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她就發現了淩非狂的這間屋子有窗戶。方才下意識的扭頭看了一眼那窗口,頓時就覺得不太對勁,看了好幾眼之後,才反應過來到底是哪兒不對勁。


    窗外是一片黑!


    屋子裏燃著燭火,外邊是黑的也很正常,可是現在這種情況很不正常!


    因為這樣的情形應該是夜晚才對,可是之前她明明問過丫鬟,丫鬟說是白天啊。她住的屋子裏燃著燭火,是因為沒窗戶是封閉的。可是聖主這間是有窗戶的,既然是白天,陽光應該能透進來啊。怎麽屋內也燃著燭火,怎麽窗外還是一片黑?


    怪不得先前一進這屋子,就覺得怪怪的,隻是沒發現是哪裏怪。


    明明是大白天,窗戶也開著,屋內卻燃著燭火,窗外又是一片漆黑,能不怪嗎?


    難道已經到了夜晚?不可能啊,那丫鬟當時說的是還未到午飯時分,現在撐死了不過下半晌。雖然她不知道時辰,可是對時間也是有概念的啊。不可能這麽快就到了晚上的。


    魚蝶兒覺得頭腦亂了。


    淩非狂見魚蝶兒不出聲,不耐煩道,“本尊最後問你一次,說還是不說?若是不說,本尊不介意現在就送你上路見閻王!”


    “你們這裏到底是哪兒?黑夜似乎特別多啊!”


    魚蝶兒沒迴答他,卻突然冒出一句無關的話來。令淩非狂乍時迷茫了一瞬。


    這什麽情況?自己打算要她命呢?她竟然沒反應,還跟他說什麽黑夜之類的。她是被嚇傻了,還是哪根筋搭錯了?


    “你們這裏是什麽地方?”魚蝶兒再次問道,對於答案似乎堅持要知道。


    當時她醒來時,已經在這裏了,她不知道是怎麽來的,也不知道這兒是哪兒,是什麽樣的,也不知道從被劫走到這裏用了多久。


    她想,或許是路上用了很久,到了很遙遠的地方,導致日夜交替都有所不同?


    “本尊在問你,那些畫藏在哪兒?”淩非狂沉聲問道,並不打算迴答她。這種問題在他看來太無關緊要了。


    “我問你的話,你充耳不聞,我又為何要迴答你?”魚蝶兒突然有些生氣。


    她隻是想知道這是什麽地方,有什麽不可以的!


    “難道你是怕我知道這裏,會對你造成威脅?怕我逃走?連我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都如此忌憚,看來你的手下都是草包!”她接著道,不惜用上激將法。


    “放肆!”淩非狂厲聲喝止她,咬著牙道,“你是第一個敢在我麵前羞辱我,羞辱我宗門的,且很多次!”


    他早已暗自下了一百遍的心,得到寶圖以後一定讓她為自己所說過的話付出代價!現在當務之急是騙她說出寶圖藏在哪兒?別的暫且不與她計較。先記在帳上。


    淩非狂冷笑道,“逃走?莫說你,就是有武藝在身的人,都是白想。既然你這麽想知道,我就讓你明白明白也無妨。”他想的是,告訴她以後,她應該就徹底死心了,也就乖乖就範了。


    “這裏是地宮!”


    “地宮?”


    “就是建在地下的宮殿。逃?就是讓你走,恐怕你連出口都找不到。”淩非狂得意道。


    地宮?在地下的宮殿?魚蝶兒聞言頓時愕然。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便解開了她心中的疑問。


    難怪這裏看起來永遠都是黑夜,到處是燭火,頭頂也是黑壓壓的。難怪那丫鬟說這裏沒有太陽,被她認為是謊話的迴答,原來竟然是真的。地底下當然不會有太陽。


    地底下?誰能想得到這些人是居於地底的。所以,所以是絕對不可能有人能救她的了。魚蝶兒腦海裏閃現了這個認知以後,本來就不抱希望的心更加死沉了。


    好在早就不抱希望了,若是一直期待著有人來救,現在聽到這話豈不是猶如兜頭一棒,一下就要打暈她了。


    腦袋還處於迷糊中的魚蝶兒,耳邊又響起淩非狂的聲音,“所以你就不必有奢望了,沒人能救得了你,你也逃不出去。除了配合本尊取到那些畫,沒有別的路可走!”


    魚蝶兒心中苦笑,還真是到了絕路了。可是自盡過一次,體驗過那種痛楚以後,現在她已沒有勇氣再來一次。也或許還沒被逼到那個份上吧!


    淩非狂在一步步逼近,雙目鎖定了她的臉龐,“快說,那些畫你藏在何處了?隻要你說了,本尊不為難你。若是不說……”雖未說明,可他眼中的狠戾之色不言而喻。


    魚蝶兒正思索著如何應對,才能躲過這一次的時候,便聽見門口由遠而近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淩非狂也立刻皺了眉。


    片刻後,門口守衛便進來通報,魚蝶兒自然也聽得見。說是什麽國的王子有要事請聖主過去一趟。


    她不禁暗暗感歎,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這什麽王子真會挑時候啊!把聖主這個時候叫走,最好不過了,正好讓她有時間好好想想對策。


    這是巧合的給她解了圍啊!說起來還真要感謝一下那位什麽國的王子呢?


