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獨立
“不是收養，小雎都這麽大了，父母健在，法律上不可能同意讓我們收養他。”
“那怎麽樣才能讓吳阿姨沒辦法再控製小雎？”
溫悠悠覺得，要是她從小生活在林雎那樣的家庭裏，很可能早就被逼瘋了。
得虧小雎本性純良，沒被吳淑蘭教成反社會人格。
“前段日子，新出了一條規定，滿足條件的情況下，未成年人可以申請提前獨立。”溫峰公司有專門的律師團，上次吳淑蘭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問了律師，這件事怎麽解決比較好。
律師給他的建議是，讓那孩子申請提前獨立，擺脫監護人。
“怎麽申請？”
溫悠悠沒聽過這條法律，也不知道需要什麽條件。
“滿十四周歲，有固定住所，父母不合格，這些條件都很好滿足。就怕，小雎不答應。”溫峰說道。
吳淑蘭做的這些糟心事，隨便拿出來兩件，都能當做父母不合格的證據。
而且法律上會比較尊重申請獨立的孩子的個人想法，隻要理由合理，他們真心想脫離家庭，是不會被拒絕的。
“不會的，小雎怎麽會不答應？”溫悠悠心想，要是她的話，巴不得早點脫離這樣的家庭呢。
“申請提前獨立的話，就意味著自動放棄繼承權，林家的一切，都跟他沒關係了。”
林家底蘊豐厚，林雎作為獨生子，將來必定能繼承一大筆財產。
如果他真的要申請提前獨立，就等於主動放棄這些金錢。
溫悠悠自己是覺得，千金難買她高興，她寧願放棄金錢，也不想被人這麽控製著。
但是這畢竟是小雎自己的事情，得他親自答應才行。
溫悠悠想了想說道：“那我跟小雎說一下吧，看他怎麽想。”
“嗯，那孩子雖然不愛說話，但心裏有一杆稱，相信他能權衡好這兩件事。”
溫悠悠把裝攝像頭的箱子留在書房，然後跑上二樓，去了林雎的房間。
“小雎，我跟你說個事兒。”
溫悠悠把吳淑蘭寄來攝像頭的事情說了，林雎的表情頓時變得很難看。
他以前在家的時候，吳淑蘭曾經提過要裝攝像頭。
不過每次都被他直接砸爛了。
因為他反抗激烈，
最後吳淑蘭也沒能成功。
沒想到她還不死心，居然想把攝像頭裝在別人家裏。
“你先別生氣，律師說有一個辦法能讓你擺脫家人的控製。”
林雎抬眸看向她。
真的有辦法嗎？那是他的母親，從他出生起，他的一切都被她理所當然地掌控在手裏。
他曾以為，這件事唯一的解決方式是等他長到十八歲。
“你可以申請提前獨立，你早就滿十四周歲了，固定住所我們可以給你提供，你父母做得不合格的地方很多，也很容易收集到證據。唯一的壞處就是，如果申請了提前獨立，就意味著你要完全脫離原生家庭，將來是沒有繼承權的。”
溫悠悠把這件事的利弊都告訴了他。
林家的繼承權，那可代表著一筆很可觀的財富，十位數都不止。
“我能申請？”這是新出台的規定，林雎以前也沒聽說過。
“嗯，你滿足所有條件。不過你得考慮好，這件事開弓沒有迴頭箭，真上了法庭，就沒有後悔的機會了。”
林雎露出一個充滿苦澀的笑容。
“如果以前有這個規定，我十四歲的時候就會申請。”
林雎難得說這麽長一段話。
他從沒想過要繼承林家的財富，他自己就有能力養活自己。
可惜在他十四周歲的時候，還沒出這個規定，讓他不得不忍到現在。
不過現在也不算晚。
隻要他能擺脫那個讓人窒息的家庭，他願意付出一切。
溫悠悠鬆了口氣，她還真怕小雎會因為金錢而放棄申請，那樣最後肯定會被吳淑蘭逼到發瘋的。
仔細一想，其實這個結果也並不讓人意外，小雎本來就不是很看重金錢的人。
“你放心，吳阿姨非要在你房間安裝攝像頭這件事，我爸會幫你作證的，還有之前的各種通話記錄，都一直保存著。至於固定住所你也不用擔心，我手裏有錢，可以幫你買個小房子。”
溫悠悠已經計劃好了。
她手裏有歸途團隊之前給的五十萬，還有一台爺爺獎勵她的車，雖然她還沒去提那輛車，但想也知道，價值肯定不會低。
她把車一賣，再用之前的五十萬，怎麽都能買一個小房子，登記在林雎名下。
見林雎疑惑地看著自己，溫悠悠湊近他
，小聲說道：“我上次考得好，爺爺給我買了一台車，我迴頭把它賣了，買個小房子肯定沒問題，你就放心吧。”
她說出這句話的一瞬間，林雎心中猛地一蕩，像是有一顆石子被投進了自己的心湖裏，激起一層層的漣漪。
他看著溫悠悠近在咫尺的容顏，頭一次生出一個大膽而荒誕的想法。
想親親她。
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想法，讓林雎耳朵略微發燙。
