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二房。


    林平安看到侄子過來送禮,一開始並不肯收,在知道不是為剛才的事而來,而是原本就要過來送禮,這才收下。


    “許久未迴,原本就應來看看二叔二嬸,這也是為人子侄應該做的事情,以前我未成親,可以不計,如今也是成家當大人了,豈能不來呢。”


    林學善說得很是誠懇,也讓林平安心裏感慨,說道:“你像你爹,是個老實人。”


    林富貴當然也是精明人,但品德豈是林薑氏那惡劣婦人能比的?還好林學善像爹,底下兩個小的也沒學了娘的惡劣。


    見二叔還在感慨,顯然心裏是介意的,林學善隻得無奈相勸。


    “二叔,我已經知道我娘是那樣的性子,我也勸過,責怪過,隻是我能做的也隻有這些了。”


    他根本管不了娘,那就隻能自己當個明白人了。


    “二嬸性子弱,我娘性子強,她們妯娌顯然和睦不了,但我們是明白人,知道誰對誰錯,燕娘強勢,但我理解她,也不說什麽了。”


    雖然燕娘對伯娘無禮,但他竟然是明白人,豈會不知,是自己娘無禮在先?燕娘也是自保而已,並未主動生事。


    所以,他也不能護著自己娘,而責怪二房這邊。


    現在這般擱桌麵上說明白,也是讓二叔明白,這關係本身就讓人無奈,就不要計較了,這麽過吧。


    “事情過去就算了,你也別放心上。”林平安知道林學善的意思,便說道。


    之後叔侄又談到鎮上的事情,知道何家有意去關內開酒樓,想把鎮上交給林學善來管著,也是高興不已。


    當一個夥計和當一個坐櫃的管事,工錢身價都不同。


    就算現在做為何家女婿而成為二掌櫃,實則也就比夥計多點工錢,但還不算管事,多數時候隻是聽從嶽父安排做事罷了。


    而這一切,都不如讓他獨自管理一家酒樓,來得更能展示實力和拿到實權,到時工錢自然也不同。


    這時,坐在另一頭和何玉琴閑聊的林燕娘,突然扭頭看過來,直接問道:“堂哥,你嶽家要搬去關內開鋪,你單獨管事一家酒樓?”


    在林學善笑著點頭後,突然又道:“那你做為何家女婿,高朋酒樓的老夥計,老板看好的管事,到時不隻是拿工錢吧?會有分紅嗎?”


    這話問得林學善表情一僵,愣愣地看著她,一時摸不著她說這些話是幾個意思?


    林燕娘可不管一旁臉色有些難看的何玉琴,直接道:“當初我和雲三打獵,找了雲三在關內的兄弟朋友來收獵。”


    “他朋友得了利之後,都有分些紅利給我們,因未明言分幾成,他們在我和雲三成親時,卻買了不少首飾、布料,做為迴饋給了我們。”


    “這雖不是錢,但以物易錢也是明帳上的利益。”林燕娘繼續說著自己的想法,看似閑話,實則也是在提醒何玉琴。


    你幫娘家,娘家不一定讓利於你,還是說,你讓你男人幫娘家,娘家讓的利被你自己收了起來?


    這就能體現何玉琴的心思,以及林學善在何家到底是個什麽。


    “如今你嶽父請女婿管老鋪,自己去開新鋪,我是覺得,怎麽也應該在工錢之外,多少再分一些紅利給你的,畢竟這錢也沒落外人田,你可是他女婿。”


    這話說得林學善也漲紅了臉,一時不知如何反駁。


    最後隻得道:“我原來做夥計時,工錢是二兩,後來嶽父教我裏裏外外的管事,給的工錢是五兩。”


    “以後我獨自掌櫃,采買和廚房也還有管事去負責,不過我和你嫂子都要盯著些,我的掌櫃工錢也提到了十兩。”


    “這個數不少了,在鎮上差不多都這個價,最多的大鋪老掌櫃也沒超過二十兩的。”


    他說的是實話,但在堂妹清澈炯然的目光注視下,不知為何竟然覺得尷尬。


    他剛想說,這是鎮上,畢竟不是關內,就見她微微一笑,再次開口了。


    “堂哥,十兩銀子請得了你的話,那明年我去關內開鋪時,請你來掌櫃吧,起步二十兩銀子。”


    “意思就是,如果生意不好,會保障你的二十兩,如果生意興隆讓我賺到了錢,會給你加工錢。”


    林燕娘感覺到身旁氣氛有點僵冷,娘忽然連咳了兩聲,也無視地說道。


    如果何家給了堂哥分成的承諾,她都不說後麵這些話。


    她的關內開鋪計劃?還隻是計劃而已,成本依然沒著落,但也不是不能一試。


    但是剛才她問了這麽多、說了這麽多,從堂哥的反應來看,顯然何家隻給了十兩工錢,就把這個女婿給打發了。


    十兩銀子換來一個女婿貼心幫自己看鋪子,這何掌櫃的算盤打得不錯,就不知道何玉琴在這其間起到了什麽作用?


    何玉琴自幼生長在開鋪的家中,難道自己沒把算盤?


    “夫君,我們出來半天了,該迴了。”這時,何玉琴站起了身,神色淡淡地開口。


    “也好,下午我到地裏幫爹幹點活兒去。”


    林學善看一眼媳婦,哪有不明白她的意思?隻不過此時也隻能順著她的意思,而不是讓她難堪。


    他站起身和二叔告辭,又走過來幾步和二嬸告辭,見媳婦已經走向了院子,根本不等他,但他也沒立刻追上去,而是看向林燕娘。


    “你這丫頭,我相信你這些話過腦子了,但你讓你嫂子麵子擱哪兒呢?”


    他也明白了堂妹這麽說的用意,是在替他不平,心下自然也不怪她。


    “堂哥,話我是明著說了,我到希望嫂子迴去和她爹娘說清楚,或是她自己心裏轉過彎兒覺得十兩太少,迴去自己為你們爭取。”


    “不然,我最後一句話當真的,如果明年我去關內開鋪,你就別給何家幹活了,任勞任怨不一定得到人家的感激,否則,怎麽也不可能是十兩打發你。”


    讓一個年輕男子從二兩快速地升到十兩,確實不少了,但人家看中你的十兩,你實際價值怕不得五十兩開外了。


    林燕娘相信何掌櫃的眼光,因而,她也不客氣地想要挖角。


    “行、行,到時再說啊,這些話你也別再往外說了,我迴去還得哄你嫂子去呢。”


    林學善感激堂妹為自己抱不平,但這事兒他也隻能這樣了。


    林學善跑出去追趕何玉琴,不管他那邊在說什麽,這邊堂屋門口,林平安站起了身時,忽然歎了口氣。


    “燕娘你說話雖太直接,但意思並沒有錯,何家就一個長女,底下兩個兒子,如今這個價錢就買到女婿為自家賣力,確實便宜了些。”


    這已經不是普通做工了,如果林學善隻是從普通夥計升上來的,這個待遇確實不錯了。


    意思不同,意義當然也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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