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哈哈大笑,連連搖頭道:“非也非也,你這家夥怎知我大哥二哥、風四弟等人沒在心裏暗道?”


    孫老三梗著脖子道:“你這家夥好沒分曉,在心裏說能叫說嗎?那叫想好不好?”


    陳恕聽得失笑,這滿口非也非也,一跟人抬起杠來就精神煥發的,十有**就是慕容家四大家將中的包不同。隻見他遇上敵手,滿臉喜色,正要再說時。那中年大漢聽得頭疼,忙對陳恕道:“公子若執意欲留,請進便是。”


    陳恕微笑施禮,道聲:“多謝。”舉步向莊子走進去,隻聽那疑是包不同之人猶在和那孫老三鬥嘴,滔滔不絕。


    走進莊子大廳,隻見廳中陳設頗為富麗堂皇。兩名俏婢躬身行禮,一個甜笑道:“小公子要用些便飯麽?”


    陳恕笑道:“有勞姐姐了。”那小婢聽他嘴甜,微微一笑,甚是歡喜。正欲轉身離去時,卻聽一人大聲道:“不用勞煩另備了,這位公子若不嫌棄,和我們同桌吃一頓如何?”


    陳恕扭頭瞧去,隻見三個漢子坐在大廳左首一張桌子邊。說話的卻是個身形瘦小的漢子,約莫三十來歲年紀,麵頰凹陷,留著兩撇鼠尾須,眉毛下垂,容貌十分醜陋,神情卻十分精悍。另兩人一個穿件天藍色長袍,身形魁梧,方麵大耳,是個富商模樣。最後一個卻是名五十歲左右的儒生,身材極瘦,低著頭看不清麵容。


    他心想這三人難道就是四大家將中的鄧百川、公冶乾、風波惡?當即拱手笑道:“如此倒甚好,隻是叨擾幾位,卻是不大甚便。”


    那瘦小漢子笑道:“都是出門在外,有什麽叨擾不叨擾的,咱們都是叨擾此間主人,切莫要客氣。”


    陳恕微微一笑,走過去向三人一一行禮,那瘦小漢子還禮道:“某姓風,這是我大哥二哥,一個姓鄧,一個姓公冶。還有包三哥在外和人胡鬧,公子想必已經見過了。”


    陳恕心想果然是他們,這瘦小漢子自是生平最愛打架的一陣風風波惡。他見此人性情直爽坦蕩,心中很是喜歡,拱手道:“久仰久仰。”


    那鄧百川微微一笑,公冶乾卻一直低垂著頭,不知道是在想什麽。


    忽聽一人叫道:“小白臉虛偽奸詐,內裏不知道藏了什麽詭計。我且問你,我四弟並未報知咱們的姓名,你久仰個屁?”


    卻是包不同走了進來,斜眼睨著陳恕,滿臉不以為然之色。卻不知他和那孫老三鬥嘴誰贏誰輸。


    陳恕笑道:“非也非也,風四爺雖然未曾說名字,但以四位的人才氣質,再加上姓氏,在下豈能猜不出諸位便是姑蘇來的四位高人?”出門在外,本來頗多忌諱。若是換了其他人,他也不會一口說破,但這四人都是坦蕩漢子,料想無妨。


    鄧百川臉色不變,公冶乾卻是一動也不動,風波惡哈哈大笑,說道:“瞧公子作派,想來也是武林中人,不知可否請教幾招?”說著一臉躍躍欲試。


    包不同卻是吃了一驚,瞪著眼睛向陳恕打量了一陣,冷笑道:“小子你是什麽來頭?哼哼,包三先生有什麽人才氣質了?你滿口奉承,是何居心?”


    陳恕知道此人專挑別人不是,倒不和他計較,微微一笑,對風波惡說道:“在此間動手,隻怕對主人無禮,還請風兄莫怪。”


    風波惡一怔,點了點頭,說道:“公子說的極是,倒是風某唐突了。”


    兩名小婢端了酒菜來,擺了滿滿一桌。陳恕忙道:“多謝兩位姐姐了。”兩名小婢掩口輕笑,退了出去。包不同瞧見,大聲道:“小白臉甜言蜜語,慣愛哄騙姑娘們,定然不是好東西。大哥二哥,你們說是不是?”


