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感覺到嘴唇上一片溫軟。葉名河就那樣睜大了眼睛,在咫尺之外看著他,嘴唇還輕輕地吸允著。費奕真臉紅過耳,拚命想要爬起來,但是喝醉的人簡直是有巨熊之力,愣是神經反應遲鈍,仍舊有辦法阻撓費奕真的行動。費奕真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掙脫葉名河的束縛。然後這個呆子,還傻愣愣地躺在沙發上,睜大了眼睛,重複著那兩個字。“……奕真……”費奕真自然不可能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他隻是不知道,葉名河明天醒來會不會記得今晚發生的事情。“對不起。”這是葉名河早上醒來時,聽到費奕真說出口的第一句話。他看上去有點憔悴,臉色蒼白,因為一夜沒睡。葉名河努力迴憶睡前的場景,然後睜大了眼睛,反應過來費奕真在說什麽。半晌,他懊惱地揉了揉自己的臉,苦笑著開口說道:“沒關係。我早就知道的。”費奕真有些驚訝地看著他。葉名河看著他,露出微笑,一字一句說道:“我早就知道你心裏裝著梁清。”第116章葉名河的這句話倒是把費奕真震了一下。半晌,他才開口問道:“什麽時候知道的?”葉名河坦然答道:“高一的時候吧。”費奕真聽了,頓時倒抽一口氣這麽說葉名河也許是第一個發現他們關係的人,而他竟然連一點風聲都沒有透露出來。費奕真開口說了一個字:“我……”然後就突然頓住了。這個時候總感覺怎麽說說什麽都不對。葉名河一隻腿豎起在沙發上,手抱著膝蓋說道:“不用這副樣子。我本來也沒想怎麽樣,昨晚大概就是一時醉了,所以才有點亂來。”能說的話都被對方說完了,費奕真就更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麽了。半晌,他對葉名河說道:“你差不多也是時候交個女朋友了吧?”葉名河沉默了一會兒,才迴答道:“我就沒對女生有過想法,交什麽女朋友。”費奕真頓時愣住。然後他開口問道:“什麽時候發現的?”葉名河抬頭,對費奕真偷來疑惑的一眼。費奕真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問題,開口問道:“對男生比女生有興趣,是什麽時候發現的?”葉名河想了想,才迴答道:“對女生沒有想法是一直以來都有自覺的,具體上什麽時候發現的倒是說不清楚,大概就是不知不覺中就發現了吧。不過對男的有感覺這點……大概是有一次看見梁清在學校的體育用品室親你。”費奕真頓時有些麵紅耳赤,頗有一種公共場合親熱了並遭到了圍觀的尷尬感。他問:“……你看到了幾次?”葉名河對他的反應也感到有些尷尬,迴答道:“也就是兩三次。”費奕真也說不清聽到這個迴答的時候是什麽感覺。他本來以為自己和梁清平日已經做得足夠隱蔽,應該不是很容易被發現,繼而擔憂是不是也有其他人發現了他們的事情。不過懷疑了一下又放下心來。他在校期間從來沒有聽過這方麵的流言,想來要不就是並沒有其他人發現,要麽就是發現的人都像葉名河這樣,默默地放在心裏別沒有試圖去傳播他們的事情。費奕真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感覺。許久,他才意識到自己還在跟葉名河說起性取向的問題,開口說道:“名河你知不知道,我們學校有個社團叫做‘彩虹社’?”葉名河愣了一愣,然後問道:“‘彩虹社’?就是彩虹旗的那個彩虹社嗎?”費奕真點了點頭:“就是那個彩虹社。”葉名河有點被學校的大方和開放震撼住了,感歎道:“竟然有這種社團嗎?”費奕真和葉名河都屬於業餘比較忙碌的那種人,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參加什麽社團,所以也沒有注意過什麽社團的問題,招新的時候也沒有去逛一圈,所以信息才來得這麽遲。不過費奕真也不知道,這個社團是不是參加了社團招新。不過他還是認認真真地對葉名河說道:“名河,我陪你去參加彩虹社吧,也許能認識很多人。”葉名河看了他好一會兒,然後露出了笑容,說道:“好。”兩人打聽到了社團教室,就選了一個空閑的時間找上了門。負責他們入社事宜的是一個大三的學姐,頭發很長,紮了一個高馬尾,看上去英姿颯爽,聽到費奕真的名字也沒有大驚小怪,讓他們填了基本的表格,錄入了一下,就算完成了基本的申請。和這位學姐對話了一會兒,費奕真和葉名河也了解了一下這個彩虹社的大致情況。學校的這個“彩虹社”,在名義上並不是同性戀組織,而屬於同性戀研究社團。而這個社團裏麵,像王天楠這種直接自爆性向的人物還是極少的,大部分學生都屬於對於這方麵的知識有興趣,有心想要了解同性戀的人。“我們提供更多的機會,讓大家有更多的機會了解和接觸到這一族群,了解其成因,生活狀態。”趙靖希學姐對這方麵的話題顯然是駕輕就熟,很明顯費奕真和葉名河不是第一組找她談論這個話題的人,“大部分時候,恐懼和排斥都來自於不了解。我們希望通過相應的講座和宣傳,讓更多人了解,同性戀也是和他們一樣的普通人,會哭會笑,會疼會痛,會在意家人朋友,也會因為外界的歧視而感到痛苦。性取向不同,其實是一件平常的事情,就像有人喜歡蘿卜有人喜歡青菜,有人隻喝綠茶有人咖啡上癮。而在其他任何方麵,同性戀和正常人也沒有什麽不同,追求幸福,希望被人認同,體現出自我價值。我們同樣推崇良善,排斥罪惡,喜愛美好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