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灼一時間無法確定洞口上的幻陣是人為還是自然生成的, 便將靈獸袋裏的幻虞叫出來。


    幻虞和玄淵因實力太弱,兩隻一起在靈獸袋裏相伴玩耍睡覺, 幻虞被楚灼叫出來時, 小烏龜自然也跟著出來。


    小蘿莉出來時,腦袋上的兩個包包頭之間趴著隻小烏龜, 這模樣是十分萌的, 不說楚灼被萌得忍不住抱了下小蘿莉, 連萬俟天奇和火鱗都忍不住伸手摸摸幻虞腦袋上瞪著一雙黑豆眼的小烏龜。


    幻虞看了眼周圍的環境, 麵上露出幾分不喜之色, 捂住鼻子問道:“主人, 我們到哪裏了?”


    楚灼將他們所在之地簡單地說了下他們所在之地, 指著岩石上的洞口道:“幻虞, 你來看看,上來的幻陣是人為還是自然生成的?”


    幻虞聽罷,馬上就湊過去察看。


    那半人高的岩洞是在一塊巨岩底下, 而巨岩剛好與一片山壁相鄰, 看起來就像是自然生成一般。若非感覺到從洞口處吹來的風,會以為這洞口是巨岩自然形成的,和後麵那片山壁並無關係。


    幻虞隻看一眼, 就肯定地道:“主人, 這幻陣是人為布置的,布置幻陣的人實力如何我不知道,因為布下的幻陣用的是陣盤。”說著,她伸出小手在洞口處又敲了下, 然後像無中生有一般,那白嫩的小手在周圍摸出一麵靈力已經消耗了大半的陣盤。


    楚灼接過陣盤看罷,心下略一沉吟,便道:“既是如此,那我們進去看看。”


    幻陣的陣盤和其他靈陣不同,極難煉製,能讓人特地用一麵十階的幻陣陣盤在此地布置一番,目標便是掩飾這個小洞,可見通道後麵不簡單。


    楚灼心思電轉,約莫能猜測幾分。


    當即楚灼彎腰挪進去。


    幻虞的身高恰好和洞口差不多,不用像成年人一般彎腰挪進去,她將小烏龜放到肩膀上,決定先不迴靈獸袋,也跟著進去。


    其他人隻能像楚灼一般委屈地彎腰挪進去,特別是幾個身高都不少於八尺的,走得十分艱難,隻能爬進去。


    最後墊底的是玄影,楚灼特地吩咐他一聲,讓他將陣盤放迴去,將洞口恢複原樣,以免也有其他人過來,發現這地方,跟著進來。


    他們在狹窄幽深的通道裏爬行了約莫兩個時辰,爬得無比的憋屈之時,終於看到前方的光亮,楚灼心頭一振,趕緊爬過去。


    當從通道出來,一陣清新的空氣撲麵而來。


    不同於外麵到處都是青色的霧氣,以及彌漫著腐屍般的氣味,這裏的空氣清新得讓人歡喜,空氣中也沒有青色的霧氣,放眼望去,隻見那生長在黑色的礫石間的鬱鬱蔥蔥的玫紅色靈株,在風中輕輕地搖晃著葉脈。


    火鱗他們一個一個地爬出來,當看到這一幕,紛紛呆住了。


    萬俟天奇一臉夢幻地說:“好多氳晴靈草!楚姐,我不是在做夢吧?”


    封炤一爪子撓過去,撓得他嗷地慘叫出聲,一邊捂著臉一邊控訴地看著他,仿佛在問,為何又撓他。


    【是夢麽?】小妖獸站在楚灼肩膀上,斜睨他。


    煉丹師乖乖地搖頭,仿佛終於魂歸現實,一臉興奮地看著漫山遍野的氳晴靈草,這麽多的氳晴靈草,可不隻是三兩株,而是上千、上萬株都不隻,視野所及之處,一片玫紅色,鬱鬱蔥蔥。


    當下也不在意被老大撓一爪子。


    “哎呀,阿奇的運氣真不錯。”玄影一臉驚奇地說。


    後來加入他們的玄影和幻虞對萬俟天奇的運氣還未像楚灼他們一樣有深刻的認識,這會兒看他隨便摔個跤,也能摔到這一片生長著數量頗多的氳晴靈草所在地,這詭異的運氣,可真是讓人嫉妒。


