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解笑了笑,道:“我隻是被叫來看是否鬼怪作亂的,其餘的不歸我管。”


    對此,喬苒問他:“那是鬼怪作亂嗎?”


    “不是。”張解說著搖了搖頭。


    便在此時,一旁的謝承澤道:“如此,我先去問問岑夫人。”


    有人代勞問話自然是好的,喬苒讓了開來。


    待到謝承澤入屋之後,張解向她看來:“你不喜歡岑夫人。”語氣是肯定不是疑問。


    喬苒搖了搖頭:“沒什麽喜惡,隻是莫名其妙的就結下了梁子。”


    她也不知道怎的迴事。


    “那便算了。”張解對此倒是不以為意,他道,“不必勉強自己,你不是無事生非之人,與她結梁子定是有原因的。”


    原因麽?喬苒想了一會兒,道:“大抵是覺得我對柴俊的死表現的太過冷淡,不夠悲傷。”


    “本是不相識之人,說悲傷也太過虛偽了。”張解說著對她道,“這裏有承澤,我們去甄仕遠那裏看看。”


    喬苒點頭,跟了上去。


    走了幾步,她從繡袋中摸出一隻香囊,遞給張解:“謝承澤的香囊落在我這裏了,你還給他。”


    張解接過香囊遲疑了一刻,收了起來。轉而說起了這個案子,“據說柴俊已經死了至少超過一天了,”他道,“如此的話,那個打了一場馬球的應該不是柴俊。”


    “且很有可能是兇手。”喬苒接話道,“下半場馬球的功夫足夠讓他布置下一切了。”


    她說的一切自然是讓無頭的屍體被馬馱著過來引起全場轟動。


    “如此推算的話,之前出現在馬球場上的人應該就是易容了,且此人或許與柴俊有些相似。”喬苒道,“方才岑夫人說柴俊與今日打馬球的這些人幾乎不怎麽走動,這一次也不過是被叫過來幫忙的。那麽,一個不算熟悉的人,隻要易容到七八分相似興許就足以騙過眾人了。”


    “八分也不需要,對於柴俊,今日馬球場上這些人的關注點本就不在他身上。”張解說道。


    所以,要哄騙眾人本身並不算難。


    喬苒點頭:“這個案子在盤問之上很是重要。”當然盤問這種書不會落到她的身上,而是由甄仕遠來主持。


    畢竟,這個案子是由甄仕遠本人接手的。


    不過新案子的出現並不意味著舊案子就不管了。刑部衙門前落葉飛舞,但下一刻便被馬車壓在了輪下。


    趕車的車夫退到一旁,由早在門外等候的官差首領周梁親自接手。


    周棟從刑部衙門中走了出來,扶正了冠帽,手捧一隻紫檀木盒而後踏上了馬車。


    “大人。”車簾被放下,周梁的聲音從馬車外傳來,道,“去皇城?”


    “嗯。”周棟嗯了一聲,道,“王泊林傳過來的消息暗號已解。”頓了頓,他又道,“他為此不惜以身傳訊,倒真是可惜。”


    真是可惜卻也隻是可惜。對於他們而言,這個消息的重要性十個王泊林也比不上,當然,王泊林自己也是這麽認為的,所以以身傳訊。


    “如此的話,那個王泊林的未婚妻,”周梁想了想,道,“怎麽辦?要弄來刑部嗎?”


    “陛下既然想用黎兆,那麽便先不必理會。”周棟說道,“原先以為黎家這個長女也不容小覷,沒想到卻全然不必擔憂。王泊林若是活著,配這樣的女子倒是可惜了。”


    真聰明的女子又怎會不費吹灰之力就被忽悠著跑到京城來?不過,或許選個不怎麽聰明的女子本就是王泊林想要的,畢竟當真成了枕邊人之後,若是個聰明的女子,恐怕瞞不了多久。


    當然,現在王泊林已經死了,這件事也沒有什麽可惜不可惜的了,至於耽誤了女子的婚嫁這種事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之內。


    路上二人並沒有多聊,一路行到皇城門口,周梁在外等候,周棟徑自亮了手牌進了皇城,而後將紫檀木盒呈到了陛下麵前。


    不過這一次,卻不是陛下一個人見的他,禦書房之內還有一個人正站在下首處,見他過來,隻略略點頭,沒有多言,也沒有多問。


    老練的裴行庭自然不會做這樣多嘴的蠢事。


    周棟將東西呈了上去,女帝微微頷首,而後繼續問裴行庭:“裴相是覺得黎兆能擔得起這等重任?”


    “力所能及之事,他必不會犯錯。”裴行庭說著,頓了頓,道,“隻這一趟,不止他一人前往。”


    還有原家那個女孩子,周棟自然是知曉內情的。


    對此,裴行庭隻道:“對於原小姐的手段,下官不甚清楚,畢竟陰陽異士的手段,我等尋常人有些難以理解。”


    禦書房內安靜了一刻之後,上首的女帝出聲了:“那另一個女孩子呢?大理寺的那個你以為如何?”


    裴行庭道:“智謀手段皆屬一流。”


    周棟有些意外:雖然比起原小姐,評價那個女孩子的語句可謂短的可憐,可能得當朝左相這個評價,恐怕年輕一輩中也沒有幾人了。


    “周棟。”正思忖間,聽上首的女帝忽地又叫了他一聲,周棟連忙應是。


    “你覺得那個女孩子如何?”


    問題居然拋到他身上來了,周棟雖然意外,卻還是想了想,道:“屬下不敢如裴相那般斷人,這也非我所長。”


    刑部的官員所長從來不在於此。


    “隻是她經手的或者遇到過的案子,不管運氣也好,是旁的也罷,至此還未有不曾解決之案,且多是在一個月內解決。”周棟道,“如我所見,整個大理寺外加吏部擅查案者,能如她這般同時達到這兩點的幾乎沒有。當然,興許這也同她年歲尚小,還未遇到過什麽棘手的案子有關。”


    這意思是她遇到的案子不棘手嗎?周棟說罷頓了一頓,似乎也不能這麽說。


    她遇到的案子並沒有特別容易的,甚至最開始的蘇城案,一度讓人束手無策。


    “如此看來,你二人都很是看好她。”女帝說道,“那如今這個案子應當很快也能解決的。”


    陛下說如今……是又有案子了嗎?周棟有些意外,而後聽裴行庭在一旁道:“眼下迴園被甄仕遠的人包圍了,隻怕是包圍不久,天黑就要將人放迴來了。”


    看來是打馬球打出來的案子,周棟恍然。


    上首的女帝也在此時再次開口了:“這樁案子若是解決的快,山西路的事還沒有解決,便讓她同白郅鈞一起出發援助山西路。”女帝道,“可以先透個風聲給白郅鈞,讓他先接觸一下這個女孩子。”


    白郅鈞是被黃大將軍力薦近日才從邊境調迴長安待命的武將,如今朝中風頭正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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