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重怨07


    “這些內情隻有你們大理寺的人知道, 除了你們還有誰?你們明明答應了我們,如今卻將什麽都散播出去, 你可知外麵傳的多難聽?!”


    戚潯一進門便聽見錢氏的喝問, 她滿臉是淚,又指著宋懷瑾道:“宋少卿,請問你要如何解釋?這幾日我們府中上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除了你們, 我想不出第二種可能,且這才過了一天, 城中所有人都知道了, 你們昨天都去了何處?是不是將芙兒的事說給了其他府上人聽了?!”


    宋懷瑾頭大如鬥, 好聲好氣解釋, “夫人, 這不可能, 我們四處查案,問證之時從不說餘姑娘的私事,我們也不知道怎麽就走漏了風聲。”


    錢氏擦著眼眶, “我不管, 你們一定要給我們一個交代!你去聽聽外麵將芙兒說成了什麽人, 人人都在戳我們的脊梁骨, 還有, 當初長公主已經吩咐你們案子要密查,結果你們還是鬧得天下皆知, 你們當真是萬死難贖其罪!”


    錢氏抹了一把眼淚, “現在鬧成這個樣子, 你們還查什麽!明日便是清明,算起來芙兒的頭七都過了, 我已命人將芙兒的遺體帶迴府中,她含冤而死,生前不知受了什麽苦,死後還要被萬人唾罵,你們到底是怎麽當差的!”


    今日四月初四,明日便是祭奠亡親之時,宋懷瑾站在原地任罵,他也沒想通怎麽一夜之間餘月芙的事鬧得全城皆知,謝南柯等人侯在一旁,也不知作何解釋,內情的確隻有大理寺眾人知曉,好端端的,怎麽就走漏了消息?


    錢氏越想越氣,“你們是大理寺,掌天下刑獄,如今兇手抓不住,還讓被害者承受這般侮辱,我今日便要入宮去見太後娘娘,我要告禦狀,你們真是不配在這衙門當值!”


    宋懷瑾誠懇道:“夫人息怒,此事雖是有大理寺知道內情,可夫人忘了嗎,除了大理寺之外,兇手也是知情者,我們衙門辦案,向來不會將案情透露出去,這是不成文的規矩,因一旦漏出,對案子也有諸多妨礙,昨日我們尋訪了三家,都不曾提起餘姑娘有孕之事,可不過一夜功夫,便傳的滿城風雨,這怎是我們大理寺會做的事?”


    錢氏一呆,宋懷瑾趕忙繼續道:“夫人盛怒我十分明白,可如果夫人不讓衙門繼續查餘姑娘的案子,那唯一高興的便是那幕後的兇手,如今還不知道流言蜚語是怎麽傳出來的,夫人可否先息怒,讓衙門將此事查個清楚?若是當真與兇手有關,便正好將那人揪出來。”


    錢氏冷笑一聲,“查?你們查得出來嗎?芙兒被發現已經過了兩日,你們查出什麽來了?又說是兇手散播出去的,兇手散播出去,對他有什麽好處?”


    宋懷瑾道:“大理寺接手此案,刑部一同督辦,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兇手害怕大理寺查出蹤跡,於是用這樣的法子擾亂視聽,這本就對他有利,耽誤的功夫,兇手能銷毀罪證,而夫人若是不讓衙門查了,那兇手更可以逍遙法外,此外,兇手或許對餘姑娘心存惱恨,這般毀壞她的名聲,也正合他意,可謂一舉多得。”


    錢氏有些被宋懷瑾說服,一時啞口,一旁的餘明堂歎道:“那你們打算怎麽辦?這消息已經傳出去了,外麵都在議論,如何才能為芙兒正名?”


    宋懷瑾作難,“侯爺,這隻怕不容易,且如今最要緊的,是找到流言蜚語的源頭,至於為餘姑娘正名,不如等案子查清楚之後,再將部分案情昭告天下,讓大家知道餘姑娘是無辜的。”


    錢氏和餘明堂也知道撒潑蠻鬧毫無益處,事已至此,隻能讓官府找到那作惡之人,錢氏咬牙道:“好,那我再給你們一日功夫,我就在這裏等著,看看你們到底是如何當差的,若是找不到那放出消息之人,我必定要陛下判你們瀆職之罪!”


