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年沒想到自己這麽有魅力,他不過是一階修為,結果人人都想投奔他,也不管他同不同意,就像牛皮糖一樣,一下就粘上他了,甩都甩不掉,讓他愁得慌。


    信嚐君終於從大殿裏走了過來,帶著一臉驚慌,當然,他的臉已經腫得變了形狀,整個腦袋如同吸了水的河豚,圓滾滾的,胡須長在上麵,就像刺蝟一樣,所以驚慌在她的臉上浮現的不太明顯。


    跟陵陽君一樣,進來先唿吸幾口空氣,平生第一次覺得空氣是如此地新鮮,讓他一下就愛上了唿吸的感覺,喃喃說了一句:“沒想到鬼城裏還有世外桃源哪!”


    他的手下進來後都站在了他的身後,院子雖大,但也被擠得滿滿當當。他轉身大致點了下數,大約還有二三百人,雖然死掉一大半,但他還覺得非常滿意,隻要跟陵陽君相比,占有絕對優勢就行了。


    信嚐君這時看著陵陽君笑道:“人都快死光了吧?”


    陵陽君冷笑一聲,道:“你也好不到哪裏去嘛!”


    信嚐君道:“比你好就行。你說你跑什麽跑?你看你被打的,跟豬頭三一樣,值得嗎?”


    陵陽君道:“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還有臉說別人?”


    信嚐君這時摸了下自己的臉,好像確實胖了一圈,感覺摸的不是臉,而是一個肉質的臉盆,雖然沒有照鏡子,但估計也好看不到哪裏去,便不好再嘲笑別人了。便道:“廢話少說。如果識相的話,就把天之眼交出來吧,隻要你乖乖交出天之眼,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陵陽君冷笑一聲,道:“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


    信嚐君冷哼一聲,道:“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給我上,全部殺光。”


    眾手下應了一聲。


    陵陽君跟他的手下連忙持劍戒備!


    卻在這時,渠年卻大叫一聲:“等一下!”


    由於叫的聲音太大,把信嚐君嚇了一跳,這時豎了下手,看著渠年笑了笑,道:“你以為你不說話我就把你忘記了嗎?你這個王八蛋,竟然敢騙我?”


    渠年冷笑一聲,道:“就騙你這個王八蛋,怎麽啦?”


    信嚐君雖然跟他相處時間不長,但對她也算有一點了解,特別是剛剛在鬼城裏初次見麵的時候,感覺這家夥就是一隻舔狗,特別會諂媚奉承,原以為他現在冒頭,又準備來拍他的馬屁,希望放他一馬,沒想到這家夥不按套路出牌,不但不拍他的馬屁,竟然還敢罵他,誰給他的勇氣?


    信嚐君被他罵的微微一怔,不怒反笑,道:“小子膽子不小啊?竟然敢罵我?活膩了嗎?”


    渠年之所以強行出頭,也是因為被陵陽君拉上了賊船,不得已而為之。雖然天之眼在陵陽君的身上,但信嚐君隻要出手,肯定要殃及池魚,順便碾死他,何況信嚐君剛剛下的命令就是全部殺光,那自然也包括他的這條小命了。


    他心裏雖然恨透了陵陽君,但也隻能啞巴吃黃連,硬著頭皮幫他頂一下了。


    這時便道:“我有沒有活膩我不知道,但別怪我沒提醒你,你隻要動手,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信嚐君怔道:“你竟然恐嚇我?你以為我那麽好糊弄嗎?”


    渠年道:“所以說你這個王八蛋就是蠢,總認為我在糊弄你,其實我跟你說的話全是掏心窩子的。在廣場上的時候,我就跟你說了,讓你速戰速決,這裏亥時要鬧鬼,你卻偏不聽我的話,要不然哪裏有後來這些事情?”


    信嚐君想了想,他好像確實說過這些話,但他也不願承認自己的過錯,嘴硬道:“事情已經過去了,再說這些有什麽用?”


    渠年冷笑一聲,道:“已經過去了?你還真是會做夢。我告訴你,這一切才剛剛開始,你的噩夢也才剛剛開始。”


    信嚐君心下一沉,畢竟這個地方究竟安不安全,他心裏也沒有底,他完全就是跟著渠年跑來的,現在渠年說這裏不安全,他心裏就更沒有底了。遲疑道:“既然這裏不安全,那你為什麽還要往這裏跑?”


    渠年道:“在我迴答你之前,我想問你個問題。你知道為什麽費飛在這裏待了好多天都沒事,而你們一來就惹上這麽大的事,死傷過半,你不覺得奇怪嗎?”


    信嚐君經他提醒,確實覺得奇怪,對呀!為什麽費飛在這裏待了好幾天都沒事,而他們一來就攤上這麽大的事呢?遲疑道:“為什麽?”


