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


    蕭運暢的兩名偽裝做小廝的侍衛一眨眼就發現麵前多了個黑衣蒙麵人,當即就要大叫。


    楚君瀾早有準備,反手兩針,這兩名侍衛當即如木樁子似的一動不動,喉嚨更如同塞了個雞蛋,根本發不出聲音了。


    蕭運暢緊張的險些驚叫出來,眼看著黑衣蒙麵人就在眼前,隻擔心是淮安王世子派來結果他性命的人,可馬車外的或許就是與這人是同謀,蕭運暢一時間當真以為自己走到了絕路,簡直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楚君瀾在蕭運暢開口之前便拉下了蒙麵的黑布,以氣音道:“是我。”


    蕭運暢借著一盞昏暗的油燈看清楚君瀾雪白的麵龐,禁不住長噓了一口氣,同樣壓低聲音道:“原來是你……你不是被我大哥抓住了嗎?”


    楚君瀾搖搖頭,低聲道:“來不及細與你解釋了。但我可以肯定,你們府裏一定出大事了,你父王或許已經被你兄長控製,你迴去後必定性命堪憂,他們抄了我家,就一定會將我的罪名坐實,我將你蓄意謀殺,也是一大罪狀。”


    即便楚君瀾不解釋,蕭運暢也明白自己迴府後的下場不會好,不然他也不會借故在此處故意拖延時間。


    蕭運暢苦笑一聲:“那我又能如何?難道你還是來救我離開的?”


    楚君瀾上下打量他一眼:“我可搬不動你,你當我是神仙,帶著你還能從這些人的包圍之中衝出去?”


    蕭運暢白了楚君瀾一眼,她說的雖是實話,可聽起來怎麽就這麽不對味兒呢!


    如今情況緊急之時,蕭運暢想了想道:“看這些人的表現,便可知我大哥必定不會明目張膽的殺我,多半是會給我下毒,讓我不治而亡,然後對外宣稱我被你毒死了。”


    蕭運暢話音方落,便聽見馬車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地上樹枝被踩碎,發出“哢嚓”一聲響。


    楚君瀾當即渾身緊繃,手上緊握著匕首,全身蓄勢待發,如同一隻準備撲向獵物的豹子。


    蕭運暢屏息凝神,看著楚君瀾那副隨時會撲向對手的模樣,就仿佛重新認識了她一般,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車外的腳步聲靠近了,有漢子恭敬的道:“二公子,熱水已經燒上了,稍後便好,請您再稍候片刻。”


    蕭運暢立即虛弱的咳嗽了兩聲:“知道了。”


    馬車外的腳步聲便又漸漸遠了。


    楚君瀾指頭一翻,匕首在她指尖挽出個漂亮的銀花。


    楚君瀾低聲道:“事不宜遲,這個給你。”


    說著從懷中拿出一個瓷瓶,從裏頭倒出一粒龍眼大小的黑色藥丸。


    楚君瀾道:“這藥你藏起來,服下此藥後,不出盞茶時間你便龜息了。”


    “什麽?歸西?”蕭運暢看著楚君瀾的眼神滿是驚恐,以氣音咬牙切齒的道:“你這女人好毒辣的心思,咱們好歹已達成同盟,我也將我知道的那些秘密都告訴你了,你怎可誆騙我,將我利用過了就想要我死?”


    楚君瀾被蕭運暢說的一愣,旋即搖頭失笑,低聲解釋:“你許是理解錯了,我說的龜息,是進入假死狀態,唿吸全無,藥效能持續十二時辰,時候一到,藥效自解,你自然能清醒過來,你想什麽呢?”


    蕭運暢聽直眨眼,原來楚君瀾說的是那個龜息,而不是送他歸西……


    蕭運暢有些尷尬的垂眸,低聲道:“哦,想不到你還有這個本事,你該不會是誆我的吧?”


    “你也可以不相信我。”楚君瀾耳朵貼在車壁上,聽著外麵人的低聲交談,旋即又問蕭運暢,“這兩人,能否靠得住?”


    那兩個被楚君瀾點了穴道不能動的侍衛表情都緊張起來,額頭上冷汗都落了下來,紛紛用眼神對蕭運暢表著忠誠。


    蕭運暢看了那兩個一動不能動的侍衛,沉吟片刻道:“可以信任。”


    就算他用了楚君瀾給的這個藥,也要有人幫他辦事。


    楚君瀾便點頭,取出銀針在那兩人的身上都紮了幾下。


    那二人立即渾身緊繃起來,額頭上迅速泌出汗水,肌肉不受控製的震顫,仿佛在忍受什麽痛苦。


    “你們中了我的獨門針法,這世上恐怕無人能解,這種疼痛每隔一個時辰會疼一次,若是不想一輩子享受這種疼痛,你們就要聽二公子吩咐,再見之時我自然會為你們治好。”楚君瀾隨口誆他們,著疼痛實則會自愈,也不會危及生命。