    先前看那些人為了爭奪幾株氳晴靈草,不惜大打出手,便知這靈草十分珍貴難得,可他們此時卻來到一個種滿氳晴靈草之地,這運氣簡直了。


    就算一向心思單純的幻虞和玄影,此時也不免有幾分嫉妒。


    運氣這東西,看不見捉不著,不管修煉者再怎麽努力也無法得到,完全是老天爺賞你的,天眷之物,擁有氣運之人,在修行這條路上,總比沒有氣運的要走得更順利。


    幸虧運氣超好的煉丹師是他們一夥的,要是在其他時候遇到,不能保證屆時會不會因為太過嫉妒,忍不住動手搶了他。


    天眷之人,他們自然不會主動去傷害,但搶一下也無礙。


    萬俟天奇可不管他們在想什麽,早已經樂顛顛地跑過去挖氳晴靈草。


    同樣單純的小烏龜很快就拋棄和他一起窩在靈獸袋裏睡覺的幻虞姐姐,跟著煉丹師一起跑了,一邊幫他挖氳晴靈草,一邊偷吃。


    已經習慣和小烏龜一起行動的小蘿莉見狀,也忙跟過去。


    氳晴靈草是解百毒的靈草,怎麽吃都沒事,於是楚灼也不去阻止他們,由著他們去鬧騰。


    其他人感慨了下萬俟天奇的好運氣,也很快加入挖靈草的行例。


    不管這地方是哪裏,趁著無人來到之前,他們多挖一些,省得又有什麽意外發生,或者突然來幾隻棲骨鴉之類的。


    楚灼打量周圍,看起來也像一個小山穀,四周環山,山脈依然非常高,宛若一座牢籠一般將此地封閉,與世隔絕。因生長的氳晴靈草的數量極多,導致此地的空氣極為清新,沒有一絲青色霧氣。


    不過山穀的上空,依然彌漫著濃重的青色霧氣,將天空完全遮擋住。


    這裏就像有一個小結界,將青色的霧氣與它完全隔開似的,當然,這些都是氳晴靈草的淨化功勞,從中也可以看出,這裏極為隱秘,極少有人發現氤晴靈草的存在。


    楚灼想著,又跟著挖了幾株氳晴靈草,小心翼翼地放到玉盒裏,心裏暗忖,得到這些氳晴靈草,以後他們在青臨域行走,也方便許多,不用再懼青臨域的一些陰毒之地……


    突然,跳到氳晴靈草中的小妖獸突然抬起腦袋,看向他們來的岩洞,異瞳中劃過一道亮光,一陣風似地跳到楚灼肩膀上。


    楚灼被他的尾巴勒得差點往後仰,穩住身體後,偏首看他,對上一張毛茸茸的貓臉,忍不住伸手在他腦袋上揉了揉,召出碎星劍,走到岩洞處。


    楚灼的動作很快吸引氳晴靈草叢中的人。


    除了依然努力地在挖氳晴靈草的萬俟天奇,其他人皆安靜地看著,目光落在那岩洞裏,盡量將自己的氣息收斂。


    所以,當一個人從岩洞裏爬出來時,等待他的不僅是清新的空氣,還有懸在腦袋上的一柄利劍。


    對方瞬間有些懵逼。


    楚灼手持著碎星劍架在那人的脖子上,朝他看一眼,瞬間就認出此人的身份。


    曲山河。


    正是先前爭奪氳晴靈草時,不僅以非凡的搞事能力搶到一株氳晴靈草,同時陰險地引來棲骨鴉,想要一舉將那些人都坑死在那裏的男人。楚灼對他的印象非常深刻,大概是太久沒有遇到這麽辣手的修煉者。


    曲山河很快就看清楚現在的情況,他慢吞吞地從岩洞裏爬出來,無視架在脖子上的那把靈劍。特別是手持靈劍的還是一名星靈境的女修,以他聖帝境的修為,並不用懼她。


    不過這山穀裏可不僅一個星靈境女修,還有一名聖帝境的妖修。


    當然,這不是曲山河所忌憚的,他的心思電轉,一瞬間就分析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


    這群人能讓一個星靈境的女修過來挾製他,如果不是真的太蠢,就是有所倚仗。曲山河不認為能發現幻陣,並且摸進來挖氳晴靈草的人,會是一群蠢貨,那隻能證明他們並不怕他暴起傷到這名女修。


    當即曲山河臉上露出一個十分燦爛無辜的笑容,嗨了一聲,說道:“諸位道友,初次見麵,在下曲山河,先前無意中發現一個被幻陣隱藏起來的洞穴,好奇地進來看看,沒想到你們也在。”


    楚灼瞅了他一眼,慢吞吞地說:“別笑了。”


    曲山河坐在地上,無視地麵石礫的髒汙,一臉無辜地看著她,“為何?”他雖不覺得自己帥得大荒第一,可也沒有醜到女修初次見麵,就叫他別笑的地步吧?


