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自證清白, 楚元蒼開始絮絮叨叨地說著生個孩子真不容易,懷了很長時間才平安地生下來之類的。


    一群單純的小動物們聽得目瞪口呆。


    楚灼平靜的臉上露出裂痕, 聽著便宜爹的嘮叨, 忍不住在心裏歎氣,朝他道:“你還是先去將自己打理好吧。”


    楚元蒼可以對著女婿叨逼逼, 但對閨女那就是一個女兒奴, 聽罷馬上又噠噠噠地走了。顯然剛才剛沾到水, 就聽到封炤汙蔑(?)他的話, 顧不得其他, 就這麽跑出來, 弄得滿地都是水漬。


    等他再次離開, 在場的人都忍不住看向楚灼。


    “楚爹真厲害, 楚姐,他是不是像月女族一樣,用一顆寶石一樣的東西將你生出來的。”說著, 萬俟天奇小心翼翼地將蘊養在靈府中的木靈之心取出來, 想著再過個幾百萬年,這顆木靈之心也會變成一個月女族的寶寶,他的心情十分複雜。


    因為有月女族這個前車之鑒, 是以楚元蒼大言不慚地說他沒道侶, 一個人將女兒生出來,萬俟天奇竟然也不覺得奇怪。


    玄影幾個單純的娃聽罷,看向楚灼的目光更好奇了。


    原來主人和他們如此不一樣的啊。


    楚灼十分無奈,因為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是怎麽生出來的, 她有記憶的時候,就已經在楚家,作為一個小嬰兒長大。


    封炤見這群小弟的傻樣,十分無語,“雖不知道嶽父是百族中的哪一族,但他顯然不具備月女族的天賦,你們想多了。”


    “真噠?”小玄淵瞅著他,“那主人是誰生的?”


    “我怎麽知道?”封炤拉住楚灼的手,雙目灼灼地看著她,對她道:“你就是你,不管是誰生的,怎麽出生的,幸好你平安出世。”


    這無意中的甜言蜜語,讓楚灼忍不住彎起雙眸。


    等楚元蒼和封璃收拾好出來,就見到女婿拉著他閨女的手,兩人之間的氣氛溫馨甜蜜,頓時有些不是滋味。


    要不是封炤的修為擺在那兒,楚元蒼都忍不住橫插一杆,棒打鴛鴦。


    當爹的,不會樂意看到自家閨女被個臭小子拐走的,就算那臭小子比自己修為高,比自己更有本事。


    幻虞沏了一壺靈茶,茶香嫋然。


    封璃坐下後,幻虞便給他們分別倒茶,再將白天時在千疊城買的一些特色小食和茶點擺放好,然後雙手撐在雙膝上,盯著楚元蒼看。


    其他人也看著楚元蒼。


    “有消息麽?”楚灼詢問。


    楚元蒼喝了口茶,說道:“碧尋珠沒有消息,至於雪靈島的人,有兩個有消息,瑤光族的塵瑤曾經也在西境出現過,後來曾同人起衝突,不知去向;隱靈族的隱燈也在西境一帶出現過,很快就消失了。至於其他人,沒有消息,如果不是已經遭遇不測,就是像隱燈一樣隱藏起來。”


    隱靈族是天生隱藏的高手,他們的天賦神通可以將自己同自然同化,避開許多危機,可以說隱燈來到鴻蒙後,算是最安全的一個。


    如果他選擇隱藏自己,幫助其他同伴,其他人應該也不會有事。


    隻是鴻蒙之大,五十年能走的地方並不多,說不定還要在其他地方被困個不短的時間,若是那些人再無消息,估計確實已經遭遇不測。


    這種事情很常見,很多外來修煉者剛到鴻蒙,總會因這樣那樣的原因,最後悄無聲息地隕落在鴻蒙,不為外人所知。


    “我已請幾個朋友幫忙,若是有消息,他們會幫忙傳達。”楚元蒼道。


    聽罷,楚灼心裏不是滋味,雖然知道鴻蒙之境並不好混,但雪霧島派進來的都是高手,若就這麽沒了,心裏多少有些難過。


    “楚爹,你的朋友可靠麽?”萬俟天奇好奇地問。


    楚元蒼笑道:“我來鴻蒙已有一百多年,也交了幾個朋友,他們都是可靠的。”


    想到楚元蒼雖然不靠譜,但從來不是個吃虧的性子,萬俟天奇倒也不再懷疑。他和楚元蒼一起混了幾十年,雖然一直在日蝕火崖中活動,但這麽久相處下來,對他多少都有些了解,就是喜歡忽悠人這點,特厲害了一些。


    楚元蒼見楚灼神色黯然,安慰道:“閨女莫要傷心,吉人自有天相,雪霧島也是我的責任,這事就交給為父,隻要他們還活著,遲早會找出來的。”


    楚灼看他一眼,心情略寬,嗯了一聲。


    便宜爹雖然很多時候看起來不靠譜,但能建立起雪霧島,短短時間內將那麽多百族集中到一起,能力自然不俗,甚至某些時候,他非常可靠。


    接下來,他們又在千疊城滯留了段日子。


    其一是千疊城是西境繁華的修煉城,城中五花八門的東西不少,難得來到修煉城,自然多留段日子放鬆一下。其二是等消息,楚元蒼讓人尋找碧尋珠和雪霧島的人的消息,雖不知道什麽時候有消息,他們決定還是再等等。


