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雖然說得陰陽怪氣,但渠年也沒左意,或者說表麵上沒有在意,又裹了裹寬鬆的裘衣,就當沒聽見,轉過身去。


    蟬夕也沒有多說什麽,畢竟是他的師兄,又是他的未婚夫,說多了尷尬,便道:“那我們走吧!知道往哪個方向走嗎?”


    墨水青道:“知道,一直往東,東麵有座小山,到了山腳下再往北!”


    蟬夕道:“現在風雪交加,我們要不要找個地方先休息一下?”


    墨水青道:“我也正有此意!前麵那座山腳下有一座山神廟,雖然有些破敗,但可以遮風擋雨!”


    蟬夕點了下頭,道:“那就走吧!”


    墨水青應了一聲,便招了下手,一行人就向東出發了。


    渠年看墨水青主動和蟬夕走在一起,他也不想上去做電燈泡,便放慢了腳速,跟楚三敢和白小牙走在最後麵!


    蟬夕迴頭看了一眼,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心裏有點涼!


    玉夙也不想跟他們兩人摻和在一起,這時也放慢了速度,緊貼著渠年,湊近他小聲笑道:“秦公子,你心裏難受不?”


    渠年怔道:“我難受什麽?”


    玉夙就指著前麵的蟬夕和墨水青,道:“看人家兩人卿卿我我的,你心裏不難受嗎?會不會吃醋?”


    渠年白了她一眼,道:“你怎麽會想到這麽奇葩的問題?人家兩口子卿卿我我不是正常的事嗎?我吃哪門子醋?又不是我的老婆在勾搭別人!”


    玉夙小聲道:“其實他們的感情也沒有那麽好啦!如果你加把勁,說不定還有機會呢!”


    渠年又白了她一眼,道:“神經病!我沒事就挖人家的牆角幹嘛?”


    玉夙被噎得兩眼直翻,道:“你怎麽這麽不解風情?”


    渠年道:“你是真傻還是裝傻呢?讓我跟人家的老婆去解風情?你把我當成隔壁老王了嗎?”


    玉夙怔道:“什麽隔壁老王?他們又沒結婚!”


    渠年道:“沒結婚也訂婚了呀!再說了,我又不缺女人,野花都采不過來,幹嘛還要去偷人家的家花啊?”


    玉夙還他一個白眼,道:“那你前段時間還要讓我問問我家小姐是不是喜歡你?”


    渠年道:“撒網捕魚你見過嗎?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網撒下去,至於能捕多少魚?等收網再說!現在蟬夕這條魚已經在人家的網裏了,雖然這條魚肥了一點,惹人眼紅,但我還沒收網呢,你怎麽知道我的網裏就沒有其它好魚呢?說好聽一點,就是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牆中杏?”


    玉夙搖了搖頭,道:“真看不透你!不知道你心裏是怎麽想的?我就覺得好奇,你年紀也不大,平時也就混跡於市井,怎麽就能做到寵辱不驚,喜怒不形於色呢?”


    渠年道:“你太高看我了,我可沒有那麽深的城府,想裝都裝不出來,我心情好的時候就笑,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哭,表裏如一的一個人!”


    玉夙道:“那剛剛墨水青羞辱你,你心情也好嗎?怎麽笑得出來?”  渠年道:“以前我在臨淄城裏裏偷雞摸狗的時候,天天被狗吠,早就習慣了,如果每一條狗朝我狂吠我都要生氣的話,我早就被氣死了!”


    玉夙怔了怔,道:“為什麽你提起以前偷雞摸狗的事,好像很坦然,甚至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呢?”


    渠年道:“那你想怎樣?想看見我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反思從前嗎?那是我人生的一部分,那是我寶貴的經曆,那是我生命的指明燈,為什麽我現在修養特別好?就是以前偷雞摸狗的時候感悟出來,在偷雞中思索,在摸狗中前行,被人家逮到以後,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所以習慣成自然,這就是我的性格,你們也不要解讀太深,我沒有那麽深的心機!”


    玉夙撇了下嘴,道:“才不信!”


    渠年攤開雙手,道:“不信就算!”因為他攤開雙手,寬大的裘袍又鬆開了,一陣寒風又灌了進來,連忙又把身上的裘袍裹緊了,縮著脖子,低頭在風雪中前進!


    大約走了半個時辰,前麵果然就出現一座山,山不高,已經被白雪覆蓋,與周圍大地融為一色,直到走得近了,他們才發現。


    墨水青應該來過這裏,對這裏還算熟悉,沒走冤枉路,帶他們直接去了那座山神廟!


    到了山神廟的門口,他們發現這座山神廟確實破敗了,院牆都塌了一半,裏麵的屋舍也是殘破不全,隻有中間那間大殿完整一些,瓦片還算齊全,總算可以遮風擋雪。


    因為院牆已經倒塌一半,所以眾人騎在馬上,直接從坍塌的地方走進了院內!


