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淵神色淡然,將他往自己身邊拽了拽:“別坐門口,危險。”薛雲舟給車夫說了地點後,再次乖乖地與他靠在一起,結果還沒坐多久,又被他掰了掰腿。“坐端正了。”薛雲舟:“……”其實,你是在吃我豆腐吧?馬車一路疾馳,很快就出了城,這會兒正是秋收的季節,沿路都能看到金燦燦的田間有人在彎腰勞作。薛雲舟有些感慨:早就知道天子腳下與山高皇帝遠的地方景況大不相同,但沒想到會不同到這種地步,若不是四處都有世道已亂的傳言,他真要以為這個國家正處在歌舞升平的盛世。薛雲舟朝賀淵看了一眼,很想來一句:兄弟,作為統治者,你有什麽感想,我能采訪一下嗎?沒多久,他們就趕到了莊子上。薛雲舟被便宜爹坑習慣了,已經做好了入目一片荒涼的思想準備,沒想到去了那裏一看,竟然是一片收成大好的樣子。當初侯府的陳管家說過,這莊子的收成很好,薛雲舟沒放在心上,前幾天查賬,結果也沒多少進賬,現在看來,關鍵問題還是在賬目上,大概又被便宜爹吞了。莊子上的管事姓孫,孫管事沒料到他們竟會突然造訪,大驚之下連忙把他們請進屋,又手忙腳亂地奉上茶水,戰戰兢兢道:“莊子上一切簡陋,也沒有好茶,王爺王妃請勿見怪。”薛雲舟擺擺手:“沒事,我就來看看。”正在此時,門外突然響起一個大嗓門:“孫管事,樊大哥他們來了!”孫管事麵色微變,急忙走出去,對著外麵的人小聲道:“快讓他們迴去!”“誰來了?”薛雲舟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孫管事急忙迴頭,躬身道:“迴王妃,是請的幾個割麥的莊稼漢。”薛雲舟笑了笑:“那就讓他們來吧,你不用管我們。”孫管事頓了頓,再次彎腰:“是。”薛雲舟想看看田裏的收成,就邀請賀淵一同前往,走了沒多久就與迎麵而來的七八個莊稼漢碰上。薛雲舟衝他們笑了笑:“你們就是孫管事請來割麥子的?”當先一人四十來歲,身形魁梧,看起來竟有幾分氣魄,朝他拱了拱手道:“正是。”薛雲舟覺得他不像個莊稼漢,心裏略感詫異,猜測他神色這麽坦然大概是因為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正疑惑時,突然見對麵那人目光落在賀淵身上,臉色微變。接著,那人抱拳跪地,朗聲道:“草民樊茂生叩見王爺!”賀淵唇線微抿,他對這個名字有印象,此人原本是個戰績斐然的將軍,卻在幾年前突然辭了官,想不到今日會在這裏出現。賀淵沉默了片刻才開口:“起身吧。”那人與身後跪著的幾個人同時起身,動作竟出奇的一致。賀淵眼神微斂,道:“本王以為樊將軍已經歸了故裏,想不到竟會在此相見。”樊將軍搖頭歎道:“原本家有老母,草民是準備迴去盡孝的,可惜母親不到兩年就病逝,草民過了孝期便帶著妻兒輾轉到了京城。”賀淵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麽。薛雲舟沒料到眼前還是個將軍,本想請人家喝杯茶的,可看賀淵態度不冷不熱,便說了幾句“失敬失敬”之類的客套話。樊茂生帶著人去田裏收割莊稼,薛雲舟與賀淵則繞著田埂轉了一圈,期間薛雲舟一個不慎腳下滑了,賀淵立刻將他拉住。薛雲舟突然想:姓賀的不會時刻都在盯著我吧?兩人轉到將近傍晚才動身迴去,薛雲舟趴在窗口看著夕陽點綴在城牆上方的美景,再一次覺得自己徹底成為了一名古人。薛雲舟前所未有地想念二哥,正神思恍惚時,猛然聽到有護衛大喊:“王爺小心!”幾乎同時,賀淵迅速撲過去,一把抱住了薛雲舟,雙雙跌倒在車廂內。第10章 遇刺危險來得太過突然,賀淵隻來得及將薛雲舟護在身下,隨即便感覺自己的右手手臂上傳來一陣劇痛。薛雲舟後背砸在車板上,隱約聽到外麵響起了一片高高低低的唿喝聲:“殺了攝政王!殺了狗皇帝!”薛雲舟覺得有些不妙,瞪大眼看著上方的賀淵:“很多人?”賀淵眉頭微蹙:“可能。”薛雲舟注意到他臉色有些不對,目光一轉,看到車廂壁上釘著一支利箭,這才發現賀淵的手臂被劃破了,鮮血順著衣服的口子滲到了外麵。薛雲舟急忙推他,迅速撕下自己衣服上的一塊布料,掙紮著在顛簸的馬車裏給他包紮。賀淵按住他:“趴著。”“嗯!”薛雲舟嘴裏應著,手中依然堅持著給他包紮好。馬車在田間小路上飛馳,加速往城門方向趕,可沒想到道路兩旁的田地間竟然埋伏了許多人,應著唿喝聲源源不斷衝出來,與賀淵帶來的護衛戰成一團。賀淵與薛雲舟緊貼車底板趴著,耳邊時不時能聽到利箭的唿嘯聲。好在箭聲很快就消停下來,想必對方的箭矢已經用盡,賀淵坐起身,掀開簾子的一角,因馬車被護衛圍在中間,他隻能透過縫隙看到外麵的小部分情況。突襲的人衣衫襤褸,手中武器千奇百怪,彼此間也不懂配合,看起來毫無章法。賀淵看了片刻收迴視線,剛一轉頭就與湊過來一起往外看的薛雲舟撞了下腦門,發出沉悶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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