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蓋一天不歸案,這個案子就無法真正結案,這是隱患,也是機會,也是至今你我還沒進去的重要原因。”


    張浩文點點頭,“筆蓋怎麽樣?”


    “他在一個安全的地方。”張軍低聲說道,“條件是差了點,但吃喝穿不愁,隻不過,他們可能很長一段事件都隻能躲在陰暗角落沒法出來見人了。”


    “但話說迴來,即使筆蓋他們不被抓,眼下這情況,你我也很難過關了。”張軍閉著眼睛說道,“寧叔被查,這表明,上麵是準備從頂樓入手,可以預見的是,接下來,h與hb兩省內,會有大量的跟我們有關的衙差和江湖人被查。”


    張浩文深以為然地點點頭,“這是肯定的,而且可以預想的是,原來很多的忠誠的朋友,在這個時候,這個所謂的忠誠起碼要打五折。”


    “五折你是想多了,一折都是理想估計了,這就是個現實地社會,沒那麽多兄弟。”張軍剔著牙,低聲說道,“風光時候多少人捧你,落魄的時候,就有多少人踩你!這一路走來,酒肉朋友不少,但咱們得罪的人也太多了,這些都是雷,全部爆炸,夠把君豪炸得粉碎的了。”


    張浩文沉默。


    “上麵要結果,群眾要交代,所以,我去!”張軍醉眼迷蒙地看著張浩文,“一個人能扛下的事兒,兩個人就有點多餘,你我不一樣,你結婚了,叔也盼著你迴家盡孝,而我,孤家寡人一個。”


    張浩文深深地看了張軍一眼,話沒多說,隻是又給張軍倒了杯酒。


    這一晚,兩人喝得爛醉,整整幹了兩箱啤酒,一直喝到淩晨三點多,隨後兩人才在農家樂周邊的一個小旅館開了個房間睡下。


    而讓張軍沒想到的是,他這一覺睡到了第三天下午,整整睡了36個小時!


    房間內,張軍連忙把手機開機。


    一開機,張軍就收到n多的未讀短信和未接來電,他看著上麵顯示的11月9號下午六點的時間,整個人都懵了。


    很快,張軍意識到,前天晚上的啤酒有點問題,應該是被張浩文添加了類似迷.藥之類的玩意。


    “唰”


    張軍心中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他下意識的給張浩文撥了個電話,但不出所料,提示電話已關機。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張軍一看來電提醒,是寧致遠的電話。


    張軍接通電話,“致遠?”


    電話裏,寧致遠的聲音不善,“醒了?”


    “剛醒。”張軍遲疑說道,“浩文…他是不是…”


    “你還有臉說???”寧致遠暴喝說道,“張軍,你tm到底給他灌了啥迷魂湯?都已經這樣了,你還讓他頂在前麵?去給你扛事兒?”


    張軍沉默半晌,“浩文現在什麽情況?”


    “他昨天早上大清早就去自首了,而且走的是內部通道!”


    張軍默然。


    他剛剛醒來,看見時間發現睡了一天兩夜後,也就隱約猜到了這個結果。


    “你說話啊?怎麽不說話了?你知道張浩文進去後,對芊芊的打擊有多大嗎?我們寧家現在已經成了笑話你知道嗎?!”


    張軍眼睛微紅,半晌,才問到,“浩文的案子到哪一步了,能阻止嗎?”


    “阻止個p,這個案子是中xx和公xx和最高x直接督辦的,我叔都就地被擼了,你想怎麽運作?”


    張軍使勁搓著臉,感覺胸口像是堵了一塊大石頭,悶得難受,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與之同時,h省,某審問室內。


    張浩文坐在審訊椅上,目光平和地看著身前坐著的肩上掛著兩毛二的景員。


    “還有哪些罪?你們記錄下來,我隻看一眼,一句話也不墨跡,直接簽字。”


    四十來歲的中年景員目光一眨不眨地盯著張浩文,“值得嗎?張軍送你過來替死,你還真就照辦了,你想過你的以後嗎?”


    張浩文不假思索地說道,“想過,如果是死刑,那沒啥好說的,如果還能有緩,那我還賺了,我本來就是底層出身,整到現在,後代雖然沒有,但最起碼,能給周邊人能給長輩一個後半生安穩的生活環境,也值了。”


    “嗬嗬,你覺得你的親戚朋友會怎麽看你?一個罪犯頭子的父母,你覺得他們下輩子還能抬頭嗎?簡直搞笑。”


    “有失有得吧。”張浩文灑然一笑,“成功與否,跟乎財富和地位沒有必然聯係,在於你從哪個角度從哪個維度去評判。”


    …三個多月後,案子已經到了最後的審判階段。


    按理來說,像張軍的這種級別的案子,立案到偵查是需要大量時間的,通常一兩年都算正常的,隻不過這一次,君豪的案子已經觸動了輿論,上麵關注,三大係統督辦,一切從嚴從快處理,所以,使得案子進展加快了很多。


    …三個多月後,正值農曆元月20日。


    h省高級xxx院上,張軍與張浩文以及齊錚坤以及君豪的一些高管出庭。


    在這些公司高管中,“文職”的居多,真正君豪的骨幹除了張軍和張浩文外,就隻有齊錚坤算得上,除此之外就還剩下一些諸如老貓二狗之類的勉強算是核心圈的選手。


    張浩文自首後,將絕大多數的事兒都攬到自己身上,然而,張軍作為集團創始人,要說他幹淨得像是白百合一樣,那明顯不可能,外界輿論也不可能答應。


    所以,張軍以被告人的身份出席了庭審。


    整個流程就不贅述了,隻說在庭審的最後,公訴人目光如炬地看著被告張浩文:“被告張浩文,作為君豪集團的第二大股東,你瞞著董事長犯下如此多的罪行,現在,公司的創始人也在現場,在庭審的最後幾分鍾,你難道就沒有一句話想跟應訴人說的嗎?”


    張浩文聞言,微微扭頭,看向旁邊穿著中山裝,眼窩深陷,兩鬢已有斑白,明顯比半年前要瘦了不少的張軍。


    而張軍也是嘴唇闔動著,眼睛通紅地望著張浩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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