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病秧子,人家病早好了,現在看著也是一表人才,玉樹臨風的。”有人反駁道。


    祝大人看看這個,望望那個,一時間竟沒話說了。跟他們一比,他真覺得自己孤陋寡聞,什麽都不知道。不知他們都打哪知道這些的?雖說跟個婦人似的張家長李家短,說三道四的有違體統。可是什麽都不知道也是大弊端啊!


    要知道朝臣也不好當,得不到最新消息,便不能精準的審時度勢,萬一關鍵時刻站錯了隊,說錯了話,辦錯了事,這無論哪一樣,後果都是不好擔當的啊。祝大人暗自決定,以後下了朝也不能就一門心思鑽進書房裏辦公事了,也應該多出門去走走,多聽聽。若實在沒空,也可以打發府裏的下人出去,去打聽打聽也好。這樣也知道的多一些。


    眾人說著,爭著,惠親王一直靜靜的聽著,沉默不語。直到此時,見眾人抒發完了,爭論的也差不多了,他才開口說話。


    “武夫就是武夫,哪有什麽深謀遠慮,哪有什麽耐性。以前還扮的不近女色,一副以國事為重的樣子,這才多久?就扮不下去了,就露出了本性來。為了找一個女人,竟連朝都不上了?我看他根本就無心朝堂!一個女人,就將他弄的五迷三道的,試問將來能有什麽作為?現在你們可看清楚了,心裏也要有點數才好。”


    “路遙知馬力,跟了丞相這麽多年,我等自然是看的清楚明白,隻有跟著丞相才有奔頭。”一官員聽出了惠親王的弦外之音,立時獻媚道。


    惠親王聞聽此言,臉上才略顯滿意之色。


    鶴泰入朝為官以後,勢如破竹一般,不但令皇上膽色暴增,衝破臣子的聯名反對,做了幾項大決定以外,就連一些搖擺不定的臣子,也有心向鶴泰歸攏。甚至於惠親王這一撥裏有些個不定性的,亦是蠢蠢欲動,鶴泰對惠親王的威脅之大,一直令他耿耿於懷。現在好不容易逮著機會,自然是要收攏一下人心,也趁機再好好的踩一踩鶴泰,也好讓牆頭草都收收心。


    更何況那女官還跟他女兒有過節,被劫了當然好,被殺了他才解恨。所以這件事對惠親王來說,是件大好事。一箭雙雕的好。既報了女兒的仇,還暫時不用看到鶴泰那個討厭的家夥。他是不知道誰幹的這事?誰劫的魚蝶兒?要是知道,他都想好好感謝一下。


    同樣高興歡欣的自然還有琳琅,從得知了這件事她便呆在儲青宮裏看著鶴炎,生怕太子一出去就聽到這件事的議論。這一日見太子午睡,好不容易抽出空來,便去了柔貴妃處,給她這個貴妃婆婆請安。


    柔貴妃一見她便是滿臉堆笑,也不知是真心開懷還是裝的。麵上倒是熱絡無比,“琳琅來了,快坐下,咱們娘倆敘敘話。這人啊,就是不經念叨,我這剛好得了套不錯的首飾,正想著要派人給你送去呢。這不,你就來了。”


    “多謝母妃了,上次母妃賞了那麽多,可不敢再要了。還是母妃留著自己戴。”琳琅客氣道。


    “母妃這都一把年紀了,戴不戴的也沒差別,你青春年少的,正是鮮亮的時候,這該打扮啊就要打扮著。”


    “母妃說哪裏話,母妃可是一點都不老,琳琅一直都奇怪呢,不知道您是怎麽保養的,有什麽秘方不成?這容顏就似二八佳人一般呢!”琳琅哄起人來倒有一套,直說的柔貴妃笑的合不攏嘴。


    “你倒是會哄我開心,不過這人啊就得開心,一開心就沒煩惱了,人自然就年輕了。”她遂即一招手,“去,將剛熬好的紅棗銀耳粥給太子妃端一碗來。”


    又對琳琅笑道,“心情好是其次,這養生啊全在飲食。就比如這棗粥雖說不珍貴,不過可是好東西,補血養顏,女兒家多喝有好處。”


    “是,還是母妃懂得多,以後我要跟母妃多學學。”


    熱粥端上來,琳琅其實根本不餓,不過也裝著吃的香甜。柔貴妃看著便歡喜。以前也怕琳琅性子囂張跋扈的,不好相處。現在相處下來,倒是很合得來。不管她是不是刻意討好,總不至於水火不容,見麵尷尬。


    “最近在忙些什麽?感覺有些日子沒見你了,我這還怪想你的。”柔貴妃笑道。


    琳琅放下碗,絲帕拭了拭唇角,“那琳琅以後多來便是,來勤了還怕招母妃煩呢?其實我也沒事,除了花園轉轉,就是在摘星殿陪陪太子殿下。不過太子做的都是正事,我也不懂,他總嫌在那我礙事呢。”