    雖然魚蝶兒已看清了狀況,也不怕死。對比漫長無希望又隨時麵臨威脅的驚恐日子,熬著活真的還不如直接死掉來的更痛快些。


    可人就是如此矛盾的生物,就算是還剩有一口氣,就算是離死亡的深淵還有一步之遙,就算看的再透,想的再清,如何的能坦然麵對。都還是會隱藏一絲僥幸的心理,不到萬不得已,都想有一個好的結果。


    眼下魚蝶兒就是如此,一方麵已經能夠心如死灰般的平靜對待,可一方麵還是想能拖就拖,下意識還是希望奇跡出現的。


    聽到守衛的稟報,淩非狂眉頭皺得更深,“他,找本尊有什麽要事?”


    “屬下不知,是他的貼身護衛過來傳話的,人還在門口候著呢。”


    淩非狂略一沉吟,便抬步往外走,同時吩咐著,“把她給我看好了,不可離開這屋子半步!”


    魚蝶兒聽到這話,暗自將聖主連帶著聖主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


    這什麽聖主做事也太絕了吧!還以為會讓她先迴去,能夠緩口氣呢?誰知道卻把她留在這兒了。這意思再明顯不過,這事情沒完,等他迴來繼續接著問。


    若是不說,也不知道他會怎麽做,如果是一下結果了她的命也還算行,萬一是真讓她求死不能……魚蝶兒腦中不由得迴想起那日,在宴會上看到的那位被折磨的脫了形的男子,真是令人不寒而栗!


    為了緩解心中升騰起的不安情緒,她趴近窗口瞪著眼睛向外看 ,仔細的看,希望能看到點什麽,比如出口?也許聖主喜歡到外麵玩,為了方便,在自己住所旁邊弄個出口呢?


    因為她還隱約記得,上次透過這窗口似乎看到有階梯直通往上。


    但是看的眼睛都酸了,也沒看到什麽特別的,她不得不承認,她想的太美了,哪有這樣的好事呢?


    窗口外沒看到什麽特別的,甚至連上次看過的階梯也看不到了,不過上次是借著外麵恰好有火把的亮光,才看到的。不知道是因為今兒窗外火把的光亮,比較黑的緣故,所以看不清。還是上次壓根就是看花了眼。


    反正是一無所獲,而這間屋子更是簡潔,像是一間會客室,如果聖主這種人也有朋友的話。總之是無比的簡潔,一樣多餘的東西都沒有,除了桌椅茶盞和牆上的幾幅字畫以外,什麽都沒有。


    時間一分分過去,聖主一直沒迴來,像是一去不複返了。魚蝶兒甚至詛咒他最好永遠迴不來了。那才是老天開眼。


    或者是土地爺開眼也行,把這什麽地宮弄塌了才好,她也不求能生,同歸於盡也不虧。


    腦子裏胡亂想著,就到了晚飯的時候了。這一點倒是沒虧待她,給她送來了飯菜。也許是怕她餓死了就前功盡棄吧,否則怎麽會對她那麽好,還記得給她送飯來。


    吃的也不錯,除了肉還是肉,她進來的這些日子,隻要是清醒著,飯菜都是按時送來的,而且都是肉比較多,煮的,炒的,烤的,花樣也不少,可是來來迴迴的都是肉,她真是吃膩了。


    怎麽就不來點菜呢?她倒是想念上午的菜粥了。


    可能是因為這兒是地下,不長蔬菜?那怎麽又那麽多肉,而且還挺全乎,雞肉、兔肉什麽的都有,而且她發現還都是野味,難道都是打獵來的?這地宮是建在山中的地下?


    魚蝶兒苦著張臉,勉強吃了幾口。


    給她送吃的已經算優待了,又哪會考慮她的口味和她的傷勢。因為舌頭的傷還沒好,吃流食還可以,吃這些味道重的真是難受,而且還是帶辣的,刺激的舌頭陣陣發疼,油膩的胸口也堵得慌。


    昏迷幾天的人,還真的不適合吃這些。


    她反正也不餓,吃了幾口便放下了筷子,“拿下去吧,我飽了。麻煩給我送點茶來。”


    魚蝶兒說著離開了桌子。坐在了一旁的一張長椅上。桌上的茶壺早已被她喝空了,渴的難受。就隨*代了來送膳的人給她送茶。不然她還真不知道要叫誰。


    這裏似乎沒有丫鬟,隻有門口的守衛偶爾走動的腳步聲。門也是從外邊鎖上了。她被禁在這方寸之間。


    那個送膳的將桌上的盤子都收迴到食盒中,卻並沒走向門口,而是向魚蝶兒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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