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太感性了。” 林佳樹無奈地看著明明已經一把年紀卻在某些時候依舊像小女孩般天真的母親。 安夫人不好意思，說：“我也想變得成熟一點，理性一點，但是……” “沒關係，我喜歡這樣的媽媽。” 說著，林佳樹伸手，在兩人的攙扶下坐迴輪椅。 安夫人慢慢推著輪椅往迴走，一邊走一邊問：“小樹，你打算給孩子取個什麽名字？” “這事我們還沒有商量好，不過段翊說想讓他叫段愛樹，”林佳樹說，“爺爺今天下午會來過來和我們一起討論寶寶的名字。” “段翊是段家的長孫，他的頭生子的名字確實要慎重考慮。” 安夫人讚同的說著，突然看到路邊有一朵山茶花在冰雪中俏麗綻放，不禁莞爾，說：“小樹，你瞧見那邊的山茶花了嗎？居然在雪後開放，真的好堅強。” “因為它是一個堅強的生命……” 說話間，林佳樹拿出手機，給山茶花拍了一張照，發到圍脖上。 安夫人看到小樹如今處事樂觀，也露出了笑容。 …… …… 段老爺子向來喜歡他的男孫媳婦，收到孫子的邀請後，自然是笑逐顏開。 這不，下午一點不到，老宅的車子已經駛入別墅大門。 “爺爺真是……” 段翊無奈地扶了扶額頭。 林佳樹說：“畢竟爺爺是個老小孩。” “但是成天這麽……” 段翊不爽。 林佳樹這時卻想到一件要緊事，轉頭對阿姨說：“張姨，奶茶和炸雞的外賣——” “半小時前就已經訂好。” “張姨，辛苦你了。” 林佳樹鬆了口氣，向一旁瞠目結舌的母親解釋說：“，媽，你別看爺爺已經八十多歲，思想可是非常開放，超級喜歡吃炸雞和奶茶，曾經為了吃垃圾食品的權力鬧過離家出走。” “天哪，老爺子怎麽能這樣……” 安夫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還是傳說中冷酷無情的段老爺子嗎？ “爺爺大半輩子都是嚴肅謹慎，臨到老時難免想放縱一下。” “說的也是。” 安夫人笑著接受了林佳樹的解釋。 隨後，一行人一起迎接老爺子。 段老爺子是為了見孫媳婦才來孫子處，看到孫媳婦居然要起身迎接自己，趕緊喊停：“小樹，你別動！讓爺爺自己過來！” “爺爺……” 林佳樹一臉無奈。 老爺子則在護工和孫子的幫助下走到林佳樹跟前，親昵地抱著可愛的孫媳婦，蹭了許久才舍得鬆開，然後又馬上討好的問：“小樹，我可以摸摸我的小重孫嗎？” “當然可以……” 林佳樹快被老爺子的小心思弄得無話可說了。 老爺子卻很開心，笑眯眯地摸著林佳樹的肚子。 當肚子裏的寶寶因為外界的撫摸做出輕微反應時，他興奮地大叫起來：“寶寶知道我在摸他！寶寶怎麽可以這麽可愛！” “因為他是我們家最可愛的小樹的寶寶啊。” 段翊驕傲地說著。 老爺子笑得更加開心，說：“對對對，可愛的小天使生下更加可愛的小小天使。我們老段家真是太幸福了！” 興奮之餘，老爺子拿出一個盒子，遞給林佳樹：“小樹，這是爺爺送給小小天使的第一份禮物，你可要幫他收好了。” “我能拆開來看看嗎？”林佳樹問。 老爺子點點頭。 林佳樹拆開盒子，裏麵是一對價值不菲的和田玉雕成的龍鳳手把件。 兩塊手把件都是橢圓形，大小相近，最長處十厘米有餘，最短處五厘米不足。雕刻者技藝精湛，將龍的鱗片、鳳的羽毛都一絲不苟的雕了出來。尤為難得的是，雕工已經精致到變態，雕出的龍鳳卻無絲毫匠氣，靈動躍然紙上，仿佛下一秒就要從玉佩中飛出來。 “爺爺，這份禮物太貴重了，我怕是……” “不許拒絕！拒絕就是不給我麵子，不給我們家小小天使麵子！” 老爺子霸氣十足地說著，恨不得強迫林佳樹收下給重孫的禮物。 林佳樹隻能接受，並把禮物交給阿姨，請她幫忙收好。 這時，奶茶外賣送了過來。 老爺子喝著心愛的奶茶，讚不絕口：“小樹，我們段翊到底是哪來的福氣，這輩子能遇上你這麽可愛的小天使。