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灼隻忍了一晚, 第二晚,外麵還是那麽騷動時, 她提著重劍出去。


    綠達再次被她嚇軟。


    綠朵默默地縮在綠達身後, 讓他頂住壓力。


    經她這麽一嚇,兩個沃古族人再奔放, 也不敢再做什麽, 隻能苦苦地憋著, 盼望玉濁獸快點來山穀, 他們好也擺脫楚灼這個恐怖的存在——連釋放天性都要被她威脅, 在兩個沃古族人眼裏, 楚灼的恐怖程度再次加深。


    在兩個沃古族人日盼夜盼中, 終於輪到每月一次玉濁獸放風的時間。


    一群玉濁獸被五個沃古族人趕到白岩山穀裏。


    白岩山穀四麵環山, 隻有一條進出的通道,屬於密封性較好的地方,被趕到此地的玉濁獸會在山穀裏活動, 隻要人守在穀口處, 就不怕它走失。


    但這迴,顯然這群看守玉濁獸的沃古族人沒想到,會有幾個小偷已經藏在山穀裏, 而且隨時準備偷玉濁獸。而且這兩個小偷中, 還有他們自己的族人,來個監守自盜,讓他們更是防不勝防。


    綠朵看了看山穀的情況,發現和以往差不多, 一顆原本就膽大的心更加膽肥,小聲地對楚灼道:“前輩放心,玉濁獸待在白岩山穀裏非常安全,所以我們沃古族人一般將玉濁獸趕過來時,不會怎麽看守它,隻需要守在山穀外不讓它跑出去即可……”


    楚灼看她一眼,明白她的潛台詞。


    因為這一帶的智慧生靈,除了沃古族人外,沒有其他,更沒有那種會專門偷玉濁獸的存在,所以他們對放養玉濁獸非常放心,也給有心人士可趁之機。


    作為有心人士,楚灼對此自然是十分滿意的。


    玉濁獸到來時是白天時候,五個沃古族人將玉濁獸趕到山穀裏後,就沒進來,也沒發現山穀裏的異樣。


    楚灼特地觀察了下,一共有五十六隻玉濁獸。


    玉濁獸果然如綠達說的那般,格外的醜陋,楚灼研究了下,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怎麽形容它的模樣,就算是四不像,也能說出某個部位像個啥,但它們實在是沒有一點生物的模樣,若是安靜地縮在地上,看起來就像是一坨那啥東西,灰撲撲的,帶點土黃色的外殼,實在是……一言難盡。


    玉濁獸這名字,這麽看著,和它們一點也不襯。


    楚灼懷疑地問他們,“真的很好吃?”


    綠朵和綠達眼裏露出垂涎之色,“很好吃,吃過一次後就不會忘記,可惜每一年族裏隻允許殺十隻玉濁獸……前輩,屆時你拿到內丹後,能不能將玉濁獸給我們?”


    楚灼冷冷地看他們一眼,“不行。”


    兩人失望地看她,然後又聽她冷笑一聲,“你們幾次汙染我的耳朵,我沒抽死你們都算好了,還想吃玉濁獸?”


    兩人:“…………”這分明就是報複!


    楚灼不理他們,坐在洞口前,安靜地等待夜幕降臨。


    夕陽落到山的那邊後,月亮很快升起。


    離開那片重力之地後,楚灼發現鴻蒙大陸的日升月落和正常大陸一樣,可見鴻蒙大陸的法則十分完善,已經發育成一個完整的大陸。


    月光如水,灑在山穀裏那些已經進入沉睡的玉濁獸身上,玉濁獸身體自動吸收著月精華,慢慢地在身體表層浮現一層渾濁的玉色光暈,宛若將月精華納入體內循環一遍,然後將多餘的雜質排泄出來,形成這渾濁的光澤。


    楚灼恍然,終於明白玉濁獸之名的由來,確實十分貼切。


    自來日月皆有其精華,且是自然界最為精純無害之物,但凡吸收日月精華而生的生靈,確實與眾不同。


    楚灼先是觀察了會兒山穀的動靜,距離較遠,她的靈識無法探到外麵,甚至感覺不到他們的氣息,同理,那些人不進入山穀,也沒發現山穀裏藏著三個人。而她必須要爭取在山穀外的五人反應過來之前,偷到一隻玉濁獸趕緊跑路。


    如果跑不成,最後打一架是下下策。


    在心裏琢磨了下,楚灼將兩個活古族人趕起來。


    “前輩,現在?”綠達吃驚地問她,覺得現在是不是太早了?


    楚灼微微點頭,早點行事早點跑路,誰知道那五個沃古族人中會不會有像綠達和綠朵這般喪心病狂地打算進山穀裏打一炮的存在?屆時麻煩更多。


    楚灼打算速戰速決。


    而她速戰速決的方式,即是從山洞裏光明正大地走出來,來到距離最近的幾隻玉濁獸麵前,揮手就將五隻玉濁獸丟進萬法鼎,然後毫不猶豫地攀著山穀的一麵岩壁而去,並不走唯一的通道,順便用繩索拖著兩個已經傻眼的沃古族人。


    五隻玉濁獸的消失並未引起山穀外的人的注意。


    楚灼靈識張開,肆無忌憚地盯著山穀口的情況,直到他們已經爬到山穀之上,穀口的人竟然還未反應過來,頓時有些無語。


    這沃古族人警惕心到底有多差,才會讓人在眼皮子底下偷走玉濁獸而沒發現?玉濁獸不是沃古族人十分重要的東西麽?


