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開始笑,然後是笑出聲來,也有人起身和她喝過酒。樓沐言坐在位子上一動不動,半晌後,說是要散席,簡遲淮手掌落在褚桐的肩頭,手指若有若無輕揉著那處的圓潤,“東子,你送樓小姐迴去。”

    東子咋咋唿唿,“為什麽是我,人是你接來的。”

    “一個晚上,你妹妹妹妹的可沒少喊,難道不應該嗎?”

    東子抬高兩手,“行行,說不過你,那妹妹,咱們走吧?你可別嫌棄我,東子哥路上還能陪你說說話呢。”

    樓沐言想到東子方才幫過她,她點了點頭,“好,”她起身,朝簡遲淮和褚桐道,“四哥,四嫂,我先迴去了。”

    “慢走,”褚桐微笑展顏,“不送。”

    船已經靠岸,上去時,東子牽了把樓沐言,“車還在那頭,我們要坐觀光車過去。”

    “好。”

    “得了,別愁眉苦臉的,多大點事?”東子招過輛車,“你年紀還太小,玩不過她也是正常的。”

    “東子哥,方才在席上,真要謝謝你。”

    “我看出來了,褚桐出去有事,你隨後說去洗手間,是被她給刺激得不行吧?”

    樓沐言提著手中的包,“我那時頭腦發昏,是不是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

    “如果你不是樓沐言,如果你不姓樓,你用方才那樣的語氣跟四哥說話,就算是再當紅的明星,我保證,你以後都別再想踏進這個圈子一步。”

    樓沐言垂著頭,低歎,“我記住了,以後絕對不會這樣。”

    簡遲淮帶了褚桐跟一行人上岸,走在前頭的朋友們搭車去停車場,“四哥,四嫂,改天再約。”

    褚桐揮了下手,“再見。”

    觀光車帶著眾人離開,褚桐抬起腕表看眼時間,“不早了,我們也迴去吧?”

    簡遲淮拉過她的手,往不遠處的廣場走去,穿過十來分鍾的路程後,來到個十字路口,褚桐看到簡遲淮的車在那等著。

    “你的車怎麽會在這?”

    “我一早就讓司機開過來候著,東子他們傻,還跑迴去開車,我知道今晚要喝酒,當然得帶著司機。”

    兩人走近上前,司機下來替他們開車門,褚桐先坐了進去,簡遲淮隨後也緊挨著她,車門被砰地關上,褚桐看到司機繞過車頭迴到駕駛座一側,門還未打開,簡遲淮忽然摟過她。褚桐上半身被撈起,嘴唇猛地

    觸到樣柔軟的東西,緊接著,又有堅硬的東西在咬她的唇瓣,不輕不重,彼此的唿吸聲滾燙焦灼,司機迴到自己的座位後,朝內後視鏡看眼,然後忙按下開關,將前後空間隔擋起來。

    吻過後,男人閉著眼簾,兩人前額相抵,褚桐想要退開,簡遲淮按住她的後背不讓她動彈,“別亂動,這個時候的我自製力不好。”

    褚桐抿了下唇瓣,簡遲淮雖然眼睛閉上了,卻好似發現她這個動作一般。“親我一下?”

    “為什麽要親你?”

    男人不由失笑,“我是你老公,親我不應該嗎?”

    “我是你老婆,要親也是你親我。”

    簡遲淮聞言,湊過去封住她的唇。迴到半島豪門,褚桐踩著簡遲淮的影子往樓上走,推開臥室門進去,腰際忽然被一雙大手勾迴去,他將她推向那扇房門,激烈的親吻如潮湧般撲麵而來。褚桐被他提高身子,他似乎很喜歡這樣,雙手令她的腿懸空,隻能倚靠背部力氣抵住門板。

    也隻有這會,褚桐才能居高臨下看他,簡遲淮勾勒起一邊嘴角,整個人狂狷邪佞,“今晚,總算徹徹底底知道做簡四嫂的好處了吧?”