要是下輩子我也能有這運氣，那該多好啊！” “爺爺你洪福齊天，肯定能夠心想事成。” 段翊滿嘴甜話的討好著。 老爺子瞪了他一眼，看向一旁的安夫人：“你就是小樹的母親？” 別看老爺子在孫媳婦麵前嬉皮笑臉像個老頑童，他正兒八經地板下臉的時候，自然散發的上位者的強勢也能讓人不由自主地膝蓋發軟，心頭慌張。 “親家爸爸，你好，我……我是小樹的母親……” 安夫人的聲音有些發抖。 她感覺自己又迴到了學生時代，被最嚴厲的老師喊到黑板前做最不擅長的題目。 “小樹媽媽你別怕，我不是什麽惡魔。” 老爺子微笑著，示意安夫人坐下。 安夫人驚魂未定，半個屁股坐著椅子，整個人都高度緊張。 老爺子見她這麽膽小，聯想到昨日助理的報告，也有了些想法。 他對段翊說：“孫子，你媳婦好像累了，你送他上樓休息吧。” “爺爺，我……” 林佳樹怕老爺子為難母親，試圖留下。 段翊卻將林佳樹抱起，低聲說：“佳樹聽爺爺的話，上樓休息吧。” “……我……” 少年戀戀不舍地看著母親，心頭掠過不安的陰雲。 …… 段翊帶林佳樹離開後，老爺子臉上的微笑也瞬間消失。 他審視地看著眼前的女人，說：“知道我想和你談什麽嗎？” “知道，”安夫人說，“我是個不稱職的母親，我願意接受你的任何指責。” “我不指責你。” 老爺子溫和地說著，目光落在女人的脖子上：“傷口還疼嗎？” 安夫人不說話。 “被人用刀子抵著的時候，是不是很害怕？” 安夫人咬了下嘴唇，說：“確實很害怕，怕死在瘋子手裏，更怕小樹在家看到新聞後受驚嚇……” “所以——” “所以好不容易脫困後，我趕緊找個地方洗個澡換身衣服，免得小樹看到我狼狽的樣子，為我擔心受怕。” 安夫人的眼中有點點晶瑩：“正如你所認為的，我是個不負責任的母親。我雖然生了小樹卻沒有養育小樹，沒有給他喂過奶，沒有為他洗過澡……甚至，我連抱著他都沒有……” “在我看來，這些都不是問題。”老爺子說，“你犯下的最大的錯是——小樹主動找上了你，你居然沒有第一時間尋求他的原諒，給予力所能及的補償，把決策權交給你丈夫，沒有半點主見！” “對不起，我……我是真的沒想到小樹會迴來，”安夫人說，“我一直以為他已經……安守成是這樣對我說的！我以為小樹已經……” 說到這裏，她再度哽咽。 “我其實是個無神論者，但自從安守成說小樹已經死了，我就成天恍恍惚惚，覺得鬼神如果真的存在，那該多好……我聽說鄉下人迷信，不給早夭的孩子享用供奉，還會請法師把他們當孤魂野鬼趕出去……所以每逢清明、冬至，我都會準備一些祭品，擺在十字路口，希望小樹吃到祭品後，跟我迴家。” “既然你日日夜夜都思念他，為什麽見到小樹後反而——” “因為……” 安夫人抬起頭，神情惶恐：“大概是五年前，我曾去廟裏問我和小樹的緣分，還有安若樂為什麽會成為我的孩子。大師說，抱錯得來的養子是養父母的前世債，要我好好對他。小樹和我緣分已盡，隻能期待來生……所以我一直努力對安若樂好，我想把這筆債快點了結……” 作者有話要說： 日萬什麽的……艱難蝸牛爬…… 總之呢，五一期間會讓寶寶出來的，嘿嘿~ 前三留言必發紅包，其它留言選擇性發紅包，大家節日快落~（而我還在勞動，嗚嗚……）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靜 2瓶；1987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79章 進醫院待產 “段總帶著小樹來到我麵前時, 我首先是震驚，其次是惶恐。我怕我的債會牽連小樹, 又怕小樹會受傷……當然, 我最不能理解的還是安守成……他怎麽可以……怎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