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若水有些黯然,她可不會天真的以為張景雲說‘沒有什麽對不住的’,是不在意以前受到的忽視,現在,張景雲是擺明了對於家對親人不在乎了,或者劃清了界限,對她,疏離客氣的就像是一個陌生人。“二哥,爸爸接到了醫學院的聘書,沒想到這麽巧,你就分到了爸爸管理的班級,爸爸知道你被醫學院的入取的時候,很高興呢。”其實是嚇了一大跳,要不是她在考試的時候碰上了張景雲,張若水和張立軍一樣,都會懷疑是同名同姓呢,而後張立軍又有些惱怒,他覺得他被欺瞞了,或者還有自己忽視的兒子,勝過了精心調教的小女兒。張若水則隻剩下尷尬,沒有人願意自己十年努力變成了一個笑話。張景雲靜靜的聽著。張若水又笑道:“醫學院分給了爸爸一套房子,在教授所住的a區,我也住在哪裏,二哥要不要搬過來?”張景雲搖了搖頭,又看了一眼通訊器,“你要是沒事的話,我迴宿舍了。”他轉身就要走,立刻被張若水拉住,她笑容有些僵硬的道:“好吧,二哥爸爸想要和你聊一聊,讓你晚上去一趟。”“那我晚上去。”約了一下時間,張若水有些不舍,卻沒有在多說什麽,等張景雲逐漸走遠,她才打開通訊器,“爸爸,二哥說他晚上八點鍾會過去的。”張若水再一次感受到了張景雲變了,要是以往的張景雲,在她說出了那一番話之後,他會順勢的跟她去a區,然後在那裏一直等著張立軍迴來。現在張景雲對張家真的是已經沒有什麽眷戀了。這一點,張立軍也能看得出來,他早就知道了,張景雲看他的眼神不在是孺慕而膽怯,真是一步錯滿盤皆輸。張立軍沉默的掛了通訊器。他母親死得早,張景雲的迴憶裏隻剩下他的父親,他的父親很愛他,因為他的母親是生他的時候難產而亡,所以張景雲在他爸身上得到了雙倍的愛。很離奇的,在那個科技如此發達的時候,居然還有女人因為生孩子生死的。但是擱在他母親身上一點也不奇怪,張景雲的母親有嚴重性的先天心髒病,張景雲的到來是一個意外,醫生不建議留下張景雲,但是她的母親不願意殺死她的孩子,結果,她被他的孩子殺死了。盡管得到了全方位的照顧,張景雲出生的那一天,依舊成了他母親的忌日。這是張景雲抵觸學醫的緣由,也是張景雲父親癡迷於醫術的緣由,前者不想生命裏麵臨周圍人的死亡,後者想決定自己親人的命運,而不由有別人掌握自己親人的存亡。但是相同的,張景雲和他的父親一樣,和敬重醫生這個職業,敬重裏麵真正的醫生,而無疑,張立軍對‘張景雲’不是一個好父親,但是他是一個好醫生。張景雲不當張立軍是他家老頭子,對張立軍也就看順眼了。人嘛,總要學會盯著人的優點而不是缺點。張景雲掐著點到的,不過他到的時候,他驚異的發現,張若水他們居然還沒有用晚飯。見他進門,張若水開始收拾飯菜上桌,“二哥,就等你了。”張景雲有些尷尬,他已經吃了好不好,他定的這個時間,就是沒有準備在這裏吃飯。張立軍看了張景雲一眼,明白了之後,道:“再用一點吧。”上桌之後,張景雲吃的胃疼,張立軍張若水也吃的不舒服,隻有一會兒就各自放下了碗。張若水去收拾,兩個人來到客廳的沙發上。張景雲坐在沙發上,很是閑逸。這種父子關係,一旦張立軍想要察覺,張立軍就立刻有些別扭了,張景雲的樣子也讓他看得有些不順眼,自從知道張景雲考上了醫學院,他就在等張景雲給他打電話,炫耀或者引起關注,但是卻始終沒有等到。他認為張景雲的心中鱉著那麽一口氣,而現在就是賭氣了。