他自己都不知道這份衝動來源於何處，唯一清楚的事情就是，她長得可真好看，對他可真好。
如果上天有眼，特意派了一位仙女來拯救他，那麽這個人一定就是悠悠吧。
“怎麽了？”溫悠悠眨了眨眼睛，不明白他為什麽不說話了。
“沒什麽。”
林雎說話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跟她之間的距離實在太近，近到他能數清楚她的睫毛，還能一眼望進她清澈的眼底。
怕唿出的熱氣驚擾了她，林雎連忙屏住唿吸，一動也不敢動。
“那我們一起挑一個便宜點的小房子吧，不用離學校近，反正你以後也不在那邊住。”溫悠悠坐直身子，跟他拉開了距離。
林雎心頭驀地升起一陣失落。
他嘴唇略有些幹澀，“不用，我可以自己買。”
所以，不要為了我，賣掉你爺爺送你的禮物。
“沒關係的，我的錢暫時用不到，放著也是放著。”溫悠悠以為他不好意思花她的錢，連忙說道。
“我能買得起。”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錢，但是買個房子肯定沒問題。
這些都是這幾年來，他做遊戲掙的。
“真的？林爺爺給了你很多零花錢？”溫悠悠誤會了。
林雎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這筆錢的來由，就順著她的話撒了個謊：“嗯。”
那就讓她以為，這筆錢是爺爺給的吧。
“那也行，不過你需要幫助的話，一定要告訴我，要是到時候申請失敗，可就糟糕了。”
溫悠悠擔心這件事會影響小雎申請提前獨立，又叮囑了一遍。
“嗯。”林雎一點都不覺得煩，眼底還浮現出了淺淡的笑意。
被人關心叮囑，和被人辱罵貶低的感覺，當然是完全不一樣的。
他沒想過
，自己有一天也能體會到，這樣被人關心的溫暖。
討論完這件事情，溫悠悠就又去找自家老爸了。
“爸，小雎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他說他自己可以買房子，不讓我們幫忙。那我們先幫他收集證據吧。”
“他自己能買？要是他有什麽需要不好意思開口，你隻管跟爸爸說。”
“嗯，我知道了。”
“證據好收集，小雎的媽媽最近天天給我打電話，下次我接她電話的時候，順便錄個音。”
正說著，溫峰的手機就響了。
溫悠悠看到了上麵的備注是林雎媽媽。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溫峰給溫悠悠比了個“噓”的手勢，然後就打開免提，按下錄音鍵，接聽了電話。
“溫先生，我買的東西應該已經到了吧？”
“什麽東西？”溫峰故作不知。
“攝像頭啊，我已經綁定了我的賬號，隻要你把這個東西裝在林雎房間裏就行了。”
“林雎媽媽，我個人認為，孩子應該有自己的空間，他都那麽大了，你在他屋裏裝攝像頭，不太合適吧？”
“有什麽不合適的，他是我兒子，我是他媽媽，他在我麵前要什麽隱私。溫先生您就把攝像頭裝他房間裏就成，也不耽誤你們家其他人的正常生活。”
溫悠悠聽著這些厚顏無恥的話，差點氣到忍不住懟她。
“林雎媽媽，我還是覺得，不應該侵犯孩子的隱私。”
“那我挑個時間，把林雎接走吧，這段時間麻煩您了。家裏我已經裝好攝像頭了，這次還裝了防護罩，就不信那個小兔崽子還能給我砸了。”
“過兩天吧，我這兩天事情有點多，不經常在家裏。”
溫峰敷衍了兩句，掛斷電話。
“如果隻是這段錄音的話，證據會不會不太充足？我感覺法官可能會選擇調解，不批準小雎的申請。”溫悠悠糾結地說道。
她以前在的世界，就連家暴出軌都是可以“調解”的，因為這些都是家務事。
雖然吳淑蘭的做法很變態，但萬一法官不以為意，覺得隻是小事呢。
“不會的，能說出這樣的話的母親，你覺得她能聽別人的勸解？吳律師跟我說，新法規最看重的其實是當事人的意願，就算父母沒有明顯過錯，隻要當事人態度堅決，也是可以成
功的。”
人沒有辦法選擇自己的出身，但在自我意識漸漸成長之後，應該擁有選擇的權利。
“父母沒有明顯過錯也可以？”
“嗯，隻是如果父母沒有過錯，將來孩子成年後，要定期繳納一定的金額，來償還父母的養育之恩。”
溫悠悠覺得這個規定簡直太人性化了。
既能避免不合格的父母一直折磨孩子，又能避免孩子白眼狼，置父母於不顧。
在溫悠悠跟溫峰在書房商量的時候，林雎已經開始在網上看房子了。
他沒看別的地方，隻看溫悠悠家所在的小區。
