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家兄弟本是晉陽武林好手,因為利益關係跟何西陽等人走得較近,此時見陳恕胸有成竹的樣子,心裏不禁有些嘀咕。兩人麵麵相覷,都有些犯疑。


    陳恕向兩人瞧了幾眼,點頭道:“隻要還不是跟何西陽同謀,以前的事情也不用再追究。”


    何西陽心裏有鬼,見勢不妙,也顧不得兒子死活,大喝道:“小子你休要胡言亂語!”向身邊兩人使了個眼色。


    那兩人忽然同時掠出,直撲向陳恕。


    這兩人身手相當不凡,可見何西陽雖然名義上隻是富戶,其實也是極有勢力,否則也不會有此地位。


    其中一人手持長刀,閃電般直劈過來,另一人一揮手,幾點寒芒直射過來,然後長劍當胸直刺,又快又狠。


    眾人都是一陣驚亂,適才雙方一直唇槍舌劍,並未動手,就是因為畢竟都是自己人,許多人都不願意自相殘殺。此時見何西陽忽然動手,人人都知道他心虛,好些人同時唿叫起來。眼見陳恕年紀這般輕,在這兩大高手夾擊之下,人人以為他已死定。耿山雲等要出手相救時,卻也是來不及了。


    哪料陳恕卻不知道怎的,身子忽然一轉,先將刀勢避開,隨即那幾點寒芒竟是沒來由的方向一轉,向那刀客直射過去。隻聽那人慘叫一聲,幾枚暗器盡數插在身上。陳恕反手一抓,又將那用劍之人一把提起,順手往地上一擲。朗聲叫道:“大家請看,這才叫做殺人滅口!”


    那刀客踉蹌了一下,又想衝上前時。忽然麵色大變,喉頭咯咯響了幾聲,嗆地一聲丟下長刀,扼住咽喉。隻見他麵色漸漸發黑,猛地一頭栽在地上,慘叫著掙紮了一會,便即氣絕。那幾枚暗器竟是見血封喉的毒鏢。眾人瞧著他的慘狀,無不心生寒意。


    耿山雲大怒,喝道:“何胖子。你這不要臉的家夥,這種歹毒暗器是早就準備好了的吧?你想幹什麽?”


    何西陽本想直接殺了陳恕,再找借口搪塞過去,雖不知道這小子知道什麽。但聽他說話大大的不對。但哪想得到他武功竟是如此厲害?頓時麵色陰沉。


    陳恕轉過身。向他一指,大聲道:“何西陽,你這個無恥叛徒,勾結清狗、忘宗賣祖的敗類,你還想說什麽?”


    此言一出,場中頓時一陣嘩然,人人交頭接耳地議論起來。


    何西陽惡狠狠地道:“小子,你少在那裏胡說八道。何某為義軍盡心盡力,不是你這外人可以詆毀的!”


    陳恕大笑道:“不瞞你說。我陳恕生平打狗,不動手便罷,一旦動手,肯定是要一棍子打死的。早知道你會這麽說,今天我就要讓你死得痛痛快快,明明白白!”


    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封書信,舉起來晃了晃,冷笑道:“各位兄弟,這就是何西陽勾結清賊的罪證!這封信是他寫給清軍主帥費羅多的,信中語氣簡直是像兒子問侯老子一樣,肉麻無恥到極點!來,蓉兒,你給大家念念!”


    這封信是當時他叫明珠順手要過來的,假裝說是分析義軍情勢。費羅多自然是毫不疑心,怎會想到會落到陳恕手裏。


    黃蓉接過信來,朗聲念了出來。她聲音清脆,人人聽得清清楚楚,隻聽了幾句,不少人就怒不可遏的鼓噪起來。這裏人人和清人仇深似海,個個向何西陽怒目而視。


    陳翔見勢不妙,喝道:“你拿著封不知道從哪裏來的信,就敢誣陷我軍中高層!你當我們都是傻子麽?大家可別相信這小子,你們想想,清軍主帥的信,怎會落到他手裏的?”


    這話倒有些道理,有不少人都微微點頭。陳恕笑道:“你們連這位何大財主的字跡都不認識麽?好罷,就這封信,我也沒指望能讓你們心服!樂算,將人帶上來!”


    郭樂算高聲答應,將一名瘦小漢子像提小雞仔一樣拎了過來。何西陽一見,麵色頓時鐵青。人群中頓時有人叫了出來:“這不是嚴三麽?”


