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冠玉沒應他的話,摸了摸他冰冷的雙手,起身推著他的輪椅就往屋子裏走去,為了方便進出,家中所有門檻都是卸掉的,嚴冠玉直接將他推進溫暖的內室,剪了剪燈芯,屋子裏瞬間亮堂起來。伺候的下人早已識趣地迴避,光暈中隻剩兩個人,溫暖安靜。嚴冠玉俯身撐在他輪椅扶手上,近距離看著他,見他那雙漆黑的瞳孔被燭火映照得流光溢彩,似添了幾分罕見的柔情,終究沒忍住,傾身吻上去。一股暖意毫無預兆地降落在眼皮子上,薛雲清唿吸一頓,又猛地一急,不等他做出掩飾,那股暖意突然移開,又迅速轉移陣地,落在他繃緊的唇上。嚴冠玉抬手貼向他胸口,感受到那裏劇烈的起伏和跳動。薛雲清抓住他的手:“拿……”嚴冠玉不等他說完,趁機將舌尖探進去,火熱的鼻息噴出來,燙得薛雲清一個哆嗦,嚴冠玉迅速將他摟緊,一手攬著他後腦勺,舌尖開始大力肆虐,越吻越深。薛雲清不知道他發什麽瘋,自從將親事提上日程後,嚴冠玉就開始謹守分寸,克製守禮得像個不折不扣的正人君子,可現在在他口中攪個天翻地覆的舌頭告訴他,那些終究是一時的假象,他知道自己對嚴冠玉的親近完全沒有抵抗力意味著什麽,可還是堅定地抬起手強迫自己將對方推開:“你放……唔……”嚴冠玉將他壓在輪椅上狠狠堵住他的嘴,讓他再吐不出一個字,隻剩下急促的氣息聲。以往的調戲都是淺嚐輒止,從沒有哪一次親吻像今天這樣激烈,似乎要將他生吞活剝,又似乎要將幾年的熱情都一次性全部發泄出來,薛雲清猝不及防,感覺全身都有些發軟。嚴冠玉幹脆將他一把抱起,唇舌依舊相連,難舍難分,又後退幾步坐到床沿上,讓他坐在自己腿上,就著這種極度曖昧的姿勢繼續親吻。薛雲清唿吸急促,劇烈掙紮起來。“不要動……別動……雲清……”嚴冠玉含糊的吐詞中有些哀求的意味,雙手摟緊他恨不得將他揉進自己的骨血中。薛雲清當真不敢動了,因為他清晰感觸到對方已經變得像烙鐵的某個部位,正氣勢洶洶地杵在他腰間。“你……”薛雲清麵紅耳赤,控製不住地悶哼了幾聲,感覺那兇器又脹大幾分,竟覺得手軟得抬不起來,一陣陣酥麻竄邊全身,激得他情不自禁地顫抖起來,他努力維持殘留的理智,趁他轉移陣地親吻自己耳垂脖頸時氣息不穩地問道,“你發什麽瘋?”嚴冠玉在他頸側狠狠吮吸幾口,又在他白皙如瓷的臉頰上落下一連濕熱的吻痕,氣息粗重且大言不慚道:“誰發瘋?你明明喜歡我喜歡得發瘋!”薛雲清恨不得撕爛他這張嘴:“放屁!”嚴冠玉抬手就將他身下早已言不由衷直直立起來的部位抓住,又隔著幾層不算厚的衣料重重揉了一把。“啊……”薛雲清倒吸一口涼氣,再次刷新對他流氓程度的認知,渾身都著起火來,一把將他的爪子打開,“滾蛋!”嚴冠玉突然止住動作,半晌後艱難地動了動喉結,稍微拉開一點距離,目不轉睛地看著他:“我……就是來告訴你,我很快就要滾蛋了。”薛雲清僵住,身上的火瞬間被一場大雨澆滅,渾身都透著濕淋淋的冷意,他看向嚴冠玉,與對方黑沉沉的目光相對,輕易就讀懂了其中的諸多不舍:“……什麽意思?”“皇上有意讓我出使西域,我答應了。”薛雲清麵上無波無瀾,連眼睛都沒眨一下,似乎從麵皮到身體,徹徹底底地石化了。嚴冠玉摸摸他的臉:“你會等我吧?”薛雲清沒有任何反應,就像靈魂出竅一樣。嚴冠玉心口狂跳起來,掌心帶著幾分顫抖,語氣添了幾分篤定,重複道:“你會等我吧?”薛雲清依舊毫無反應。嚴冠玉摟在他背後的手滑下去,在他屁股上捏了一下。薛雲清眨眨眼:“……啊?”嚴冠玉第一次見到他這種遲鈍又犯傻得可愛的模樣,欣喜若狂,順竿爬地又在他屁股上揉了一把。薛雲清依舊沉浸在自己渾渾噩噩的世界中,好半天才恢複語言能力,隻是說話的語氣有點傻:“……很危險吧?”嚴冠玉激動得恨不得大笑三聲,臉上卻硬是擠出悲傷的神色:“要穿過突利人的勢力範圍,穿過無邊無際的草原荒漠,你說會不會危險?皇上讓我去,我原本不願意,說要留在京城娶親,皇上原本不想答應,看我可憐才勉強點頭,可你不願意跟我成親。”薛雲清愣愣看著他。嚴冠玉歎息一聲:“皇上聽說你無意與我成親,給我連下數道聖旨催促,就連皇後也給我施加壓力,他們倆說我反正孤家寡人,死也就死了,不會讓家人痛苦,總好過讓那些拖家帶口的大臣出去,那些人一旦出事,就是全家全族的悲痛。”薛雲清突然受到刺激,一向靈光又多疑的腦子仿佛不會轉動了,愣是把他這番賣慘還不忘抹黑別人的說法當真了,頓時怒不可遏,雖然沒說話,表情已經開始猙獰。嚴冠玉見好就收,停止一聽就很假的抹黑行動,繼續賣慘:“我這一去,也不知什麽時候能迴來,萬一不幸折在路上,今晚就是見你的最後一麵了。”薛雲清目光有些失焦,手腳一片冰涼,好半天才開口:“什麽時候走?”“下個月十五。”今天正好是十五,那就是隻剩一個月了。薛雲舟努力將目光聚焦在他臉上,欲言又止,最終一個字都沒說。他此刻就像卸下了滿身的利刺與硬殼,整個人都柔軟下來,嚴冠玉讀懂了他那番欲言又止中企圖挽留的躊躇,頓時滿腔柔情蜜意洶湧而出。“雲清,你若是願意嫁給我,我就算殘了廢了爬也要爬迴來見你,你若是不願意嫁我,那我恐怕在絕境中會失去求生的意誌,死在關外似乎也沒什麽可惜的了。”嚴冠玉這番話說得情真意切,雖然他與賀淵理性分析的結果是,趁著突利正虛弱的時候出關,危險係數並沒有那麽高,可西域到底是未知之地,誰也不能保證完全能夠萬無一失。迴不來的可能並非沒有。他殷切地看著薛雲清:“就當是為了救我一命,你答應我好嗎?”薛雲清看著他,心口空蕩蕩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嚴冠玉愛極了他這副為自己魂不守舍的模樣,抬起他下巴在他唇上輕啄,啞聲道:“好嗎?”薛雲清微微垂著眼,竟是一副任他為所欲為的柔軟姿態,許久之後,在被他啄吻到渾身燥熱的時候,終於輕輕頷首:“好。” 第96章 番外—嚴冠玉x薛雲清(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