    “可不是嗎?這個身份太能給人方便了。”

    “那你還在生氣嗎?”

    褚桐雙手勾著簡遲淮的脖子,“我從一開始就沒氣過,這不是件好事嗎?”

    簡遲淮上前吻住她,褚桐不由悶哼出聲,喉嚨裏出來的音調,糯而柔軟,是一種最美好最原始的撩撥。簡遲淮抵著她,等於將大半的重力也壓在她身前,褚桐胸口窒悶,忙騰出一隻手去拍打他的前胸,“別這樣親我。”

    “不喜歡嗎?”他臉從她麵前輕退,黑曜石般的眸子被房間內的燈光點燃了,閃著絲絲的晶亮,“需不需要我說聲對不起?”

    褚桐凝望跟前的男人,“那你覺得,需要嗎?”

    “你心裏明白就行,我們之間,還用說出口嗎?”

    褚桐驚訝於這句話,隻是還未來得及開口,身子就被簡遲淮抱起,轉身走向那張大床。她被丟下去時,雙手緊緊揪扯著簡遲淮肩頭的布料,他順勢也倒下,手掌纏繞在她身後,鋪天蓋地的氣息環裹在她唇瓣處,他吻著她,唿吸控製不住紊亂。“我真是想你了。”

    有些事,做上了就會上癮,簡教授再能把持住,也是個正常男人。

    褚桐感覺自己快要被他按陷進半張床裏麵去,她抿著笑,

    “你真的不答應我去跑民生嗎?”

    “不答應。”簡遲淮聲音含糊。

    “可那是我的夢想啊。”褚桐雙手被他放在他背後,示意她抱緊,“給我個方便唄,好嘛?”

    簡遲淮一顆顆解開那些礙事的紐扣,“你倒是很懂得利用資源。”

    褚桐輕笑,“不是你心甘情願給我用的嗎?”

    “我還是那句話,別的都能答應,唯獨這個不行,還有……”簡遲淮手掌按住她某處,重重捏了下,“專心點,幾天沒行事,再三心二意個給我看看?”

    褚桐兩手抓著他脖子裏的領帶,“那好,你再答應我件事。”

    “說。”

    “我的工作,你一律不要插手,別覺得有些新聞我不能跑,就幹預進來,需要你幫忙的時候,我會自己提。”

    簡遲淮按著她的手,狠狠盯了她眼,“別在床上跟我談條件,褚桐,你是想告訴我,我要不要你,你都隨便嗎?”

    “這不是條件,這是懇求……”

    簡遲淮上前封住她的嘴,半晌後才說道,“現在,我不要你說話,隻要聽見你喊就成。”

    他抓著她,就像將她拖下了一個無底深淵,曖昧的劈啪聲在耳中炸響,整個人被放空掉,一種快感無孔不入,從每個細胞直衝至褚桐的心髒。

    關於江意唯的專題片,資料搜集已經進入最後的階段,褚桐跟著江意唯第二次進組的這天,天氣晴好,豔陽高照,拍攝地選在全國有名的影視城內,褚桐主要負責跟拍些江意唯拍戲時的照片,從而才能更精準客觀地做出訪問。

    江意唯手裏拿著劇本,正專心致誌地看,由於是現代戲,用不著那麽辛苦地裝扮,褚桐剛采訪完幾個來探班江意唯的粉絲,她坐到江意唯身邊,“《暗欲》這部戲,之前大範圍的選角,其實一開始,我以為你會演女主角。”

    “導演要啟用新人,男主角貼身保鏢的這個戲份還是刻意加的,我很喜歡,拍打戲會很刺激。”

    “南夜爵的保鏢?”

    江意唯不由笑著看她,“你也看過?”

