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靖希沒辦法逼迫這些人走出人群,但是有時候她更希望能通過相關組織的影響力覆蓋讓這些人群確立更加正確和積極樂觀的生活意識,而她也一直往著這個方向努力著。一開始是通過社團,而當費奕真自承性向之後,趙靖希就很果斷跟著他把視野轉向了文化業,娛樂業和媒體業。曬一些生活瑣事和日常照片也是趙靖希所推薦的,因為在她看來,比起一些搶奪眼球的行為,通過日常瑣事來展示費奕真和梁清的生活,讓所有人包括同性戀和異性戀者看到一個正常,健康,樂觀且正麵的同性關係模板,顯然是更加重要和有效的。有時候,他們缺的正是這樣一個目標。很多同性戀者都沒有健康正常的戀愛觀念,也根本不相信自己能夠有一段幸福美好,大團圓結局的感情。如果一個人自身都不認可自己存在的正確性,那麽所謂追求,理想,幸福,自然也是遙不可及的。《宿命浮生》殺青之後,費奕真和梁清收到了很多的通告邀請,其中最有分量的,卻是娛樂秀《星語星情》和國家台六套社會人文電視台《七點三刻》的邀約。《星語星情》是個明星談話節目,而《七點三刻》是個社會話題探討。費奕真和梁清商量了一下,把這兩個通告邀約都接了下來。費奕真可以說是在把每一次公共宣傳當做一場仗在打,而梁清也抽出業餘時間來陪他。梁清其實屬於趙靖希口中那種隻顧著自己,對於同性戀權益毫不關心的人士,但是因為費奕真想要去做,他自然也不會置身事外。兩人觀看往期節目的時候,梁清問費奕真接下來有什麽計劃。費奕真想了想,說道:“我在考慮下一部作品的題材。”“哦?有什麽想法了嗎?”費奕真:“目前有兩個想法,可能選其一。”因為這段日子的經曆,費奕真的想法越來越具有目的性。他目前有兩個待選的題材,一個是民國時期一個大家族的題材,一個是關於宗教的故事。家族和宗教,正好是現代社會對於同性取向的兩大重要阻礙。他還決定不下哪個更合適。而說到教堂,曆史悠久的p大內部卻是有一座起建於民國的小教堂的。這天費奕真心血來潮,就帶著筆記本,一大早來到了教堂禮堂之中,想通過這個環境來觸發更多的靈感。說起教堂和愛情,很容易被人想起的應該就是聖瓦倫汀。二月十四日的情人節,由來已經有些說不清道不明。費奕真隻是有些過於文藝或者哲學地想著:宗教追求善,追求大愛,那麽善與大愛與“自然繁衍”,到底哪個更重要?他不是信教的人,但是對於各大宗教的教義多數並不反感。但是很多時候,他看著西方的宗教曆史,總會冒出一個和查理七世質問貞德時候相似的問題。“你信天上的主,還是地上的主?”“當地上的主已經背離了天上的主?”這世上最大的三個教派都源自聖地耶路撒冷,都崇尚善,但是卻紛紛互相背離,教派之間為了信徒,土地,財富而爭鬥不休。《聖經》公然宣稱“神按著他的公義審判人類,活著信主的都會被提,反之都要進入火湖”,他們是因信稱義,而不是因行止而稱義。於是新教與舊教互相爭鬥,他們體現的不是上帝的教義,而是不同的勢力以上帝和天堂為工具,而嚐試為自己和自己的勢力爭取更多利益的醜陋內心。善,信和愛,哪個更加重要?費奕真對這個問題十分感興趣。對於基督教義來說,費奕真一直以來都非常想知道,在信眾眼中的世界應該是什麽樣的?當審判者對貞德問出“你是信天上的主,還是信地上的主?”時,這個故事就已經到達了高潮記敘者用這個問題,譏諷了提問者的偽信很顯然,提問者知道:地上的主並不等於天上的主。甚至,地上的主早已不與天上的主同道同德。所以貞德隻能選取其一。所以費奕真才會想要寫一個宗教相關的故事。神是寬容的,還是狹隘的?神是統一的,還是分裂的?神是無欲的,還是爭鬥的?費奕真更傾向於前者。他不是信徒,不做禮拜,即使讀聖經,也不盡信。不過他倒是很清楚一件事:若是有神明存在,神應當是寬容的,而信徒是狹隘的;神是統一的,而信徒是分裂的;神是無欲的,而信徒是爭鬥的。這才是他想要以宗教為題材創作下一部作品的原因。他從來不相信在善教的教義之中所謂的神會鼓動一部分人類去歧視、侮辱、傷害他們的同類除非套用的是dnd世界觀。費奕真躺在小教堂的木椅上神遊天外,卻不料突然聽到了一長段含糊不清的祈禱聲。他這才發現教堂裏竟然來了人而他卻沒有發現。他坐起身來,看見祈禱者的背影,發現是一個青年。費奕真起身的動靜驚動了對方,對方猛然轉過身來,露出來的樣貌卻讓費奕真吃了一驚他還真沒想到,會在這個地方遇見這個人。第129章兩人視線相交,彼此都嚇了一大跳。費奕真認出對方的時候,就知道對方肯定也認出了自己他的名聲可比對方大多了。雖然從大一開始兩個人遇見的機會就不多,但是好歹也住在同一棟宿舍樓,偶爾他會宿舍住的時候,還是會有偶爾遠遠見到一麵的機會的。但是費奕真卻從來沒有跟他說過話。作為同社團的學生費奕真跟席梁的關係算是相當不錯,而席梁和陳頎自從大一開學的那一架之後,就可以稱得上是水火不容。費奕真自己是個gay,自覺和對方三觀不合,自然不想有任何接觸。費奕真還以為陳頎看見他會上來找茬,沒想到對方反而臉色發白,問道:“你什麽時候在那裏的!?”費奕真迴答道:“好久了。你什麽時候進來的?”他這話顯然是主動表明了自己對於對方的行為和言論全沒有聽聞,倒是讓陳頎安心了一些。半晌,陳頎冷著臉說道:“同性戀來什麽教堂!?地方都給你弄髒了!出去!”費奕真歎了一口氣。他本來還覺得陳頎如此厭惡同性戀者也許是因為他信教,但是即使如此,在這種情況下他的反應也有點過激了學校的這個小教堂,說是教堂,其實隻是一個風景地或者活動區,因為已經很多年這裏都沒有類似於牧師的工作人員了。在陳頎試圖伸手抓住費奕真把他拖出去的時候,費奕真突然開口說道:“據說很多恐同者,內心都壓抑著對於同性的欲望。”陳頎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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