    鄧百川哈哈一笑,說道:“三弟休得無禮。”向陳恕拱手道:“公子請。”


    本來四人各坐一方,陳恕一來,風波惡卻是給他讓出一邊來,自己打斜坐了。陳恕忙道:“實在是打擾諸位了。”卻見這莊裏諸人仍在外麵等侯,自己這群客人在裏邊吃了起來,不免有些無禮。但風波惡包不同已經放開吃喝了。


    公冶乾腦袋低垂了半晌,這時候微微抬起,向陳恕瞧了一眼。隨即拿了一隻大碗,盛了些飯菜,站起身向外走去。


    陳恕微感愕然,鄧百川三人卻是毫不在意。鄧百川吃相頗為斯文,另兩人卻如餓死鬼投胎一般,風卷殘雲掃蕩一空。


    待桌上這許多菜一掃而空,風波惡拍了拍肚子,笑道:“痛快!痛快!”


    包不同連連搖頭,說道:“非也非也,還不夠痛快,這小白臉縮手縮腳,不敢跟包三先生爭搶,未免無趣。”


    陳恕本身也不是很餓,隻是略略嚐了一點便放下筷子。鄧百川滿臉歉意,拱手道:“我等粗野之人,叫公子見笑了。”


    陳恕笑了笑,正欲說話,忽聽一陣喧鬧之聲,那群人紛紛湧進大廳來。


    隻見一名五十歲左右的枯瘦老者被簇擁在中間,似乎便是這些人要等的人。他走進廳門,見到陳恕等人,不禁一怔。那中年大漢湊到他耳邊說了幾句,老者點了點頭,走過來拱手道:“諸位貴客請了。”


    陳恕和鄧百川聽他說話似乎便是此間主人,都站起身客套了幾句,老者頗有禮數,含笑陪著幾人寒喧。忽聽那孫老三不耐煩地叫道:“我的好四爺!這都什麽時候了,還陪這些沒相幹的閑人說什麽話!”


    那老者迴過頭瞪了他一眼,向鄧百川和陳恕拱手道:“諸位,敝莊今日有些事情,幾位還請早些到客房安歇。”


    陳恕尚未答話,包不同大聲道:“放屁放屁!還這麽早,便是三歲的小娃子那也是睡不著的,何況我們乎?”


    那邊眾人聽他出口無禮,無不大怒,好幾個便想擁過來動手。陳恕暗暗搖頭,這包不同性格未免太奇葩了些,這主人家招待如此周到,你這般無禮,豈不是自己丟人?不料包不同卻是洋洋得意,毫不以為然。鄧百川也是一臉無奈之色,叱了幾句,向那老者賠禮道:“舍弟無禮,還望東主莫怪。”


    老者涵養甚好,微微一笑,說道:“無妨。”


    風波惡道:“不瞞老丈,在下幾人平生最愛熱鬧,不知你這可是有架要打?若是如此,風某可以幫你打個幾架,越多越好!”


    老者吃了一驚,向幾人再打量了一陣,點頭道:“原來是老夫有眼不識泰山。”


    正在此時,又有幾人從外大步走進來,為首的卻生得稀奇古怪,竟是個不到四尺的極矮老者,偏生生了一叢極長的胡子,竟是直垂至地。隻聽他大聲道:“四哥,這幾人是誰?”卻是聲若洪鍾,中氣十足。


    老者尚未答話,包不同與風波惡兩人見到這長須老者,一個喜出望外,一個嘖嘖稱奇,兩人均奔過去圍著細看。


    那長須老者瞪眼怒道:“看什麽?”


    包不同笑道:“我們在研究尊駕這胡子,到底是真是假。”


    那長須老者怒道:“自然是真!哎喲,你幹什麽?”卻是包不同伸手在他胡子上一拉,連道古怪。


    鄧百川喝道:“三弟四弟,不得無禮!”搶過去將兩人拉開,忙向那主人賠禮道歉,那人麵色也有些不豫,拱了拱手,說道:“幾位請自便。”轉身走開。


    包不同興致勃勃,說道:“這胡子比那人還長了一些,真是古怪之極。”


    鄧百川求道:“好三哥,求你莫要胡鬧了,行不行?”聲音卻是清脆柔軟,竟是個女子之聲。


    陳恕聽得一怔,斜眼向鄧百川瞧去。他似乎才想起陳恕在側,忙咳了一聲,又變迴原來的聲音說道:“三弟,你莫要胡鬧,我情願叫你三哥。”


    陳恕心知這中間必有古怪,正自思忖時,忽聽那邊的主人大聲道:“各位,這位便是樊一翁樊先生,有他絕情穀的漁網陣相助,咱們必能擒住那老賊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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