    “對,我是書迷。”

    江意唯目光仍舊落在劇本上,“褚桐,其實我們是可以做好朋友的。”

    褚桐掩飾不住吃驚,江意唯抬了下頭,笑意溫潤,“說到底,我們有過大的矛盾嗎?有過特別的衝突嗎?我出道之前,家裏窮得不像樣,一沾上娛樂

    圈這樣的黃金地,我起初是迷失的,我想不顧一切往裏鑽,我覺得,隻要是進去了,以後就能吃穿不愁。也不用為給父母換套房子而奮鬥一輩子。”

    “實際上,你拍戲至今,也一向很拚。”

    “在這個大染缸裏……”江意唯頓了頓,嗓子有些啞,她不由輕笑搖頭,“拚有什麽用呢?”

    “當然有用,你看看你今時今日的地位,難道大半不是你自己拚來的嗎?”

    江意唯聞言,自然同意,她點了點頭,“是啊,我們都應該為自己點個讚。”

    褚桐看向對麵的女人,她一頭好看的卷發紮在腦後,黑色的緊身皮衣皮褲將她纖長的身形勾勒地幾近完美,臉部的妝容更是恰到好處,拿著劇本的雙手戴著純黑色的露指手套,她前程似錦,卻時刻過得小心翼翼,碰上個有身家背景的小明星都不敢隨意得罪。

    褚桐挽了挽嘴角,“江意唯,你朋友多嗎?”

    對方搖了搖頭,“出道前的那些朋友,好多都不聯係了,出道後,”她輕笑下,有些無奈,“出道後,我更看不清楚哪些是真朋友,哪些是時刻想在我背後捅一刀的假朋友。”

    “那算我一個朋友唄,”褚桐目光赤誠,淡淡笑道,“真朋友裏麵,算我一個。”

    江意唯盯著她看了半晌,忽然笑開,“那還要承蒙四嫂看得起啊。”

    “去你的!”褚桐抱著手裏的相機,她覺得,自己看人向來是很準的,她跟江意唯,有很多相近的地方,褚桐跟她說話時會覺得舒服,不用兜圈子,那麽累。“對了,你身上不還有部大劇嗎?《暗欲》雖然製作班底很硬,但給你的角色連個女配都不算,你當初怎麽想到去接的?”

    “當初,《暗欲》大規模選角的時候,我當然是衝著女主角去的,但導演很堅持,必須要用新人,我眼光還是很好的,我覺得這電影將來肯定會火,那我演個女配角也行啊,那個夏飛雨,個性多鮮明,被人罵死也甘願是不是?”

    褚桐皺眉嫌棄,“你居然願意演夏飛雨?我也是醉了。”

    “這有什麽?我還演過乞丐呢,翻垃圾桶那種。”在江意唯眼裏,那不過是個角色而已,“但《暗欲》這個劇組太難進了,後來……這個角色還是殷少呈給我的。編劇賣了他很大一個麵子,我後來都不想接了,這樣退而求其次還得不到,最後卻是走後門得來的角色,我江意唯不要也罷。”

    “那你為什麽還接?”

    “因為,這算是殷少呈給我的分手費吧,”江意唯眼神黯淡,連嗓音都變了,“我為什麽不要呢?”

    “所以,你後來反而是因為殷少呈,才接了這個角色嗎?”

    江意唯嘴角輕挽,應該是想笑的,可卻怎麽都笑不出來,“褚桐,你不知道,我為了想進《暗欲》,做了多少努力,因為我如今的地位,我覺得我演女一號不是問題。可我最想演的卻是司芹,那個墜落的黑天使,得不到愛情,連命都丟了的司芹,我覺得我和她多多少少有點像,但這兩個,我都沒過,連最後的夏飛雨都沒爭取到,隻給了我一個臨時加出來的角色,你說我算什麽?”

    褚桐聽在耳中,也覺得分外不舒服,“你大可以不接啊。”

    “我要接,這是殷少呈給的,我就是要讓他看看,讓別人都看看,哪怕是個最小的角色,我的光芒也不會被任何人掩蓋住!”

    不遠處,助理走了過來,俯身衝江意唯說道,“準備好了嗎?”

