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關於龍魚一族覆滅的始末、天後奪子以及這些年來洞庭君所行之事,鼠仙一一向夜神道來。


    “殿下,天帝寡情無義,天後弒神戮仙,您召我前來,是否已下定了要與之抗衡的決心?”即便深知此刻的夜神必深受打擊,鼠仙仍堅持問道。


    這些年來,父帝偏愛幼子對他不聞不問,他總以為,自己身為長子便該為父分憂,許多的委屈都甘願生受,但原來,自己不過是陰謀的產物。恐怕在父帝心中,早視他為一生的汙點,而正因他的出生,給母族帶來了滅頂之災,對生母而言,恐怕更是恨大於愛吧。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亡。他自認從未做過一件傷天害理之事,殊不知,從出生便滿身罪孽。


    掩在袖中的雙拳緊了又緊,他強自讓自己冷靜下來,眸光清寒地看向鼠仙,“母親為我孤苦一生,我總要還龍魚族一個公道。”


    鼠仙倏地跪地,“既如此,屬下願追隨殿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潤玉抬手讓他起身,幽幽道:“你且先迴去照看好母親,外界種種,能不驚擾到她就不必驚擾了。”


    夜神殿下這是既要肩負起太湖之仇又要將恩主困在洞庭湖底之意……想到此舉畢竟是為恩主的安危考慮,鼠仙不得不應下,但臨行前還是懇切道:“數千年前,恩主是念著殿下才活到今日,又明知走得是條不歸路,才不肯相認。恩主對殿下的一片慈母之心,望殿□□諒。”


    “母親的心思,我自然知曉,你去吧。”潤玉淡淡開口,待鼠仙離去,方才支撐不住地扶上案台。


    此前,他送上金蓮,無非是想保全與星兒婚事,分天後的心,如今想想,這步棋,還大有用處。


    ……


    是夜,潤玉無聲無息地現身在澤香殿,身邊跟著魘獸。


    他走到床前坐下,看見睡夢中的人眉頭緊鎖,不禁撫上她眉間,“星兒,這些日子,你究竟是怎麽了,為何這般思慮擔憂……”他輕聲呢喃,終是嘆了口氣。


    魘獸眨了眨一對杏目,得到示意,立刻靠近雲星伸長了鹿角。不多時,便吐出了一個夢境。


    雲星的夢中,潤玉一身銀袍頭戴冕冠登上天帝之位,她高興之餘卻隻能遠遠看著不能靠近。之後,那與他執手行大婚之禮的也並不是她,而她卻被困在團團光芒之中,無論如何掙紮都不能離開,直到,消失地無影無蹤。


    潤玉怔愣地看著眼前的夢境,竟是與之前幾天看到的沒有絲毫不同。他原以為,星兒是因太巳之女才會陷入夢魘,但連日來皆是如此,可見此夢並不尋常。


    莫非,那日星兒對鄺露說有一天會消失的話,可能並非是氣話。潤玉心中有一瞬的驚懼……黑暗中,七色手環青光立現,絲絲灼熱讓雲星悠悠轉醒了過來。


    她揉了揉眼睛,“潤玉,你怎麽在這兒?”


    他掃了眼她腕上的手環,然後掩去心中紛亂,輕柔地笑了笑,“星兒,我想你了。”


    大半夜的跑來,難道就為了說甜言蜜語?雲星按了按酸脹的頭,撐坐起來靠在他懷中,“你呀,別想騙我,分明是心情不好才來的,今日不是見了鼠仙嗎?”鼠仙是洞庭君的人,說起前塵往事,總歸又要讓他傷心一場。


    他的所思所想向來不會瞞她,是以將鼠仙相告之事悉數告訴了她。


    雲星聽完都想大罵天帝這個渣男無恥下流,何況是作為受害者的潤玉。再加上,天帝固然可恨,那天後所為更是令人髮指,好一對黑心夫婦,簡直枉為天界之主!


    可是即便她再想替潤玉罵他們出氣,但真罵出口,也不過是在他傷口上撒鹽罷了。她不禁長舒一口氣,拍了拍他的背,“為人子女,父母沒得選,隻當倒黴好了。你看我,也是爹娘酒後亂/性的尷尬產物,即便缺失父母之愛,但我有你啊~我們互相陪著,總是能過好的~”


    是啊,有星兒在,總會好的。她是他心中唯一的淨土,讓他得到救贖,不至於自棄。


    “星兒,你定要永遠陪著我。”這世間,若是沒有她,活著又有何意義。


    聽到潤玉如此需要她,雲星眼中忽地蒸騰出一股熱氣,卻還是點了點頭,“我會牢牢守著你,不讓那些傾慕你的仙女妖女靠近半步!”


    這樣的承諾,若能兌現多好。若兌現不了,也該盡力而為。


    這些天,她翻來覆去想了許久,她既然是為潤玉而來,就該一心為他,與其擔心消失畏首畏尾,倒不如把握眼前、及時行樂。有句話說得好,不在乎天長地久隻在乎曾經擁有,她若因為害怕就虛度時光,可就太虧了。


    想到此處,雲星忽然抬頭看向潤玉,“我既說要守著你,不如就從今晚開始吧~”


    她倏地一拉,便與他一起躺倒在床上,然後環上他的肩頭,吻了上去。


    殿外月朗星稀,清輝靜默,魘獸識趣地窩在門邊。殿內昏暗沉沉、幹柴烈火……潤玉貼著雲星,與她頭碰著頭,唿吸已然變得有些不穩,卻仍是不遺餘力地勸說:


    “星兒,我決不是那輕佻之徒……我們來日方長,等到大婚時……”


    他可真是個過分端正啊,難為她這麽主動,他還打算讓她迴頭是岸!雲星咬了咬唇,一不做二不休,一個翻身將他壓在身/下,細密地親著他的脖頸,然後紮著膽子拉開了他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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