    雖然覺得這沃古族人太過鬆懈,但對她而言卻隻有好處沒壞處,楚灼很快就拖著兩個沃古族人離開,跑了一個晚上,天微微亮時,才找個隱秘的地方藏起來。


    等他們進入萬法鼎時,發現那五隻被偷走的玉濁獸非常淡定地蹲在那兒,沒有絲毫反抗,是一種非常溫順的荒獸。


    “前、前輩,你為何偷這麽多……”綠達鼓起勇氣問。


    楚灼看他們一眼,“你們不是想吃玉濁獸麽?多給你們弄一隻。”


    給他們一隻,那還剩下四隻,她要這麽多隻做甚?


    楚灼沒理他們,剩下的四隻,當然是養起來,等以後和封炤、萬俟天奇等小夥伴集合時,也給他們嚐嚐這種醜獸的味道,既然他們說好吃,那當然不能忘記好夥伴啦。


    楚灼的心思兩個沃古族人不知道,但他們對於能得到一頭玉濁獸非常高興,甚至沒有絲毫幫外人一起偷自己族中之物的愧疚感,讓楚灼對沃古族人的脾性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


    將兩人帶到一個還算安全之地,在周圍布下靈陣後,楚灼將一頭玉濁獸丟給他們,由他們去料理。


    楚灼坐在一旁,看兩個沃古族人歡樂地解剖玉濁獸,然後尋找一些年份長的靈木,點然一堆篝火,將處理好的玉濁獸架到篝火之上。


    玉濁獸的內丹和它醜陋的外表不同,格外的玉潤美麗,如同一顆小小的月珠,置於手掌間,散溢精純的月華之力,溫和明潤,長久佩戴,對人體也有好處。


    這時,空氣中彌漫一股濃鬱的香味。


    楚灼看過去,發現架在火上的玉濁獸的肉已經烤出一層油脂,發出滋滋的聲音,油脂滴到靈木上,靈木本身的清香爆開,和玉濁獸的肉香混合在一起,更是香氣四溢,若非早已用靈陣隔絕,隻怕連周圍的荒獸都吸引過來。


    正在烤玉濁獸肉的兩個沃古族人猛地吞咽口水,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樣。


    楚灼沒想到這種溫順又醜陋的玉濁獸的寶貝不少,其肉之香,甚比龍肝鳳髓,內丹也妙用無窮,剛才她應該多弄幾頭玉濁獸,等離開鴻蒙之境後,可以丟到白璃山腳下養,給白璃山那群吃貨獸增加口糧。


    玉濁獸的烤炙非常簡單粗暴,兩個沃古族人隻是將他們烤熟就作罷。


    綠朵將一塊切好的烤玉濁獸肉端到楚灼麵前,眼巴巴地看著她。


    楚灼接過後,朝他們揮了揮手,讓他們自己去食用,而她則慢條其理地品嚐起玉濁獸的烤肉。雖然沒有放任何調料,但原汁原味反而更加美味,也頗為難得。


    楚灼耐心地等兩個沃古族人將一整頭玉濁獸都解決後,問道:“吃飽了麽?”


    兩人抬起油汪汪的臉,不知她是什麽意思,點點頭,意猶未盡地舔著手指上的油質,顯然還能再吃一隻。


    楚灼翻手拿起玉濁獸的內丹,對他們道:“你們誰會煉玉濁珠?”


    綠達道:“我會。”


    綠朵道:“他會。”


    楚灼也不怕這兩人搞事,膽敢搞事的下場會讓他們明白有多慘,她問:“幾天能煉製成功?”


    “半個月吧。”綠達猶豫地說,“我、我也是第一次煉它。”


    “那好。”楚灼點點頭,“如果你失敗了,就將你丟去喂鬼蜂,相信它們還記得你的氣息。”


    兩人驚恐地看著她,在他們眼裏,這個白皮膚的人已經可以和重力之地的蟻類相提並論,都一樣的可怕。


    屈服於楚灼的淫威,綠達拿出十二萬分的精神,接過玉濁珠、焱月石和天陰鬼藤汁,開始躲到萬法鼎裏煉玉濁珠。


    楚灼說,幾時能煉成功,幾時就出來。


    至於她和綠朵,她並未在原地停下,而是帶綠朵朝叢林而去,決定先到叢林裏躲一躲,沃古族人發現玉濁獸少了五隻,定會勃然大怒,徹查此事,一但查到他們的行蹤,屆時一定會追過來。


    叢林裏荒獸橫行,沃古族人就算追過來,也會有所忌憚,為他們爭取時間。


    當然,大多數時候,楚灼也認真觀察沃古族人如何煉製玉濁珠,多一份技藝壓身多一重保障,楚灼從來不將性命攸關之事壓在旁人身上。


    這一觀察,也讓她看出些門道。


    其實煉製玉濁珠也類似於煉器的一種,但沃古族人的手法更簡單粗糙,不過他們體內有一種區別於修煉者的力量,可以讓他們煉製出像玉濁珠這般神奇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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