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將士緊隨其後,也向城內奔去。


    “王將軍,你說這些人死都死了,還要扒皮抽筋,可見王爺真是恨慘了這些人。”一將士感慨道。


    王將軍看他一眼,“你不恨嗎?若不是這夥人,咱們能風殘露宿的尋這麽多日子?扒皮抽筋,該!這都是輕的。”


    “也對,活該,害得我都好幾日沒見我那兒子了。”那位將士笑道,提起兒子連語氣都溫柔了幾分。


    猶疑了一下,他繼而道,“不過,這夥人一個也沒擒住,殺死的殺死,服毒的服毒。王爺也沒怪罪反而還要賞我們?真的假的,不會是別有深意吧?”


    “不會,找著人了,王爺高興呢!所以賞咱們。別的事已經都不算事了。你剛才沒看到嗎?王爺好像是笑了,這麽些日子了,王爺終於是有了笑模樣了。”


    一眾將士一邊快馬加鞭,一邊談笑風生。人找著了,不光鶴泰高興,他們自然也高興,若是一直沒結果,否則還不定王爺怎麽拿他們出氣呢?這下子能交差了,王爺還說有賞。所以眾人一連幾日繃緊的神經頓時都鬆弛下來。


    鶴泰徑自迴了宮,將士們也各迴各家。等候下一步的指示。


    皓月齋!


    前院的一間偏殿,已被布置成臥房,室內飄溢著絲絲嫋嫋的暖香,幾案上的花瓶裏,插著一枝枝怒放的鮮花,朵朵綻放,盎然的生機,將屋子襯得生動無比。溫暖而又靜謐!


    魚蝶兒緩緩睜開清眸,轉頭打量著四周,神情有些迷茫。看到她醒來,屋內頓時響起一個歡喜雀躍的聲音道,“醒了,魚女官醒了,快,快去告訴王爺。”


    她的目光看向門口,隻來得及捕捉到一個跑出去的身影。


    有一個年紀不大的少女走到床邊來,柔聲道,“魚女官,你醒來太好了,有哪裏不適的嗎?用不用請太醫?”


    聽聲音就是方才看到魚蝶兒醒來,歡喜叫喊的那一位。


    魚蝶兒看著她,覺得很陌生,想問問她是誰,但是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覺得乏力極了,想說話都要先提著一口氣。


    屋子很溫馨,淺紫的床帳,淡黃的鋪蓋,上頭繡著紅豔的杜鵑花。床頭還掛著刺繡精致的荷包,悠悠淡淡的香氣竄入鼻尖,清香好聞。


    這裏讓她有一種安穩的感覺,可奇怪的是,她又覺得陌生,不知道這裏是哪兒?而且頭腦空空,什麽訊息都沒有。


    她這是剛睡了一覺嗎?可是怎麽感覺眼皮還是沉重?渾身也沒力。


    “我這是怎麽了?”魚蝶兒就這樣躺著,問向床前的少女。


    “魚女官,您迴來就一直昏睡著,太醫來把過脈,說沒什麽不好的,但是他們也說不出為何會沉睡。把王爺都急壞了,好在您醒來了。”


    “魚女官?你是說我嗎?”魚蝶兒皺眉道。


    什麽女官什麽的,她怎麽一點聽不懂。


    “是啊。”少女有些詫異。


    “這裏是哪兒?還有你說什麽王爺?”魚蝶兒印象裏怎麽沒有什麽王爺,而且連她自己的事情她好像都不太清楚了。


    “這兒是皇宮啊。您現在是在皓月齋,奴婢是皓月齋的宮女。是王爺將您救迴來的。”少女好像也感覺到魚蝶兒哪裏不對勁一樣。一邊解答一邊充滿迷惑的看著她。


    這時,一個人影急匆匆進了屋,瞬間便到了床前,看到魚蝶兒,眼中瞬間閃過了一絲狂喜,俯身道,“小蝶,你醒了,感覺如何?”語氣極為關切。


    看著一張俊美焦急的容顏撞入視線,魚蝶兒雙眸更加茫然,脫口而出道,“你是誰啊?”


    鶴泰聞言,心中一頓,小蝶竟然不認識他了?


    亦或是生他的氣,故意嚇他的?


    他依然俯著身,雙眸凝視著魚蝶兒,語氣中難掩悅色和暖意,“小蝶,你不認識我了?我是鶴泰啊。”


    看著魚蝶兒怔怔的望著他搖頭,一點也不像假裝的,鶴泰這才感到焦急起來。


    “去,傳太醫!”


    太醫來的快速,不過也就是診了下脈,卻說不清魚蝶兒為何不認人了。猜測是因為被劫受了驚嚇,大腦受了刺激所以導致失了心神,記不住以前的事了。


    “那還會恢複嗎?”鶴泰急道。


    “啟稟王爺,這個不好說,若是大腦受了什麽刺激所致,應該是暫時的,或許有恢複的可能,不過凡事有萬一,也可能就一直這樣了。”太醫迴答的戰戰兢兢。


    “那就沒什麽辦法了?”鶴泰眉目一凜。受了驚嚇?那得是多麽大的驚嚇才能讓人嚇得失憶。看來小蝶一定是受了許多苦了。


    想想也是,將她帶迴宮中時太醫就來看過,說是腕骨折了,好在是接上了,雖然接上了,但還未痊愈,所以還需好好養著。


    竟然將一個弱女子手腕弄折,太歹毒了!想必除了這個,小蝶還受了不少的罪。可是現在她記不起事了,也就無從知道了。


    想到劫持她的那夥人,鶴泰雙眸不自覺變得銳利,薄唇微勾,帶著一股淩厲。恨不得立刻將他們捉到,千刀萬剮!


