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腦飛速運轉著,可目光一提到前視鏡裏映出的他的半張臉,心裏又是咯噔一聲。


    前視鏡裏隔出他如墨深邃的眸子,就如夜間的湖水,偎著清冷月光,平靜無波。


    黎夏生的心猛地一悸,堆起平時嬉皮笑臉的樣子,怯生生且殷勤地湊近。


    她甜糯糯地發聲:「先生?嗯?」


    顧君復臉上沒有絲毫的波動,等她發出那個奇怪的嗯聲時,皺了下眉頭,嫌惡地瞥過去:「黎夏生你喝醉了?」


    人販子還知道她的名字?


    這個功課做的很足呀!


    黎夏生笑得更甚。


    看來是有備而來。


    她再湊近一分:「先生您叫什麽?」


    他停了車,偏頭對上她湊近的臉,一字一頓:「顧,君,復。」


    她臉上的笑意剎然僵住,微醺的小臉刷的白了。


    冷靜了三秒之後,她花了兩秒開門下車。


    這三秒,黎夏生心裏如驚濤駭浪翻湧不息,且平靜下來之後也仍是暗潮湧動。


    什麽?!


    居然是顧君復?


    為什麽他會出現在這裏?


    一定是夢!


    她咬牙切齒地碎碎念著,卻見外麵正是自己住的古江園,便急忙從包裏翻出鑰匙,走到門口。


    黎夏生剛要將鑰匙插進鎖眼裏,動作忽然一頓。


    等等,怎麽有點不對?


    她艱難地轉過身,強迫著說了自己好多遍,不要去看他不要去看……


    最後還是對上他淡淡的,帶著一絲譏笑的目光。


    不知何時,他已經側手靠在了她身側的牆邊,見她小兔子被抓包般詫異的表情,不由得笑了聲。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背,對著鎖眼將鑰匙插進去,扭開,爾後推門進去。


    黎夏生變成了木頭人,呆呆地看著冠冕堂皇走進自己家裏,還慵懶地擠進沙發裏的某人,額上虛汗一把把地掉。


    這這這……


    「我說了,我要住你家。」他耐心重複了一遍。


    黎夏生忍著耳鳴終於聽清了他的話,登時頭頂好像冒起了煙,轟的炸了個漫天響。


    什麽時候說了?


    我怎麽不知道?


    咽了好幾口唾液下去,黎夏生這才覺得喉嚨好受了一點,意識也清醒了。


    她急忙進去,三兩步走到沙發旁,將他的手拉起來。


    「你你你,你不許來我家!」


    她小臉緊皺,身上的酒味淡淡地飄過來。


    顧君復微笑,繼續微笑,微笑不起來了,反手就著直接把黎夏生抱起壓到了身下。


    天旋地轉間,黎夏生還保持著剛剛拉他的動作,眨著迷茫的大眼睛,不知所措地看著他。


    顧君復修長的腿壓住她的腿,威脅地欺近,馬上就看到了她通紅的羞赧。


    他壓低了聲音:「我來我未婚妻的家裏,有什麽不可以的嗎?」


    黎夏生舌頭打了結,手不知道該往哪裏放,好一會兒才擠出話來。


    「我,我又沒,沒去,參加,婚,婚禮。」


    顧君復憋笑憋得痛苦,伸手去撚她的頭髮,軟軟的帶著淡淡的香氣,哄孩子一般道:「所以我叫你未婚妻,哪裏錯了?」


    她眸子似起了霧,極小聲地辯解:「我,我逃婚了,不是,該,該作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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