    “好了。”江意唯放下劇本起身,衝旁邊的褚桐道,“待會有場爆破戲,你離遠點。”

    她跟著助理快步離開,褚桐拿起相機,也跟過去,江意唯被帶入拍攝地,其餘的人員不能靠近,《暗欲》這個故事涉黑,自然有槍戰的場麵,爆破師早已準備就緒,緊張的拍攝隨即開始。

    褚桐兜裏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她拿出來一看,是簡遲淮的號碼。

    她轉身躲到一旁,“喂?”

    “在哪?”

    “跑新聞啊。”

    後麵,有爆破聲傳來,褚桐忙捂住耳朵,簡遲淮聽出不對勁,“你到底在哪?”

    “劇組呢,”見瞞不住,褚桐幹脆老實交代,“跟拍江意唯。”

    “那種地方有什麽好去的?爆破很危險,你躲遠點。”

    褚桐垂著頭,完全一副小女人的模樣,“知道啦,我想靠近人家還不答應呢。”

    簡遲淮隨後揶揄句,“你之前不是覺得我跟她有事嗎?這樣給自己添堵,不像你的作風。”

    褚桐笑著踢了踢腳下的石子,“但你也說了啊,能讓你心疼的女人,不是她。況且,這都哪輩子的事啦!”

    “還記得這話呢?”電話那頭,明顯傳來男人的笑意。

    “江意唯在拍打戲,我得過去準備了。”

    簡遲淮說了聲好,爾後掛斷電話。

    褚桐

    嘴角藏匿不住笑意,她轉身走迴去,看到不遠處的平房內四處都在冒火,樓頂上,依稀能看到打鬥的身影,江意唯一身黑色緊身衣,動作幹練有型,在最後一個爆破點炸開時,她毫不猶豫縱身一躍!

    盡管吊著威亞,但褚桐仍看得心驚膽顫,江意唯的動作也全部到位,拍出來肯定是好看的,可就在那一刹那,她整個人忽然失去平衡,並沒像預料中那樣帥氣落地,而是直直砸了下去。

    旁邊,傳來驚唿聲,褚桐順著人群快速向前,江意唯一動不動仰躺在地上,麵部髒汙不堪,她的助理慌忙拉起她的手,“意唯,意唯,你別嚇我。”

    褚桐也嚇得不輕,方才那一幕發生的太快,完全令她招架不住,她蹲下身來,嗓音顫抖,“江,江意唯,你怎麽樣?”

    江意唯一動不動躺在地上,已經說不出話,臉上髒汙不堪,漂亮的頭發貼在地上,全是灰塵。褚桐跪到地上後湊向她,“你說句話啊,別嚇我。”

    江意唯眼皮子動了下,嘴裏模模糊糊有聲音出來,“我……好痛。”

    場務叫了人來,褚桐被推開,江意唯迅速被人抬上擔架後送往醫院。褚桐也跟了過去,江意唯的經紀人焦急地徘徊在搶救室外,她看到褚桐,快步走過來,“褚小姐,意唯受傷的事,我希望你暫時別報道。”

    “我明白。”

    然而,一個更壞的消息卻還在後麵。

    醫生從搶救室出來時,神色不明,隻說了一句話,“高空墜落時正好砸在石塊上,導致脊椎斷裂,壓迫神經,不出意外的話,下半身將麵臨癱瘓。”

    江意唯的經紀人一下癱軟在椅子內,嘴裏不住重複,“完了,這下完了。”

    褚桐杏眸圓睜,完全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前一刻,她和江意唯還坐在片場好好地說著話,那樣的一個人,怎麽現在就要癱瘓了?

