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三敢就覺得奇怪,小聲說道:“師父,這些人莫不是腦子有問題,一共就十個人,為什麽要分成兩批啊?”


    渠年也覺得奇怪,道:“不知道呢,看他們的樣子,有可能他們不是一夥的吧?”


    楚三敢驚道:“這麽多人想殺你?”


    渠年道:“你問我我問誰?像我這麽和藹可親的人,我也不知道哪來那麽多人想殺我!”


    楚三敢道:“師父說的極是!那我們該怎麽辦?”


    渠年道:“還能怎麽辦?看戲唄!下麵可能有好戲看了,不過你可以添把火!”


    楚三敢怔道:“怎麽添火?”


    渠年便附在他的耳邊小聲說了兩句。


    第二撥進入院子的五個人,是解元令派過來的,他們不像秦國的刺客做足了功課,連渠年住哪一間房都不知道,翻入院子就感覺兩眼一抹黑,有點手足無措,幸好院子裏隻有三間房,不是三十間房,讓他們心裏略微寬慰。


    本來以他們這樣的身手,刺殺一個剛剛破階的修士,又是在自家地盤上作案,根本無所畏懼,完全可以放開手腳,無奈他們臨來之前,解元令曾交代他們,說這個秦國質子狡詐多端,有可能會算準他今天晚上會派人刺殺他,說不定會在屋裏設有埋伏,他們務必小心。


    其實解元令不過是為了嚇嚇他們,讓他們小心行事,可不相信渠年有這麽聰明,能料定他今晚會派人刺殺他,但這些刺客卻信以為真,心裏就有了陰影,所以進入院子以後,走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本來他們見院子裏有三間房,準備從左到右一間一間地找,不料卻發現中間那間房卻是開著門的,好像是屋裏的主人知道他們要來,特地開門迎接似的,就差沒在門口放兩個迎賓小姐了,這讓他們有些慌張,因此緩慢移動的腳步就變得更加緩慢了,五人麵麵相覷,感覺有點不對勁。


    雖然他們沒有看過諸葛亮的空城計,但他們畢竟是身經百戰的高手,就算心裏有點緊張,也不可能隻因為目標家裏開著門,就嚇得落荒而逃,這事要傳到解元令的耳朵裏,那幫紈絝子弟肯定不放過他們。


    五個人這時相互遞了個眼色,點了下頭,就往中間靠攏了些,擺開劍式,緩緩向中間那間房走去。


    他們緊張,屋裏的那五個人比他們更緊張,因為屋裏昏暗,外麵看不到裏麵,裏麵卻能把外麵看得清清楚楚,看外麵那五個人正向他們這間房走來,那姿勢,就是甕中捉鱉的姿勢,好像是怕被甕中的鱉咬到,所以才畏手畏腳。那眼神,正緊緊地盯住他們,步步緊逼。


    其實他們這隻是心理作用,他們感覺被人埋伏了,所以外麵的人怎麽看都像是埋伏他們的人,跟疑人偷斧是一樣的。


    他們握劍的手心就被汗水浸透了。


    那名六階修士畢竟是老大,邊上就有一人附在他的耳邊用極其微弱的聲音說道:“怎麽辦?”


    那麽六階的修士也是心亂如麻,但他是老大,隻能強做鎮定,隻也用極其微弱的聲音迴道:“大家都準備好,就算拚個魚死網破,也絕不能束手就擒!”


    其他幾人均點了下頭。


    由於他們太過緊張,唿吸也變得粗重,想克製都力不從心,外麵那五個人現在離門口隻有幾步之遙,而且他們也是高手,耳目極其靈敏,裏麵的人說話雖然聲若蚊吟,但他們還是隱約聽到了,都停下了腳步,如同人狗相遇,人也緊張狗也緊張。


    但他們的想法還是有些差距的,裏麵的人畢竟是秦國人,在異國作案,到處風聲鶴唳,感覺他們已經被包圍了,隻有拚個魚死網破才有生還的可能。而外麵的人雖然知道屋裏有人,也感覺遭遇了埋伏,但他們沒有被逼到絕路,隻要不貿然進屋,他們完全可以全身而退。


    所以他們停下了腳步,甚至還有些猶豫,猶豫要不要進去,畢竟以他們這樣的身手,一般人就算想埋伏他們也是以卵擊石。他們甚至還想開個會,分析一下敵我形勢。


    渠年雖然離得遠,但也能感覺到他們之間濃濃的火藥味,現在他們離爆發衝突隻剩下一個火星的距離,眼看外麵那五人停下了腳步,火藥味有濃轉淡的跡象,渠年可不想錯失良機,就用胳膊碰了碰楚三敢。


