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透過窗欞灑下斑駁的影像,陳青魚雙手平舉在花如月上空,慢慢聚起的靈力仿佛一團黑霧,翻滾如浪。


    “你到底是誰?”就在陳青魚欲痛下殺手之際,花如月突然睜眼,冰冷如水的眸子寒如深潭。


    “呃……”陳青魚驚訝之餘眼底劃過一道冷光!


    倏的!


    黑色靈力突然化作骷髏模樣急衝下去!


    ‘轟—’


    就在那股黑色靈力欲將花如月吞噬的時候,赤金光芒驟然射出,比之更強悍的靈力使得陳青魚騰騰騰倒退數步,手心似被什麽東西灼了一下,痛的發抖。


    “你是花如月?”陳青魚驚訝看著自床榻上走下來的人,寒目如錐。


    “我是。”獨有的赤金光芒昭示了花如月的身份。


    眼見陳青魚欲躍窗而去,花如月忽的舉起雙手,赤金光芒仿佛化形般成了巨大的網,將房間裏所有出路封死。


    “我找你很久了,說吧,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要幫花柔依對付我,我們有仇嗎?”眼前的陳青魚並不是平日裏的裝扮,亦換了與破廟時一樣的容顏,應該說,這才是她的真容。


    “我們的仇可深了。”不作無畏的掙紮,陳青魚冷著臉,迴站到花如月麵前。


    “可我並沒有印象。”若說鮫人,除了月滿樓,她還真沒得罪過誰,可眼前之人顯然不是。


    “那又如何,我記得不就行了!”陳青魚嗤笑著,暗自將體內所有靈力匯聚掌心。


    “你剛剛下的是殺手,也就是說或真或假,你都不會讓我活著,挑起宋府與瑞王府的仇怨是你的目的?”花如月看不透眼前女子,分明陌生的很,可眼睛裏透著的那股恨意又那麽熟悉。


    “我的目的……一直都是……讓你不得好死!”咆哮的黑色靈力突然衝射向窗口的位置,雖然不能衝破金網,但也足夠削弱那一處的防護。


    沒有片刻的遲疑,陳青魚雙足點地,突的躍出去!


    花如月看到了什麽?


    隻見陳青魚的一雙腿突然變成了魚尾,黑色帶著鱗片的尾巴狠狠甩過去,窗欞‘砰’的露出大洞,陳青魚就那麽逃出去了。


    看似淡定的花如月身體已然僵硬,她就那麽站著,一張嘴撐的老大,許久許久都沒有緩過神兒來。


    直至一股小涼風從窗欞處襲進來,花如月方才狠狠噎喉,她剛剛看到的,是一條魚?


    這就是鮫人啊?鮫人是會變形的?


    腦子裏一片空白,花如月也是醉了!


    且說花如月在床榻上如老僧入定般冷靜了差不多一柱香的時間,忽似想到什麽,登時起身衝出房間!


    深夜的風,寒涼刺骨。


    九華殿內,花柔依將‘醉魂’翻到最後一頁,爾後雙膝盤坐,慢慢聚攏靈力。


    就在這時,窗戶‘砰’的一聲響,一抹黑影翻滾到了地上。


    “是你?”借著月光,花柔依看清來者那張清麗的臉,突現之人,正是當日在破廟助她一臂之力的女子。


    “皇後娘娘救命……”唇角溢出黑血,陳青魚雙手捂住胸口,痛苦難當。


    剛剛若非她利用體內半顆元丹化形,根本就不可能逃出花如月的控製!


    “發生什麽事了?”花柔依本想多問幾句,但見陳青魚嘴角的黑色越溢越多,登時起身將體內靈力渡給她一些。


    有了外力的援助,陳青魚漸漸好轉,但靈力短時間內難以恢複。


    “花如月假扮傅傾城混進宋府,我想揭穿她,卻被她打成重傷。”陳青魚暗自調息,低聲道。


    “哈!花如月易容成傅傾城啊?這可真是有難度!”花柔依驚訝之餘冷笑不已,爾後走到桌邊替陳青魚倒了杯茶端過去,眸色如霜,“話又說迴來,你是誰?”


    料到花柔依會有這樣的疑問,陳青魚收起靈力,接過茶杯時抬起頭,“我是鮫人,蔣裏的徒弟。”


    聽到蔣裏兩個字的時候,花柔依臉色驟寒,“怎麽他還沒死麽!”


    “師傅當初離開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水月洞天出了亂子,他必須趕迴去。但師傅心裏是掛念皇後娘娘的,否則也不會派我過來。”陳青魚正色解釋。


    作為半個鮫族人,蔣裏對孫清瑜所報的希望要比花柔依大,於是自迴水月洞天之後,蔣裏特別查了族譜,孫州在鮫族也不算無名之輩,他是鮫族三護法的徒弟,因為會些靈術所以在百年前的屠戮中僥幸殘存,至此改名換姓。


    與月滿樓跟白玉書一樣,孫州本姓陳,這也是孫清瑜為什麽要化名陳青魚迴來的原因。


    “水月洞天……陳青魚……你是?”花柔依欲言又止,她忽然想到曾經在這皇宮裏叱吒一時的孫清瑜,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可能,自那場大火開始她便派人在周圍守著,根本沒人出來。


    似乎意識到花柔依的猜測,陳青魚刻意開口轉了話題,“娘娘覺得,花如月假份傅傾城的事我們該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她假扮傅傾城就是為了引你出來,眼下你既然已經出現,那她十有八九已經迴了瑞王府。”花柔依猜測時看了眼陳青魚,“你現在的身份?”


    “宋天驕的新婚娘子,陳青魚。”領教過花如月的本事,陳青魚承認單憑自己根本殺不死花如月,如此情況下,先與花柔依結盟是她眼下唯一的辦法。


    “哦?隱藏的夠深嗬!”花柔依挑了挑眉梢,頗有些詫異道。


    “那我們接下來?”陳青魚似有請示的意思。


    “且等傅傾城迴到宋府,你想辦法把‘四’字諸侯令弄到手,就算本宮沒本事齊集七塊諸侯令,也不能讓她花如月占了全!”花柔依陰眸微閃,聳了聳肩膀。


    “好。”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這對陳青魚來講,並不是難事。


    “對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宋寒在你手裏?”花柔依唇角微勾,試探開口。


    “的確在我手裏。”既然想要合作,陳青魚就不得不拿出一些誠意。


    沒有在九華殿逗留太久,陳青魚尋了借口離開皇宮,臨走之前,花柔依特別囑咐她幾句,除了‘四’字諸侯令,還有宋寒的帥印是她們誌在必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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