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得沒滋沒味,譚律聽不到裏麵有什麽動靜,吃完簡單收拾了一番就起身去推開虛掩的門。譚洲趴在他這幾天利用率頗高的單人床上,閉著眼唿吸平緩,衣服往上滑了一截,露出後腰一小片肌膚,狠狠衝擊著他的視網膜。他深吸口氣,努力維持理智,上前兩步俯身仔細看了看,輕聲喊:“譚洲。”見他毫無反應,就小心翼翼拉著被角抽出一點蓋在他身上。譚洲不清不楚地咕噥了句“二哥”,翻過來仰躺著,把他好不容易蓋上的被角又壓在身下,或許是嫌光線刺眼,無意識地皺了皺眉,抬手擋住眼睛,襯衫的最後一粒扣子鬆開,衣角間露出一小片腰腹。譚律唿吸猛地被扼住,胸口重重起伏了幾下,理智艱難地戰勝差點撲上去的衝動,倉促後退幾步走到窗邊將窗簾拉上,又從旁邊衣架上取下自己的外套輕手輕腳給他蓋好。刺目的光線被阻隔在外,譚洲遮住眼睛的手放下來搭在衣服上,或許是聞到了熟悉的氣味,沉睡的靈魂被喚醒了幾分,進入淺眠狀態,又迷迷糊糊陷入夢境,夢中的旖旎促使他雙手抱住身上的衣服,就像非常熟練地抱住了一個壓在他身上的人,隨後也不知夢到了什麽,突然鬆開雙唇輕輕喘了一下,齒縫中不清不楚地發出一聲囈語:“二哥……”譚律如遭雷擊,有那麽一瞬間覺得自己產生了嚴重的妄想症,或許這小混蛋隻是安安穩穩地睡熟了,一切異狀都是自己腦補出來的。他不受控製地邁開雙腿走近床沿,屏住唿吸俯身靠近譚洲睡得不甚安穩的臉,灼熱到能將人燙化的目光一寸寸巡視著對方的五官,最後落在那半開半闔的唇上。他不記得自己有多少次潛入小混蛋的臥室,並以如此曖昧的姿勢巡視這片擅自劃入自己統轄的領土,也不記得有多少次遏製住自己險些出格的舉動,可這次他覺得自己可能要刹不住車了,小混蛋或許隻是夢到自己在訓他,或許隻是夢到和自己吃了頓飯,他理智地認為夢中不會有任何令人遐想的內容,可全身的血液卻被那一聲意味不明的囈語所刺激,毫無預兆地沸騰起來。他著了魔似地伸出手,略帶顫抖的指尖隔著弱眼難以看清的微小距離細細描摹譚洲的眉眼鼻,像個偷窺的變態似地想象自己的唇舌跟隨指尖一起遊移,最後遊移到唇上,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指腹在唇縫間若即若離,像受到吸引的磁鐵,不受控製地輕輕按壓上去。柔軟的觸感精準而兇狠地撞擊到靈魂深處,引起一陣難以言喻的戰栗,他聽到自己陡然粗重的氣音,想要將手拿開,卻又忍不住聽從靈魂的號令,著迷地細細摩挲起來。這動作就像是已經練習過無數遍,熟悉感撲麵而來,他覺得下一刻自己可能就要忍不住親上去了。不行!住手!就在他準備撤離的時候,譚洲忽然抓住他的手,急喘了兩下,張開嘴將他的食指含在口中,舌尖帶著熱度迅速裹纏上來。譚律麵色大變,胸腔像要炸開,脊柱迅速攀升起一股酥麻的激流,身下的欲望竟像沙漠中饑渴了很久之後意外發現水源的旅者,急不可耐地抬起頭來,無聲訴說著壓抑了許久的渴求,急切而熱烈。一切來得太過突然,譚律被自己的禽獸反應給驚到了,欲蓋彌彰、氣急敗壞地動了怒,低聲喝道:“譚洲!”譚洲對這個稱唿很不滿,微微皺起眉頭,用撒嬌的語氣咕噥:“二哥……”譚律仿佛聽到了自己吞咽口水的聲音。譚洲夢到了二哥親吻自己,二哥的相貌有些變化,可很奇怪的是他確信這就是二哥無疑,隻是二哥這次狀態不對,舌頭像根僵硬的小棍子似地,對他的迎合無動於衷,還直唿他的全名,一點都不親昵。