    楚三敢會意,知道到了他添把火的時刻了,便伸手摸了下身邊的瓦片,輕輕一掰,就掰下一個碎角,放在中指上就用力彈了出去。


    畢竟他也是四階的修為,以氣禦石,那瓦石如同離弦之箭,唿嘯而去,就像子彈一樣,射進了中間那扇門裏,那扇門裏正站著秦國的五個刺客。


    以他的修為,不要說相隔這麽遠的距離,哪怕是近在咫尺,也是不可能偷襲到這些高手的,但它的作用並不是為了偷襲,而是為了點火。


    秦國那五個刺客本來就已經劍拔弩張,繃緊了神經,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哪怕是一點小動靜,都有可能讓他們情緒崩潰,何況是見到有暗器偷襲他們?那說明外麵包圍他們的人已經開始動手了,他們如果再無動於衷那就是坐以待斃了!


    這塊小瓦片無疑就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那名六階高手大叫一聲:“兄弟們!隨我一起砍死他們!”


    其他四人齊聲應了一聲,挺劍就一起衝了出去,直接撲向外麵那五人!


    外麵那五人雖然有些吃驚,但也並不覺得意外,因為他們已經感覺到被人埋伏了,剛剛若不是他們猶豫了一下,早就跑了,現在見到屋裏那五人如同餓狼撲食一般撲向他們,想撤也撤不了了。狹路相逢勇者勝,誰先轉身誰完蛋。


    本來這兩撥人素未謀麵,之間也是無仇無怨,甚至都沒有說過話,更沒有說過“你瞅啥?”就這樣無緣無故地打了起來,而且打得非常認真,沒有一個拖泥帶水,全部都是以命相搏。不知道為何,他們也沒有迫害妄想症,但在今天夜裏,他們卻無一例外地覺得,對方想殺了自己,而且這個想法非常堅定。


    他們如同約好過來打架一樣,不但人數相當,就連修為也是一模一樣的,都是四個五階修士配一個六階修士,旗鼓相當,一人對一人,五階對五階,六階對六階,打的難解難分。


    趴在屋頂上的楚三敢見到這種情況,就變得興奮起來,碰了碰渠年的胳膊,激動道:“師父,他們無緣無故的怎麽會打起來呢?就算是約架也不可能把約架的地點選在你家呀!”


    渠年道:“可能這就是黑暗森林法則吧!”


    楚三敢怔道:“什麽是黑暗森林法則?我怎麽沒聽過?”


    渠年道:“這是執劍人說的”


    楚三敢又是一怔,道:“誰是執劍人?”


    在這個關鍵時刻,渠年也懶得跟他糾纏,要不然這個問題他最少要解釋三天三夜,便道:“我就是執劍人!”


    楚三敢遲疑道:“你就是執劍人?那你是執劍人,我是什麽?”


    渠年道:“你是劍人!”


    楚三敢點了點頭,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好像也有點道理!”說完又把目光移到了院子裏,看了一會兒,說道:“師父,裏麵有幾個人好像用的是秦國劍法!”


    渠年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道:“我感覺也像!”


    楚三敢便道:“難道他們是秦國人?”


    渠年道:“有可能!還有五個人明顯是齊國人,那另外五個人是秦國人也就不足為怪了,如果也是齊國人,可能就不會鬧出這麽大的烏龍了!”


    楚三敢遲疑道:“可你是秦國公子啊,秦國人為什麽要殺你?難道是怕你迴去搶王位?”


    渠年道:“我是秦國的棄子,在秦國的眼裏,我就是一個窩囊廢,怎麽可能怕我迴去搶王位?”


    楚三敢道:“但你現在不是窩囊廢了呀!今天你還讓長銘公主下不了台,她明麵上都不敢把你怎麽樣,現在整個臨淄誰還敢說你是窩囊廢?說不定正是因為師父這兩天風頭正盛,才會引起秦國某些公子的嫉妒吧?”


    渠年搖了搖頭,道:“沒那麽快!我開店的消息還沒有傳迴秦國呢?這件事一看就是早有預謀,就算是秦國人要殺我,也不可能是因為我變得牛.逼了!”


    楚三敢道:“那他們好端端的為什麽要殺你?”


    渠年深吸一口氣,道:“我也想不明白!”


    白小牙忽然指著韓國質子府的方向,小聲道:“你們看!”


    兩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就見到韓琦忘的院子裏也站著五個黑衣人,韓琦忘和趙穎川也站在院子裏,似乎在為他們壯行!


    楚三敢就覺得奇怪,道:“今天什麽日子啊?開黑衣人廟會了嗎?怎麽這麽多黑衣人?難道這韓不要臉的也準備殺人?”


    渠年道:“像!”


    楚三敢怔道:“那他想殺誰呢?”


    渠年道:“你猜?”


    楚三敢驚道:“師父,不會又是準備來殺你的吧?”


    渠年道:“我也不知道,接著往下看,馬上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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