    “怎麽會煩你?盡管來。天天來我都歡迎。對了,炎兒今兒怎麽沒跟你一起來?”柔貴妃問道。


    “太子他近來事務挺多的,好像皇上派了不少的差事給他做。一天到晚的都抽不出空來。”琳琅似乎有些不開心,反正總聽他說忙,也不知道是真忙還是不想理自己。


    柔貴妃點頭道,“忙點也好,總比無所事事,招貓逗狗玩物喪誌的好。”


    她心裏是喜悅的,皇上越派差事,就說明越重視他,也是在鍛煉他,好為以後登基打基礎做準備。等於先熟悉熟悉如何處理國事了。


    “太子不是玩物喪誌的人,他可勤奮了。”琳琅委婉的辯駁道。


    柔貴妃開懷一笑,“這丫頭,這就開始護上了?”


    她不得不佩服那句老話,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都說這琳琅郡主如何驕縱,如何蠻橫。但是現在看來,她做兒媳婦還算可以,對她這個婆婆也算耐得住性子,隔三差五的也會來請安。對太子那可是沒得說,這不,連自己這親娘都說不得一句不好了。


    不過,他們夫妻和睦,柔貴妃終歸是喜聞樂見的。惠親王多寵這個女兒,她是知道的。琳琅對鶴炎越是死心塌地,言聽計從,便越好。也隻有這樣,以後不管是太子登基之時,還是稱帝以後,惠親王都終究會效忠的,不會翻騰什麽浪花。


    “好男兒誌在四方,他忙是好事。若是悶了,就來找母妃說話。或者迴去看看你父王,他就你這一個女兒,你這一出嫁,他難免失落。”柔貴妃輕聲道。


    “是,謝謝母妃關懷。”


    二人親如母女般的閑話家常。柔貴妃更是將要送她的首飾親自給她戴上。還嘖嘖歎道。


    “真是好,你這一戴上啊,更美了。”


    柔貴妃身旁的嬤嬤也開口誇獎道,“可不是嗎?太子妃本來人就美,再配上這套首飾,連那月宮裏的嫦娥都遜色三分呢。簡直就是仙女下凡。”


    “母妃,您這宮裏的人嘴巴都抹了蜜糖嗎?誇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眾人便都笑起來。幾人笑了一陣。琳琅突然轉了話題,有些猶豫,不過還是問出了口,“母妃,那件事您聽說了嗎?”


    “什麽事兒啊?”柔貴妃一時沒轉過彎來。


    “姓魚的那賤人的事兒。”琳琅語氣很惡,似乎連名字都不願提她。


    柔貴妃神色一怔,隨即哼了聲,“宮裏頭都傳遍了,能不聽說嗎?就算不想聽也捂不了那麽嚴。不過這事倒不是壞事,宮裏少了她,以後就清淨了,你說是吧?”


    “自然是的。但是少不少她,還不一定呢,現在說為時尚早。”琳琅撇了撇嘴。


    “嗯?此話怎講?”柔貴妃疑道。


    “聽說晉陽王滿世界的找她呢?連早朝都不上了。她倒是有手段,能讓晉陽王如此對她。”琳琅皺眉道。想想就生氣,先是太子,後是晉陽王,她到底有什麽好的,都對她情有獨鍾?


    柔貴妃哼了一身,不屑道,“總會有那麽個愣頭青,我倒不信鶴泰對那丫頭就是死心塌地的,所謂人走茶涼,縱然以前對她有那麽些關照,可是現在還有必要嗎?不過是做給皇上看得吧?”


    琳琅道,“也是,她是皇上的女官,若是找到了,也算是給皇上辦事。”


    “他也是沒腦子,做好朝堂的事情不是更能討皇上歡心嗎?”


    “可我擔心,晉陽王這麽拚命,說不好什麽時候真就給找迴來了。”琳琅不悅道。


    “放心,不還沒找到嗎?況且哪有那麽容易找。時間越久,找到的機會越小。這都好幾日了,聽說一點眉目都沒,鶴泰連宮都沒迴,可能正焦頭爛額呢。我估摸著是找不迴來了。”柔貴妃悠然道,突然神色一凜,“對了,炎兒知道這事嗎?”


    琳琅搖頭,“母妃,其實我就是擔心這個呢。太子這幾日一直在摘星殿的書房,批閱整理材料。就沒出儲青宮的大門,聽不到這些,儲青宮裏的奴才我也交代了,不準他們拿瑣事煩擾殿下。應該也沒人說。所以他現在還不知道。但是我怕萬一事後他知道了,會不會怪罪我們瞞著他?”


    上次因為她暗地使壞,害的魚蝶兒沒東西吃的事,後來惹的鶴炎大發雷霆,想起來她還是心有餘悸。所以現在才如此謹慎。吃一塹長一智,她便想還是問問柔貴妃的意思。


    “不知道就好,炎兒心善,先瞞著他,是為他好,免得再節外生枝。所以不說就罷了。事後怪罪?咱們呀也權當作不知道,沒聽說,他能怪什麽?”柔貴妃交代道。


    “嗯,我明白了。”琳琅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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