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福和紅纓一直都在旁邊伺候著,眼睜睜的看著談彥用了不到一個時辰,就把大藤箱裏的奏折給批完了。 震驚的表情就像定格了一樣,直愣愣地望著這位不可一世,光芒逼人的後宮之主。 談彥隻覺得周身充滿了力氣,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一口氣上五樓也不費勁了。 整個人還輕飄飄的,有一種身輕如燕的感覺,真帶勁! 他的身體裏仿佛充滿了洪荒之力,如果不發泄一通,會憋壞的! 談彥一把捧起桌上的奏折,健步如飛地衝到了床邊。 “嘩啦”地全都撒在了遲聿身上。 “渣男,奏折我批完!鳳印快拿來!” 遲聿一向淺眠,第一時間就睜開了眼。 但對麵前的狀況還是有點懵。 談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把他給拉了起來,然後非常嗨皮地打起了rap手勢:“喲喲,入宮不是我的意願,渣男你也別有意見。後宮的美女千千萬,分我一個也劃算,耶耶!百官都站我對立麵,勞資我根本不稀罕,喲喲切克鬧……” 遲聿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迎福和紅纓嚇得心驚肉跳,趕緊上去要把兩人分開。 結果被談彥一掌推開,一腳踹開。 “敢碰我,你們就死定了!” 紅纓渾身一軟,直接跪了下來:“娘娘,您這是怎麽了!” 談彥根本沒理她,腦子裏一片玄妙空靈,仿佛要升天了一般快樂。 他看遲聿還半躺在床上,頓時就怒了:“睡你麻痹,起來嗨!” 遲聿本想反手一個巧勁掀翻他。 卻沒料到談彥的手勁居然變得力大無窮,不僅沒把他掀翻,反倒自己被拉下了地。 談彥牽起遲聿的手,昂頭挺胸,闊步前進:“生活不止有眼前的苟且,還有詩和遠方。來吧寶貝兒,哥哥帶你裝逼帶你飛,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迎福攔在前頭,差點哭了出來:“娘娘誒!您快住手!” 他看皇後竟然拉著陛下的手,這畫麵太刺激,他心髒都快停止跳動了。 遲聿的臉色頓時就難看到了極點。 他掌心蓄力,正要甩開這個突然發瘋的女人。 卻被談彥猛地一拉,差點沒摔個跟頭,然後就跌跌撞撞地被拖著跑出了棲鳳宮。 談彥覺得自己就像武林高手,腳尖點在水麵上,淩波微步,好不瀟灑。 “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綿綿的青山腳下花正開……什麽樣的節奏是最呀最搖擺……” 唱著唱著,談彥就搖擺起來。 這風騷的蛇形走位,讓好幾次想掙脫他的遲聿一次又一次的失手。 談彥拽著他一騎絕塵地衝出了棲鳳宮的宮門。 候在門口的禦林軍被他倆風風火火的架勢給嚇了一跳,齊齊懵逼。 但是看到陛下難看的臉色,都反應極快地圍了上來。 談彥見這些人竟然敢阻攔自己,大馬金刀地一跨,大喊:“將無產階級大革-命進行到底!汝可識锝此陣?!” 被迫擺好姿勢的禦林軍:“……” 此時,棲鳳宮裏的宮人也全都跑了出來,烏泱泱地一大片人。 遲聿額頭青筋直冒,怒喝道:“還不快拿下她!” 談彥輕蔑地哼了一聲,拽進遲聿的手不讓他掙脫,視死如歸地瞪著他,大喊道:“團戰可以輸,影魔必須死!” 禦林軍又怎敢大意動手,這一個是皇帝,一個是皇後。 傷到了誰都是吃不了兜著走。 談彥見縫插針,趁著禦林軍掣肘猶豫之際,又一陣風似地拉著遲聿跑遠了。 