,而渠年隻有五個人,這時翻身上馬!


    騎在馬上,渠年往外一看,天子布置在外圍的上萬兵馬已經圍了過來,密密麻麻,把這裏圍得水泄不通。


    天子這時從看台的那頭走到了這頭,大聲道:“秦公子,現在你已經上馬了,應該信守承諾,把發簪留下了吧?”


    渠年就指著前方密密麻麻的部隊,道:“我是說走到人群的外圍,我.日,現在還不如待在裏麵呢!你讓我怎麽走?飛過去嗎?”


    周伯邑耐住性子,道:“那你想怎樣?先放你們離開嗎?那是不可能的。”


    渠年道:“起碼也給我們讓一條路出來吧,路讓得寬廣一點!要保證我交出發簪以後,我能安然離開,讓他們跟我們退到一條線上,這樣如果我不交通發簪,我也跑不掉,我交出發簪,也能跑得了。”


    周伯邑就感覺這個要求有點過分,很有可能形勢失控,便冷冷道:“如果我不答應呢?”


    渠年又把發簪舉了起來,道:“你現在沒得選擇。我也沒得選擇。如果你們不讓出一條路來,我寧願跟這支發簪同歸於盡,反正我已經做好死的打算了,已經無所謂了,你看我這麽放肆你就應該知道,我已經做好慷慨赴義的準備。”


    周伯邑咬了咬牙,但他也實在也想不出好的辦法,如果能想得出來,也不會讓他如此放肆了。猶豫了一下,便大聲道:“所有人按秦公子說的方法做,退到一條線上,但要保證,如果秦公子不交出發簪,不能讓他們有逃脫的可能。”


    眾將士應了一聲,開始往兩側散開,上萬人就退到了渠年的兩側,不過沒有形成一條直線,而是外八字型,這樣渠年如果逃跑,他們也能來得及合圍!


    渠年眼前的視線頓時就變得開闊,前方就是一望無際的荒原。


    周伯邑這時說道:“秦渠年,朕告訴你,朕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你不要再耍什麽花樣?要不然朕寧願這發簪不要,也要取你性命,隻要你現在把發簪留下來,你們盡可放心離去,朕絕不阻攔!如若不然,你隻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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