張立軍歎了一口氣,“你現在是不是還在跟著木家的大少爺?和他住在一起?”張景雲坦然的點了點頭,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張景雲知道,張立軍也知道這隻不過是一個引子,張立軍沉默了一會兒,道:“我看了你參加考試的影像,你應該沒有什麽老師吧?完全考自己學到這種程度?你在醫學上的天分很高,如果沒有外物分心,沒有意外地話,你的前途不可限量,至少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你絕對可以超越我。”那是理所應當的的,就像是太陽應該東升西落,反之,我才應該找塊豆腐去裝死。——張景雲。張立軍眉頭皺了皺,隨即又道,“你知道醫生,特別是有名的醫生,也算得上半個公眾人物,你知道一個公眾人物,最要命的是什麽嗎,是醜聞,不僅包括品德上的瑕疵,而且包括私生活上的不檢點,整個中州數得上名頭的醫生,你可以去查查,沒有一個人有私生子女,也沒有人有任何婚外情,甚至沒有一個名醫有妻子以外的任何一個女人。”這個世界,民眾對公眾人物的要求已經到了嚴苛的程度,不僅是醫生,明星,政客,人們都相信一點,如果一個人品德有問題的話,那麽這個人做任何事都不會讓人再相信。他們更相信,齊家治國平天下,不掃一屋何以掃天下,醜聞足以可以毀了一個人很多的努力。“您是想說,更沒有一個名醫有被包養的曆史?”張景雲隱藏在桌下的手,在自己腿上畫圈圈,他越發的覺得自己吃飽了撐的,才站在這裏,問題這個是他爸啊,他不認沒用,全天下的人知道他是他老子。去他媽的老子,這個老頭子比他家老頭子差遠了,起碼就是他家老頭子,把捆了去相親宴的時候,他沒想抽他。這個,純屬找抽。丫丫個呸,明知道這個位是個找抽的,他還來,可見他也是個欠揍的。“您不覺得您說這話太晚了嗎?”你早幹嘛去了,張景雲可是13歲的時候,就去了木家,五年的時間,被奸也早就被奸了。張立軍這種貌似馬後炮一樣的關心,張景雲覺得自己就像孕婦附身一樣——讓他直犯惡心。他覺得他前世造的孽,比‘張景雲’還要深呢,‘張景雲’修下這麽些倒黴家人,他更慘,這些明明不是他爸他媽他妹,他也要當成他爸他媽他妹一樣忍受他們。張立軍深深唿了一口氣,他心裏也堵得慌,也要破口大罵了,弄成這個樣子,能怪誰啊,一身的天賦藏著掖著,愣在家裏裝成麵團、自閉,裝爛泥扶不上牆,背地裏來給他發憤圖強,讓他怎麽考慮他的前途,以前那個這個樣子,能呆在木家一輩子,能餓不死,已經算得上很好的出路了。可是現在不同,張景雲既然有了如此的天賦,就不應該埋沒,也不應該成為一個男人內宅中的眾多妻子之一,更何況現在隻能算是包養。張立軍見過木焱瑞,他承認就是他不姓‘木’,他也是很有吸引力的男人,“過兩天,我會往你的賬戶裏打上六百萬,以後每個月我也會給你五萬塊的生活費,木家少爺是個很優秀的男人,你們可以談場純粹的戀愛。”聽到“六百萬”這個數字的時候,張若水並沒有驚奇,她沒有何雲那麽天真,況且她有很長的時間,都跟在張立軍的身邊,對醫生這個職業更了解,她一直知道家用隻不過占用了張立軍收入很小的一部分,其他的,張立軍為他們存了一筆創業費。之前,有沒有張景雲的份兒,她不知道,但是張若水知道大頭應該在她大哥呢,其次是她,最後一個是張若菲的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