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誌遠心裏很清楚,蘇昌明煞有介事的請他吃飯,絕不僅僅隻為介紹鄭輝煌的情況,一定另有其他用意。


    “蘇書記,我敬您一杯!”淩誌遠出聲說道,“這事讓您費心了!”


    鄭輝煌的事源於淩誌遠,他這麽說並無斑點問題。


    “淩局長客氣了,我之前便說過了,若是臨清的幹部都能像你一樣,那我可就省心了!”蘇昌明沉聲說道。


    淩誌遠聽到這話後,連連擺手,表示不敢。


    兩人的酒杯在空中輕碰了一下,淩誌遠在第一時間仰起脖子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蘇昌明也不示弱,同樣幹了杯。


    閆強勝見狀,連忙為兩人杯裏斟滿酒。


    蘇昌明夾了一塊菜,出聲道:“誌遠局長,今天一早我便接到了市裏主要領導的電話,讓我去市府商量要事。”


    話雖然沒有明說,但主要領導和市府兩個詞聯係起來指向便非常明確了。


    “哦,看來市長對這事很上心!”淩誌遠出聲說道。


    淩誌遠沒有藏著掖著,直言不諱的點出了市長何延鈞,以示誠意。


    蘇昌明對於淩誌遠的態度很滿意,輕點一下頭,沉聲道:“你說的一點不錯,市長對於這事確實很關心!”


    說完開場白之後,蘇昌明便將市長何延鈞找他商談的內容說了出來。


    何延鈞從市裏經濟發展的大局出發,要求市紀委盡快查清鄭輝煌身上的問題,如果沒什麽的事的話,盡快讓他迴去。


    “鄭輝煌形賄、勒索淩局,這是鐵板上釘釘的事,怎麽可能沒事呢,這不是睜著眼睛說……”閆強勝說到這兒後,停下了話頭,滿臉憤憤不平之色。


    何延鈞是一市之長,說他睜著眼睛說瞎話太過分了,閆強勝才緊急刹車的。


    “強勝,你在華說八道什麽呢?”蘇昌明的沉聲質問。


    淩誌遠見狀,將手中的筷子輕放在桌上,沉聲道:“蘇主任,我覺得閆主任說的一點不錯,這事鐵板上釘釘的事,何市長這麽說卻有幾分睜著眼睛說瞎話之嫌。”


    閆強勝是蘇昌明的下屬,他可以嗬斥對方;淩誌遠與之並無隸屬關係,他不便多說。


    “淩局,人家畢竟是領導,我們必須足夠尊重。”蘇昌明出聲說,“我以事情正在調查之中為借口,將這事推脫掉了。”


    淩誌遠伸出大拇哥,出聲道:“書記,薑還是老的辣!”


    蘇昌明輕擺了兩下手,出聲道:“淩局,你就別往我頭上戴高帽子了,我可承受不起!”


    “書記,我這可不是戴高帽子,而是實話實說!”淩誌遠笑著說道,“閆主任,你說對吧?”


    閆強勝聽到淩誌遠的問話後,連忙點頭稱是。


    蘇昌明狠瞪了閆強勝一樣,出聲道:“你少給我摻和,我就幹坐著,不知道敬淩局兩杯嗎?”


    聽到這話後,閆強勝連忙伸手端起酒杯,出聲道:“淩局,來,我敬您一杯!”


    淩誌遠見狀,伸手端起酒杯,笑著說道:“書記,您不會是想要車輪戰,將我喝趴在這兒吧?”


    “臨清官場誰不知道淩局是海量。”蘇昌明笑著說道,“就算我和強勝來車輪戰,也未必是你的對手。”


    隨著淩誌遠在臨清官場混的時間越長,關於他的酒量傳的越是玄乎,頗有幾分千杯不醉之意。


    淩誌遠連連搖頭,表示沒這事。


    酒至半酣。


    蘇昌明將酒杯放在一邊,一臉正色道:“誌遠局長,這事你要多留點意,雖說鄭輝煌這次人贓俱獲,但在有人力挺的前提下,他若是胡言亂語,極有可能對你造成不好的影響。”


    鄭輝煌並未體製內的人,他說話無所顧忌,這對於淩誌遠而言,確實不是件好事。


    淩誌遠見蘇昌明將話說到這程度,心裏很是感動,伸手端起酒杯,出聲道:“謝謝書記的提點,我敬您一杯!”


    蘇昌明並未客套,伸手端起酒杯和淩誌遠輕碰了一下,仰起脖子一飲而盡。


    “書記,我問句不該問的話,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該怎麽做最有效。”淩誌遠壓低聲音問道。


    蘇昌明若不說之前的話,淩誌遠若是如此發問,頗有幾分交淺言深之意,現在則並無問題。


    淩誌遠雖隻是實職正處,但身後站著一位位高權重的老泰山,蘇昌明樂於提點他。


    “這事雖說涉及金額達到二十萬,不是小事,但對於鄭輝煌而言,卻構不成致命打擊。”“姓鄭的在市裏混的風生水起,你覺得他身上隻有這點事嗎?”


    蘇昌明這話說的很是含蓄,但其中的意思卻是非常明確的。


    淩誌遠聽到這話後,當即便迴過神來了,出聲道:“我明白了,謝謝書記的提醒!”


    “誌遠局長客氣了,我也就是隨口一說而已,沒別的意思!”蘇昌明笑著說道。


    淩誌遠見狀,並未多說什麽,伸手衝其舉起了酒杯。


    這頓飯雖隻有三個人,卻吃了將近一個半小時,散場時可謂賓主盡歡。


    淩誌遠迴到家之後,將蘇昌明的話仔細思索了一遍,雖覺得有一定道理,但仍覺得有點不放心。


    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與恨,蘇昌明如此幫他,會不會另有用意?


    初到臨清時,淩誌遠被市委組織部長林長山當槍使了一會,他可不想重蹈覆轍。


    思索了好一會兒之後,淩誌遠仍不得要領,決定周末去省城時,向老泰山請教一番。


    雖說對蘇昌明的用意心生疑惑,但淩誌遠意識到要想收拾鄭輝煌,市長何延鈞是繞不過去的坎。為避免姓鄭的亂咬,必快刀斬亂麻,想方設法盡快定他的罪。


    市教育局辦公樓便是輝煌建設修建的,前任局長李逸鴻上吊自殺極有可能和這事有關。


    淩誌遠決定從這事上入手,如果一旦查實的話,鄭輝煌將永世不得翻身。


    到那時候,何延鈞的能量再大,也不敢站出來幫其說話,那樣的話,無異於引火上身。


    想到這兒後,淩誌遠心中很是興奮,決定明天一早便操作這事,盡快弄清其中的隱情。


    淩誌遠對這事很上心,睡著做夢都想這事,夢中,鄭輝煌最終被繩之以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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