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年正色道:“我沒有跟你說笑話,我說的是真的,你真的是修煉奇才,不修煉可惜了!”


    白小牙道:“那又能怎樣?我們連最便宜的白雞丸都買不起,修煉跟我們有半文錢關係嗎?”


    渠年道:“不要著急嘛!生活會慢慢好起來的!”


    白小牙道:“不要說這些不著邊際的話,我們現在早飯還沒吃,等你說的那個好生活出現的時候,我們可能都已經餓死了!”


    渠年沒有說話,而是端起桌上的半碗水一飲而盡,口中嘖嘖有聲,仿佛喝的不是水,而是甘醇的酒。


    喝完又不說話了,又拿起一片樹葉怔怔發呆。


    卻在這時,門口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白小牙背對著院門,這時轉頭一看,不由臉色一變,來人竟是楚國公子楚三敢,就是那個喜歡踹門的楚三敢。


    這個楚三敢比趙穎川牛逼多了,趙穎川平時也就敢欺負欺負他們兩個人,以及一些小國的公子,但這個楚三敢在這條街上,誰都敢欺負,就是這條街的老大,有“朔華小魔王”的惡名,不止是他們,整條街的公子看到他都頭疼。


    而且這個楚三敢腦子好像有點憨,但修煉資質卻是極好,十二歲就突破築化境半階。雖然突破半階的人大有人在,大街上一抓一大把,那隻是一個基礎,與普通凡人無異,想要做一個真正的修士,必須要突破築化一階,絕大部分的人就卡在了這裏,但這個楚三成了在十四歲時就突破了一階。築化境分三階,他現在已經是築化三階小圓滿,隨時都有可能突破築化四階,那就是開化境了。而其他公子畢竟都是來做人質的,質量好的都舍不得送過來,所以大多都是歪瓜劣棗,沒有人是他的對手。


    而且楚國在山東六國中,實力僅次於齊國,所以在這條街上,他想欺負誰就能欺負誰,誰也不敢反抗。


    可惡的是,這家夥就是他們的鄰居,經常過來欺負他們,不過這兩年欺負得少了,畢竟這兩人是爛泥扶不上牆,欺負起來沒有一點勁道。白小牙看到他都有些打怵,這時急忙站了起來,笑了下,道:“楚公子好!”


    說完就走了過來,站在渠年的身後。


    楚三敢哈哈一笑,就走了進來,在渠年的對麵坐了下來,說了一句:“臥日,這石凳有點凍屁股!”


    他也帶著十幾個手下,手下沒有坐,都站在了楚三敢的身後。


    楚三敢的嗓門有點大,這時就看著渠年,道:“秦小子,我剛剛聽說你把趙小子的手下給殺了?不得了啊,混大了嘛!”


    白小牙聽得心驚肉跳,生怕渠年跟剛剛一樣,一言不合就下手,眼前這個家夥可不比趙大公子,不要說渠年手上現在沒有兵器,就算有劍在手,也傷不了對方一根毫毛,畢竟對方是實打實的修士,萬一真動起手來,他們兩人肯定要被虐得像條狗。


    但渠年也不傻,既然知道對方是修士,他也不會不知死活地挑釁他,那不是自取其辱嗎?這時便笑了下,道:“楚公子今天心情不錯嘛!”


    楚三敢道:“那當然了,聽說你出息了,我能不高興嗎?現在這條街上的人都給我虐得像條狗,沒有一點樂趣,現在聽說你敢反抗了,我欺負你也有點樂趣不是?”


    渠年道:“既然沒有樂趣,那你怎麽不去欺負齊國的人呢?”


    楚三敢道:“我傻啊?我現在是在做人質,做人質就要有覺悟,我再牛逼,一個人能幹得過齊國嗎?”


    渠年道:“但我感覺你做人質挺有優越感的嘛!”


    楚三敢道:“本來應該是恥辱,但沒辦法,你們太不爭氣,讓我的優越感油然而生,想低調都不能!你看你們這些人的鬼樣,全是爛泥扶不上牆。而且你們都是單質,隻有我是互質,跟你們檔次都不一樣。你們都是被自己國家拋棄的人,而我卻不是,我在這裏是曆練,你是你們國家的恥辱,但我卻是我楚國的英雄,一個人深入敵穴,與龐大的敵人鬥智鬥勇,我楚民感動得不得了,迴去以後就是楚王,但你們呢,迴去以後估計也是被亂棍打死!”