    宋懷瑾有苦難言,隻得應下,這時,外間有人通傳,“大人,臨江王和長樂郡主到了——”


    眾人神色一明,皆朝門口看去,很快便看見傅玦和孫菱的身影,錢氏一看他們來了,自然起身上前訴苦,孫菱勸道:“伯母息怒,我也是今天早上聽說了這件事,才去找了傅玦哥哥,想過來看看到底是何情形,您不必懷疑大理寺,他們不可能犯這樣的疏漏。”


    傅玦不願與錢氏糾扯不清,便問宋懷瑾,“怎麽迴事?”


    宋懷瑾快步上前來,低聲道:“下官也不知怎麽迴事,今天一到衙門,底下人便說聽到了外頭的議論,傳的也是八九不離十的,下官當時便覺得不妙,還沒來得及叫人去追查流言來處,侯爺和夫人便到了。”


    傅玦便道:“來的路上,本王已叫人去探查過,消息是從昨天晚上開始傳的,起初是從坊間的販夫走卒之間開始,到了如今,整個京城的人隻怕都知道了。”


    “販夫走卒之間?”宋懷瑾驚道。


    傅玦頷首,“傳消息的人,顯然有謀劃,這些販夫走卒們流動性大,你傳我我傳你,到最後隻怕都分不出源頭來,且他們對京中權貴不甚眼熟,也記不住那幕後之人的模樣,你便是去追溯源頭,也十分費功夫。”


    宋懷瑾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低聲道:“可若是不查也不成,夫人適才還說要去告禦狀,還不許我們查下去了,這般一耽誤,那兇手指不定多高興。”


    傅玦轉眸去看,便見孫菱正在和錢氏說話,傅玦輕聲道:“流言之事本王去查,你的人仍然按照你昨日的計劃安排,你們去蔣家可查問出什麽了?”


    宋懷瑾忙道:“隻見到了蔣維和蔣閶,蔣閶說他和餘月芙並無私情,又說餘月芙在他們這些同齡的公子之中多有試探,也不知是何意,且二十六那天晚上,蔣閶在蔣家待著,有他父親作證,看著不像假的,至於蔣菡,我們派的人沒見到她,她出城了,今天下午才迴來,若是按照計劃,今日該去齊國公府上和蔣菡府上走一趟。”


    “那你們便去齊國公府上問問,而後去蔣菡府上,此處交給長樂郡主,讓她穩住淮陽侯夫妻,如今流言四起,沒什麽比你們速速查明真相更有用。”


    傅玦此言算是給宋懷瑾吃了定心丸,宋懷瑾忙道:“那好,多虧有王爺和郡主。”


    傅玦這時朗聲道:“事已至此,唯有盡快找到兇手方是補救之法,你們也莫要遷怒,待本王找出消息從何處走漏的,自然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傅玦親自出馬安撫,淮陽侯是大氣兒不敢出的,錢氏心底慪不過,啞聲道:“反正我就在這裏等著,我要看看你們何時才能找出兇手。”


    孫菱眨了眨眼,“夫人與其在此幹等著,不如去公主府上坐坐?公主殿下昨日還在問這案子……”


    錢氏一聽,正好打算去找長公主告狀,於是被說動,“是,我也該去拜訪拜訪長公主殿下,她必定也聽到了外間的流傳,可憐我的芙兒,死了還被這般作踐,我們淮陽侯府的臉麵也不要了!”


    孫菱又是一番勸慰,這才令錢氏乖乖離開大理寺,她一走,眾人大大的鬆了口氣。


    戚潯忍不住上前去,“王爺,大人,卑職適才來的路上,也聽到人在議論,卑職問他們,他們說昨夜在城南準備出城時便有人在說,城南每天傍晚時分許多人排著隊出城,城南又是尋常百姓和鬧市雜居之地,在那裏散播流言是傳的最快的。”


    傅玦隻覺戚潯此言來的及時,當下便立刻看向楚騫,“聽到了?”