    太醫不知鶴泰心中所想,隻是看到他神情的變化,以為是因他們無能而生出的怒氣,不禁顫栗著迴稟,“可以用些安神的方子,穩定了心神,或許哪一日就能恢複了。”


    反正死馬當活馬醫吧!


    魚蝶兒聽著太醫的診斷,早已愣怔了。


    這裏真是皇宮?還有太醫,而且太醫說她失憶了?發生了什麽,怎麽會失憶了。可她的大腦又真的是一片混沌,什麽也想不起來。可不就是失憶了嗎?


    這裏的人像是都熟悉她,可她一個都不認得。這種滋味真不好受。


    除了這個,其他的倒是不錯,有人伺候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過的倒也自在。隻是誰都想不起來,連自己的事情也記不起,著實令人鬱悶。


    接下來的幾天,絡繹不絕的人來看她。居然連太子都來看她,令她受寵若驚。而且對她極其和顏悅色。她從來不知道,做個什麽女官竟然這麽受重視嗎?


    然後就是她之前手底下的奴才來看她。金鬆、喜鵲、鳳竹……可是她還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不過她也覺得奇怪,既然她是什麽女官,還有自己的住所,為什麽會住在皓月齋,聽這兒的宮女說,這是晉陽王住的地方。


    問了幾個人,那些人都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隻說是王爺這樣安排的。


    她問不出什麽,也就懶得問了。想著等見了那什麽王爺之後,直接問他比較好。既然說是他安排的,總不可能他也說不清吧。


    這幾天都沒見到他,想必是很忙吧!


    除了知道自己叫魚蝶兒,是宮裏的女官以外,其他的她真的是一無所知。


    每天就是吃吃睡睡,曬曬太陽,日子過的倒是悠閑愜意。


    魚蝶兒發現她喜歡曬太陽,非常喜歡。沒事兒就躺在廊下的貴妃椅上,曬著太陽,看著院子裏的花兒,看著溫暖的日光。


    她不喜歡在屋子裏,不喜歡拉著窗簾。覺得太過陰暗,心裏莫名的發慌。


    魚蝶兒心想,可能這都是從前的習慣吧!


    隻是手腕的傷給她帶來不便,太醫說不能亂動,所以那隻手臂隻能刻意的僵硬著。太難受了!本來這就夠別扭了,可悲的是竟然舌頭也有傷。是在她用膳時吃了帶辣的東西感到刺痛才發現的。


    太醫看後說像是咬舌自盡留下的傷。


    這又著實讓她吃驚不小,咬舌自盡?真是不知道遭遇了什麽,這麽想不開?後來她就聯想,難道她失去記憶是被人打了頭,類似那種打傻了,所以什麽都不記得了?


    腕骨折了,還咬舌自盡,還有什麽不可能的?隻可惜,她是什麽都想不起來,一切都隻能臆想一下了。


    而那位王爺好像就是從她發現舌頭有傷以後,就消失了,幾天沒看到人了。


    她也沒向奴才們打聽,雖然記不起事情了,可她也知道王爺是什麽身份,女官是什麽身份。住在王爺這裏已經令她惶然了,怎麽好去打聽王爺去了哪兒?


    就這樣大概過了四五日,一天清晨,魚蝶兒剛起床,還坐在床榻上,明媚的日光透過窗子照射進來,照亮了整個屋子,也照在她的臉上,暖洋洋的!


    她的臉白皙清麗,睡了一夜,低挽的發髻有些鬆散,看上去有些慵懶,卻宛如一個病美人,更令人憐惜。


    不知道是之前就有,還是現養成的毛病,醒了總要賴會兒床。坐在床榻上,腦子裏想著今早會有什麽好吃的。


    說到吃,她對這位王爺可是多了幾分好感,雖然這幾日人沒露麵,不過卻關照了膳房,頓頓給她做好吃的。


    正想著吃呢,就聽到院子裏有太監高唿,“給王爺請安。”


    她忙不迭的下床,跌跌撞撞的向外走。記憶沒了,宮裏的禮數也全都不知。按照所想的,見王爺應該是要迎接見禮的。


    之前對自己的身份都不知道,一切懵懂之中,也就沒顧上這些。這幾日看到太監宮女的作為,也學了一些。雖然她是女官,可充其量也就是個奴才頭吧,所以規矩應該差不多。


    所以一聽到王爺迴來了,心裏隻想著按照禮數該去迎接,卻沒想到都沒梳妝打扮,會失儀。


    “衣服,衣服。”宮女拿了件外衫,口中叫著,腳步不停跟在後麵給她披上。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寒門皇妃千千歲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潔白的翅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潔白的翅並收藏寒門皇妃千千歲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