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哀山終年被大雪覆蓋,天地間白茫茫一片,卷耳到山門前的時候,天色剛黑。


    守山的是兩個瞧著年紀不大的白骨精,卷耳甩了幾張符紙過去,那兩個人便軟軟的昏睡了過去。


    腳下積雪發出咯吱聲,卷耳沒用靈力,慢悠悠的往山頂走。


    她上次送書白迴來也是這樣的大雪,五年過去了,今日的雪依舊下著,仿佛這五年來從未停過。


    「也不知公主會被送給誰。」前麵路上有一名素衣女子聲音傳來。卷耳步子一停,後退一步隱在林中。


    那女子身邊的同伴也同樣小聲道:「誰知道呢。也不知道把公主送來到底有什麽用,這白骨精都是沒什麽感情的,哪比得上我們狐妖?」


    「我可是聽說這白骨精都是中看不中用呢。」其中一隻狐妖說道。


    她同伴睜大了眼睛,「哪方麵?哪方麵不中用?」


    「哎呀你煩死了,明知故問幹什麽……」


    旁聽了一切的卷耳:「……」


    兩個人的聲音漸漸遠去,卷耳從林中走出,她理了理沾了枯葉的裙擺,一邊思索剛才兩人的對話。


    她大概明白了什麽意思。


    妖族常有結盟之舉,應該是狐妖一族欲與白骨精結盟,所以送來了這許多年輕貌美的小狐妖,希望能用美**惑一下。


    卷耳想像了一下書白抱著一隻小狐妖卿卿我我的樣子,渾身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


    「也不知道你如今恢復的怎麽樣了。」卷耳喃喃,眼睛眨了眨,看著下山的兩個小狐妖,若有所思起來。


    *


    此時的書白剛到江南。


    吳儂軟語,花落滿天,這裏的生機是不哀山終年的白雪比不了的。


    五年過去了,歲月並不會在他的身上顯出一絲一毫的痕跡,書白和當年在洪湖時並無二樣,唯一的區別便是,他早已不穿白衣。


    書白長發半束,紅色髮帶上帶著隱隱的暗紋。墨色衣袂翻飛,一派雲端高陽之姿。


    書白抬頭看了看上麵的「周府」二字,抬手輕扣了幾下門。


    他麵上沒有什麽情緒,可一雙眼睛裏卻帶著隱約的光亮,在白皙的臉上格外生動。


    「我說了,卷耳不在家,你們這群給她求親的人能不能別來了,怎———」大門打開,蝶夕不耐煩的聲音在看到來人時一停。


    男人眼尾狹長,淡色瞳孔裏帶著還未褪去的情緒,整個人用精緻來形容一點都不過分。


    「咳……這位……公子,你找誰?」蝶夕迴神。


    書白的傷其實才剛剛養好,隻是他急著來江南,便不管不顧的過來了。


    蝶夕平日裏隻照顧卷耳起居,並不能分出妖和人的區別,是以看到書白並沒有察覺出什麽,「你也是來向卷耳提親的?」


    書白聲音辨不出情緒,「怎麽?很多人來向她提親嗎?」


    五年不見,這小捉妖師還有這能耐了?


    蝶夕站在門裏,並沒有讓書白進來的意思,如今聽到他質疑自己的話,更是不滿。


    他雖長的好看,可在蝶夕眼裏,可比卷耳差遠了。


    她氣不過,就和書白隔著一道門,絮絮叨叨的跟他講了半天卷耳有多麽受歡迎。


    「要是想求娶卷耳,必須要斬了混沌海裏蛟龍的龍角做聘禮才行。」


    書白眸光隨著她的話越來越涼,「所以,讓她出來見我。」


    覺得火候差不多了,蝶夕道:「卷耳她不在府裏。」


    「去哪了?」書白定定的看著蝶夕,眸光沉沉。


    看吧,說是不是來求親,卻偏偏對卷耳的行蹤這麽上心,蝶夕頗有些得意地揚了揚下巴,「她去不哀山了,你去那邊尋她吧。」


    書白:「……」


    翻湧如海潮的情緒就這樣平息,此時的他不止眼裏帶笑,就連唇角也微微勾起。


    蝶夕覺得這人好生奇怪,一會生氣一會笑的,她揚了揚手打發他走,「走吧走吧,卷耳不在,你便不用進來了。」


    書白看了眼麵前沒什麽智商的蝴蝶精,轉身就走。


    嗯,既然是去找自己的,書白決定原諒她讓自己白跑這一迴了。


    *


    卷耳把不哀山逛了個遍,也沒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人。


    「不會死了吧。」卷耳撐著下巴,蹲在一條河邊輕聲嘟囔。


    雪更加大了,卷耳係在頭上的髮帶鬆鬆掛著,一陣風吹過,淺碧色髮帶飄然落水。長發散開,卷耳微愣。


    水流有些急,等卷耳反應過來的時候那髮帶早就被水流衝出老遠,卷耳撇嘴,「你家的河還真是跟你一樣討厭。」


    卷耳把頭髮撥到耳後,沒什麽形象的坐在地上,突然後知後覺的發現,地麵上竟鋪了一層細白的骨頭。往遠一看,少說也鋪了百米。


    再仔細一看,那些骨頭細白帶著弧度,像是肋骨。


    死人堆也不是沒見過,一地的骨頭倒是嚇不到卷耳,她甚至蹲下身來,認真的挑了一根漂亮的骨頭。


    月光盈盈下,河水清澈見底,卷耳用那根撿來的細長肋骨把頭髮挽起來,一邊輕聲道:「這位朋友,多謝你啦。」


    自己隨便用了別人的骨頭,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她跑了一天也沒找到書白,卷耳懷疑他的傷應該沒養好,指不定躲在哪個地方昏著呢,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打算打道迴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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