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別提耳朵上,脖子上,專挑最貴重的掛。 紅纓嗔道:“那怎麽行,娘娘今天一定要盛裝歸寧,好好殺殺大小姐和大夫人的威風。” 談彥一下子清醒了。 他馬上就要迴相府了,卻對這具身體的親人一點都不熟悉。 這兩天有意無意的打聽了些,但話到嘴邊又不能問得太明顯。 紅纓和兩個嬤嬤,行事謹慎,鮮少談及相府的事,就怕被哪個別宮的奸細聽去。 導致他到現在還是雲裏霧裏的狀態。 此時紅纓主動提起,談彥趕緊打起精神套話。 “我哪裏殺得動她們的威風。” 紅纓堅定的看著他,像是在為他打氣:“娘娘,您現在是皇後了,舉國之內,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不用再怕他們了。” 談彥還想問,外頭等候的公公已經扯著嗓子催了起來。 紅纓將他扶起:“娘娘,咱們走吧。” 談彥不由得忐忑起來,就像當初去見太後一樣。 也不知這一趟是吉是兇。 當他出去的時候,皇帝已經在輦車中等著他了。 談彥已經有五日沒見到他了。 聽說這幾天他把蕭貴妃、德妃、嫻妃三妃都睡了個遍。 真特麽強。 談彥由衷佩服。 不過有句話說得好:年少不知精可貴,老來望x空流淚。 年輕人啊,你現在不知道節製,以後磨成繡花針了有得後悔的。 談彥心裏一邊吐槽,一邊卻覺得跟恰了檸檬似的,連五官都要酸變形了。 遲聿將他臉上的變化看在眼裏:“皇後的腦子裏又在想什麽?” 談彥沒好氣的說:“沒有。” 遲聿挑眉,問:“不知宮規抄了幾卷了?” “……”你可真會聊天,談彥隻覺得自己的手腕在隱隱作痛。 真是謝謝您了,我的毛筆字有了長足的進步呢,真是可喜可賀。 遲聿:“看來是抄的少了,連朕的話都敢不迴了。” 談彥擰眉:“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抄少了,手腕現在還痛著。” 遲聿:“痛?真的?” 那埋怨的口氣,和明媚生動的五官,看起來跟撒嬌似的。 談彥白了他一眼,懶得再理他。 這表情落在遲聿眼裏,卻有了別樣的解讀:又在撒嬌。 皇後總是喜歡玩這種欲擒故縱的把戲。 表麵說著不要不要,身體卻很誠實。 撒謊稱病把他半路攔迴棲鳳宮,故意讓他看到自己沐浴,又是裝作不小心穿紅媚衫。 為了勾引他,簡直無所不用其極,連一點女子的矜持都沒有。 嘖,就是手段實在太低級了,一眼就被看穿。 不過為什麽這矯揉造作的手段,他卻偏偏有點受用呢? 遲聿一把拉過他的手,握住手腕,用拇指揉搓起來。 談彥被他的舉動下了一跳,趕緊抽迴手,警惕道:“幹嘛!” 遲聿:“給你揉揉。” 談彥深表懷疑:“你有這麽好心?” 遲聿點頭,肯定道:“你是朕的皇後,朕當然要對你好。” 談彥每次看到他笑就覺得沒什麽好事,嫌棄道:“少拿那些哄小女孩的手段放在我身上,我跟你說,不管用!” 老子乃是鋼鐵直男,怎麽可能上你的當。 遲聿卻是怔了怔,忽而一笑:“就說今日的皇後氣性為何如此大,原來是怨朕這幾天沒去看你。” 談彥一陣惡寒。 遲聿繼續道:“你既然抄了宮規,就該知道聖恩要雨露均沾,你是皇後,更不能吃醋任性。” 簡直冤枉死了,談彥就費解了:“你從哪裏看出我吃醋的?我沒有!” 遲聿看著他那矢口否認的樣子,隻覺得好玩,敷衍的做了妥協:“好好,你沒有。” 不是,你聽不懂人話麽? 搞得我好像很喜歡你一樣,腦補過度是病啊喂! 算了算了,和直男癌計較什麽。 他們的腦子都是低等次元的。 從皇宮到右相談府的距離並不遠。 由寶馬驅車,不到半個時辰就到了相府的大門口。 談家一家老小,隻要是有點身份地位的,全都在門口翹首候著。 右相談文典第一個迎了上來,畢恭畢敬地向皇帝行了禮。 原本他作為臣子,也當向皇後行大禮。 但是因為皇後是他的女兒,這大禮就變成了小禮,隻是拱了拱手。 談文典可以隻拱拱手,他身後跟著的一大幫子家眷可就不能簡單了事。 那可是實打實的要下跪磕頭。 談彥明顯看到人群中不少人在叩拜他的時候,表情相當的別扭難看。 果然原身在這個家庭不受歡迎啊。 不過,既然現在他接管了這具身體,以前的事可以不追究。 從今以後發生的事嘛……小事可以化了,大事絕對不會姑息。 一行人熱情萬份的把遲聿和談彥給迎進了門。 在大堂裏客客氣氣的寒暄問候了幾句,走完個過場,人群便自行散去了。 隻留個談家幾位有分量的人物。 皇帝要拜見“嶽父、嶽母”,隻得留下來話一些家常。 談彥因為還要見自己的親生母親,便先行離去。 紅纓在前頭帶路,頗有些揚眉吐氣的興奮感:“二夫人肯定早就盼著見到娘娘了。” 迴到了熟悉的地方,她的話也變得多起來。 從出了大堂開始,就嘰嘰喳喳個不停。 談彥不置可否,一邊觀察著府內的景致,一邊聽著她念叨。 這談家的府邸可真氣派,剛才在大門外,看著古樸充滿年歲感的門楣還不怎麽覺得。 沒想到裏頭別有乾坤,比起皇宮也毫不遜色。 光是從這些宅邸的建築就能看出談家的輝煌和奢貴。 必定要耗費上百年的時間,且不斷用金錢澆築,才能沉澱出如此渾然的底蘊。 望族門閥,真是令人心驚的存在。 談彥不禁想起了前幾天皇帝讓他讀的辣雞小說。 雖然裏麵描寫了不少四大家族是如何如何牛逼囂張,但真真切切的站在這裏,才有了切實的體會。 談彥兀自思索著,突然被紅纓拉住了手。 “怎麽了?” 紅纓咬了咬牙,垂首行了個禮:“見過大小姐。” 談彥看過去,是一位身著黃衣的妙齡少女,正是談家的大小姐,談海雁。 之前在大堂裏寒暄的時候,談彥也借此機會,大致把一些重要人物的麵容給記了下來。 談彥真想吐槽一句,談相還真會取名字,還在眼前這位叫海雁,不然就虧大發了。 談海雁身後還跟著兩個漂亮的姑娘。 談彥之前沒見到,但看相貌和穿著,應該也是有些來頭。 果然他就聽見紅纓又行了禮:“謝二小姐、盧六小姐。” 原來一個是謝家的,一個是盧家的。 這盧六小姐是四大望門裏盧家的庶女,排行第六,不算稀奇。 謝家就有點不一樣的意思了。 現在四大望門中的蕭家日漸式微,排在後列的家族都有取而代之的野心。 這謝家便是最近風頭最勁,最有可能上位的望門。 談相打了一副好算盤,把大女兒許給了謝家的嫡長子,二女兒送進皇宮當了皇後。 真是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 談海雁帶著兩個姐妹花,大搖大擺的攔住了去路,意圖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