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春院就算背後有人罩著到底也是尋花問柳的地方,隻能開設在外城最熱鬧的街市上。


    從神侯府出發路程雖有些遠,不過到底是官家的馬車,一路上幾乎沒有什麽阻礙。


    這個時節白日裏雖說豔陽高照,可到了晚上卻涼爽宜人,也是青樓楚館生意最好的時候,尤其是進門時聽得門口的龜公說,今日店內還有一位絕色佳人初次登台獻藝,若能出得高價博美人一笑,還能享受美人初夜。


    這不,才剛過酉時,麗春院門前已經停滿了大大小小的各色馬車,還有不少雖然出不起這錢也想來湊熱鬧一睹美人芳容的客人在向內張望。


    好在八賢王一早就包下了二樓最豪華的雅間,推開窗子就能將底樓大廳內的風景一覽無遺。


    侍女們很快就端來了早就備好的好酒好菜,隨她們身後走入的是麗春院的老板娘。


    那是一個中年婦人,略微豐滿的身材,胭脂妝容也算合適,看著還有點風韻猶存的樣子。


    “幾位貴客,咱們麗春院的姑娘那水靈、那身段可是聞名整個大明朝的,幾位先選幾個看得上眼的喝兩杯小酒,一會兒樓下就有精彩表演奉上。”


    她說著從身後引進來六、七個穿紅戴綠的年輕女子,齊胸的襦裙外罩著一件薄紗,胸前的那一片雪白唿之欲出。


    楚沐沐的女裝身材雖也說不上是平板的飛機場,可比起眼前幾位那簡直天差地別,看著她們唿吸時候那波瀾起伏的陣勢,一時都忘記移開視線。


    東方不敗從身後猛拍了楚沐沐的背,不屑道:“當心看多了長針眼。”


    “咳……咳咳咳……”楚沐沐差點被剛喝進口的熱茶嗆死,“師兄,我不是……”


    “小小年紀就這麽好色。”東方不敗轉過頭不理他。


    南宮靈朝著青樓老板娘擺擺手,“韋大娘的心意我們領了,不過我們還有些事要談,這些就不必了。”說著遞上一錠銀子。


    “她姓韋?”楚沐沐一瞬間又好像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她就不計較什麽清朝明朝的時代問題了,可麗春院不是應該開在揚州嘛!


    “這位公子麵生的很,是初來京城吧?”被問及姓名,老板娘客氣的上前給楚沐沐倒了杯酒,“奴家確實姓韋,來這兒的客官們客氣便叫我聲韋大娘,您願意的話直接叫我的名字春花也行。”


    韋……春花。


    楚沐沐的嘴角禁不住抽搐了一下,喝下一口酒,“韋大娘,你是不是有個兒子……”


    “喲,提那臭小子做什麽?該不是那猴崽子做了什麽惹著您了吧?”韋春花趕忙又倒了杯,“那死小子就是這樣不知天高地厚隻會惹事生非,我替他給公子先賠個不是。”


    “韋大娘,我不是這樣意思。”青樓的酒雖不易醉卻上頭,尤其對男人來說更是如此,楚沐沐這才喝了兩杯就已經有點頭疼腦脹,血氣上湧的味道,趕忙打住韋春花繼續給自己斟酒,“我是說韋公子現在在何處高就?”


    “哎,說什麽高就不高就。”韋春花一甩手絹搖搖頭,“那小子從小不學無術,能幹的了什麽正經營生,不出去坑蒙拐騙讓老娘我給他收拾爛攤子就謝天謝地了。前幾個月突然就說做生意發了財在京城給我買了這個麗春院,我問他到底在京城做什麽的,他也不肯說,整天的神龍見首不見尾。真怕他哪天惹出禍來。公子,聽您的語氣,好像認識那臭小子,如果您有空見著他,幫我罵罵他,他都好幾個月都沒來找我這個老娘了。”


    “韋大娘說笑了,興許將來,還要靠韋公子幫忙呢!”楚沐沐想起來之前聽八賢王說道皇帝近身的太監叫桂公公,看起來韋小寶應該在皇宮已經混得不錯了,如果劇情不發生意外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能恢複身份加官進爵。


    韋小寶這個人沒什麽好,武功不行還好色貪財,可關鍵是人家運氣好,光這一點,楚沐沐就惹不起了。


    還是先打好關係以備萬一。


    “公子您才是抬舉了。”