    渠年道:“先不忙著迴答,我再問你一個問題,為什麽我隻有一階修為,卻可以在鬼城裏行走自如,甚至還可以保護五六個人,全部安然無恙。而你們幾千高手來到這裏,反而死的差不多了呢?你認為是我運氣好嗎?”


    信嚐君忍不住在心裏數了下他身邊的人,剛開始遇見他時,一共六個人,果然一個不差,而且其他人都被揍得跟豬頭三一樣,隻有他們六個人毫發無傷,說是運氣好,他也是不相信的。遲疑道:“你對鬼城很了解?”


    渠年就指著他道:“這句話終於說到點子上了。我告訴你,沒有人比我更了解殷墟鬼城,我如果不了解,憑我一階修為我也不敢進來,你沒看陵陽君都投奔我了嗎?他就比你有眼色。今天晚上沒有我,你們一個人也別想離開鬼城,都得死在這裏,鬼城的夜晚是我的地盤,不是你的。”


    信嚐君想了想,感覺這家夥對鬼城確實挺熟悉的,首先鬼城來了幾千人,掘地三尺都沒有找到費飛,卻讓他撿了便宜。而且這裏亥時鬧鬼,也是他提前預警的。更別談後來用屏住唿吸的方法逃離廣場,現在又帶著所有人逃到了這個世外桃源。種種跡象表明,這家夥確實熟悉這裏,絕不是吹牛逼。


    信嚐君猶豫了一下,道:“那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


    渠年道:“你又說到點子上了。現在迴答你上一個問題,為什麽費飛在這裏沒事?”


    信嚐君怔道:“為什麽?”


    渠年道:“因為他比你低調。人家在這裏夾著尾巴做人,從不大聲喧嘩,我告訴你,在你眼裏這裏是鬼城,但在鬼的眼裏,這裏是聖城,鬼最忌恨別人在這裏大聲喧嘩,打架鬥毆,這是對鬼的不尊重,所以你們一打架,一囂張,鬼就出來了,就是這麽簡單的道理。”


    信嚐君想了想,還真他媽有道理。剛開始他進入鬼城,在這裏轉了半天,也沒鬧鬼,結果剛跟陵陽君幹上,石頭人就複活了,後來好不容易逃離廣場,剛追上陵陽君,那些桌椅板凳又冒出來了,而且那隻平底鍋故意針對他,就是因為嫌他太囂張。


    雖然他覺得有道理,但他實在被渠年騙怕了,不敢輕信,這時便道:“我感覺你隻是想拖延時間。”


    渠年道:“你這人真好玩,我好心好意勸告你,你不信就罷了,還誹謗我。我為什麽要拖延時間?天之眼又不在我身上。你要殺也是陵陽君,跟我有半毛錢關係嗎?我為什麽要告訴你這些?就是因為我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人。我雖然了解這裏,但我卻控製不了這裏,你一旦鬼引過來,我也討不了好。而且我告訴你,外麵的石頭人是被你提前激活了,他們什麽也看不到,但等到了子時,陰氣最重的時候,你就是屏住唿吸也是必死無疑,到時不要說我,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


    信嚐君又感覺他說的話特別有道理,遲疑道:“你的意思,隻要不打架,鬼就不會過來?”


    渠年道:“那我可不敢搞保證,但終歸要好一點。”


    這時向前走了幾步,直接走到他身邊,看著信嚐君一愣一愣的,心裏想著,這家夥膽還真肥,一點不拿自己當外人哪!


    渠年這時附在他耳邊,小聲道:“外麵的鬼已經被激活了,天亮之前誰也離不開這裏,你完全可以等到天亮的時候再動手,那時十拿九穩,你現在動手,大家都得玩完,到時我也救不了你!”


    雖然信嚐君現在對這個秦國人沒有一點好感,甚至心裏還在防備著他,不像剛開始遇見他的時候,他隨便說幾句話他就信了,但他心裏雖然很抗拒,但這個秦國人說的這番話卻是有條有理,有根有據,由不得他不信。而且剛剛他在外麵也確實被平底鍋打怕了,到現在腦袋還嗡嗡的,哪怕這個秦國人說的話隻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敢輕易嚐試。他甚至都不敢想象,如果沒有了這個秦國人,到時那些石頭人和桌椅板凳衝進來,他該如何應對?好像也隻能閉目等死了。


    所以這個秦國人人現在對他來說,真的是又愛又恨,殺他,現在肯定是不可能殺了,就算別人要殺,他還得護著,他對這個鬼城一點都不熟悉,有這個秦國人在,他心裏會踏實一點,萬一到時有鬼闖進來,他還可以跟著這個秦國人跑。


    至於陵陽君,這個秦國人說的沒錯,反正他現在也跑不掉,不急在一時,萬一真把平底鍋引過來,那事情真的就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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