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師是個帶著眼睛很溫和的中年男人,他曾經是張謙爸爸的學生,見過張謙幾次。 “是這樣的,我們有首歌,沒有曲子,所以想找你幫忙看看,能不能將曲子彈出來。” “咦,沒有曲譜?” 張謙尷尬的搖頭:“不是,是私人寫的,原曲丟了,但是能哼出來。” “哦,那我試試吧。” 方遠站在門前出神,他有時候總是忘記,這裏和以前的世界不一樣了。他耳熟能詳的東西,隻能自己拿出來想一下,若是說與別人聽,不定會被人當作精神病給抓起來。 那首歌,是他以前很喜歡的一首,有些老了,但是很感人。因為是首電影插曲,所以每次唱,都能想到那部電影,印象深刻。 張謙將他清唱的錄了下來,聽完之後張謙抓著方遠逼問,非讓他說出,到底是誰寫了這首歌。 “其實,我也不知道。” “你到底知道什麽。” “我什麽都不知道。” “這首歌很棒,但是不適合吉他,我用鋼琴彈給你聽吧”古老師道。 蕭筱因為好奇,也站在一邊聽著,有些好奇唱這首歌的人到底是誰,聽著讓人非常難過的感覺。隻是有些違和,大約是歌曲需要聲音比較低沉一點的人唱,這個清唱的人聲音太清亮了。 淡淡的鋼琴聲從屋裏傳出來,那首歌熟悉到讓人鼻子有些酸。 “...做完這個夢,全世界都劇終...” 19、生病 ... “古老師,這有哼出來的調,你聽聽”,張謙又放出另外一個低聲哼唱的錄音。 倆人在屋裏討論的熱火朝天,古老師對這首歌很感興趣,直說作詞作曲的人很厲害。 張謙一直尷尬的點頭稱是,直到閑一些抬頭看去,才發現方遠不知道什麽時候不見了。 一邊蕭筱星星眼的看著張謙,還用手機開始錄歌。 “你叫張謙麽?這首歌是誰唱的,蠻好聽的” 張謙尷尬的笑了笑:“其實,我也不知道。” 蕭筱也有些尷尬,不過她還是笑著:“真的?是誰這麽神秘?” “是啊,是挺神秘。” 過了許久,古老師將歌曲大致的曲譜給寫了出來:“不行了,有好多音都不準,不過大致就是這個調,要是多給我兩天時間,就能完善一下。” “謝謝老師,不過不用了,先這樣就好了。” 張謙收起手寫的曲譜,奔出門去。蕭筱瞪著他的背影良久,最近突然有好多見到她就跑的人,難道她很可怕? 方遠沒有在門口,他早早的撤退迴教室了。 張謙氣喘籲籲的奔到教室的時候,方遠正熠熠然的聽著歌玩手機。 “唿唿,太不厚道了,居然不等我就走了。” “咳,不是有美女在,就讓你獨享豔福了,你看我對你多好。” “那種豔福不要也罷”張謙喘口氣道。 “為什麽?”方遠伸長手臂拿過他手中手寫的曲譜,看了一會,果斷又扔給了張謙:“看不懂。” “你又不是學音樂的,看得懂才怪。那個蕭筱的追求者太厲害,現在誰見了她都要躲。” “錢榮新?” “沒錯。” 方遠有好一段時間沒見過錢榮新,總覺得見到他就沒什麽好事,所以現在就連見到蕭筱都開始躲的地步,生怕遇到錢榮新。 但是方遠也覺得,錢榮新知道許多他不知道的事。 “張謙,曲子怎麽辦?找個人合作當場伴奏?還是錄下來?” “當場伴奏吧,我去找人,你隻要唱好就行了”,張謙好像特別焦急,說完就拿著曲譜跑了,方遠抬了抬手,不知道該怎麽叫住他。 才是中午而已,下午沒課。方遠百無聊賴的踢著路邊的石頭,秋高氣爽的天氣,讓人渾身都舒暢。這時候隻想在樹蔭下找個安靜的地方躺一下。 溫暖的陽光曬得人哈氣連天,學校老師的孩子拉著一個風箏在空地上跑來跑去,方遠莫名覺得說不出的舒服。 想了一陣,還是不想迴家。在校門口攔了輛出租車去了方嚴公司。 估摸著是方遠的體型太讓人印象深刻,前台小姐竟然沒攔著他進去。 方嚴不在公司,辦公室裏空無一人。 歪在沙發上好一會,在方遠幾乎要睡著的時候,一個人走了進來。 是李茂,上次來見到的經理。隻是他此時穿的更花哨了,頭發染成亮黃色,穿著白襯衫白西服,怎麽看怎麽奇怪。 “方遠你的臉真好捏”,見方遠躺在沙發上睡著,李茂直接掐上了他的臉。 方遠張開眼就看到這麽一頭黃燦燦好似金子的頭發,一把拽住他的頭發扯了兩下,李茂疼的嗷嗷叫。 “我哥呢?” “不知道,估計是去哪裏花天酒地了吧,小遠,跟我出去吃飯看電影去好不好?”李茂直接坐到方遠身邊,滿臉媚笑。 方遠翻了翻白眼:“不去。” “哎,別跟方嚴一樣不近人情啊,我最喜歡你這樣胖一點的孩子,真可愛,好想捏。可惜方嚴看的太緊了”,李茂說著,放在腿上的手,又有些忍不住的爬到了方遠胳膊上。 方遠驚詫的甩開他的手,這人什麽毛病,喜歡動手動腳的。 偏偏李茂還蹬鼻子上臉,完全對方遠不高興的臉色視而不見,依舊捏完了他的胳膊捏手,捏完了手,捏臉,就差摸到大腿上了。 方遠實在不堪其擾,直接一巴掌甩到了李茂手上甩開他:“滾開。” 就在方遠想把李茂扔出去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一聲大喝:“李茂。” 李茂聽到聲音一個哆嗦,下意思的站直,遠離方遠。 方遠看去,竟然是個女人,看起來嬌小可愛,長長順順的頭發,特別漂亮。 “不用做事是不是,在這裏做什麽,辦公室裏那一堆事今天做不完你就別下班了”別看人嬌小,聲音卻不小,直接把李茂吼得縮著腦袋走了。 李茂走後,女人對方遠笑了笑道了聲歉,關上門走了。 方遠暗歎,果然一物降一物。 不知道方嚴去了哪裏,方遠也沒有打電話過去,就一直在辦公室裏等著。 躺在沙發上等著等著就睡著了,再醒來時,天將黑了。 窗簾被拉上了,辦公室裏漆黑一片卻沒有開燈。身上蓋了一件衣服。方遠抬頭看看桌子後,電腦發著幽藍色的光,方嚴不知道什麽時候迴來的,也沒有叫醒他。 “哥,你迴來了?怎麽沒有叫醒我?” “剛迴來不久,今天有點忙,見你睡得香,就沒打攪你。” “哦,”,方遠爬起來,窩在沙發上睡,渾身都不舒服,“現在幾點了?” “六點多。” “哥去哪了?”方遠晃晃脖子隨意問道。 方嚴沉默了一陣:“警察局。” “什麽?怎麽迴事。” “殺害周蘭庭的人抓到了,今天是他的開庭儀式,我作為證人去參加了。” “是誰做的?” “她的前夫,不,其實是她的前夫聯手她的情人,一同殺害了她”,方嚴淡淡的說道。 方遠呆愣了一下,現在想到周蘭庭已經完全沒有任何感覺了,不會怨恨不會憤怒,有的隻是一些憐憫和惆悵。 “她的墓地在哪?什麽時候有時間去祭拜一下吧。” “好,不過她沒什麽親人了,葬在了公墓裏。” 方嚴揉揉方遠的腦袋,方遠乖順的靠著他想著什麽,有時候,愛情會讓人變得偏執,進而瘋狂。 晚上直接在外麵吃了飯,迴到家,方遠就興致勃勃的跟方嚴講他要唱的歌。 “唱給我聽聽?” “好,我把歌詞寫給你看看,其實另外一首我也很喜歡,隻是那個太悲傷了”,方遠說著,趴到桌子上開始寫歌詞。 方嚴湊過去看:“這個不錯,不過有什麽故事麽?” 其實方嚴平日壓根不怎麽聽歌,要讓他說什麽知名明星,他也認不得幾個,他手機裏電腦裏除了那些聖歌之外,就是輕音樂了。所以方遠要唱的歌,他完全沒懷疑過是從哪裏弄來的。 “嗯,是一對相愛卻又永遠天隔一方的戀人,因為太過思念了,才有了這首歌”,方遠看了眼方嚴手中的歌詞,低頭繼續寫要唱的那個。 “這個怎麽唱?”方嚴倒是很感興趣的問。 “你喜歡?” “恩。” 方遠停下筆,歪著頭笑了一下,然後醞釀了一下情緒:“對你的思念,是一天又一天...” 方遠的不太適合那種很滄桑沙啞的歌,他的聲音是獨有的清亮,所以唱這首歌的時候,他很小聲,壓著嗓子。但是別有一番味道。 唱著唱著就想哭,方遠揉揉鼻子停下來:“所以才不想唱,我怕會當場哭出來。” “恩,唱的很好,以前都沒聽你唱過歌”,方嚴上前站在他身邊,伸出手,大約是想抱住他,可是最終手隻是落在他頭上揉了揉。 怕自己會忍不住。 方遠低頭,不知道為什麽還是想哭,大約是那首歌影響的,此時聽到方嚴說這個以前,覺得很刺耳。 不知道什麽時候,對原先方遠的愧疚心越來越少了。 可能每個人都是自私的,他也不例外。 離參選的時間越來越近,張謙焦急的每天不見人影。但是,就在參選的那天早上,方遠起床才發現自己頭重腳輕,嗓子幹澀的說不出話來。 方遠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