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三敢如果趁挺進,令木確實必死無疑,但他雖然喜歡欺負人,倒也不嗜殺,這時劍鋒就橫向挑了出去,劃破了他胸前的衣服和皮膚,卻沒有傷及腑內。


    令木急退兩步,低頭看了下胸前,衣服雖然已經被鮮血當紅,但他知道,這隻是皮外傷,便抱拳看著楚三敢,道:“多謝手下留情!”


    楚三敢卻沒有理他,而是一臉欣喜,看著渠年,道:“師父,這九陰真經真的非同小可,以前我出劍從沒有這樣的氣勢,更從沒有過同等修為下兩招製敵,太牛了,才練一晚上就有如此效果,長此以往,那我就是同等修為之下無敵手啊……當然,除了師父之外!”


    渠年看他一本正經的模樣,自己心裏都有些迷糊,這明明是九陰假經啊,怎麽會有如此效果呢?難道楚三敢煉了九陰假經以後,已經走火入魔了?入魔以後威力大增?就像是牛瘋了以後,橫衝直撞,無人能擋?便小聲道:“你腦袋迷糊嗎?”


    楚三敢怔道:“不迷糊啊,神清氣爽!”


    渠年還是不放心,小聲道:“頭腦犯迷糊的時候跟我說一聲!”


    楚三敢雖然莫名其妙,但還是說道:“好的,多謝師父關心!”


    渠年心道,我關心你個鬼,我是留個心眼,準備跑路。


    範葉落見令木在楚三敢的手下沒過三招,而且令木輸了以後,還要感謝對方不殺之恩,而對方卻根本沒把他們放在眼裏,還在談笑自若,臉上仿佛又被扇了一耳光,這時氣急敗壞,朝著十幾個手下揮了下手,道:“給我一起上,弄死他!”


    十幾個手下雖然心下忌憚,但也沒有辦法,這時均拔劍出鞘。


    楚三敢的手下見此情形,也刷刷把劍拔了出來。


    楚三敢卻豎了下手,手下們又把劍插了迴去,楚三敢就拿劍指著對方,冷笑一聲,道:“你確定你們要上來送死,我告訴你,這次我的劍再出鋒芒,你們的下場隻有死路一條!”


    範葉落的十幾個手下腳步動了動,互相看了看,卻沒有衝上來。


    範葉落卻不在乎這些手下的命,如果楚三敢真的殺了他們這些手下,他倒不介意把事情鬧大,這時又大喝一聲:“給我上!”


    那些手下大吼一聲,給自己壯膽,就準備往上衝。


    卻在這時,院門內傳來一聲嬌喝:“住手!”


    聲音如同珠落玉盤,格外清脆。


    眾人轉頭一看,卻見到大掌櫃蟬夕和她的丫環玉夙已經站在了院門口。


    吃瓜群眾等了半天,終於吃到了瓜裏最甜的部分,不由發出一陣驚歎:


    “看到沒,看到沒,這個女人就是千國商會的大掌櫃,有著七國第一美人之稱的蟬夕姑娘!”


    “果然名不虛傳,如同仙子下凡哪!”


    “實不相瞞,我在這千國商會附近轉了好多天了,就是為了看蟬夕姑娘,今天運氣不錯啊,這樣的女人不要說得到,就是看上一眼,也是足慰平生哪!”


    “就是啊,從沒有見過如此美貌的女人,感覺她已經不食人間煙火,讓人可望而不可及啊!”


    “值了值了,這趟臨淄之行真的是收獲滿滿啊!”


    渠年看了眼蟬夕,這時轉頭對楚三敢道:“把劍收起來!”


    楚三敢應了一聲,就把屠夫劍插入劍鞘。


    蟬夕看在眼裏,心裏又覺得疑惑,這個楚三敢怎麽變得這麽聽話?


    範葉落看到蟬夕,頓時兩眼放光,至於身上的疼痛,心中的仇恨,頓時忘得幹幹淨淨,這時上前一步,一臉春光,抱拳道:“欽天監範葉落見過大掌櫃,不知大掌櫃還記得在下否?”


    蟬夕一臉平靜,淡淡道:“不記得!”


    範葉落臉上一陣尷尬,笑了笑,道:“不記得不要緊,以後我會經常來拜訪大掌櫃,來得多了,也就熟悉了!”


    蟬夕道:“不必,範公子請迴吧!不要在我家門口打架,要不然範公子擔不起!”說完轉身就向院內走去。


    楚三敢忍不住叫道:“大掌櫃,那我們呢?”


    蟬夕頭也沒迴,淡淡道:“三國公子請進!”


    楚三敢一臉得意,用眼神鄙視了下範葉落,道:“看到沒有,別把自己當迴事,這就是身份的差距!”


    範葉落受此羞辱,恨得咬牙切齒,但他也明白,他確實隻是一個主薄之子,沒有膽量殺進千國商會,臉上青一陣紫一陣,待渠年三人走進院門,他才喃喃說了一句:“走著瞧!”


    蟬夕和玉夙走得極慢,所以渠年三人一會就跟了上來。


    玉夙轉頭看著三人,笑道:“不知三位公子怎麽會跟範葉落發生衝突呢?”


    渠年道:“一點小事,我徒弟手癢罷了!”