一邊跑還一邊高喊:“為了希爾瓦娜斯的榮耀!” 遲聿一個不留神,腦袋“嘭”地就撞在了走廊盡頭的門框上。 霎時間,眼前全是亂轉的金星,再分不清東南西北。 談彥見自己從那麽多強悍的男人手中突圍出來,一時間興奮地不能自已。 “達瓦裏希,烏拉!蘇維埃戰士用不謝幕!” 這一路上,棲鳳宮的人、皇帝身邊的禦林軍、還有宮中行走的宮人…… 知情的,不知情的,全都匯攏進來,吊起了一串長長的火車。 遲聿真的要瘋了,剛剛那一撞到現在都還沒迴過神來,又被談彥拽著狂奔亂竄。 這一下又不知道撞在了哪裏,疼得他兩眼一黑,不知今夕何夕。 此時,有不少妃嬪正在宮中散步、乘涼、閑談。 一派歲月靜好、花美風清的恬淡畫麵。 突然一位宮嬪叫了起來:“瞧,那邊是什麽?” “咦,那是……我好像看到陛下了……” “後麵那是禦林軍?” “拉著陛下跑的人是皇後?” “這,這是怎麽迴事啊?” 一位宮嬪驚愕地捂住了嘴,害怕道:“陛下一向冷靜自持,怎會做出在宮中亂奔這等失儀的事,難道說……難道說……” “難道說什麽呀?!” “難道說是有人在逼宮?” “逼宮?!” “天啊,太嚇人了!” “你們看,後麵跟著好多人啊,真的是在逼宮啊……” “那,那我們怎麽辦啊,怎麽辦啊!” 一時間妃嬪們全都驚慌起來,提起裙擺朝四麵八方瘋逃。 丫鬟們、嬤嬤們、太監們…… 全都驚慌失措地奔走相告: “逼宮啦!快跑啊!” “禦林軍造反啦,在追殺陛下!” “快跑啊,逼宮啦,殺人啦!” 一傳十、十傳百,不消片刻功夫,逼宮的消息傳遍了整個皇宮,所有宮人全都惶恐起來。 跑路的跑路,躲藏的躲藏,收拾包袱的收拾包袱,哦,還有趁亂偷東西的…… 常年寂靜無聲的皇宮,陡然間熱鬧起來。 而此時的談彥,看著後方跟著的原來越長的尾巴,既鎮定又從容。 源源不斷的力氣讓他做什麽都遊刃有餘。 甚至有了一種獨孤求敗的寂寥心情。 “一群戰五渣!” “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麽?!”遲聿終於清醒過來,捂著疼痛的額頭,第一次產生了人生最意料之外的茫然情緒。 這種,事情完全脫離掌控,並朝著越來越瘋魔的方向發展的情況,讓他非常不適。 談彥迴轉過身,一臉高深莫測地對他說:“我當然知道我在做什麽。” 可能是他的表情太過鎮定真誠,也可能是遲聿一時間頭腦發熱,竟然非常期待的問了一句:“做什麽?” 談彥伸手想摸摸他的腦袋,但悲催的發現,人家比他還高一個半的頭。 不服氣地“嗤”了一聲,隻好踮起腳,右手一巴掌拍在了遲聿身後的牆壁上,來了個壁咚。 談彥右手摸著他的臉,用著充滿光輝的、神父般的語氣,對他說:“願聖光與你同在……” 說罷,一把摁下遲聿的肩膀,嘴唇貼上了他的額頭:“孩子,主愛你!” 遲聿一臉黑氣,這女人不光碰了他的手,還親了他的額頭! 千刀萬剮都算便宜的! 遲聿抬手就是凜冽地一掌。 談彥不以為意,覺得自己肯定能輕鬆躲過。 咦,怎麽身體突然就變軟了,躲避的動作也變慢了…… 等等,別,別劈我…… 脖子上一陣劇痛,談彥不可置信地倒了下去。 遲聿捂著額頭,終於鬆了一口氣。 禦林軍和宮裏的侍衛,以及一大群莫名其妙卷進來的宮人終於姍姍來遲。 現場的畫麵有些微妙。 遲聿冷聲下令:“來人,將皇後抬迴去,禁足一個月!” 棲鳳宮的人全都縮成了鵪鶉狀,手腳並用地把談彥給圍攏裹緊。 以一種非人的速度,朝棲鳳宮的方向衝了迴去。 真是太丟人了。 遲聿看著麵前竄動的人頭,嗬斥道:“還湊在這裏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