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嚐君嚇得汗毛倒豎,急忙說道:“鍋兄,您大人有大量,我們真的不是故意的闖進來的,也不是故意踩你的,叨擾之處,還望鍋兄海涵。”


    卻在這時,一根掃把也飄了過來,用竹竿指著他,竟然也會說話,還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跟他廢什麽話?直接殺了算了。”


    信嚐君就感覺今天出師不利,是人是鬼都能欺負他,不但有石頭欺負他,連平底鍋也能欺負他,現在倒好,就連一根掃把都來欺負他,太不把他當迴事了。但他也不敢發作,又咽了一口口水,哭喪著臉,道:“掃把星姐姐,我呸,掃把姐姐,前麵那個人才是主謀,我們就是進來打醬油的,還望掃把姐姐大人有大量,放我們一馬……”


    那隻平底鍋大概也覺得不耐煩了,懶得再聽他廢話,這時二話不說,就朝著他的腦門拍了下來。


    信嚐君雖然心裏覺得害怕,但也隻是因為遇到詭異的事物而生出的本能反應,其實他在心裏摸索一遍,感覺不就是一隻鍋和一根掃把嗎?跟普通的鍋和掃把相比,也就是會說話罷了,會說話的東西多了去了,什麽鸚鵡啊八哥人啊,也沒見得有多厲害,不過是自己嚇自己罷了,就不信這隻鍋還能燉了他不成?


    結果等這隻鍋拍下來,他才知道他輕視了這隻鍋,那速度,比他出劍還快,唿嘯生風。他還沒來得及出手阻攔,那隻鍋已經拍在了他的腦袋上!


    “崩——”


    信嚐君就覺得,這是他這輩子彈過最響的腦瓜崩,崩得他頭暈目眩。


    不過慶幸的是,這隻鍋沒有把他的腦漿給拍出來,他還活著!


    這時他也是怒不可遏,大吼一聲,揮劍就準備斬向那隻鍋,結果又聽“崩”地一聲,那隻鍋又拍在了他的腦袋上,而且還不是拍一下,鍋上就像裝個彈簧一樣,轉眼間就拍了十幾下,拍得他七葷八素。


    遠處的渠年看見了,喃喃說了一句:“灰太狼?”


    就在信嚐君被拍的同時,陵陽君和他的手下也受到了攻擊,那些桌椅板凳全部飛了過來,就像是砸場子一樣,往他們的身上砸了過來。


    他們也隻能揮劍抵抗,但這些桌椅板凳看著腐朽不堪,感覺一腳就能踩得粉碎,結果等他們的劍砍在上麵,才知道這些桌椅板凳比鋼鐵還硬,發出“鏘鏘”的響聲,絲毫無損。


    由於這些桌椅板凳、鍋碗瓢盆實在太多了,真的跟夜市裏的雜貨攤一樣,擺得密密麻麻,飛舞起來,就像蝗災過境,遮天蔽日。


    所以陵陽君等人雖然把劍舞得密不透風,但也招唿不過來,何況那些雜物就跟石頭人一樣,刀槍不入,強行撞破他們劍網,砸在他們的身上!


    修為低一點的人,很快就承受不住,一會就被砸得吐血,有的已經被砸到頭破血流,一命嗚唿。


    這些人做夢也沒有想到,這輩子竟然會跟桌椅板凳和鍋碗瓢盆幹架,最可氣的是,竟然還打不過!


    一會兒功夫,兩撥人馬就死了好幾十個人。就算沒死的人,大多也被揍得鼻青臉腫。


    遠處的墨水青看得暗自歡喜,因為這些人搶了他的天之眼,心裏忍不住說了一聲:活該!


    蟬夕卻看得憂心忡忡,轉頭看著渠年,道:“秦公子,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渠年望著滿天的桌椅板凳,看著屋頂上紛紛倒下的人,皺了下眉頭,道:“這裏晩上出不去了。”


    蟬夕道:“那怎麽辦?”


    這句話他是問渠年的,如果問墨水青,墨水青肯定要說:怎麽辦?搬個板凳坐下來慢慢看唄。


    結果他還沒來得及幸災樂禍,或者說剛剛開始幸災樂禍,就樂極生悲了,遠處的桌椅板凳好像聽到了他們的說話聲,這時就分出一波像他們這邊飛來,如同一團烏雲,黑壓壓的一片。


    渠年臉色一變,急道:“快跑!”


    說完轉身就跑,像身後的廣場跑去。


    其他人也不敢怠慢,急忙就追了上來,蟬夕邊跑邊問:“我們這是要去哪裏?還會剛剛來的地方嗎?那裏有石頭人,就算我們能屏住唿吸,也不能一夜不喘氣啊?”


