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向程靈素和那滿臉髒兮兮的女子看了一眼,也沒在意,說道:“走罷。”策馬往迴走去。


    陳恕此時著實無奈,要說幾個金兵,或許還能對付,而此時這青年帶的人馬至少也有上千人。他隻好跟在後麵,心念急轉,待要尋思個主意出來。但一時之間又哪裏有什麽好辦法,隻能暗自祈禱那丁書娥能看在兩家的交情上,不要將自己戳破。


    他一邊走一邊尋思,那青年仍是趾高氣揚地策馬在前,身旁的少女卻是落在最後。陳恕正自苦無良策之時,忽然“啪”地一聲,一條馬鞭輕輕甩過來打在他肩膀上,卻是沒什麽力道,隻是嚇了他一跳。抬頭看時,那少女似笑非笑,衝他道:“小子,你皺著眉毛在想什麽呢?”


    陳恕忙道:“沒有想什麽啊,小姐何出此言?”


    那少女眉毛一揚,說道:“什麽小姐,叫我郡主!”


    又向那青年指了指:“娶了你家小姐的,是我哥,大金的芮王爺,你該不會沒聽說過吧?”


    陳恕微微一驚,他倒的確聽說過這芮王的,那是完顏宗弼的兒子完顏亨。完顏宗弼是金帝阿骨打的第四子,封梁王,加太師銜,總督河南事,鎮守洛陽的便是他。陳恕在洛陽也曾經和他打過交道,知道這人陰狠狡詐,極為難纏。而金廷內部,他也是清楚完顏宗弼和完顏宗翰堂兄弟間極為不和,互相爭鬥。丁原樹應該屬於宗翰一係,女兒怎會嫁給這宗弼之子的?


    他沉思不語,那少女眨了眨眼睛,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笑意盈盈地盯著他。


    這時已經迴到大隊人馬之中,那完顏亨對兩名隨從道:“你們帶這人去見見小夫人吧,她也許久沒迴家了,想來會很高興。”


    那兩人還沒迴答,那少女搶著道:“我帶他去就是了。”說著跳下馬。向陳恕招了招手,背著手一跳一跳地往後走去。


    陳恕沒奈何,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跟著那少女一路向後邊走去,迎麵過來的人人行禮。口稱郡主,那少女卻也不理。


    一聽到這郡主兩字,陳恕頓時想起趙敏來,也不知道她現在怎樣了。


    正想之時,那少女忽然將他一拉。低聲道:“上來。”


    陳恕一怔,隻見她卻是領著自己來到一間馬車後邊,周圍圍了一圈侍女,卻都是低著頭,連看都不敢看。


    那少女跳上車,迴頭見他站著發怔,嫣然一笑,伸手一把將他拉上車。然後反過手,將車門關上,車廂中頓時一片漆黑。


    陳恕一陣愕然。正要問她做什麽時,忽然一股力道湧過來,已被推得靠到了車壁上,那少女香軟的嬌軀緊緊壓在他身上,吐氣如蘭地在他耳邊膩聲道:“小哥哥,我在長安這麽久,怎麽沒見過你這麽俊的郎君?”


    陳恕萬沒料到這什麽破郡主竟是這麽一個貨色,見自己生得俊秀就春心萌動,竟迫不及待地把他帶到車裏來求歡。


    他心中頓時一陣厭惡,但古怪的是身體卻在這刺激下生出自然的反應來。感到一陣熾熱。


    那少女吃吃而笑,柔聲道:“記著,平時叫我瓔珞郡主,這會兒叫我瓔珞。來吧,我很中意你呢。”


    忽然將他一推,兩人同時滾在車廂裏,這瓔珞郡主反應極為強烈,一邊輕輕喘氣,一邊在他臉上親吻。陳恕咬了咬牙。他連跟黃蓉阿九等心愛的姑娘親熱時都是尊重這時代的女兒家心理,從來發乎於情止乎於禮未及於亂,又怎會跟這種不知勾搭過多少人的胡女亂來。努力控製住自己,想要將她一把推開時,不料這女子力道出奇的大,竟是有著不弱的內力,讓他怎麽也推不動。


    他不由得一呆,隨即一陣無語,難道自己竟要被這胡女霸王硬上弓不成?這說出去簡直是丟人丟大了。


    瓔珞郡主輕笑道:“小哥別害羞,我真是愛死你皺著眉毛想事情的樣子了,等我向丁原樹把你要過來,咱倆做長久夫妻,你說好不好?”


    “嗤”地一聲,陳恕的衣服竟被她扯了開來,他連忙喝道:“且慢!我自己來!”


    趁著這女子一愣之時,才用力將她一把推開。瓔珞郡主嘻嘻一笑,正要再撲過來時,忽聽車門咣咣兩聲巨響,嚇得兩人都呆住了。


    接著又是兩聲響,瓔珞郡主一把拉開車門,柳眉倒豎,咬牙切齒地喝道:“幹什麽?”


    陳恕一呆,已看見那幾名侍女將程靈素抓著,一個個麵色驚恐無比,惶然地看著這邊。其中一個顫聲道:“郡……郡主,不關我們的事,是這女子……這女子……”


    陳恕心想看來是程靈素見自己上了這車就不下來,知道不妙,衝過來砸車門。他鬆了一口氣,卻見那瓔珞郡主目光陰冷地向程靈素瞪去,後者低垂著頭,任憑幾名侍女扭著,也不反抗。


    陳恕縱身跳下車,走到程靈素身旁,拱手淡淡道:“多謝郡主指點我這麽多事情,這是小妹擔心我,因此衝撞了郡主,還請郡主高抬貴手。”


    瓔珞郡主看了他一眼,陰冷的臉色忽然融化,“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咯咯笑道:“你這醜八怪妹妹,怎麽看哥哥緊得跟看男人似的。唉,罷了罷了,喂,你們兩個,帶這位公子去見阿隨夫人,就說是她的老相好來啦。”


    程靈素聽她說自己是醜八怪,卻隻是低垂著頭,像是完全沒聽見一般。在場的全都聽得一愣一愣的,陳恕心想這郡主真是口無遮攔。卻見她靠在車門邊,手托著香腮,似笑非笑地瞧著自己,忽然抬起手,勾了勾手指。


    陳恕無奈,隻得湊過去。瓔珞郡主在他耳邊柔聲道:“小郎君,本郡主想要的男人,可從來沒有你這麽傲氣的。連本郡主這般身份看上你,你都是這種反應,會去丁原樹那種家夥手下當小吏?我可真是懷疑得很呢!你到底是什麽人呢?”


    陳恕頓時一驚,沒料到這風騷郡主居然如此機敏,瞬間就看出破綻。他心裏一陣緊張,卻是不動聲色地微笑道:“郡主抬愛,我鄭華自然是受寵若驚。隻不過這種地方有點不能習慣而已。”


    瓔珞郡主盯著他看了一會,忽然媚聲輕笑,然後飛快地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笑道:“不管你是什麽人,本郡主看上的男人,一個也跑不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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