正好同小區一棟別墅的主人有售房意向，但是因為隻能全款買，所以就算降價百分之十，掛了兩三個月了，還是沒人願意買。
林雎想，打官司這段時間，他媽媽肯定還會上門鬧，為了不給悠悠他們添麻煩，他還是搬出去比較好。
可他不想離悠悠太遠。
所以這個房子正合適。
林雎點擊跟房主溝通，發了自己的聯係方式過去。
房主這兩天正好在，他隨時可以過去看房。
期中考試成績下來沒多久，編程競賽決賽的成績也出來了。
省級一等獎本來是三個，但這次情況特殊，居然有五個。
第一名是林雎，初賽到決賽一直都是滿分。
第二名是溫悠悠和其他市的男生，分數一樣。
第三名是蕭知和另一個人，並列第三。
馬老師宣讀名單的時候，溫悠悠注意了一下，她和林雎突然冒出來，還有蕭知沒有被取消考試資格，跟書裏的情況不一樣。但是剩下的那兩個人，正好是書裏拿到一等獎的那兩個人。
這樣她就放心了，沒有因為自己的突然出現，剝奪他們本來應該有的機會，他們兩個人還是可以去參加全國決賽。
而因為溫明雅和陸雪的計謀沒有成功，梁景南最後隻拿到了二等獎，雖然也有加分，但跟一等獎差遠了，而且沒有去參加全國競賽的機會。
溫悠悠成績好，大家都知道。
但是林雎能考這麽好，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那個轉學生編程這麽厲害？居然拿了省一，還考了滿分，這也太牛了吧。”
“我知道他為什麽對我們愛答不理了，可能是覺得我們
太笨，他跟我們不是同一個物種吧。”
“隻有我一個人覺得，新來的轉學生長得好精致嗎？感覺他比當紅的那個小生還好看，我好吃他的顏。”
班裏的不少同學都試著跟林雎交流過，可最後都沒成功。
於是大家漸漸的都習慣了他的沉默，也有人注意到了他跟正常人有些不同。
“怪不得都說自閉症容易出天才呢，咱們班不就有一個典型的例子。”
“再怎麽天才又有什麽用，還不是連交流都不會，我可不想跟他換。”
“行了吧，你願意跟人家換，人家還不願意呢。”
班裏同學議論紛紛，大家討論的話題都是關於林雎的。
反倒是林雎本人，從頭到尾都是置身事外的態度，一直低著頭，不知道在看什麽書。
“咳咳，大家安靜一下，這次咱們的編程專題小組，取得了優異的成績，希望同學們以後也能踴躍報名參加競賽。”馬老師可以說是紅光滿麵。
以前學校裏連一個能加分的都沒有，這次不僅有二等獎，還有兩個一等獎，甚至有個全省第一在他們學校。
雖然林雎是轉學過來的，但也算是半個他的學生。
他當然可以驕傲一下。
馬老師揚眉吐氣了一迴，以後其他老師提起學科競賽，他整個人都比以前更有底氣了。
編程競賽暫時告一段落，之後還會有各種其他學科的競賽。
溫悠悠穿書前沒參加過這些競賽，但通過編程競賽，她也了解了這些競賽的難度。
她覺得精力不夠用，就沒有報名參加。
“溫悠悠同學，你的數學成績這麽好，要是不參加數學競賽的話，實在是太虧了。”
“物理競賽溫悠悠同學你去參加一下吧，能有更多加分，將來高考也會更有優勢。”
“還有化學競賽……”
溫悠悠一天之內，被好幾個老師叫進了辦公室。
可無論老師們怎麽勸說，她都堅持不參加。
最後各科老師也隻能心存遺憾地放棄。
溫悠悠被老師們勸說參加學科競賽，她自己拒絕之後，又開始勸林雎參加全國編程決賽。
迴去的車上。
“小雎，我覺得你真的可以試著參加一下誒，你編程這麽厲害，不用再學什麽，應該都能
保送。”
“你不去。”林雎言簡意賅。
因為她不去考試，所以他自己去考也沒什麽意思。
“我不去是因為我將來不想學編程專業嘛，我想學文學相關的。”溫悠悠明確地知道自己的興趣愛好在哪裏。
人這一輩子，能找到自己願意為之付出一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幸運了。
溫悠悠就是其中一個很幸運的人。
林雎不知道自己要讀什麽專業，他從沒想過。
以前的他，甚至從沒想過要重新迴到學校，當然不會特意去想自己喜歡什麽專業。
“小雎，其實我一直勸你參加編程競賽，有我自己的私心。”
溫悠悠歎了口氣，有些不好意思開口。
林雎茫然地看向她。
私心？
她的私心是什麽？跟他有關嗎？
想到這個可能，林雎的心頓時加快了跳動。
“我想跟你去同一所大學。”溫悠悠說到這裏就沒再往下說了。
但她知道，林雎會明白她的意思的。
她成績好，將來不出意外的話，會去top2中的一所。
林雎的編程成績雖然好，但是其他科目落下的太多，尤其是語文。
想在高考之前讓小雎補到頂尖學生的水平，還是有些難度的，付出很多努力也不一定能成功。
