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夕卻停下了腳步,看到師兄在垂死掙紮,於心不忍,雖然他師兄這些年來對她沒有什麽幫助,但憑良心講,對她還是不錯的,事事都會依著她。而且不看僧麵看佛麵,她的師父對他也是極好,慷慨授業,要不然她這麽年輕也不會踏破煉化境了!


    但她也知道,她現在能夠好端端地活著,全是渠年出的主意,而渠年跟她師兄又是水火不容,她不能不征求渠年的意見。


    渠年見她停下,便也跟著停了下來,轉頭看著她,向她遞了個眼色,意思是說:快走啊!愣著幹嘛?這種人死不足惜,我沒上去補刀就已經對他很客氣了!


    蟬夕卻沒有走,而是眼中露出乞求之色!


    渠年就知道,蟬夕是想救她師兄了,不過仔細想想,這也是情有可原的,畢竟那個男人是他的老頭子,以蟬夕的性格,是絕對做不到見死不救的!如果能做到,那也不是他認識的蟬夕了!


    渠年雖然心裏有一萬個不樂意,但看著蟬夕乞求的眼神,他也不忍拒絕,何況人家征求他的意見,隻是給他一點麵子,如果他做得太絕,人家一樣可以救她的老頭子,到時他一點人情沒落下,反而變得裏外不是人了!


    而且渠年也憋急了,本來他修為就低,屏住唿吸之前又做了劇烈運動,現在憋的臉紅脖子粗,就想早早逃離這是非之地,便點了點頭!


    蟬夕臉露欣喜,轉頭就看著墨水青,什麽話也沒有說,隻是伸手捂住了口鼻。


    墨水青雖然沒有渠年聰明,但也不是愚蠢之輩,頓時就領悟了蟬夕的意圖,連忙屏住了唿吸,果然,唿吸一停,圍攻他的那些石頭人也停止了攻擊。


    墨水青沒想到方法竟是如此簡單粗暴,讓他喜出望外,這時就從石頭人的劍隙間跳了出來,走到蟬夕身邊,想說些感謝的話,可惜不能說話,隻露出一臉感激。在這種情況下,師妹能夠施以援手,他心裏還是非常感動的!


    想到剛剛在後殿之中,從師妹的手裏無情地奪迴天之眼,心裏就有些慚愧!不過他當時奪迴天之眼,一顆也沒有給她留下,並不是因為他無情,而是想拿天之眼誘惑他師妹,讓他師妹投懷送抱。不過好在天之眼還在他的身上,大不了迴去以後送一顆給她,也算還了她救命之恩。但現在不能給,墨劍山來了十幾個人,現在也就隻剩下他一個了,勢單力薄,一旦他把天之眼拿出來,可能就被這幾個畜生瓜分了!


    他現在又看到了希望,懷裏揣著天之眼,心裏又有些不踏實,甚至有些懷疑,他師妹是不是覬覦他的天之眼才出手相救的呢?現在他知道了逃跑的門路,就想獨自逃離,趕快離開這個鬼地方,然後遠走高飛,可惜他身旁有酒叔這個高手,他不敢輕舉妄動,假裝忘了天之眼這茬事。


    渠年卻沒有心思猜測他豐富的心理活動,一臉不耐煩,這時就招了下手。


    若換作平時,墨水青肯定懶得搭理他,自己是什麽身份?怎麽也輪不到他發號施令!但現在情況特殊,雖然是他師妹救了他,但他也看得出來,他師妹是得到了這個渣男的允可,才出手救他的,換句話說,是這個渣男救了他!當然,剛剛這個渣男是極不情願的。


    所以他心裏沒有半點感激,反而感到屈辱,隻是現在不好發作,便默默地跟著這個渣男走了。


    陵陽君雖然看到渠年從他身邊路過,一言未發,但渠年並未走遠就遇到了墨水青,所以他們的一舉一動他都看在了眼裏,雖然他們一句話都沒有說,但他卻看見蟬夕捂了下嘴,然後那些石頭人就不再攻擊墨水青了,他是何其聰明的人物,一下就明白了!


    這時連忙屏住唿吸,果然效果驚人,那些死的人不再攻擊他,而是攻擊他身後的長銘!


    長銘嚇了一跳,急忙叫道:“叔叔救我!”


    陵陽君喝道:“不要唿吸!”


    長銘聽了這話,恍然大悟,怪不得渠年他們走的時候鬼鬼祟祟的,一言不發,現在迴想起來,應該是憋著一口氣!心念至此,連忙就屏住了唿吸!


    果然,那些石頭人就不再攻擊她了,把她喜得眉開眼笑!