    其間,他們在城裏聽到關於日蝕火崖中有上古洞府出世,烈火島栽跟頭的消息。


    每當聽到城中的茶樓酒肆的修煉者在討論這事時,萬俟天奇等人總忍不住暗中用眼神傳遞想法,心裏頗為得意。


    許是和封炤、楚元蒼混久了,這群人也沾上愛搞事的習慣,見別人倒黴,就忍不住高興。特別是燕雅正在烈火島中的地位不低,他又和楚灼有仇,他們更願意看他倒黴。


    如三個劫道團團長所言,烈火島確實已經派人來追擊他們,想要將鴻蒙金劍奪迴去。


    其間,楚元蒼也特地去查了下燕雅正在烈火島的身份。


    “閨女,真奇怪,竟然查無此人。”楚元蒼有些詫異,“知道燕雅正身份的人並不多,連消息靈通的屠夜齋也查不出他的來曆。”


    楚灼聽罷,倒不奇怪,說道:“若是我沒猜錯,他應該也是上次鴻蒙之境開啟時進來的,來到鴻蒙的時間並不長,這麽短的時間,能知道他的人並不多。”


    楚元蒼臉上露出深思之色,“烈火島為何對他如此不同?當日那幾個烈火島的修煉者,對他的恭敬並不作偽,連那兩個神皇境也對他頗為聽從。”


    就算燕雅正有天大的能耐,也不應該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在烈火島站穩腳。要知道,烈火島雖是人修的勢力,但烈火島內成員身份十分複雜,包涵了整個鴻蒙境內的生靈,個個皆來曆不凡,導致烈火島在外的形象十分神秘,也十分強大。


    這時,封炤開口道:“可能和萬年前的司宿拂灼有關。”


    聽罷,所有人看向封炤。


    在場的人都知道楚灼是萬年前的司宿拂灼轉世重修,但為何轉世重修,卻不得而知,因那已是萬年前的事情,鴻蒙對此也是諱莫如深,能不提及就不提及,偶爾隻是從其他知情人中得知一些隻言片語。


    對此,楚灼本人也是毫無印象,甚至沒將那位與鴻蒙同歸的司宿拂灼和自己當成同一人。


    “司宿拂灼轉世重修前,她有一些敵人,那些敵人最後皆隕落,隻有一兩個漏網之魚,也被鴻蒙的四大神獸聯合斬殺,最後隻剩下前陣子遇到的那個黑袍人。他現在被我娘盯著,不敢隨意出現,不過若是無意外,他這些年應該一直隱藏在烈火島中。”


    封炤說著,看向楚元蒼,“我等皆知灼灼是司宿拂灼轉世重修,以燕雅正的聰明,他一定也知道。燕雅正是罪妖,因擁有輪迴冊,方能轉世重修,而他轉世重修前,又是何人?在罪妖中是什麽身份?若是我沒猜錯,他並非是萬年前轉世重修,而是更早之前。”


    更早之前?有多早?


    一時間,楚灼和楚元蒼皆忍不住沉思。


    他們隻知道燕雅正是罪妖,因輪迴冊得以轉世重修,卻無法推測他轉世重修前是什麽身份。白璃也曾說,拂灼轉世重修前,燕雅正並未是其敵人。


    “難道是上古時期的……”說到這裏,楚元蒼的臉色變得陰沉。


    封炤倒是淡然,“看來隻有親自問燕雅正,才知道他轉世重修前的身份。”


    萬俟天奇和玄影等人一臉迷糊地看著他,“老大,這又和萬年前的司宿拂灼有什麽關係?”


    封炤用一種關愛智障小弟的眼神看他們一眼,說道:“燕雅正知道灼灼是萬年前的司宿拂灼轉世,那麽他為何不利用這事來為自己鋪路謀利呢?”


    萬俟天奇啊了一聲,然後憤怒地說:“那他也太無恥了,竟然敢利用我們楚姐。”


    楚灼一直沒吭聲,隻是安靜地聽著,直到他們說得差不多,她輕輕地籲了口氣。


    封炤和楚元蒼看向她,兩個男人皆一臉關心的神色。


    楚灼笑道:“燕雅正明顯是要避著我們,想要找出他可不容易,他雖在烈火島的身份極為可疑,但也是他的本事,我們總不能闖進烈火島將他找出來。”


    “沒事,爹曾經也闖過烈火島的不少地盤,必要時也去走走。”楚元蒼咧嘴一笑。


    封炤跟著說,“大不了到時候讓東都風林雲林的虎崽們闖一闖,就說烈火島有白虎族的敵人。”


    楚灼:“…………”你們就別唯恐天下不亂了行不行?


    對同樣愛搞事的翁婿倆,楚灼又覺得頭疼起來。


    怕他們真的要闖進烈火島走一趟,楚灼見一直沒有消息,便打算離開西境,先去找素未謀麵的曾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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