所以更穩妥的方法，是讓他參加全國競賽，被提前保送。
林雎愣住了，等領會了她的意思，他心頭頓時湧上一陣狂喜。
他一直以為，隻有他想一直跟她在一起。
原來她也這麽想。
他就好像在黑暗中踽踽獨行的旅人，渴盼著唯一的光亮。
他以為自己是在奢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是注定不會得償所願的。
可有一天，他卻忽然發現，不隻是他在靠近光亮，那團光也在主動靠近他，想要照亮他，溫暖他。
除了慶幸和驚喜，林雎想不到其他詞語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我去參加。”
我想跟你去同一所大學，想跟你一直在一起。
所以我要去參加比賽。
“好。”
溫悠悠笑容明媚，看他這麽乖巧，下意識想伸手揉一揉他的頭發。
她此刻心情太放鬆，想做的事情，沒考慮好就去做了。
溫悠悠的手剛碰到他柔軟的發絲，她跟林雎兩個人就都愣住了。
這個動作，似乎有點怪怪的？
可哪裏怪，她又說不上來。
溫悠悠尷尬地收迴手，幹咳了兩下：“那個，你有一根頭發翹起來了，我幫你按下去。”
她說完就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句話實在太刻意，掩飾尷尬的痕跡太過於重了。
“嗯。”
林雎說完就轉頭看向前方，看上去並沒有太在意。
溫悠悠隻能在心裏安慰自己，小雎應該沒聽出來她在找借口吧，小雎不太擅長跟人交流，肯定沒有發現她的窘迫，沒錯，是這樣的。
可實際上，林雎胸腔裏的心跳速度快要爆表了。
他看似冷靜，實則耳根泛紅，攥緊的拳頭出了一層的汗。
心跳從沒這麽快，這麽有力過，一下一下，幾乎震得他耳膜生疼。
她剛才主動碰他了，碰了他的頭發。
這說明，她至少是不排斥跟他親近的吧。
林雎覺得自己好像得了一種奇怪的病，很想跟她再多一些觸碰，很想很想，想得他心都疼了。
他不敢把自己這個陰暗的想法說出來，隻能默默期盼著，她能多碰他一下，比如碰一下他的手，或者像在遊戲裏那樣抱住他，哪怕就一次。
林雎喉嚨有些發緊。
餘光注意到溫悠悠在玩手機，他假裝看向窗外，輕輕抬起手，碰了一下剛才被她碰過的地方。
怎麽才能讓頭發再翹起來一次呢？
下次她還會幫他壓頭發嗎？
過了幾天，溫悠悠跟林雎說：“小雎，我爸已經收集到了不少證據了，你打算什麽時候申請？”
溫峰後來給林父打了電話，跟林父說了吳淑蘭的所作所為。
林父依然表示：“我事情太忙，沒工夫管家裏的事情，孩子怎麽教育，就交給他媽媽一個人管吧。”
溫峰把這段話也錄了下來。
這樣一來，關於小雎父母不合格的證據就都有了。
“周五吧。”
“好，那周五下午，我們一起請個假去法院。你選好買哪裏的房子了嗎？如果錢不夠，千萬要告訴我。
”
林雎微微頷首，然後轉身從書架上，拿出了一個房產證。
“這麽快就買好了？”
溫悠悠驚訝地接過。
等看到房產證裏麵寫的小區，她的眼睛頓時瞪圓了。
“這，這不是我們小區嗎？你買的這裏的？”
這個小區都是帶花園的別墅，房價可不便宜。
而且林雎還沒成年，拿什麽去貸款，隻能全款買房。
“嗯，就在後麵。”林雎指了指房子的方向。
他急著買，去看了一次，確認證件沒問題，就幹脆利落地交錢買下了。
“小雎，你，你爺爺對你可真好。”
溫悠悠最後隻感歎出了這麽一句。
這是什麽神仙爺爺，給孫子這麽多零花錢。
說買別墅就買了，跟買白菜似的。
林雎沒解釋，繼續默認了。
“那你買這麽近的房子，是想搬出去住嗎？”
“是。”
溫悠悠大概能猜到他的想法，不免有些擔心，“你不用擔心會連累到我們的，不是什麽大事。但是你自己去住的話，會不會不太安全？”
她從來都沒擔心過小雎會連累他們。
她隻擔心小雎沒辦法照顧好自己。
“沒事。”
他都這麽大了，能有什麽不安全的。
而且林雎早就想學拳擊，在悠悠家裏住著的話不方便。
他要學會打架，將來遇到事情可以保護好她。
“那這樣吧，你平時還在這裏吃飯，晚上再迴去睡？”溫悠悠覺得，讓他一個人在家裏吃飯，也太可憐了。
既然他執意要搬出去，那就聽他的吧。
好在他住的地方，離她家不遠，可以有個照應。
“好。”
林雎並沒有拒絕，他也想跟她多在一起待著。
“我總得先知道你住哪。”溫悠悠根據房產證上的位置，找到了林雎的新家。
結果到了之後，她忽然發現，自己房間的陽台，正好對著這棟別墅。
也就是說，到時候她跟小雎各自去陽台上，就能看到對方。
“這下我們真成鄰居了。”
“嗯。”林雎怕被她看出來自己的想法，一直