    陳恕之所以要激得陳翔何西陽等人將大隊人馬集合過來,除了要在眾人麵前揭穿他之外,還有就是趁著他營中空虛,派郭樂算帶人在蕭中慧手下指引下,去抄了何西陽老窩,翻出不少可以證明他通敵的東西,這時候一起拿了上來。而這嚴三,則是昨晚蕭中慧抓到的,也交給了陳恕。


    郭樂算將嚴三一把扔在地上,陳恕走過去,看著瑟瑟發抖的嚴三,微笑道:“你還認得我麽?”


    嚴三戰戰兢兢地抬起頭向他瞧了一眼,卻是一臉驚駭,失聲道:“大人……你……你是誰?你怎會在此的?”


    陳恕哈哈大笑,厲聲道:“嚴三,你為虎作倀,替何西陽奔走與清賊私通,其罪當誅!樂算!”


    郭樂算答應一聲,搶過一柄刀,在空中虛劈一下。嚴三嚇得慘叫一聲,連聲道:“小人冤枉啊,小人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啊!”


    陳恕聽著不禁有些好笑,這家夥倒確實有點墨水,嚇成這樣還知道用陳琳的典故。


    他哼了一聲,說道:“你趕快將何西陽和清人勾結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講一遍,說不定還可留你一命!”


    耿山雲早氣得滿臉通紅,恨恨地瞪了呆若木雞的何西陽一眼,大步搶上來,一腳踢在嚴三身上,喝道:“快說!否則老子一腳將你這狗頭踢爆!”


    嚴三戰戰兢兢地將事情講述出來,不過此人卻是有個長處,雖然如此緊張害怕,說話仍然是有條有理,甚至還知道替自己開脫,將何西陽的罪行添油加醋地說了出來。


    眾人都知道這嚴三是何西陽的親信,他的話自然可信。聽說何西陽連聲請費羅多趕快進兵時,無不更是憤怒,一群人激憤之下,向何西陽唾罵不已。不少人都挺起兵刃,想要上前動武。


    耿山雲忙大聲喝止,厲聲道:“何西陽,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麽話好說!”


    何西陽緩緩後退,忽然向陳翔使了個眼色,大叫道:“翔少,還沒看明白麽?他們這是早有安排,要將汙水潑在我身上,好扳倒我們!左家哥兒,大夥齊兒上,先宰了這些外人,自家事再慢慢說啊!”


    左家兄弟對望了一眼,都向邊上退去,左老大哼了一聲,說道:“老賊,我們可真是沒瞧出來,被你騙得好慘!”


    陳翔整個人都傻了,聽了何西陽這麽一說,連連點頭,叫道:“正是!正是!給我上!我是主帥!你們都給我上,殺!殺了那臭小子!快殺!”


    隻聽他聲嘶力竭的高聲喝叫,竟似瘋癲了一般。但是卻沒有半個人聽他指揮,義軍自晉陽血戰,跟清軍早仇深似海,此時見證據確鑿,何西陽還想抵賴,無不惱怒。方信蘭大步搶上,何西陽身邊幾名親信見勢不妙,早四散退開,隻恨不能離他更遠好將自己撇清。


    何西陽眼見眾叛親離,手足無措,轉身欲逃時,早被方信蘭一把揪住,柳眉倒豎,啪地一聲打了他一耳光。


    耿山雲見事情大局已定,頓時心安,走過去拍了拍陳恕肩膀,笑道:“好小子,果然有點門道,老耿佩服。慧丫頭,你倒是有眼光,沒看錯人!”


    蕭中慧臉上一紅,瞪了他一眼,向陳恕道:“阿恕,真是多虧你了,要不我們可都要讓這叛徒害慘!”


    陳恕臉上卻沒有半點輕鬆之色,因為事先早知道情況,還抓到了人,那揭露叛徒倒是輕易之事,真正的難題現在才開始。他得用自己的想法、計劃,甚至是理念,去打動這裏的人們,讓他們振作起來,恢複鬥誌和信心,重新成為能與清人作戰的戰士。否則他縱是有再好的計劃,那也是根本就沒法實施,隻能是帶著自己這些人衝出去了。


    這是陳恕將自己的理念第一次在世人麵前講述出來,也是他開始自己天下征程的真正起點。若是能夠將這些絕境中的人從絕望中拯救出來,他會得到真正屬於自己的本錢和家底。


    望著場中黑壓壓的人群,陳恕深吸了一口氣。前世今生,種種事情在腦海中一掠而過。


    是的,我有自己的信念,我會好好地去貫徹它,那就開始吧。(未完待續。)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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