    封炤蹲在楚灼的肩膀上,看一眼坐在地上的曲山河,嗤笑一聲。


    “因為你笑起來很陰險,總覺得你要搞事。”楚灼如實地說。


    曲山河:“…………”


    “噗!”萬俟天奇一個沒忍住笑出來。


    接著火鱗、玄影和幻虞也憋不住跟著笑,隻有碧尋珠,依然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樣。


    曲山河一眼便將在場的諸人盡收眼底,也看得分明,心頭微哂,依然笑道:“這位小友,在下天生長這般模樣,也是沒辦法的,但你們要相信,在下並無惡意,切不可以貌取人。”


    楚灼聽罷,頗為受教地點頭,“要是沒見過你怎麽坑人的,我還真相信你的話。”見曲山河一臉不解,楚灼說得明白一些,“五天前,某個穀地,你和石陰堡等搶氤晴靈草。”


    曲山河心下暗驚,沒想到當時他們那麽多人在,竟然被人接近而不知,看向楚灼等人的目光不由多了幾分探究。


    楚灼見罷,心下一哂,當時玄影已經使用他的隱藏的天賦神通,將他們都藏起來,隻要他們不冒然出聲,或者弄出什麽動靜,他們自然無法發現。


    “還有,我相信閣下應該不是無意中發現幻陣吧?”楚灼又道。


    那一瞬間,曲山河的眼裏滑過幾許殺意,楚灼的劍朝他的脖子湊近幾分,在他白晳的脖頸處留下一條紅痕。


    以碎星傘的等級,無法在聖帝境修煉者身上留下傷痕。


    於是楚灼換上碎星傘,玄影也過來,伸出手拍了拍曲山河的肩膀。


    曲山河的肩膀一重,臉上馬上露出笑容,哎呀幾聲,“好吧,確實如姑娘所言,我確實很早就知道有這地方,特地尋過來的。”


    楚灼將碎星傘收起,朝他嫣然一笑,“曲公子是個爽快人,晚輩素來欣賞像曲公子這般的爽快人。來來來,和我們說一下,曲公子是怎麽知道這裏的?”


    曲山河好奇地看他們,反問道:“你們又怎麽知道的?”


    “我們家阿奇不小心摔一跤,碰到幻陣,於是就進來了。”楚灼如實地說。


    可惜她的大實話在心眼極多的人聽來,假得不行,十階的幻陣陣盤,就算是聖帝境的修為,在暗礁霧穀這般四處彌漫著青霧的危險之地,想要發現也難,怎麽可能摔一跤就發現?這女修說謊也不打草稿。


    楚灼見他不行,也沒辦法,因為事實就是這麽簡單,若非他們是當事人,他們其實也不太相信世界上有這般巧合。然而再多的巧合,在老天爺都眷顧的私生子麵前,就不算什麽了,習慣就好。


    曲山河以為他們不欲多說,識趣地沒再問,在楚灼的逼問下,非常老實地將他所知道的都說了。


    曲山河是青臨域的一名散修,大概是因為散修的身份,事事皆需要自己打拚,沒有家族門派作後盾保護自己,所以便養成了這麽一副性子。


    前陣子,他無意間得到一個消息,聽說暗礁霧穀裏有一處生長著很多氳晴靈草的穀地,而且那裏除了一條十分隱蔽的路外,沒有其他路,就算是天空中的棲骨鴉,也很少發現其存在,便想過來試試運氣,看看能不能找到地方。


    結果沒想到,消息是正確的,確實有這麽一個地方。


    楚灼他們聽完這根本啥都沒透露的消息,都有些黑線,看來想讓這家夥如實交待,得給他點顏色瞧瞧。


    “阿奇,你不是想要聖帝境修煉者試丹麽?”楚灼朝萬俟天奇叫道。


    曲山河直覺不妙,然而他迅速雖快,玄影早已經鎖住他,隻要他有動作,玄影毫不猶豫地出手,將他製住。


    曲山河的修為和玄影不相上下,不過同階的妖修總是比人修更皮糙肉厚,打起來更是要人命。曲山河忍住玄影拳拳到肉的痛苦,虛晃一招,剛朝楚灼丟出個九爪勾,想要勾住這女修當人質,就被封炤一爪子撓過去,撓得他嗷的慘叫一聲。


    封炤哼一聲,敢當著他的麵抓他媳婦當人質,真當大爺他是隻小貓崽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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