“不是收養，小雎都這麽大了，父母健在，法律上不可能同意讓我們收養他。”
“那怎麽樣才能讓吳阿姨沒辦法再控製小雎？”
溫悠悠覺得，要是她從小生活在林雎那樣的家庭裏，很可能早就被逼瘋了。
得虧小雎本性純良，沒被吳淑蘭教成反社會人格。
“前段日子，新出了一條規定，滿足條件的情況下，未成年人可以申請提前獨立。”溫峰公司有專門的律師團，上次吳淑蘭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問了律師，這件事怎麽解決比較好。
律師給他的建議是，讓那孩子申請提前獨立，擺脫監護人。
“怎麽申請？”
溫悠悠沒聽過這條法律，也不知道需要什麽條件。
“滿十四周歲，有固定住所，父母不合格，這些條件都很好滿足。就怕，小雎不答應。”溫峰說道。
吳淑蘭做的這些糟心事，隨便拿出來兩件，都能當做父母不合格的證據。
而且法律上會比較尊重申請獨立的孩子的個人想法，隻要理由合理，他們真心想脫離家庭，是不會被拒絕的。
“不會的，小雎怎麽會不答應？”溫悠悠心想，要是她的話，巴不得早點脫離這樣的家庭呢。
“申請提前獨立的話，就意味著自動放棄繼承權，林家的一切，都跟他沒關係了。”
林家底蘊豐厚，林雎作為獨生子，將來必定能繼承一大筆財產。
如果他真的要申請提前獨立，就等於主動放棄這些金錢。
溫悠悠自己是覺得，千金難買她高興，她寧願放棄金錢，也不想被人這麽控製著。
但是這畢竟是小雎自己的事情，得他親自答應才行。
溫悠悠想了想說道：“那我跟小雎說一下吧，看他怎麽想。”
“嗯，那孩子雖然不愛說話，但心裏有一杆稱，相信他能權衡好這兩件事。”
溫悠悠把裝攝像頭的箱子留在書房，然後跑上二樓，去了林雎的房間。
“小雎，我跟你說個事兒。”
溫悠悠把吳淑蘭寄來攝像頭的事情說了，林雎的表情頓時變得很難看。
他以前在家的時候，吳淑蘭曾經提過要裝攝像頭。
不過每次都被他直接砸爛了。
因為他反抗激烈，
最後吳淑蘭也沒能成功。
沒想到她還不死心，居然想把攝像頭裝在別人家裏。
“你先別生氣，律師說有一個辦法能讓你擺脫家人的控製。”
林雎抬眸看向她。
真的有辦法嗎？那是他的母親，從他出生起，他的一切都被她理所當然地掌控在手裏。
他曾以為，這件事唯一的解決方式是等他長到十八歲。
“你可以申請提前獨立，你早就滿十四周歲了，固定住所我們可以給你提供，你父母做得不合格的地方很多，也很容易收集到證據。唯一的壞處就是，如果申請了提前獨立，就意味著你要完全脫離原生家庭，將來是沒有繼承權的。”
溫悠悠把這件事的利弊都告訴了他。
林家的繼承權，那可代表著一筆很可觀的財富，十位數都不止。
“我能申請？”這是新出台的規定，林雎以前也沒聽說過。
“嗯，你滿足所有條件。不過你得考慮好，這件事開弓沒有迴頭箭，真上了法庭，就沒有後悔的機會了。”
林雎露出一個充滿苦澀的笑容。
“如果以前有這個規定，我十四歲的時候就會申請。”
林雎難得說這麽長一段話。
他從沒想過要繼承林家的財富，他自己就有能力養活自己。
可惜在他十四周歲的時候，還沒出這個規定，讓他不得不忍到現在。
不過現在也不算晚。
隻要他能擺脫那個讓人窒息的家庭，他願意付出一切。
溫悠悠鬆了口氣，她還真怕小雎會因為金錢而放棄申請，那樣最後肯定會被吳淑蘭逼到發瘋的。
仔細一想，其實這個結果也並不讓人意外，小雎本來就不是很看重金錢的人。
“你放心，吳阿姨非要在你房間安裝攝像頭這件事，我爸會幫你作證的，還有之前的各種通話記錄，都一直保存著。至於固定住所你也不用擔心，我手裏有錢，可以幫你買個小房子。”
溫悠悠已經計劃好了。
她手裏有歸途團隊之前給的五十萬，還有一台爺爺獎勵她的車，雖然她還沒去提那輛車，但想也知道，價值肯定不會低。
她把車一賣，再用之前的五十萬，怎麽都能買一個小房子，登記在林雎名下。
見林雎疑惑地看著自己，溫悠悠湊近他
，小聲說道：“我上次考得好，爺爺給我買了一台車，我迴頭把它賣了，買個小房子肯定沒問題，你就放心吧。”
她說出這句話的一瞬間，林雎心中猛地一蕩，像是有一顆石子被投進了自己的心湖裏，激起一層層的漣漪。
他看著溫悠悠近在咫尺的容顏，頭一次生出一個大膽而荒誕的想法。
想親親她。
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想法，讓林雎耳朵略微發燙。
他自己都不知道這份衝動來源於何處，唯一清楚的事情就是，她長得可真好看，對他可真好。