    渠年道:“你放心,跟著我走就是了。”


    蟬夕現在對他極為信任,雖然滿腹疑竇,但既然渠年這樣說了,她也沒有多問。


    墨水青雖然瞧不起這個渣男,但他不得不承認,心底對這個渣男的腦子還是佩服的,感覺跟著這個渣男走,才有生還的希望。所以跟著渠年往前跑,一句廢話都沒有,跑得非常踏實。現在生怕渠年說他不仗義,總是獨自一個人逃命,所以也不敢跑的太快,故意放慢腳步,緊跟著蟬夕。


    離他們不遠處,還站著一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長銘公主。


    雖然她的修為比渠年高,但卻不如陵陽君等人,剛剛陵陽君為了追殺墨水青,後來又為了逃命,所以沒有等她,跑得極快,等她追上來的時候,陵陽君已經跟桌椅板凳幹上了,她便迷茫了,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好生惆悵。


    這時見那些桌椅板凳朝她飛了過來,嚇得花顏失色,六神無主,畢竟這些桌椅板凳的威力她已經見識到了,連陵陽君這樣的高手都忙得焦頭爛額,就她這樣的修為,不要說桌椅板凳,就是飛一根擀麵杖過來,三下都能把她擀出屎來。


    就在她進退兩難之際,忽然就看到渠年向身後的大殿跑去,雖然她早就看到渠年了,但她現在跟渠年之間有了隔閡,甚至有了仇怨,她現在形單影隻,勢不如人,所以也不敢跟他打招唿,要不然引起他的注意,說不定會殺了她。


    但現在她已經被逼上了絕路,也顧不了那麽多了,轉身就追了上去,她的想法跟墨水青一樣,這種情況下,隻有緊跟住他,才能有生還的希望。自從來到這個鬼城,所有人都被搞得狼狽不堪,唯獨跟著他的那幾個人,卻完全置身事外,悠閑自得,好像就是來看熱鬧看風景的,說是憑運氣,她也是不信的!


    雖然渠年有可能會殺了她,但她也沒有選擇,死在他的手上也總比被擀麵杖擀死要好上許多。何況秦渠年畢竟是人,還是她的未婚夫,總是有點感情的,而那些桌椅板凳卻沒有。


    那幾人雖然拚命狂奔,但他們都在照顧渠年這個累贅,所以在長銘眼裏,跑得並不快,轉眼間就被她追上了。


    他跟墨水青一樣,如同在海上遭遇驚濤駭浪的小破船,這時看見港灣,也不管港灣同不同意,一頭就紮了進去,好像隻是一個掉隊的孩子。


    渠年轉頭一看,頗感意外,怔道:“公主,你怎麽來啦?”


    長銘一聽他的語氣並無惡意,心下稍寬,撅了下嘴,道:“上次在那山神廟裏怎麽說的?你不是說特地出來保護我的嗎?我不找你找誰呀?”


    渠年道:“我倒是樂意保護公主,但公主也看到了,我現在也是自身難保啊,公主可不要站錯隊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哪!”


    長銘道:“沒事,我相信你,就算你保護不了我,我們倆人死在一起,我也心甘情願!”


    渠年道:“公主這話太讓我感動了,不愧是我的未婚妻,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長銘也不知道他這句話是不是嘲諷她,但這已經不重要了,隻要他不殺她,願意帶著她逃命,其他一切都不重要,所以她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酒叔這是也嫌棄渠年跑得太慢,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帶著他跑,這幾人的速度頓時提了上來,健步如飛。


    陵陽君和他的手下已經被桌椅板凳完全包圍了,如同是捅了馬蜂窩,馬蜂現在圍著他們蜇,蜇了他們鼻青臉腫,縱然他們是精英中的精英,也有點扛不住了,估計再這樣打下去,用不了一炷香功夫,他們都得吐血身亡。


    陵陽君想著,這樣硬撐下去也不是個事,撐著就意味著死路一條,他們根本就不是這些桌椅板凳的對手,他想到了逃跑,可惜他們四周都是桌椅板凳,也不知道往哪裏逃?好像往哪裏逃的結果都是一樣的,他們已經無路可走了。


    結果卻在這時,借助朦朧的月光,讓他瞥見了渠年幾人正向廣場跑去,其中還包括長銘,雖然那片廣場對他來說,比這裏也好不到哪裏去,之前他根本就沒有想過往那裏跑,往那裏跑的結果不就是從虎穴跳到狼窩嗎?有區別嗎?但他現在極其信任渠年,他認為渠年絕不會自尋死路,既然他往那裏跑,肯定是找到了活下去的門道。


    心念至此,當機立斷,連忙招唿手下向廣場的方向突圍,這裏畢竟離廣場還是最近的。


    那些桌椅板凳雖然攻擊性強,但相比廣場上的石頭人,威力還是弱了許多,起碼被他們打到,一下半下根本不會致命,要不然信嚐君被平底鍋砸了十幾下,竟然也活的好好的,隻不過是頭破血流罷了。他們之所以有傷亡,隻是因為桌椅板凳數量太多,一波接著一波,反反複複地攻擊他們,不知疲倦,不要說是人,就是一塊鐵塊,也要被它們錘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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