    楚騫應是,“屬下帶人去城南查探。”


    楚騫很快離開,宋懷瑾這時道:“這個時辰蔣菡多半還未迴來,我們去齊明月的夫家府上走一遭,看看她和餘月芙有沒有嫌隙,她出嫁我知道,嫁的是永昌侯世子,我們得去永昌侯府一趟。”


    宋懷瑾點了周蔚和謝南柯,看向戚潯之時有些猶豫,“適才夫人說要將餘月芙的遺體帶迴侯府,也不知是怎麽個境況。”


    戚潯明白他的意思,“那卑職馬上去義莊看看。”


    傅玦在旁看著道:“齊明月是女眷,還是讓戚潯跟著去永昌侯府,義莊換個人去,若是已將遺體接走便讓接走吧。”


    戚潯私心裏也正想跟著去查案,更想見見那位永昌侯世子,傅玦此言令她眼瞳放亮,她感激的看向傅玦,果真對上他洞察一切的目光。


    傅玦唇角彎出微不可見的弧度,又道:“本王迴刑部,晚些時候再過來聽你們的進展。”


    宋懷瑾便點了朱贇去義莊,又將傅玦送走,很快帶著戚潯幾個往永昌侯府去,路上周蔚看戚潯眉眼帶笑的,忍不住道:“你高興個什麽勁兒?”


    戚潯挑眉,“我有嗎?”


    “你有啊,很明顯,你很想去侯府見見那位國公府小姐?”


    戚潯也不隱瞞,“我是想見見他們夫妻。”


    說話間,眾人策馬上禦道,又一路往永昌侯府趕去,時辰尚早,街市之上並無多少人潮,可看著一眾著公服的大理寺衙差策馬而過,不由都交頭接耳起來,戚潯將這場麵看在眼底,心底不由得有些唏噓,不論是誰散播的,此人對餘月芙可謂存著恨意,而她想到了餘月芙屍首模樣,一時懷疑這流言當真是兇手散播嗎?


    永昌侯府高門闊院,氣象森宏,大理寺眾人進門,很快被請到前院落座,沒多時,永昌侯世子沈謙陪著世子夫人齊明月走了過來,二人成婚時間不長,又都郎才女貌,款款而至,如畫中走出的一對璧人。


    表明來意之後,齊明月也不意外,芷園那日她也在,她沉聲道:“芙兒與我們也算十分熟悉,我母親頗為喜歡她,還存了結親之意,可沒想到……”


    她又試探著問:“宋大人,外麵的傳言可是真的?”


    顯然,永昌侯府也聽說了外麵流言,宋懷瑾正色道:“傳言是有心之人放出去的,並不能全部當真,我們此來是想問,你們夫妻二人與餘姑娘可曾有過嫌隙?”


    齊明月一驚,沈謙也有些納悶,二人對視一眼,齊明月道:“宋大人莫不是懷疑我或是世子謀害了芙兒?這怎麽可能呢?”


    宋懷瑾開門見山道:“三月二十六那天晚上,你們在何處?”


    齊明月道:“那天晚上我迴了國公府,和父親母親還有弟弟一起用了晚飯,當天是留在國公府的,世子當夜留在家裏哪裏也未去。”


    宋懷瑾看向沈謙,沈謙麵不改色的點頭,“不錯——”


    宋懷瑾又道:“世子可有證人?”


    沈謙聽到此處眼神一閃,明顯的遲疑了一下,宋懷瑾皺眉,“世子莫要隱瞞,你們說的話,稍後我們都會去核實。”


    沈謙輕咳一聲,齊明月也轉眸盯住了沈謙,沈謙沒法子,隻好道:“當天晚上我和朋友出去喝酒了,的確不是在府中,可我是有證人的。”


    “世子去了何處?”