如果上天有眼，特意派了一位仙女來拯救他，那麽這個人一定就是悠悠吧。
“怎麽了？”溫悠悠眨了眨眼睛，不明白他為什麽不說話了。
“沒什麽。”
林雎說話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跟她之間的距離實在太近，近到他能數清楚她的睫毛，還能一眼望進她清澈的眼底。
怕唿出的熱氣驚擾了她，林雎連忙屏住唿吸，一動也不敢動。
“那我們一起挑一個便宜點的小房子吧，不用離學校近，反正你以後也不在那邊住。”溫悠悠坐直身子，跟他拉開了距離。
林雎心頭驀地升起一陣失落。
他嘴唇略有些幹澀，“不用，我可以自己買。”
所以，不要為了我，賣掉你爺爺送你的禮物。
“沒關係的，我的錢暫時用不到，放著也是放著。”溫悠悠以為他不好意思花她的錢，連忙說道。
“我能買得起。”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錢，但是買個房子肯定沒問題。
這些都是這幾年來，他做遊戲掙的。
“真的？林爺爺給了你很多零花錢？”溫悠悠誤會了。
林雎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這筆錢的來由，就順著她的話撒了個謊：“嗯。”
那就讓她以為，這筆錢是爺爺給的吧。
“那也行，不過你需要幫助的話，一定要告訴我，要是到時候申請失敗，可就糟糕了。”
溫悠悠擔心這件事會影響小雎申請提前獨立，又叮囑了一遍。
“嗯。”林雎一點都不覺得煩，眼底還浮現出了淺淡的笑意。
被人關心叮囑，和被人辱罵貶低的感覺，當然是完全不一樣的。
他沒想過
，自己有一天也能體會到，這樣被人關心的溫暖。
討論完這件事情，溫悠悠就又去找自家老爸了。
“爸，小雎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他說他自己可以買房子，不讓我們幫忙。那我們先幫他收集證據吧。”
“他自己能買？要是他有什麽需要不好意思開口，你隻管跟爸爸說。”
“嗯，我知道了。”
“證據好收集，小雎的媽媽最近天天給我打電話，下次我接她電話的時候，順便錄個音。”
正說著，溫峰的手機就響了。
溫悠悠看到了上麵的備注是林雎媽媽。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溫峰給溫悠悠比了個“噓”的手勢，然後就打開免提，按下錄音鍵，接聽了電話。
“溫先生，我買的東西應該已經到了吧？”
“什麽東西？”溫峰故作不知。
“攝像頭啊，我已經綁定了我的賬號，隻要你把這個東西裝在林雎房間裏就行了。”
“林雎媽媽，我個人認為，孩子應該有自己的空間，他都那麽大了，你在他屋裏裝攝像頭，不太合適吧？”
“有什麽不合適的，他是我兒子，我是他媽媽，他在我麵前要什麽隱私。溫先生您就把攝像頭裝他房間裏就成，也不耽誤你們家其他人的正常生活。”
溫悠悠聽著這些厚顏無恥的話，差點氣到忍不住懟她。
“林雎媽媽，我還是覺得，不應該侵犯孩子的隱私。”
“那我挑個時間，把林雎接走吧，這段時間麻煩您了。家裏我已經裝好攝像頭了，這次還裝了防護罩，就不信那個小兔崽子還能給我砸了。”
“過兩天吧，我這兩天事情有點多，不經常在家裏。”
溫峰敷衍了兩句，掛斷電話。
“如果隻是這段錄音的話，證據會不會不太充足？我感覺法官可能會選擇調解，不批準小雎的申請。”溫悠悠糾結地說道。
她以前在的世界，就連家暴出軌都是可以“調解”的，因為這些都是家務事。
雖然吳淑蘭的做法很變態，但萬一法官不以為意，覺得隻是小事呢。
“不會的，能說出這樣的話的母親，你覺得她能聽別人的勸解？吳律師跟我說，新法規最看重的其實是當事人的意願，就算父母沒有明顯過錯，隻要當事人態度堅決，也是可以成
功的。”
人沒有辦法選擇自己的出身，但在自我意識漸漸成長之後，應該擁有選擇的權利。
“父母沒有明顯過錯也可以？”
“嗯，隻是如果父母沒有過錯，將來孩子成年後，要定期繳納一定的金額，來償還父母的養育之恩。”
溫悠悠覺得這個規定簡直太人性化了。
既能避免不合格的父母一直折磨孩子，又能避免孩子白眼狼，置父母於不顧。
在溫悠悠跟溫峰在書房商量的時候，林雎已經開始在網上看房子了。
他沒看別的地方，隻看溫悠悠家所在的小區。
正好同小區一棟別墅的主人有售房意向，但是因為隻能全款買，所以就算降價百分之十，掛了兩三個月了，還是沒人願意買。
林雎想，打官司這段時間，他媽媽肯定還會上門鬧，為了不給悠悠他們添麻煩，他還是搬出去比較好。
