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白兔仙尊孕期養護指南 作者:池翎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靈虛洞的結界自動合上,將一眾弟子的聲音隔絕在內。 料理完這些,白荼這才迴頭看向雲野,後者還乖乖地跪在他身後,一言不發。 白荼:“起來,與我迴去。” 雲野不動:“跪久了,站不起來。” 那雙俊美的眸子低垂,語調裏帶著委屈,倒像是白荼真把他怎麽樣了似的,一點都看不出昨夜那強橫兇狠的模樣。 白荼現在一看見這人就腰疼屁股疼,氣不打一處來。 他抿了抿唇,撂下一句“那你繼續跪著吧”,轉頭消失在劍影中。 白荼直接驅使仙劍迴了落霞峰。 落霞峰上四季如春,高山雪水在峰前匯聚成一個湖泊,似碧玉般嵌在山巒之巔。岸邊一排垂柳剛抽了新芽,清風拂過,帶來淡淡的青草香氣。 白荼坐在湖心的涼亭內,倒了杯茶水飲下,才消解了幾分心底的煩悶。 白荼自認直得不能再直,若是不小心與別人擦槍走火,他或許還能裝作什麽都沒發生,可偏偏那人是他從小養大的崽子。 這世上最尷尬的莫過於此了。 但無論如何,他得好好與那人談一談。 白荼剛坐了沒多久,身後便響起了熟悉的足音。他正要迴頭,一個身軀忽然貼上了他後背。 低啞的聲音緊貼著白荼耳朵響起,又低又輕,帶了幾分委屈的意味:“師尊怎麽都不等等我?” 那溫熱的唿吸打在白荼耳後,白荼渾身一僵,掙動一下竟沒掙開。 他心口劇烈跳動兩下,竭力維持語調平靜:“放手。” “不放。”雲野將手臂摟得更緊了些,撒嬌道,“師尊今日對我好兇,是徒兒做錯了什麽,惹師尊生氣了嗎?” 你做了什麽你不知道?? 白荼氣得咬牙切齒,手底用了幾分力道,一把將人推開。 “師尊,我不是故意打傷他們。”雲野還當白荼在氣他今日闖禍,忙解釋道,“隻是醒來見不到師尊,我又出不了靈虛洞,本想托個弟子替我探望師尊。可……師尊也知道他們將我視作眼中釘,加上牧師兄正好巡視禁地,這才鬧了些不愉快。” 雲野半蹲在白荼身旁,仰頭看著他,溫聲道:“師尊昨夜那般操勞,今早又不告而別,徒兒隻是擔心你的身體。” 他他他——他在說什麽東西! 白荼聽得臉上火燒火燎,他偏過頭,生硬迴答:“我、我有什麽可擔心的?” 雲野盯著對方泛紅的耳尖,默默將餘下的話收了迴去。 不就是打傷了幾個同門,至於這麽生氣,連耳朵都氣紅了? 雲野沉默片刻,又道:“師尊,昨夜……” 白荼距離把自己燒成紅燒小白兔隻差一步之遙,他生怕對方再說出些什麽驚世駭俗的話,倉惶打斷:“昨夜隻是個意外,你不要放在心上。” “那怎麽成?”雲野伸手按在白荼手背上,輕聲道,“師尊為了替我驅散心魔,耗費了不少靈力,徒兒怎能不放在心上。” 他說著,從懷中取出個布包:“我方才順道去了趟凝丹閣,取了些滋補藥材,師尊記得服用。” “不是,你……”白荼總算意識到哪裏不對勁,他嘴唇輕抿,試探道,“昨夜發生的事,你還記得多少?” 雲野疑惑地皺了皺眉,仍是答道:“我隻記得,昨晚我心魔入體,師尊替我護法。隨後我便像是沉入了什麽夢境,可醒來時什麽也記不住了。” “這……” 白荼一怔,這才迴過神來。 他的確聽說過,被心魔入體之人,清醒過後會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全無記憶。 也就是說,雲野並不知昨夜發生的事? 白荼頓時一掃心中陰霾,定了定心神,做出一副鄭重其事的模樣:“不記得也無妨,為師昨夜替你驅散了心魔,現在你已經沒事,不必太過擔心。” 雲野定定地看著那張臉,心中卻不免失落。 其實他並非什麽都不記得。 在被心魔入體時,他沉入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旖旎夢境當中。 在夢裏,這位謫仙般清冷卓絕的仙君躺在他身下,軟得像是化作一汪春水,予求予取,任他擺弄。 經年的癡戀一朝成真,那夢境美好又真實,甚至連對方每一聲歡愉到極致的低吟,每一句因承受不住而發出的低泣,都仿佛近在耳邊。 若那是真的,不知該有多好。 可惜,夢境破碎後,這人依舊那麽高不可攀,遠不可及。 雲野斂下眼中低落之色,乖乖應了句:“知道了,師尊。” 白荼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徒弟的反常。他一上午都在為此事煩心,此刻發現雲野什麽都記不住,心情好得恨不得原地蹦躂兩下,就連昨晚被反複折騰的地方都沒那麽疼了。 