    沈謙禁不住齊明月盯視,輕聲道:“擷芳樓。”


    這三字一出,齊明月立刻變了臉色,戚潯先是不解,繼而很快反應過來那裏必定是什麽風月之地,齊明月顯然很是氣惱,可當著大理寺眾人的麵,並不好發作,她小臉煞白唇角緊抿,一旁的沈謙自知理虧,也是一副心虛之狀。


    宋懷瑾沒工夫管這小夫妻的矛盾,又問齊明月,“你說令慈有心讓餘姑娘嫁入國公府,那你可知二公子對餘姑娘是何心意?”


    齊明月沉著臉道:“我弟弟是謙謙君子,對姑娘們都十分有禮,他二人自小算是在一處長大,因此若娶了芙兒,也算是一門好親。”


    如此說來,齊桓是讚成迎娶餘月芙的,可齊明月的話,也並未透露更多,且這二人都有人證,宋懷瑾隻想去核查一番,想到那生辰八字,宋懷瑾臨走之前問:“少夫人的生辰八字,可曾被餘姑娘知道過?”


    齊明月莫名,“芙兒知道我的生辰八字做什麽?知道我的生辰,卻不會知道我的八字,除了父親母親和我夫君,我弟弟都不知道。”


    宋懷瑾了然,很快告辭離去,出了侯府大門,便指派謝南柯,“你去擷芳樓走一趟,看看沈謙說的是真是假。”


    待謝南柯離去,宋懷瑾又帶著周蔚和戚潯往國公府去,路上問戚潯,“你看齊明月說的是真是假?”


    戚潯點頭,“不像作假,且適才沈謙說去了擷芳樓,齊明月麵上也難掩飾情緒,表明她不是個心機深沉之人,她對餘月芙也無厭惡之意,想來和蔣菡並不一樣,倒是這個沈謙,麵上看著人模人樣,可沒想到——”


    宋懷瑾輕咳一聲,“這是人家的家事,咱們就不做評價了。”


    周蔚心直口快,“人家是侯門世子,也沒有不納妾的規矩,去那些地方算什麽,以後若是納了妾室,才有讓人生氣的呢。”


    戚潯不由想到了杜玉薇的夫君,“當初杜姑娘要嫁給方公子,或許這不納妾的規矩也頗令人動容?”


    周蔚點頭,“反正我極少見權貴之家不納妾的,可這世上,又有哪個女子心甘情願的與人共侍一夫呢?我母親那般賢惠,也因為幾個姨娘受過不少委屈。”


    周蔚有感而發,這時看向戚潯,“你以後最好也找個不納妾的人家,且你今年年歲也不小了,你既得了良籍,便沒個章程?”


    戚潯失笑,“我這般無牽無掛的豈不快哉,嫁人做什麽?”


    話音落下,戚潯催馬更快,很快將周蔚甩下,沒多時,齊國公府近在眼前,三人在門前駐馬,周蔚下馬叫門,很快便被請了進去。


    他們要找的人是齊桓,齊桓正巧在府內,齊桓請三人入書房說話,一進門,便看到長案案頭上擺著兩方剛刻好的玉印。


    齊桓生的文質彬彬,言辭間也頗有謙和意味,見宋懷瑾盯著玉印看,便道:“閑來無事練手之作——”


    宋懷瑾直接問他:“三月二十六那天晚上,令姐可是歸家來與你們一同用晚膳了?”


    齊桓應是,“不錯,當夜姐姐迴家住了一日。”


    宋懷瑾便有些問不下去,若作案時間都不具備,別的便無關緊要了,隻是想到蔣閶對餘月芙的形容,他不由道:“你可聽到外麵的傳言了?”


    齊桓麵色微變,頷首,“聽到了,沒想到會是這般,是真的嗎?”


    宋懷瑾仔細的打量他,“你覺得餘姑娘是那般不自愛的人嗎?”


    齊桓搖頭,“不覺得,她天真活潑,性子惹人喜愛,我母親也十分喜歡她。”


    “聽說你們有意定親?”