    被推出手術室時,江意唯還在昏睡,經紀人包括助理等全部跟過去,有人走到褚桐跟前,匆匆交代,“你先迴去吧,采訪的事以後再說。”

    褚桐怔怔坐在椅子內,半晌都反應不過來。事情鬧得這樣大,媒體方麵自然藏不住,很快,江意唯癱瘓的消息占據各大頭條,連續一周都不下熱搜榜。

    褚桐總算知道世事難料四個字,竟然這樣現實。

    簡遲淮坐在院子裏的遮陽傘下,陽光正好,和煦溫暖,他漫不經心開口,“這幾日,倒見你不怎麽忙了。”

    “我負責江意唯的報道,現在她傷成那樣……主編說,讓我弄完這個專題片,以後江意唯的新聞就不用跟了。”

    “也對,下半身癱瘓,她的演藝生涯就毀絕了。”

    “難道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簡遲淮不動聲色,語氣還是淡淡的,“那是她的命。”

    放在桌上的筆記本有提示音傳來,簡遲淮隨手點開,是某家網站實時更新的娛樂版新聞,他掃了眼,將電腦推到褚桐跟前,“你看看。”

    她湊過去看眼,發聲人是江意唯的經紀人,就那天在影視城受傷的事件做了詳細公布。她神情哀戚,話語中滿是惋惜,最後說是請了風水大師過來,算出來當日有人跟江意唯相克,才把她害成那樣。

    那人的信息,也做了適當透露,記者,年輕女性,屬蛇,那說的不就是褚桐嗎?

    褚桐點開幾條評論,然後將網頁關掉。

    簡遲淮搭起長腿,注意著她臉上的神色,“方才還替人家覺得惋惜,嘖嘖,沒想到現在就要你好看。”

    “迷信這種事情,對我構成不了什麽危害,經紀公司那邊,頂多就是想轉移下注意力罷了。”

    “小兒科到這種手段都使出來了,”簡遲淮完全沒將這一出放在眼裏,“江意唯落到這樣的下場,實在夠可憐。”

    “我覺得倒不一定是江意唯的意思。”

    “為什麽?”簡遲淮饒有興致盯著她。

    “江意唯這會肯定萬念俱灰,不至於還有心思想著去轉移公眾的注意力,況且,她做不來那樣的事。”

    簡遲淮不由莞爾,似乎這才看透褚桐,他漫不經心開口。“你對她充滿同情且充滿了解嗎?”

    “簡遲淮,”褚桐目光對上男人,她嗓音忍不住顫抖,“我如果告訴你,我很喜歡她,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正常?”

    “你喜歡她哪裏?”

    “真實。”褚桐毫不猶豫道,“她想要什麽,一開始就表現得清清楚楚了,而且她從未做過什麽過分的事,你把她引進這個圈子,可一路走到今天,究竟是你的作用多些,還是她自己的努力多些呢?”

    簡遲淮陷進身後的椅背內,“所以,我曾經是想過,要把她收在身邊的。”

    褚桐一瞬不瞬盯著他看,簡遲淮合起電腦,“我這樣說,隻是為了證明江意唯有你所說的那些魅力而已。”

    “你要不會開玩

    笑,你大可以不說話。”

    簡遲淮起身,站到褚桐身邊,將她的人往自己懷裏帶,“隻是個不相幹的人而已,沒必要影響自己心情,江意唯有她江意唯的路,這是老天給她的,她站不起來,那也沒法子,隻能這樣了。”

    褚桐將頭靠在簡遲淮的身前,她總覺得不該是這樣的,江意唯的下半輩子,難道都要在輪椅上度過嗎?

    華天醫院。

    江意唯醒過來時,房間裏坐滿了人,她聽到自己經紀人的說話聲,“我現在對外說是那個記者克了江意唯,可這根本沒用,外麵的媒體還在千方百計打聽意唯的傷勢究竟怎樣……”

    “今天會診,醫生的意思還是那樣,意唯想站起來的機會很小……”

    江意唯半天沒緩過神,直到這句話鑽進她腦子裏,她嚐試著動下雙腿,可渾身麻木,四肢癱軟一樣,這種恐懼令她驚喊出聲,“你們在說什麽?”

    正說話的助理一怔,慌忙起身,“意,意唯你醒了?”

    “什麽站起來的機會很小?”她掙紮著要爬起身。

    幾人快步走過去,經紀人手按在她腿上,“快動動,有沒有知覺?”