    楚三敢道:“沒錯,我確實是手癢!”


    玉夙笑道:“不會是為了爭風吃醋吧?”


    渠年怔道:“爭風吃醋?爭誰的風?吃誰的醋?”


    蟬夕轉頭瞪了一眼玉夙,道:“不得胡言!”


    玉夙低頭應了一聲。


    幾人進了大殿,分主賓坐下,玉夙著人看了茶水。


    蟬夕知道渠年現在是這三個人的頭,便直接看著渠年道:“不知秦公子造訪所為何事啊?”


    渠年道:“無事不登三寶殿,我今天來,就是想跟大掌櫃談筆生意!”


    蟬夕怔道:“借錢嗎?”


    渠年笑道:“難道我在大掌櫃的眼裏就是這般沒有出息?”


    蟬夕笑道:“恕我失言!不知秦公子想跟我談什麽生意?”


    渠年道:“我這個人不喜歡繞彎子,就開門見山地說吧,如果我把望月樓抵押給你,能抵押多少錢?”


    蟬夕怔道:“望月樓?哪個望月樓?”


    渠年道:“這臨淄城難道還有第二個望月樓嗎?就是恩德大街的望月樓。”


    蟬夕遲疑道:“那不是陵陽君的產業嗎?”


    渠年點頭道:“沒錯,現在已經是我的了!”


    蟬夕麵無表情,淡淡道:“沒想到秦公子是特地來尋我開心的?”


    渠年冷冷道:“難道我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嗎?”


    楚三敢忙道:“大掌櫃,這是真的,我們剛買下來,剛從陵陽府過來,你不相信我師父的人品,還不相信我的人品嗎?”


    蟬夕就有些遲疑不定,道:“有地契嗎?”


    渠年道:“地契沒有,但有證明!”說時就把那那使用證明從手心煞了出來,遞向蟬夕。


    玉夙就走了過來,接過證明,遞給了蟬夕。


    蟬夕就將那張紙展開,看了一眼,臉色微微一變,道:“租的?九十九年?”


    渠年道:“沒錯,就是租的,畢竟我是秦國的質子,在臨淄肯定待不了九十九年,甚至不一定能活到九十九年,租比買便宜五萬兩,所以我覺得租比買劃算!”


    蟬夕怔道:“那也要四十萬兩,秦公子把租金全部付清了嗎?”


    渠年道:“如果我沒有付清,你認為陵陽君會開這張證明嗎?這是齊國的陵陽君,不是我秦國的陵陽君!”


    蟬夕想想也是這個道理,如果渠年沒有付清租金,陵陽君也不傻,而且據她所知,陵陽君也是看不起這些質子的,平時並無往來,不可能給他這麽大的麵子,而且這白紙黑字的,如果作偽證,損失的也是陵陽君。陵陽君不可能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他也曾想到這份合同是渠年單方麵偽造的,但這也隻是一瞬間的想法,畢竟合同上加蓋的是陵陽府的大印,這裏又是齊國的地盤,除非是渠年瘋了,要不然絕不敢有這樣的膽子。


    她隻是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種合同叫陰陽合同,一份對外,一份對內,以前渠年經常幹這種事情,但蟬夕卻是聞所未聞,所以根本想不到。


    蟬夕驚道:“你哪來這麽多錢?秦國開始資助你了?”


    渠年道:“這不是大掌櫃操心的事,我們隻談合作,如果大掌櫃願意合作,我們就合作,如果大掌櫃不願意,我再到別人家問問!”


    蟬夕道:“你既然有錢,又何必再抵押望月樓?”


    渠年道:“實不相瞞,這酒樓太貴了,耗費了我全部積蓄,我現在雖然把酒樓盤下來了,但我還要修繕酒樓,招兵買馬,這些都需要錢,要不然我也不會抵押!”


    蟬夕想了想,道:“你想抵押多少錢?”


    渠年就豎起兩根手指,道:“對半,抵押二十萬兩,不貴吧?一年內給你還清,利率給你五萬兩,還算公道吧?”


    蟬夕道:“公道!”


    渠年道:“那大掌櫃願意合作嗎?”


    蟬夕便把手裏的那張證明扔給了渠年,雖然隻是薄薄的一張紙,卻是穩穩當當地飄到了渠年的麵前。


    渠年接過證明,怔道:“怎麽?大掌櫃不願意合作嗎?”


    蟬夕這時又從懷裏掏出一張銀票,又扔了過來。


    渠年接住,展開一看,是一萬兩的銀票,便臉露疑惑,道:“大掌櫃什麽意思?”


    蟬夕道:“既然是修繕酒樓,這一萬兩足夠秦公子先用上兩三天,如果三天後,陵陽府並沒有阻止,我們再簽抵押合同!”


    渠年笑道:“看來大掌櫃還是不相信我?”


    蟬夕道:“我是生意人,向來謹慎!”


    渠年點頭道:“我能理解,這樣也好,既然是合作嘛,那肯定要彼此安心,那這一萬兩銀票我寫張收條給大掌櫃!”


    蟬夕道:“不必!秦國公子的臉麵也最少值一萬兩!”


    白小牙心道,同樣是秦國公子,兩天前他的臉麵連一兩銀子都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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