    兩人有口難言,隻能使勁衝著楚君瀾眨眼,以表忠誠。


    蕭運暢麵色複雜的看著楚君瀾,他們曾經有過節,難得楚君瀾肯為他想的周到,他方才還在想如何能保證這二人的忠誠,楚君瀾卻輕而易舉的為他解決了問題。


    楚君瀾並未注意蕭運暢的神色,她側耳細聽馬車外的動靜,又將暖簾的邊角撩起一個空隙,看準一個對方四人都背對自己的時機,反手兩指解了那兩個侍衛的穴道,人眨眼便竄了出去。


    那兩個小廝眨眼發現自己竟然能動了,忍不住差點想推窗查看,卻被蕭運暢眼疾手快的阻止了。


    楚君瀾宛若蛟龍一般,身形靈巧的藏身在馬車光影的陰暗處,清瘦的身子緊貼著馬車車壁。


    淮安王府的侍衛端著了熱水來,小心的遞給馬車中的兩個小廝,根本就沒發現異常。


    蕭運暢半撐起神,冷的打了個哆嗦。


    王府侍衛立即將暖簾放下,退開了。


    楚君瀾便趁著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蕭運暢身上,悄然退到了路旁土坡後,趴在背破陰暗的角落。此處若是在白天,必定一眼就能被發現,可現在光影卻成了楚君瀾最好的隱蔽。


    蕭運暢得了藥,有了主心骨,很快就吃完熱水,吩咐啟程了。


    楚君瀾等著對方走遠,確定再也沒有人盯著此處了,才起身去尋自己藏在遠處林子裏的馬。


    待到了城門前,天色已經快亮了。


    楚君瀾便將放在包袱裏事先預備好的衣裳拿了出來,尋了個無人之處略作改扮,成了個麵帶稚氣的年輕小公子。


    待到開了城門,楚君瀾便順利的憑路引進了城。


    她沒敢直接迴王府,而是在淮京成中逛了一陣,確定沒有尾巴跟上自己,才悄然迴到恭親王府附近。


    裝作路人從王府門前路過,待看清門上貼的封條,楚君瀾不自禁抿了抿唇。


    身邊也有過路的行人對著王府大門指指點點,更有知道一些的百姓低聲議論:


    “好好的王府,才剛選的宅子,翻新了多久啊,怎麽就給抄了?”


    “是啊,好像是昨兒夜裏給抄了,似乎是因為他們府上貪墨了朝廷的銀子?”


    “真的?你可別瞎說。”


    “這話還能有假?我們街坊親眼看見的,來查抄的官兵從王府裏搜出的金銀寶石那可是不計其數的,嘖嘖,做王爺的,可真是有錢啊!”


    ……


    楚君瀾便將聲線壓低,用南方口音問:“抄出這麽多銀子?那他們家的人都哪去了?都抓去殺頭嗎?”


    “誰知道呢?他家的主子好像都跑沒了,倒黴的不還是下人們,好像都給關大牢裏了。”


    楚君瀾點點頭,跟百姓們一起同仇敵愾的討論了一會兒,趁著沒人注意自己,悄然離開了議論的人群。


    看來,府裏所有人都被抓去大牢了,想來霍葉青、紫苑他們都足夠機靈,他們應該會審時度勢,不會強出頭的。


    楚君瀾心情有些沉重,離開家時,大家還熱熱鬧鬧的一起說話,迴家時家卻已經被抄了。


    楚君瀾去客棧住下,讓店小二替她喂馬,飽餐一頓休息了片刻,就又悄然潛迴了王府,確定周圍沒有人看見,翻後院牆進了府裏。


    偌大的王府,此時就仿佛是個廢棄的荒宅,沿廊擺設的盆栽都被踹翻,就連花土都給倒了滿地,仿佛搜查的人擔心有人將金銀珠寶藏在裏頭似的。


    楚君瀾抿著唇,在滿府的狼藉之中穿梭,值錢的擺設物件一樣都沒剩下,倒是家私或許因帶走不方便,都留下了。


    楚君瀾逛遊片刻,就迴了自己的琳琅園。


    琳琅園的匾額被敲掉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歪歪斜斜的掛著,院門上交叉貼著封條,路邊還倒著一些木盆水桶等物。


    楚君瀾便在院牆邊縱身一跳,單手攀上牆垣,借力一個利落的翻身便已站在院牆內。


    院中與府裏的其他地方一樣淩亂,楚君瀾進了臥房,果然她的妝奩匣子已經被清掃一空,胭脂水粉撒了滿桌滿地,倒是她配置的那些瓶瓶罐罐的藥丸和各種顏色的小紙包被人丟在地上無人問津。


    楚君瀾就將這些東西都整理了一番,又去床頭的雕花木枕的夾層小抽屜裏,將自己藏的銀票揣進懷裏,轉而去櫃子裏找了一身暖和的披風穿上。


    迴頭再看房內,楚君瀾便打算離開。


    她還想去大牢看看,如何想辦法將紫苑、紫嫣、霍葉青他們救出來。


    眼下恭親王帶著戶部撥款失蹤,她作為王府的世子妃,又犯下重罪,刺殺淮安王世子,殺害淮安王府二公子,還曾經公然拘捕打傷錦衣衛,這些罪名落下來,隻怕她被砍頭都是輕的了。


    可正在這時,楚君瀾卻忽然發現,門口地上畫著一個奇怪的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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