    所謂互質,就是雙方國家互相派人質,以求彼此安心。楚國在山東六國中畢竟也算是強國,不願向齊國低頭,齊國為了示好,才互相派人質。而且跟其它國家不同,其它國家都是隨便派一個公子過來應付一下,而楚國的人質卻是齊國指定的,畢竟這個楚三敢在楚國諸多公子中天賦最好,最得楚王喜愛,有一定震懾力。同樣,楚國也在齊國挑選一個齊王最喜歡的公子作為人質。


    所以楚三敢沒有吹牛,他確實跟他們不一樣,迴去以後也確實是英雄。


    渠年笑道:“那你迴去做了楚王,以你的性格,不也得天天欺負別的國家?”


    楚三敢道:“那必須滴!如果不能欺負別的國家,那這楚王做著還有什麽勁?到時說不定還能欺負齊國!所以現在就拿你們練練手,找找欺負人的技巧!”


    渠年心道,這家夥還真是憨,如果這話讓齊國聽到,估計你這輩子也離不開齊國了!


    楚三敢忽地臉露疑惑,道:“不對啊!你今天好像一點都不怕我啊?竟然敢理直氣壯地跟我聊天?”


    渠年笑道:“我為什麽要怕你啊?”


    白小牙嚇了一跳,站在他的身後連忙伸出手指戳了戳他。


    楚三敢卻拍了下大腿,喜道:“我就知道我今天沒有白來,我就喜歡你今天這個樣子,其實你們平時像狗一樣讓我欺負,說實話,一點意義都沒有。你完全可以表現得更有骨氣一點,比如大聲喝斥我,甚至還可以扇我耳光哦,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打死你,盡管放開膽子表現你內心的欲.望。”


    渠年笑道:“我看你還真是閑得慌!不過可惜了,你以後再也不能欺負我了!”


    楚三敢怔道:“為什麽?”


    渠年道:“我昨天出去一夜你不知道嗎?”


    楚三敢怔道:“那又能怎樣?跟我有毛關係啊?”


    渠年就指著衣服上的破洞,道:“看到沒有,我昨天被人埋伏了,身中幾十箭,但卻莫名其妙地複原了,你不覺得奇怪嗎?”


    楚三敢這才注意看他的衣服,不但破,而且髒,到處都是黑漬,剛開始沒在意,現在仔細看了,應該是風幹的血跡。


    白小牙也才注意到,驚道:“你被韓琦忘埋伏了?”


    渠年道:“差不多!”


    楚三敢卻道:“別跟我唱雙簧,你們以為,以我這麽聰明的一個人,會識破不了你們的雕蟲小技?想嚇唬我?你們還嫩了一點!”


    渠年笑道:“那我說,我昨天晚上出去遇見仙人了,你信嗎?”


    楚三敢臉露不屑,道:“我信你個鬼!怎麽?你以為你遇見仙人我就不敢欺負你了?”


    渠年就指著他,大聲道:“我就知道你是一個聰明人,聰明人麵前我從不喜歡說假話,俗話說,耳聽為虛,眼見為識,想見識一下我昨晚剛學的魔法嗎?”


    楚三敢這時就來了興趣,對於他指著自己,竟也沒有生氣。本來他過來欺負他也就是閑著無聊,現在見有排遣無聊的方法,欺不欺負人也就變得次要了,畢竟他跟渠年又沒仇。這時笑道:“魔法?表演一個給我看看呢!表演得好,今天就放過你,還會獎勵你一個雞腿。表演得不好,你今天就死定了!”


    渠年沒有說話,而是站了起來,走到不遠處的花壇邊,那裏散落了一地的棋子。還是去年閑著無聊,他跟白小牙偷來的棋子,也學人裝模作樣地下棋,結果一盤沒下到底,就把棋盤掀了,棋子散落一地,也懶得再撿。


    渠年撿了三顆白色的棋子,就在破衣服上擦了擦,就走了迴來,放在桌子上,三顆擺成一排,道:“不要眨眼睛,看清楚了!”


    楚三敢果然就睜大了眼睛,道:“你搞,我看得清楚呢!”


    包括他後麵的十幾個手下,此時也都睜大了眼睛,就想看看他搞什麽鬼?畢竟看這陣勢,好像挺好玩的樣子。


    渠年這時就把兩個破碗拿了起來,把裏麵的水倒幹淨了,然後抓了一顆棋子放在左手裏,再把兩個碗翻過來,蓋在了剩下的那兩顆棋子上,桌子就再看不到一顆棋子。


    渠年便看著楚三敢,道:“你現在猜猜,這兩個碗裏有幾顆棋子?”


    楚三敢看得清清楚楚,一個碗裏一顆棋子,便道:“你這不廢話嗎?一個碗裏一顆唄,我又不瞎!”


    渠年就抬頭看著他那十幾個手下,道:“你們都這樣認為嗎?”


    那十幾個手下也看得清清楚楚,因為渠年沒有耍什麽花樣,很簡單的動作,所以均點頭。


    渠年就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


    這個笑容讓楚三敢看得心裏直癢癢,急道:“你不會告訴我,碗裏沒有棋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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