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之前,李士茂便聽說黨委書記淩誌遠有意追究他的法律責任。初聽這話之時,他很有幾分不以為然之感。他隻不過砸了淩誌遠一隻茶杯,打了趙勇一拳,這便要追究法律責任的話,監獄裏早就人滿為患了。


    隨著派出所長李儒隆的走馬上任,李士茂的心裏徹底慌了。


    派出所長李儒隆走馬上任當天,便出手扇了鎮長的臉,這種情況隻有兩種可能:其一,這個派出所長腦子有問題;其二,他有強大的靠山,不把馬鎮長放在眼裏。


    據說,這位李所長是從市裏調過來的,頭腦絕不可能有問題,如此以來,便隻剩下第二種可能了。


    放眼雙橋鎮,能不把馬昭升這個鎮長放在眼裏的,隻有黨委書記淩誌遠。想到這兒後,李士茂輕而易舉的得出一個結論:李儒隆不但是淩誌遠的人,而且兩人之間的關係很深,絕不能掉以輕心。


    李儒隆和遠在南粵的同學聯係之後,本想等幾天再過去的,但由於派出所長李儒隆的強勢出鏡,使其心裏很是沒底。當天晚上,他便和同學取得了聯係,表示明天一早便坐火車南下。


    盡管開除李士茂公職的文還沒到鎮上,但那隻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鑒於這種情況,他自不便去鎮政府找王家全告別,隻得一早搶在其上班之前,敲開了王家的門。


    李士茂既然決定南下闖世界,短時間之內便不可能迴來,過來請王家全幫著照應一下懷有身孕的妻子。


    王家全雖讚成李士茂南下,但這會真到了分別之時,心中很有幾分不舍與自責。


    淩誌遠初到雙橋,表現的很是低調,王家全自持有鎮長馬昭升支持,因此並未把淩書記放在眼中,才會攛掇李士茂不鳥對方,繼續駕車向著縣城駛去。


    如果時間能倒流,王家全絕不會再犯當日的錯誤,然而這一假設根本不可能出現的。


    “士茂,這事是哥對不起你!”王家全沉聲說道,“你盡管安心去南粵,家裏的事不要擔心,一切有我。”


    “謝謝哥!”李士茂沉聲說道。


    之前揚言要去南粵之時,李士茂是豪氣幹雲,但這會眼看著就要背上行囊背井離鄉了,心裏卻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酸甜苦辣鹹一起湧上了心頭。


    此生若得安穩,誰又願顛沛流離?


    王家全見狀,沉聲說道:“士茂,鎮上這邊如果有轉機,我及時和你聯係,你抓緊時間迴來!”


    “哥,鎮長都把化說到那份上了,還能有什麽轉機,我這輩子是不想再吃公家飯了,一切靠自己吧!”李士茂沉聲說道。


    李士茂此時的表現,此時若是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便是可憐,不過正應了那句老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行了,哥,不說這些沒用的了,我們來日方長。”李士茂沉聲說道,“我下午一點的火車,從杭城到深州。我迴去收拾一下,便準備出發了!”


    王家全輕點了一下頭,沉聲說道:“行,出門在外,自己多保重!”


    李士茂應了一聲之後,便轉身出門而去了。


    王家全並未將李士茂送出門去,一臉木然的看著妹夫離去的背影,心裏堵得慌。


    就在王家全失神之際,門外突然傳來吵雜聲,他微微一愣,隨即快步向著門口走去。


    副鎮長王家全住的是自建房屋,三上三下的樓房,比那些商品房要舒服多了。這會聽到動靜之後,不敢怠慢,一路小跑著直奔大門口而去。


    “你們憑什麽抓我?我是鎮黨政辦副主任,你們的眼睛都瞎了!”李士茂怒聲喝道。


    李士茂剛一出門,便衝出兩個警察將其控製住了,這讓其很是惱火,在竭力掙紮之時,怒聲嗬斥了起來。


    昨天,淩誌遠便已明白無誤的指示李儒隆,盡快將李士茂拿下,以達到殺一儆百的目的。


    李儒隆已不是當年新入職的菜鳥了,昨天下午他表現的很是強勢,李士茂得知消息之後,極有可能腳底抹油。昨天晚上,他便讓人貓在李士茂家前後了,不給他以可乘之機。


    至於昨晚為何不直接將李士茂拿下,李儒隆昨天剛剛履新,當晚便出手拿人的話,有點太過急迫了。


    “別說你現已不是黨政辦副主任了,就算是,也照抓不誤。”李儒隆一臉冷漠的說道,“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何況你隻是一個小小前副主任呢!”


    昨天聽淩誌遠說,一個小小的黨政辦副主任竟敢在書記辦公室幹出那樣的事情來,李儒隆當即便怒火中燒了,這會有怎麽會和李士茂客氣呢?


    李士茂正是覺得風頭不對,才想要一走了之的,誰知還是慢了一步,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意識到這個新所長不可能給其麵子時,李士茂便轉頭衝著王家喊道:“姐夫,你快出來呀,警察想要抓我!”


    王家全此時已到了門口了,伸手打開門,怒氣衝衝的喝道:“你們想要幹什麽,知道這是什麽誰家嗎?”


    兩個小警察對王家全再熟悉不過了,之前任黨政辦主任之時便很強勢,升任副鎮長之後,更為張揚。聽到他的嗬斥聲之後,兩人都有點犯怵,轉頭看向了李儒隆。


    在這之前,李儒隆便了解清楚了李士茂的社會關係,知道眼前這位不出意外便是他那任副鎮長的大舅哥。


    盡管如此,李儒隆卻並不為然,冷聲說道:“隻要在雙橋鎮內,我們可以執法,就算是書記、鎮長家裏,也不例外!”


    你不就是個副鎮長嗎,裝什麽叉呀,老子索性把話挑明了,看你能怎麽著。李儒隆心裏暗想道。


    派出所裏的人,王家全都認識,眼前這位素未謀麵,不用說,定是新晉的派出所長李儒隆了。


    盡管心裏想明鏡似的,但王家全還裝腔作勢的怒聲問道:“你是誰?我以前怎麽從沒見過你!”


    李儒隆聽出王家全話中裝叉的意味十足,當即冷哼一聲,針鋒相對的衝其發問道:“你又是誰,我也沒見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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