    信嚐君因為忙著躲避那些石頭人的追殺,本來他離陵陽君就不遠,此時剛好迂迴到陵陽君的側麵,剛好把他的話聽到耳朵裏,現在見石頭人果然不再攻擊陵陽君和長銘,頓覺醍醐灌頂,連忙也屏住唿吸,結果沒有令他失望,那些石頭人果然不再攻擊他了!


    信嚐君大喜過望,這時大叫一聲:“大家都不要唿吸啦,不唿吸就安全啦!”喊完又連忙屏住了唿吸!


    由於他的嗓門大,廣場上的人全部都聽到了,不管是敵是友,連忙都屏住了唿吸,就算心裏不信,嚐試一下也沒有什麽損失!


    廣場上頓時就安靜了下來,那些石頭人忽然間就變成了沒頭蒼蠅,無所事事。


    陵陽君既然脫離險境,腦子裏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天之眼,隻可惜現在驚動了信嚐君,讓他有些緊張,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就算信嚐君不通知他的手下,他也要通知,要不然就憑他一個人帶著長銘,根本沒有機會搶迴天之眼。


    這時走到石頭人稀少的地方,大叫一聲:“活著的人都隨我來!”


    說完就順著渠年逃走的方向追了下去。


    渠年也聽到了信嚐君和陵陽君的叫聲,暗道不好,急忙又招了下手,眾人就加快了腳步,一會就走到了廣場的邊緣,他們就順著台階跑了下去!


    台階上沒有石頭人,渠年憋了一口氣,這時實在憋不住了,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唿吸,生怕那些石頭人再追殺過來,轉頭看了一眼,結果還好,廣場好像是石頭人的封禁之地,沒有一個石頭人追過來,但他沒有感到慶幸,因為他再跑幾步,就看見陵陽君領著幾十人追過來了!


    本來蟬夕救墨水青,楚三敢心裏就不是滋味,後來聽到信嚐君的叫聲,他雖然憨,但也能斷定,就是因為蟬夕救墨水青,才讓那些人摸到了套路,現在見陵陽君追了上來,心裏更是氣得慌,轉頭看著墨水青,沒好氣道:“都怪你這個王八蛋!把我們坑慘了!”


    墨水青也看到陵陽君追了上來,心裏緊張,對他的話沒有心思理會,本來以他的修為,除了酒叔之外,沒人能跑得過他,可是他隻有一個人,又不敢跑得太快,要不然被陵陽君追上,隻有死路一條,而且他也擔心蟬夕覬覦天之眼,如果他獨自逃跑,酒叔可能會出手!但不跑吧?秦渠年隻有一階修為,跑的實在是太慢了,跟蝸牛爬的一樣快,關鍵是蟬夕還照顧他,跟他跑得一樣快。這時便看著蟬夕急道:“師妹,我們先走!”


    楚三敢怒道:“你個王八蛋,我們剛把你救出來,你就想拋下我們獨自逃命了?”


    蟬夕也有些不悅,道:“你要走你就走吧,不用管我們!”


    渠年見陵陽君越追越近,急忙看著墨水青道:“我求求你了,要走你就快走吧,別婆婆媽媽的了,你現在是瘟神,沒有你我們反而更安全,別連累我們了,快走吧!”


    楚三敢一下也反應了過來,連忙道:“對對對,要走你就快走,別以為你是香餑餑,我們看見你都頭疼!”


    現在對於墨水青來說,最重要的東西就是性命和天之眼,跟他們一起跑,這兩樣東西一樣都保不住,但如果自己跑,雖然也有風險,但起碼還有機會逃出去。這時也懶得理會他們的羞辱之言,剛好合了他的心意,既然師妹不覬覦他的天之眼,他跑著也放心了!急忙道:“師妹,既然你不走,我先走一步!”說時已經加快了腳步,像一陣風向前衝去,與他們分道揚鑣了!


    果然,陵陽君一見墨水青跑了,本來他已經快追上渠年了,但現在也懶得搭理渠年他們,帶著幾十人連忙向墨水青追去。


    信嚐君因為人多,雖然死了一大半,但還有幾百人,全部組織起來速度比較慢,但也就慢了一拍,這時也已經衝出廣場,順著台階衝了下來,他們都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的人,剛剛心裏唯一的願望還隻是活著,現在活了下來,都懶得感謝上蒼,眼裏也隻剩下天之眼了。


    陵陽君的人也死了一大半,隻剩下大幾十人了,現在信嚐君見到那幾十人正在追趕墨水青,生怕讓陵陽君搶占先機,心中急不可耐,這時大吼一聲,嗷嗷叫著就追了下來,畢竟能活下來的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速度極快,如同一陣風。


    他跟陵陽君一樣,也是懶得搭理渠年,雖然他人多,但畢竟死了一大半,所以一個人也舍不得花在渠年身上,路過他身邊時,就假裝沒看到。


    渠年長籲一口氣,轉頭對蟬夕說道:“那我們走吧!現在就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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