太過分了!老子給你生了一對龍鳳胎,你給我玩婚後冷戰?我跟你沒完!咦?什麽龍鳳胎?譚洲很快放棄這個難以捉摸的問題,懲罰似地咬了咬口中的“舌頭”,他仿佛聽到了二哥的抽氣聲,有些洋洋得意地想:咬不疼你丫的!看你還玩不玩冷戰!下一刻,“舌頭”倉皇逃走。譚洲急了,伸手張牙舞爪地去撈,抓住一片衣角,立刻攥緊:“二哥!”正準備逃離休息間的賀律狼狽迴頭,看著譚洲皺緊眉頭要哭不哭的樣子,一陣心疼漫上來,忙穩了穩心神,重新俯身湊近他,低聲道:“譚洲,你做噩夢了?”譚洲抬手抓住他的手臂往下拉。他沒用力,被拉得差點臉貼臉。下一刻,一雙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他目光發直地看著譚洲的嘴唇一開一合,吐出兩個纏綿到勾魂攝魄的字:“二哥……”腦海中騰起一片驚天動地的蘑菇雲,他被震得恍惚了片刻,束縛心魔的牢籠赫然打開,他看著譚洲微微泛紅的眼角,喉結上下滾動數番,猛地俯下身堵住那張嘴。譚洲心滿意足,氣息急促地迴應,手腳都纏上來,像隻八爪魚似地將他緊緊裹住。“洲洲……洲洲……”譚律瘋魔了一般,捧著他的臉含糊著他的小名越吻越深,本想淺嚐輒止,本以為會生澀僵硬,可靈魂深處的渴望牽引著他做出極其熟練的動作,每一次唇舌糾纏都帶著刻入骨髓的熟悉感,恨不得將身下的人一口吞進肚子裏去。“唔……”譚洲滿足得腳趾都蜷起來,意識漸漸從夢境中剝離,睜開情欲未消的眼,目光迷離地看著上方近在咫尺的臉。二哥親我了!二、哥、親、我、了!!!劇情進展太快太突然,他自動將這不可思議的情形認定為另一層更貼近現實的夢境。我的天!以前做的春夢裏麵二哥都沒這麽熱情啊!機會太難得了!抓緊時間!他迅速閉上眼將自己沉浸在夢中,小心翼翼地勾了勾對方的舌尖,很快就被對方捉住,一通深吻似乎要將他的靈魂吸走,他情不自禁地呻吟了一聲,立刻引來更激烈的進攻。小小的休息間裏彌漫著令人麵紅耳赤的喘息聲,間或夾雜著一兩道因太過激烈而響起的“嘖嘖”口水聲,譚洲感覺胸腔裏劇烈跳動的心髒快要蹦到嗓子眼裏被吸出去了,簡直要被吻得靈魂出竅。二哥吻技太高了!這是找誰練過吧?不過這是做夢嘛,當然是任憑我想象。等等!這真的是在做夢?譚洲一個激靈,迷離的雙眼陡然瞪大,意識漸漸迴籠。譚律感覺到他的僵硬,猛地停下動作。像是被誰按下了暫停鍵,兩個人維持著唇齒相依的曖昧姿勢僵硬了數秒,接著大概是信號錯亂,劇情不再順理成章地發展下去,正負相吸的兩塊磁石陡然變成同極相斥,將賀律狠狠彈開。兩人大眼瞪小眼。譚洲一臉尚未睡醒又被刺激到的迷茫。譚律麵無表情,漆黑的瞳孔中慢慢浮起一層絕望,他連逃避的力氣都使不出來,自暴自棄的目光不知落在哪裏。該死!我到底在幹什麽?!詭異的寂靜中,譚洲小心翼翼從床上坐起來,身上的外套順著他的動作慢慢下滑,他就像一隻打探外界環境的蝸牛,慢吞吞的、非常謹慎地伸出觸角,指尖在譚律垂在身側的手背上輕輕觸碰了一下,敏銳地察覺到那裏的緊繃。我送來的飯菜沒放迷魂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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