可他不想離悠悠太遠。
所以這個房子正合適。
林雎點擊跟房主溝通，發了自己的聯係方式過去。
房主這兩天正好在，他隨時可以過去看房。
期中考試成績下來沒多久，編程競賽決賽的成績也出來了。
省級一等獎本來是三個，但這次情況特殊，居然有五個。
第一名是林雎，初賽到決賽一直都是滿分。
第二名是溫悠悠和其他市的男生，分數一樣。
第三名是蕭知和另一個人，並列第三。
馬老師宣讀名單的時候，溫悠悠注意了一下，她和林雎突然冒出來，還有蕭知沒有被取消考試資格，跟書裏的情況不一樣。但是剩下的那兩個人，正好是書裏拿到一等獎的那兩個人。
這樣她就放心了，沒有因為自己的突然出現，剝奪他們本來應該有的機會，他們兩個人還是可以去參加全國決賽。
而因為溫明雅和陸雪的計謀沒有成功，梁景南最後隻拿到了二等獎，雖然也有加分，但跟一等獎差遠了，而且沒有去參加全國競賽的機會。
溫悠悠成績好，大家都知道。
但是林雎能考這麽好，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那個轉學生編程這麽厲害？居然拿了省一，還考了滿分，這也太牛了吧。”
“我知道他為什麽對我們愛答不理了，可能是覺得我們
太笨，他跟我們不是同一個物種吧。”
“隻有我一個人覺得，新來的轉學生長得好精致嗎？感覺他比當紅的那個小生還好看，我好吃他的顏。”
班裏的不少同學都試著跟林雎交流過，可最後都沒成功。
於是大家漸漸的都習慣了他的沉默，也有人注意到了他跟正常人有些不同。
“怪不得都說自閉症容易出天才呢，咱們班不就有一個典型的例子。”
“再怎麽天才又有什麽用，還不是連交流都不會，我可不想跟他換。”
“行了吧，你願意跟人家換，人家還不願意呢。”
班裏同學議論紛紛，大家討論的話題都是關於林雎的。
反倒是林雎本人，從頭到尾都是置身事外的態度，一直低著頭，不知道在看什麽書。
“咳咳，大家安靜一下，這次咱們的編程專題小組，取得了優異的成績，希望同學們以後也能踴躍報名參加競賽。”馬老師可以說是紅光滿麵。
以前學校裏連一個能加分的都沒有，這次不僅有二等獎，還有兩個一等獎，甚至有個全省第一在他們學校。
雖然林雎是轉學過來的，但也算是半個他的學生。
他當然可以驕傲一下。
馬老師揚眉吐氣了一迴，以後其他老師提起學科競賽，他整個人都比以前更有底氣了。
編程競賽暫時告一段落，之後還會有各種其他學科的競賽。
溫悠悠穿書前沒參加過這些競賽，但通過編程競賽，她也了解了這些競賽的難度。
她覺得精力不夠用，就沒有報名參加。
“溫悠悠同學，你的數學成績這麽好，要是不參加數學競賽的話，實在是太虧了。”
“物理競賽溫悠悠同學你去參加一下吧，能有更多加分，將來高考也會更有優勢。”
“還有化學競賽……”
溫悠悠一天之內，被好幾個老師叫進了辦公室。
可無論老師們怎麽勸說，她都堅持不參加。
最後各科老師也隻能心存遺憾地放棄。
溫悠悠被老師們勸說參加學科競賽，她自己拒絕之後，又開始勸林雎參加全國編程決賽。
迴去的車上。
“小雎，我覺得你真的可以試著參加一下誒，你編程這麽厲害，不用再學什麽，應該都能
保送。”
“你不去。”林雎言簡意賅。
因為她不去考試，所以他自己去考也沒什麽意思。
“我不去是因為我將來不想學編程專業嘛，我想學文學相關的。”溫悠悠明確地知道自己的興趣愛好在哪裏。
人這一輩子，能找到自己願意為之付出一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幸運了。
溫悠悠就是其中一個很幸運的人。
林雎不知道自己要讀什麽專業，他從沒想過。
以前的他，甚至從沒想過要重新迴到學校，當然不會特意去想自己喜歡什麽專業。
“小雎，其實我一直勸你參加編程競賽，有我自己的私心。”
溫悠悠歎了口氣，有些不好意思開口。
林雎茫然地看向她。
私心？
她的私心是什麽？跟他有關嗎？
想到這個可能，林雎的心頓時加快了跳動。
“我想跟你去同一所大學。”溫悠悠說到這裏就沒再往下說了。
但她知道，林雎會明白她的意思的。
她成績好，將來不出意外的話，會去top2中的一所。
林雎的編程成績雖然好，但是其他科目落下的太多，尤其是語文。
想在高考之前讓小雎補到頂尖學生的水平，還是有些難度的，付出很多努力也不一定能成功。
所以更穩妥的方法，是讓他參加全國競賽，被提前保送。
林雎愣住了，等領會了她的意思，他心頭頓時湧上一陣狂喜。
他一直以為，隻有他想一直跟她在一起。