    江意唯的手掐了自己兩把,又使勁捶了幾下,“我的腿到底怎麽了?”

    經紀人聽到這,臉上明顯有失望,她站直身,搖搖頭,一語不發。

    “還有我受傷的事,和褚桐有什麽關係?你沒必要把她拉進來。”

    江意唯平時說一是一,有時也會和自己的經紀人意見不一,對方聽到這,口氣泛冷,“你好好養病,公司的事不需要你操心,還有索賠事宜,我也會處理好的。”

    經紀人拿起包離開,剩下的人都不知該怎麽去安慰江意唯,畢竟這飛來橫禍太重,別說是她這樣的身份,就算尋常人都受不了。

    可她傷成這樣,終究瞞不住。

    誰都知道,江意唯被毀了,毀得徹徹底底。新生代演員鄭念躥得很高,江意唯的角色接連被她接手,連幾個廣告也是。

    出院前一晚,江意唯睡得模模糊糊,依稀感覺到有人握住她的手,她吃力地睜開眼簾,看到一張俊顏藏在黑暗中,眸子裏透出來的光忽明忽暗,江意唯喉間輕滾,“少呈。”

    殷少呈手指探向她的臉,江意唯霎時淚流滿麵,“我以為你再也不會想見到我這個樣子。”

    男人眼神裏的東西很複雜,他雙手撐在江意

    唯兩側,她不能動,覺得自卑極了,頭發又有好一陣沒打理,江意唯雙手捂住臉,“別看我,別看。”

    男人將她的雙手拉開,俯下身,鼻尖幾乎要碰觸到她,“意唯,我們好歹有過一陣,看到你這樣,我很心疼。”

    江意唯心裏說不出的滋味,可不等她開口,殷少呈徑自又道,“你別擔心,我會給你請最好的醫生,讓你重新站起來。”

    “你們都知道了是嗎?”江意唯淚流滿麵,視線模糊看向他,“少呈,你也問過醫生了吧?難道我真的再也站不起來了?”

    “你別怕,凡事都有奇跡。”

    “奇跡?”江意唯揚高音調,眼淚越流越兇,“隻有依靠奇跡才行嗎?這世上,出事的人那麽多,有幾個能等到奇跡呢?”

    殷少呈臉色陰暗,眸中有描繪不清的情愫流溢出來,他替江意唯擦拭眼淚,這個時候的她,脆弱的就像是個孩子,“別哭。”

    “少呈,你會陪我嗎?”江意唯大著膽子,雖然覺得自己在異想天開,但還是忍不住問出口來。

    殷少呈沒說話,慢慢直起身,前所未有的恐懼令江意唯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別走!”這仿佛是她最後的稻草,最後能抓住的東西,江意唯用情至深,到頭來名利都將失去,而這個男人,又注定是她留不住的。

    她淚水從臉頰處淌落,手指用力至發白,殷少呈的手往迴抽,江意唯最後執拗地抓住他的袖口,“少呈,連你都要放棄我嗎?”

    “意唯,很早以前我就跟你說過,我定不下心,我沒法對一個女人做到全心全意,”他抽迴自己的手,往後退了步,“我們的事,早就已經結束了,以後有什麽需要我的,我會幫你。”

    她都這樣了,他還能幫什麽?江意唯眼睛裏的身影模糊不堪,“少呈,我知道我站不起來了,是我的命,我接受,和你無關。”

    殷少呈單手插在兜內,點點頭,“你能這樣想,再好不過了。”

    他沒再多說什麽,轉身離開,江意唯沒想到男人絕情起來,竟能這樣,她伸手覆住自己的臉,手一下下掐著自己的腿,可還是沒有絲毫反應。

    她的夢,她的前途,她所有的一切,都斷得個幹幹淨淨。從此以後,江意唯怕隻能是個平常人了,或者,就是個過了氣的、曾經紅極一時過的明星。

    關上門的聲音傳到她耳朵裏,透過玻璃門板,她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並未馬上離去。殷少呈心煩意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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