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並不高大,隻有一米七出頭,而孫香穿著高跟鞋和他站在一起,甚至比他還高了一點,所以抱著他的時候,仍舊像抱著孩子。


    江雲出人意料的並不反感孫香的舉動,因為他預感到,孫香應該是有楚凡的新的消息了。


    鬆開了江雲的時候,江雲發現孫香居然流淚了,他思忖了許久之後,終於改口了:“媽,你怎麽哭了?”


    孫香哽咽的問道:“你叫我什麽?能不能再叫一次?”


    江雲的後背都有些冒汗了:“媽,到底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孫香沒有說話,又一次抱緊了他,痛哭流涕。


    江雲心中完全清楚了,楚凡應該是死透了,而她已經得到結果了。


    ……


    好不容易勸好了她,江雲挽著她的手走進了別墅,發現了門口一個癱軟在地上的行李箱,毫無疑問,孫香肯定是剛剛從外地迴來,不,更確切的說,是從外國。從日本迴來,迴來的時候,一定是帶著楚凡的噩耗,以至於意亂情迷,心情糟糕到了極點。而他現在能做的,就是努力當一個孝順兒子,爭取早日博得她的歡心,繼而進入香凡集團董事局。


    ……


    而與此同時,在哈爾濱,如同北京一樣,鵝毛大雪漫天紛飛。


    楚凡下線了,正在和de天使喝著紅茶,四目相對,眼神久久不能離開對方。


    de天使卻從他的眼眸中讀出了心猿意馬:“想念蕾雅姐姐了,是吧?”


    “對不起。”


    “哥哥,沒關係的,我不生氣,我也知道,雷雅姐姐在你心中有難以取代的地位,而聖雪也是如此。”


    楚凡露出了欣然的笑容,伸出手摸了摸小美女乖巧的腦瓜:“日本區的比賽還在進行中吧?”


    “也快打完了,地魔、天翼、太妃糖他們都要晉級了。”


    “哦?打得不錯啊!”


    “此消彼長吧,最近一段時間保衛真陣營太過於重視pk了,裝備完全跟不上節奏,在預選賽中就能看出端倪了。”


    “沒辦法,咎由自取。”


    “哥哥,咱們的計劃,進行到哪一步了?”


    楚凡的笑容別有深意:“進入到關鍵的一步了,該請君入甕了。”


    ……


    晚上7點半,深圳羅湖區。


    吃過了一頓熱熱乎乎的家常菜,江雲甚至還有點小小的感動,因為這頓飯裏有他最愛吃的四喜丸子,而這丸子他上一次吃到,還是在vic戰隊,還是在人人樂超市對麵的小閣樓裏。楚凡的手藝棒極了,煮出來的丸子相當好吃。


    楚凡的媽媽煮的也不錯,帶著一種親子的味道。


    飯後,劉楊帶著老鬼,識趣的去別墅的花園裏散步了,偌大的別墅裏隻剩下了這母子二人。


    ……


    泡上了紅茶,孫香凝視著江雲,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之後,終於吐露真言了:“小雲,有件事,我不想瞞你了,再瞞,恐怕也瞞不住了。”


    江雲仍舊在裝傻:“媽,什麽事啊?”


    孫香歎了口氣:“我的真名叫孫若心,孫香是我後來改的名字。我……是你結拜哥哥楚凡的親生母親。”


    江雲裝出了very吃驚的樣子,甚至陡然而起:“媽,你再說一遍?”


    “說多少遍這都是真相,小雲,我的確是楚凡的媽媽。”


    江雲的眼眶也潮濕了,他還走到了門口,看了一眼那個行李箱:“媽,這麽說來,你是不是去日本了?”


    孫香的聲音又哽咽了:“我剛從日本迴來,得到了一個最不好的消息,他們,日本海警,從、從海裏……撈出了帶有楚凡血跡的……衣物。”


    江雲居然哭出了聲。


    這不是裝出來的,就連他自己都覺得是這樣。


    其實,楚凡跟他的糾結,隻有區區一個香凡集團的產業,可也正是香凡集團的產業,成為了他喪命的原因!


    江雲多麽希望麵前這個女人跟楚凡沒有任何血緣關係,這樣的話,他絕對不會對付楚凡,會把楚凡視為真正的兄長,甚至會把自己的戰隊引入vic戰隊,兩者合二為一,自己甘願為他鞍前馬後,幫他成就在遊戲世界的王圖霸業!


    可是,那隻是一種幸福的假設,現實殘酷而骨感,楚凡死透了,終於被他派出去的殺手害死了。


    ……


    “母子倆”哭了很久之後,還是孫香先抹幹了眼淚:“我知道你和蕾雅他們關係不錯,這件事到你這裏為止,不要透露了,我聽說楚凡出事的當天,蕾雅就吐血了,沒多久,嵐湮就自殺了,雖然沒有死成,可是也讓我快嚇死了。小雲,答應媽媽好不好?媽媽隻剩你一個兒子了。”


    江雲忙點了點頭:“媽媽,你放心,我不會說的,我得給他們保留生的希望。”


    “好孩子……”


    ……


    兩個人又沉默了片刻之後,江雲主動打破了沉默:“媽媽,我以前恨過你。”


    “我知道,媽媽以前也沒安好心,也防著你過,甚至,媽媽還有些私心。”


    “可是媽,我以後再也不會恨你了,我會好好得給你當兒子。”


    孫香點了點頭:“媽媽也會真正做到對你視如己出的。楚凡的悲劇已經發生了,咱們不能讓悲劇再繼續,你說對不對?


    “沒錯,媽媽!”江雲深深點頭,“我,我以後不會任性了,我……”


    “最近做好進入香凡集團董事會的準備。”孫香恢複了女強人姿態,“這件事讓我也檢討了很久,我也知道,以你的能力,的確可以在更廣闊的戰場裏打拚了。隻是媽媽過去私心太重,一直都想有一天和楚凡母子相認,可是沒想到,還沒來得及相認,他就……”


    “媽,你別難過了,我,我會代替哥哥盡孝的!”


    孫香又一次把他摟在了懷裏:“兒子,兒子……”


    孫香今天三度落淚,在江雲的意料之外,卻也在情理之中。江雲的心裏很矛盾,又高興,又難受。


    哥哥死了,敵人也死了,他失去了親情的同時,收獲了應該屬於自己的東西。


    然而,這真的是他想要的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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