    眾人剛準備下馬,酒叔卻說了一句:“這裏有人!”


    眾人臉色一變,連忙屏住唿吸,豎耳聆聽,卻沒聽到人的唿吸,不過卻聽到大殿後麵傳來馬嘶聲,還不止一匹,看來這大殿之中確實有人,既然能隱去唿吸,想必都是高手!


    外麵這些人也不敢輕舉妄動,墨水青就上前一步,衝著大殿大聲說道:“請問屋裏有人嗎?我們隻是路過此地,想借宿一夜,並無惡意,煩請出來相見!”


    渠年三人站在最後麵,但這種緊張的氣氛也讓他們心裏不踏實,就把馬頭轉了過來,隨時準備跑路!


    墨水青等了一陣,見大殿裏的人還沒有出來,便有些不耐煩,畢竟他也有好幾十個高手,並不懼怕,這是便道:“既然你們不願意出來,那我們就得罪了,自己進去了!”


    話音剛落,大殿的破門就發出“吱呀”一聲,門就開了,一群人就從大殿裏走了出來,共有三十幾人,個個手拿兵器!


    渠年隻是準備跑路,還沒開始跑,這時轉頭看了一眼,大吃一驚,感覺這個世界實在太小了,因為出來的那群人竟是齊國人,而為首的那個人就是陵陽君。長銘也站在他的身邊!


    渠年就感覺這次出來不是來探險的,還是來聚會的,遇見的全他媽熟人!


    陵陽君顯然是認識墨水青的,這是哈哈一笑,道,:“原來是墨少主,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


    墨水青也沒想到殿內的人竟然是陵陽君,頗感意外,這時抱拳笑道:“原來是陵陽君,幸會幸會!”


    陵陽君笑道:“墨少主冒雪前行,這是要去哪啊?”


    墨水青笑道:“閑來無事,山上悶得慌,就下來隨處走走,剛好就走到這裏,不知陵陽君怎麽會在這裏呢?”


    陵陽君笑道:“我也是隨便走走,剛好就走到了這裏,風雪太大,無法行進,便在這裏落腳躲躲風雪!”


    這兩人都是心知肚明,既然對方不願說,他們便也不想問,問了也是白問。


    墨水青便道:“那就巧了,剛好我們也想進去落下腳,不知陵陽君可否行個方便?”


    陵陽君笑道:“這話說的,這又不是我家,墨少主盡管休息便是了!”


    墨水青便道:“那就多謝陵陽君了!”說是就招了下手,眾人就從馬背上跳了下來!


    渠年本來站在最後麵,不容易引起注意,這是前麵的人下馬太快,他們三人下得遲了,騎在馬上就顯得格外醒目。


    陵陽君一下就看到了他,一臉難以置信,道:“秦公子?你怎麽來了?”


    渠年訕訕一笑,道:“好巧啊!真沒想到能在這裏遇見你!”


    長銘也沒想到渠年會來,特別看到渠年穿著白裘袍,騷.氣逼人,一臉驚詫,這時搶著陵陽君說道:“你不是說你不來了嗎?怎麽又來了?”


    所有人就把目光都移到了渠年的臉上,也包括蟬夕和玉夙,渠年雖然臉皮厚,他也覺得難為情,但正如玉夙所說,不管他內心如何起伏,臉上始終是風輕雲淡,這時笑道:“本來是不打算來的,但我想來想去還是不放心,怕你有危險,所以就過來看看你!”


    長銘是一個不容易感動的人,縱然別人對她再好,她也會覺得是理所當然,何況他對渠年的話還是持懷疑態度,在她眼裏,她的未婚夫不會這麽天真,冒著這麽大的風雪過來,隻為看她一眼!這時遲疑道:“那你怎麽會跟他們在一起?他們都是你帶過來的?”


    渠年道:“怎麽可能?沒看到我站在最後一個嗎?是他們帶著我,不是我帶著他們!”


    長銘愈發疑惑,道:“那你們怎麽會在一起?”


    渠年道:“路上遇見的唄!他們看我這個人非常仗義,值得相交,就偏要跟我做朋友,你也知道,我這個人熱愛交朋友,於是便跟他們交了朋友,剛好又同路,就一起過來了唄!”


    墨水青沒好氣道:“誰要跟你交朋友?”


    楚三敢怒道:“我師父還不想跟你交朋友呢,給你一點顏色你還開染房了你!”


    渠年畢竟是長銘的未婚夫,代表著長銘的顏麵,俗話說打狗還要看主人,何況是羞辱自己的未婚夫?那就相當於是羞辱自己!長銘可不是省油的燈,哪裏能容得別人羞辱自己?這時臉露不悅,看著墨水青道:“就是,秦公子跟你做朋友那是抬舉了你,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真是不識抬舉!”


    楚三敢等一次跟他心目中的屌公主站在同一戰線上,這時附和道:“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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