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一個背影,便將眾人的視線牢牢吸引, 除了樂聲, 整個大廳都陷入了安靜,所有人癡迷的看著台上女子。柳舒瑤也不例外,看著台上那在紅蓮映襯下, 更顯妖嬈嫵媚的身姿,竟也覺口中幹澀。


    九姑娘的舞姿,比起雅間中桃嫣與梨清所舞,後者更顯艷俗,大膽直接, 極盡挑逗姿態,使得觀者為之血脈噴張。而前者卻是魅惑,魅人心神,惑人理智,如同深淵沼澤中伸出的黑色藤蔓,將你纏繞,可縱使如此,你卻無力反抗,甘願隨之沉淪。


    曲調依舊不疾不徐,台下眾人卻是心如貓抓,急切想要見到美人之麵。可美人卻仿若貓兒,似是不經意在人心間微微撩撥一下,待你想要伸手撫摸,又輕飄飄躲開,隻用那尾巴尖兒在你的腿邊輕蹭,勾得你心中癢癢。


    美人的身姿妙曼,玉足輕點間終於從背影轉到了正麵。


    眸光多情,恰三月桃花醉酒,唇色緋緋,似寒雪紅梅點染。


    此時,除了自己的心跳聲,柳舒瑤耳邊已聽不見任何聲音,眼中所見,也唯有紅蓮上那一蕊翩躚。一眼入心,大約便是如此。


    「額…小娘子…唔長得…可真好看,大、大爺我…嗯…喜、喜歡!過來!陪、陪大爺我…喝、喝兩杯!」


    眾人正沉迷在九姑娘動人的舞姿中,卻突然被一聲含混不清的嚷嚷打擾了氣氛。循聲看去,便見到一滿臉胡茬的魁梧醉漢,很是豪邁地舉著酒罈子往嘴裏倒酒,一身衣裳也被酒水打濕。


    「大、大爺我…有的是銀子,小、小娘子…讓大爺我…嘿嘿嘿…親、親香親香……」一邊說著,那醉漢便跌跌撞撞往台上走去,竟是想要直接上去動手動腳。


    大廳裏的其他人竟也不阻止,一方麵,這醉漢看著便不好惹,美人哪有自己身家安全重要不是?另一方麵,這玲瓏閣也不知背後是誰,似乎很有依仗,他們對這九姑娘的美色早就垂涎三尺了,卻不得親近,現在有人領頭鬧騰,說不得這迴就是個機會呢?


    故而一群衣冠禽獸便隔岸觀火,甚至還隨著起鬧。如此絕色,偏是淸倌兒,可不讓他們饞得很麽!


    柳舒瑤卻是氣炸,怎的有這些垃圾玩意兒?起身一甩軟鞭,怒而斥道:「噁心的臭蟲,且吃我一鞭!」


    雖然柳舒瑤前些天在泠玥汐和蘇語衾的陪練加指導下,剛突破至二流之境,不過收拾眼前的醉漢卻是綽綽有餘了。這醉漢武藝自是不差,也有二流初期之境,但他此時已然酒醉,神誌不清醒,十層功夫最多也就發揮各五六層。


    更別說柳舒瑤出自柳家莊,一身武學皆是精妙,遠不是這等散魚爛蝦身上的劣品武學可比的。


    柳舒瑤可沒留手,甚至因為這醉漢竟覬覦九姑娘,說話不幹不淨,心中很是惱怒,更是運起了十二分的力道,狠狠一鞭甩在了那醉漢身上。


    「啊!——」


    柳舒瑤的含怒一擊哪裏是醉漢能躲得掉的?一鞭之下,頓時便皮開肉綻了。也因著這劇痛,醉漢清醒了幾分,隻不過因醉酒之故,腳下仍舊不穩。


    「忒!你個小白臉,竟敢打爺爺我!」


    醉漢搖了搖頭,踉蹌著轉過身,看到打向自己的不過是個乳臭未幹的小子,立馬便輕視了幾分,覺得若不是這小子偷襲,如何能傷到他?


    將酒罈子往地上一摔,醉漢便向柳舒瑤衝來,這醉漢所習乃是近身肉搏的功夫。


    柳舒瑤看他過來,心中冷笑一聲,身形靈活躲過醉漢的一掌,轉而便又是一鞭子甩去。她也不急,便如戲耍一般,憑著身法之便左躲右閃,沒避開醉漢一招,都會還以鞭子一下。


    不多久,醉漢便招架不住了,躺在地上哀嚎。柳舒瑤猶覺不解氣,但看著醉漢已是悽慘,渾身上下都挨了鞭子,隻好放棄再補上幾鞭子的打算。


    伸腳踢了踢醉漢,柳舒瑤說道:「就你這熊樣,也配讓九姑娘作陪?嗬,有空在此撒潑,還不如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如此說不得也能有點自知之明!還不快滾,等著本小、本公子送你?」


    作勢便要抬腳踹他,那醉漢也顧不得身上的疼痛了,忙起身灰溜溜地跑開了。


    趕走了鬧事的醉漢,柳舒瑤又看向先前起鬧最厲害的幾人。但那幾人不過是尋常的紈絝子弟,哪有什麽功夫在身?此時更是嚇得如鵪鶉一般,乖巧無比的低頭坐在座位上,就差沒躲到人姑娘的身後了。


    見此,柳舒瑤也懶得跟這些垃圾多計較了,隻罵了句:「慫包!」


    那幾個紈絝子弟也聽到了,不過卻也沒有什麽表示。罵就罵吧,剛才醉漢那等魁梧的武林中人都吃不消幾鞭子,他們這小身板就更不行了!他們家雖然有幾個錢,可這些武林人士最喜歡劫富濟貧了,可是惹不得!


    柳舒瑤迴到方才自己的座位時,台上的九姑娘已經不在這兒了。柳舒瑤略覺遺憾,卻也無法,誰讓人家私底下是不見客的呢!


    正在柳舒瑤略覺鬱悶的時候,一個小丫頭走了過來。


    「公子,我家九姑娘有請公子一敘!」


    「嗯?九姑娘要見我?不是說九姑娘私下不見客的嗎?」柳舒瑤有些驚喜,「那我們這就去吧!」不過管他是為什麽,九姑娘不過一介弱女子,還能吃了自己不成?去便是了。


    九姑娘未住在這樓上,柳舒瑤隨著小丫頭穿過走廊,又拐過幾道彎兒,來到了玲瓏閣後院的一處二層小樓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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