白荼遏製住自己雀躍的心思,開始趕人:“好了,既然你沒事,去戒律閣領罰吧。” 雲野可憐兮兮:“真的要去嗎?” 白荼板臉:“快去,不把經文抄足三百遍不許迴來。” “……是。” 作者有話要說: 白荼:開心得表演一個兔式原地轉圈圈.gif 雲野:別高興得太早。 某包子:驚不驚喜,刺不刺激? 感謝大家的雷和營養液,我會努力更新噠! 開文前期收藏和評論都很重要,沒有收藏我的小可愛記得點一下收藏,愛你們mua!第3章 趕走了雲野,白荼獨自迴臥房調息。 昨夜為了幫雲野驅散心魔,他的確損耗了不少修為,少不得要好生修養一段時間。 白荼屏息凝神,打坐入定。 昨夜的事情,既然雲野已經忘了,他自然不會太放在心上。算上前世,白荼在這個世界已經過了近百年,在他漫長的一生中,這一次意外實在算不得什麽。 更何況,他們都是男人。 讓他在意的,反倒是雲野體內的心魔。 他與雲野相識遠不止這十數年的光景,前世他雖然沒有收雲野為徒,可那人在天衍宗期間,他卻沒少暗中接近他。 那人修行受阻,他便幻化高人贈予心法,那人秘境遇險,他便幻化同伴隨行協助,更不用說明裏暗裏幫他掃清了無數障礙。 可前世,無論是雲野黑化前還是黑化後,他從未在雲野體內察覺到心魔存在的痕跡。 怎麽這一世事事順利,反倒有了心魔? 捫心自問,自從收了雲野為徒,白荼對他可謂是盡心盡責,幾乎到了百依百順的地步。 那狼崽子到底對他還有什麽不滿意? 白荼百思不得其解,想著想著就入了定。待他再睜眼時,天色已漸漸暗下來。 白荼偏頭看向窗外,正值落日時分,天邊紅霞萬丈,落日餘暉映照在山林間,天地歸為一色,美得仿若仙境。 落霞峰之名,便是由此而來。 忽然,一隻青色靈鳥從遠處飛來,落在了窗台上,口吐人言:“掌門請昭華仙君前往重鸞峰一敘。” 天衍宗共有三峰四脈,除主峰外,以西的落霞峰為昭華仙君的居所,以東的重鸞峰,則是天衍宗掌門淩微君的居所。重鸞峰上終年冰雪覆蓋,閬苑寰宇,雲霧繚繞,氣派非常。 白荼踏入掌門居住的淩雲殿,一眼便看見天衍宗掌門淩微君正坐在殿中溫酒。 淩微君一身縹色道袍,衣領處紋著繁複雲紋,腰間配把流光仙劍,童顏鶴發,頗為風雅。 “仙尊來了。”淩微君迎上前來,笑意吟吟,“來,嚐嚐本座剛帶迴來的仙釀。” 淩微君將白荼迎到桌前坐下,殷切地給他倒酒。 白荼淡聲道:“掌門知道我從不飲酒,有話直說吧。” “咳,也沒什麽……”淩微君放下酒壺,“牧奚的事本座已經知曉。此事他行事欠妥,本座已罰他們誡鞭三十,再讓他將宗門上下清掃一遍,仙尊覺得如何?” 這處罰倒是挑不出什麽毛病,白荼點點頭:“掌門做主就好。” 淩微君沉默一下,又問:“幾日後就是天衍宗入門弟子試煉,這次入門弟子中有幾位資質甚高,不知仙尊可有興趣參與試煉大典?” “沒有。”白荼抬眼看他,“你招收弟子,還要我替你挑?” “這、這倒不是,隻是……” 淩微君看了眼白荼的臉色,溫聲勸道:“本座知道仙尊寵愛雲野,可那小子天賦有限,日後恐怕難以繼承仙君衣缽……” 白荼:“無妨,隻要他日後能過得逍遙自在,修行如何並不重要,他開心就好。” 淩微君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雖說如今修真界看似平穩,可誰能保證魔族不會卷土重來,仙尊該為天下蒼生考慮,不妨再收一位弟子——” “不行。”白荼淡淡打斷,“雲野脾氣不好,我收別的弟子,他要與我生氣的。” 淩微君:“……” “他開心就好。” “他要生氣的。” 這是什麽詭異又縱容的語氣,寵兒子也沒有這麽寵的吧?? 淩微君悻悻閉嘴,殿內一時寂靜,隻餘酒甕下文火燒灼的聲響。 片刻後,淩微君臉上的神情再也掛不住,愁雲慘淡地歎了一聲:“仙尊,我也不與您繞圈子。坦白而言,修真界如今大不如從前,若再不培養出幾位能獨當一麵的弟子,待我們這一輩百年之後,這天下可怎麽辦?” 自從十多年前,白荼蕩平魔淵,平定天下後,修真界便再沒有人飛升,也沒有再出過任何可造之材,更甚者,就連上山求道之人都屈指可數。 把一眾修真界前輩愁白了頭發。 可白荼不吃這套:“這也不是你在修真界散布我將要收徒的傳言的理由。” 淩微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原來您都知道……” 白荼斂眸不答,淩微君道:“仙尊莫怪,我實在是走投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