    兩人正說著話,門口八賢王終於姍姍來遲。


    他沒有再穿著上午繡著金龍的那件衣裳,而是同樣換上了與他們一樣普通的便裝,隻是舉手投足間的貴氣不可忽視。


    尤其是在座的幾個師兄還十分給麵子的起身迎接,立刻讓韋春花也瞧出來了來人的身份不一般。


    “這位貴客器宇軒昂,儀表不凡,想必就是人人敬仰的八賢王吧?”說著立刻就要下跪行禮,“草民見過八賢王,沒有親自出去迎接王爺大駕,還請恕罪。”


    “起來吧!”八賢王依然是十分和藹可親的態度,“今日到此不過是招待我幾位江湖上的朋友,一起喝杯酒聚一聚,在這裏我們隻談江湖規矩不分地位尊卑,各位都無須太拘禮了。”


    “是是是。”韋春花連連點頭,“酒菜都是挑最好的給您備上,那外麵的姑娘們……”


    “本王不好這些,我的這幾個朋友眼光可高的很,你也無須特地為他們準備,若是等下有看上的,他們自然不會和你客氣。”


    “是是是,那奴家就留下兩個丫鬟伺候幾位斟酒夾菜。”韋春花隨即使了個眼色,讓身後那些花花綠綠波濤洶湧的姑娘們都趕緊出去。


    屋子裏終於恢複了些許清淨,八賢王看在座的幾個人都略顯得拘束,自己先斟了杯酒喝起來,“幾位都是江湖上有名望的大俠,在下雖身在朝野卻十分敬仰幾位,今日宴請無關公事,隻是交個朋友而已。”


    東方不敗倒不是因為有八賢王在而拘謹,隻是在這種地方他也不能和西門吹雪太過親近,而西門吹雪從來都是一副表情更沒什麽說的。


    倒是南宮靈先端起了酒杯:“王爺太客氣了,我自幼生長在江湖是個粗人,難得有王爺賞識才能有幸為皇上和天下百姓出一份力,我先敬您一杯。”


    “南宮兄論武功才智在江湖上也算是難得的奇才,能結識這樣的朋友是本王的榮幸。”


    兩人這樣互相寒暄著喝了大半壺的酒,窗外絲竹聲起,看時辰是到了每晚表演的時刻。


    最開始是麗春院內一些才情容貌上乘女子的表演,有跳舞展示柔媚身段的,有操琴展示內涵氣質的。


    大廳內四處都有提著花籃賣花的小丫鬟,那花可不是普通價格,不同品種從十兩銀子到一百兩銀子不等。


    客人買了花後就可以送給心儀的姑娘,那些姑娘則在表演後憑收到的鮮花數量找老板娘結算今天的收益。


    酒過半巡,樓下的喧嘩聲突然更響了,剛才還隻是漠不關心吃菜的楚沐沐這會兒也好奇的抬了頭,朝窗外撇去。


    樂聲想起,大廳內的樓梯上緩緩走下來一個穿著桃粉色裙衫的女子,一把宮扇半遮麵,她身段輕盈,柔若無骨,雖沒有先前韋春花領進來的女子那般高聳的身材,可無論三圍還是四肢的比例都恰到好處。


    桃粉的顏色,比粉紅多了一分成熟撫媚,比豔紅少了一分淩厲霸道。


    她身上的香氣,是混合著上好的百花精露與體香的甜味,隔著那麽遠,楚沐沐都感受到了鼻尖的那一抹醉人。


    也難怪樓下那群男人都如狼似虎快看直了眼睛,這般美人,莫說江湖上,恐怕皇帝的後宮裏也未必得見。


    楚沐沐對女人可從沒那些不該有的心思,但這男性的身體加上之前喝得酒,卻本能有了反應。


    她下意識夾緊了雙腿。


    “小沐,你動心了?”八賢王突然湊過來,一攬他的肩問道。


    “沒……沒有。”


    “那你……”八賢王的眼神瞟了瞟她的身下。


    “有……有點尿急!”


    南宮靈插話道:“樓下這位,可是有武林第一美人之稱的林仙兒姑娘,多少男人為了見她一麵不惜傾家蕩產,小師弟就算是真心動了,也屬人之常情。”


    “林……仙兒?”


    楚沐沐愣了一愣,再向下望去,林仙兒已經從樓梯走上了之前姑娘們表演的舞台上。


    宮扇退去,那精致的容顏,勾魂攝魄的眼神,不禁又讓樓下那群衣冠禽獸們吹起了口哨。


    “是啊,小師弟也是江湖中人,從前沒聽過這個名號?”


    “是……是我孤陋寡聞了。”


    還記得之前東方不敗說李尋歡前月才中的探花,按理林仙兒這會兒還不是後來那個人盡可夫的惡毒女子,雖然不知道她怎麽就混來青樓了,但一想到這個女人往後的種種,楚沐沐瞬間有種日了狗的心情,先前的衝動也平息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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