原來她也這麽想。
他就好像在黑暗中踽踽獨行的旅人，渴盼著唯一的光亮。
他以為自己是在奢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是注定不會得償所願的。
可有一天，他卻忽然發現，不隻是他在靠近光亮，那團光也在主動靠近他，想要照亮他，溫暖他。
除了慶幸和驚喜，林雎想不到其他詞語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我去參加。”
我想跟你去同一所大學，想跟你一直在一起。
所以我要去參加比賽。
“好。”
溫悠悠笑容明媚，看他這麽乖巧，下意識想伸手揉一揉他的頭發。
她此刻心情太放鬆，想做的事情，沒考慮好就去做了。
溫悠悠的手剛碰到他柔軟的發絲，她跟林雎兩個人就都愣住了。
這個動作，似乎有點怪怪的？
可哪裏怪，她又說不上來。
溫悠悠尷尬地收迴手，幹咳了兩下：“那個，你有一根頭發翹起來了，我幫你按下去。”
她說完就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句話實在太刻意，掩飾尷尬的痕跡太過於重了。
“嗯。”
林雎說完就轉頭看向前方，看上去並沒有太在意。
溫悠悠隻能在心裏安慰自己，小雎應該沒聽出來她在找借口吧，小雎不太擅長跟人交流，肯定沒有發現她的窘迫，沒錯，是這樣的。
可實際上，林雎胸腔裏的心跳速度快要爆表了。
他看似冷靜，實則耳根泛紅，攥緊的拳頭出了一層的汗。
心跳從沒這麽快，這麽有力過，一下一下，幾乎震得他耳膜生疼。
她剛才主動碰他了，碰了他的頭發。
這說明，她至少是不排斥跟他親近的吧。
林雎覺得自己好像得了一種奇怪的病，很想跟她再多一些觸碰，很想很想，想得他心都疼了。
他不敢把自己這個陰暗的想法說出來，隻能默默期盼著，她能多碰他一下，比如碰一下他的手，或者像在遊戲裏那樣抱住他，哪怕就一次。
林雎喉嚨有些發緊。
餘光注意到溫悠悠在玩手機，他假裝看向窗外，輕輕抬起手，碰了一下剛才被她碰過的地方。
怎麽才能讓頭發再翹起來一次呢？
下次她還會幫他壓頭發嗎？
過了幾天，溫悠悠跟林雎說：“小雎，我爸已經收集到了不少證據了，你打算什麽時候申請？”
溫峰後來給林父打了電話，跟林父說了吳淑蘭的所作所為。
林父依然表示：“我事情太忙，沒工夫管家裏的事情，孩子怎麽教育，就交給他媽媽一個人管吧。”
溫峰把這段話也錄了下來。
這樣一來，關於小雎父母不合格的證據就都有了。
“周五吧。”
“好，那周五下午，我們一起請個假去法院。你選好買哪裏的房子了嗎？如果錢不夠，千萬要告訴我。
”
林雎微微頷首，然後轉身從書架上，拿出了一個房產證。
“這麽快就買好了？”
溫悠悠驚訝地接過。
等看到房產證裏麵寫的小區，她的眼睛頓時瞪圓了。
“這，這不是我們小區嗎？你買的這裏的？”
這個小區都是帶花園的別墅，房價可不便宜。
而且林雎還沒成年，拿什麽去貸款，隻能全款買房。
“嗯，就在後麵。”林雎指了指房子的方向。
他急著買，去看了一次，確認證件沒問題，就幹脆利落地交錢買下了。
“小雎，你，你爺爺對你可真好。”
溫悠悠最後隻感歎出了這麽一句。
這是什麽神仙爺爺，給孫子這麽多零花錢。
說買別墅就買了，跟買白菜似的。
林雎沒解釋，繼續默認了。
“那你買這麽近的房子，是想搬出去住嗎？”
“是。”
溫悠悠大概能猜到他的想法，不免有些擔心，“你不用擔心會連累到我們的，不是什麽大事。但是你自己去住的話，會不會不太安全？”
她從來都沒擔心過小雎會連累他們。
她隻擔心小雎沒辦法照顧好自己。
“沒事。”
他都這麽大了，能有什麽不安全的。
而且林雎早就想學拳擊，在悠悠家裏住著的話不方便。
他要學會打架，將來遇到事情可以保護好她。
“那這樣吧，你平時還在這裏吃飯，晚上再迴去睡？”溫悠悠覺得，讓他一個人在家裏吃飯，也太可憐了。
既然他執意要搬出去，那就聽他的吧。
好在他住的地方，離她家不遠，可以有個照應。
“好。”
林雎並沒有拒絕，他也想跟她多在一起待著。
“我總得先知道你住哪。”溫悠悠根據房產證上的位置，找到了林雎的新家。
結果到了之後，她忽然發現，自己房間的陽台，正好對著這棟別墅。
也就是說，到時候她跟小雎各自去陽台上，就能看到對方。
“這下我們真成鄰居了。”
“嗯。”林雎怕被她看出來自己的想法，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