    齊桓麵色微變,視線看向桌子上的兩方玉印,“母親是有那意思,可是餘姑娘不願意,此事我是知道的,因此後來並未讓媒人上門。”


    “你知道?”


    齊桓歎了口氣,“她不像對我有意的樣子,且我知道她喜歡讀書人,我並不長與此道。”


    “她喜歡讀書人?”


    齊桓點頭,“她許是受了家裏影響,她父親……你們應該有所耳聞,她兄長又走的行伍的路子,平日裏我們集會,多半會男女分開成席,若我們隻是尋常應酬,她極少關注,可一旦我們論起朝政和詩賦駢文,她便十分感興趣,有次還自己寫過一篇駢文拿來讓我們看。”


    淮陽侯未得功名,生性風流,這是眾人皆知的,餘月芙不喜父親如此,便喜歡與其相反性格之人,這也不難理解,宋懷瑾問:“這是何時之事?”


    “就在去年一次洛神湖遊湖之時。”


    宋懷瑾想到了杜玉蘿寫的名冊,“可是在去歲五月?”


    齊桓想了想,隨之點頭,“是,是在那時,女子吟詩的便不多,做駢文的便更少,當時我們還讓在場幾個高中進士的品讀了一番,她還得了幾分誇讚。”


    齊桓對餘月芙的評價也是好的,宋懷瑾心中了然,又問:“除了你之外,你可知道還有誰擅長刻印?”宋懷瑾想到了餘月芙詛咒之人為二十歲,接著問:“除了你們幾個年輕人之外,你們世交兄長可有擅長的?”


    齊桓便道:“元銘會,瞿嘉學也頗通此道,至於其他人……如今的禮部員外郎,方仲崎,他也會,他祖父是有名的大儒方世成,他雖然不長於此道,不過隨便刻印當是信手拈來。”


    宋懷瑾心底咯噔一下,方仲崎會刻印,那怎麽杜玉蘿沒說過呢?方仲崎可是她的親姐夫啊!是未曾想到方仲崎身上去,還是故意隱瞞?


    不僅宋懷瑾,戚潯和周蔚也很是意外,待他們告辭出來,周蔚便忍不住道:“方仲崎會刻印,杜玉薇又剛好二十歲,要不要去問問方仲崎三月二十六那天晚上在何處?”


    此時已過午時,宋懷瑾往巡防營副指揮使家的方向看了一眼,“先去看看蔣菡迴來了沒有,我很想知道她為何不喜餘月芙。”


    三人上馬,往城西長寧坊趕,到了坊間又問了人,等找到樊府之時,日頭已是西斜,在門房一問,隻聽蔣菡剛迴到府中,三人喜出望外,連忙表明來意。


    至前院廳中相候,還沒等多久,便見一位華服少夫人走了進來,蔣菡生的端容明豔,一進門便知他們來意,見禮之後,蔣菡道:“宋大人是來問餘月芙會被誰所害的吧?”


    宋懷瑾不曾否認,“夫人知曉?”


    蔣菡笑了下,“她被誰所害我是不知道,不過呢,她有如今的下場,並不叫我意外。”


    宋懷瑾三人神色一凜,餘月芙已經過世,所謂死者為大,可蔣菡這話還是足夠不留情麵,仿佛看出三人的震驚,蔣菡道:“並非是我惡毒,實在是這世上有一種人,自己缺了什麽,便要去搶別人的東西,絲毫不顧會不會令別人不快。”


    蔣菡這話意味深長,宋懷瑾忍不住挺直了背脊,“你此話是何意?”


    蔣菡淡哂,“你們衙門查了兩日了,想來也查到了我和餘月芙有些嫌隙,這嫌隙,還要從她意圖染指我夫君開始說起——”


    宋懷瑾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餘月芙意圖染指樊晟?!


    戚潯和周蔚聽到這話,隻覺晴天驚雷一般,可當著蔣菡的麵,隻得忍著不敢露出太多神色,蔣菡掃了他們一眼,十分平靜的道:“我與夫君前歲定親,去歲春日成婚,可到了夏日,我才知曉一件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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